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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迟见sun1998(9)(2 / 2)

购物车推着,从言之扬身边擦肩而过,自始自终,夏宸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看过他一眼。

失魂落魄的人像只无家可归的兽,跌跌撞撞跟在两人后面。

迟凛皱眉,想把这条多事的尾巴解决掉,夏宸衍却拉住他:别理他,等看够了死了心,自己会走的。

两人索性熟视无睹,安心逛起了超市。

迟总对挑选桃子和草莓很有一套,大概是因为夏宸衍特别爱吃。

衍衍,吃山竹吗?

不吃,夏宸衍把称好的水果放进购物车:太难剥了。

有我呢,不用你动手。

那买几个吧。

生鲜区,迟凛正挑着鸡翅:晚上给你做可乐鸡翅好不好?还想吃别的吗?

想吃小炒黄牛肉。

迟总有求必应,没有什么事能比喂饱自己老婆还重要:好,那我再去买一块牛肉。?

言之扬从不知道两个人一起逛超市,原来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他看着迟凛熟练的在琳琅满目的菜品里挑出夏宸衍喜欢吃的菜,此时的他不像一位在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总裁,只是一个关心自己爱人喜欢吃什么的普通男人。那样满足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

而自己,那三年里,从没和他一起享受过这样平凡温馨的时光。更多的时候,是他忘记了,桌上热腾可口的饭菜,原来要经过这么多繁琐的步骤。

沈霰枫说的对,他的后悔,在真正的幸福面前,是那么令人作呕。

为什么在该给的时候没有给他?

可我如今想给了,真的一点都不行?

两人逛到零食区,拿了几包夏宸衍爱吃的威化,巧克力还有果冻,提了一箱牛奶。

等等,夏宸衍拉住他:家里没有蜂蜜了,买一点回去,给你熬醒酒汤要用。

男人亲他一口:衍衍你真好。

去收银台结账,迟总顺手拿了几瓶润滑剂丢进车里:家里没有了。

夏宸衍正往收银台上放东西,随口应他:随你,拿吧。

男人在他耳边吹气:那不拿套了好不好?

不拿就不拿,身边人耳朵变红,嗔怪瞪他一眼:像你用过似的。

天旋地转大概就是如此,言之扬看见迟凛手上的东西。心头像沁了一颗极酸的涩杏,不上不下,硌得他疼。

他当然知道两个男人血气方刚的,不会只谈柏拉图,但迟凛没拿避孕套,是夏宸衍已经允许他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三年,他们从来都做好保护措施,一是夏宸衍有洁癖,二是言之扬逐渐花名在外后,夏宸衍嘴上不说,心里总有抵触,嫌他脏,从不肯让他内射。

不应该是这样的,

言之扬拳头握得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失态,他嫉妒得发疯,想冲上去狠揍迟凛,可他更想揍的,分明是自己。

是谁都可以,反正,不会再是自己。

两个人亲亲热热逛完超市手拉手回家,根本没注意身后烦人的尾巴什么时候不见的。

言之扬没回别墅,去了和夏宸衍住了三年的家。

满室孤单,一地荒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开门进去的,刚进门,最后一点强撑的狼狈也终于溃败,跌坐在地上。

精致的大理石瓷砖反射他的孤独,那层雾蒙蒙的灰笼罩的,分明是他的心。

多可笑,人在时从不刻意寻求的温暖与安稳,却在茶凉后疯狂怀念。

可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言之扬头痛欲裂,那张水晶玻璃桌上明明是热腾腾的饭菜而不是晦明难辨的阴影;茶几上应该是咕嘟冒着热气的水果茶,不该是在杯子里干涩发霉的残渣;卧室里应该是鲜活生动的爱人,而不是他一个人的宿醉未醒。

我知错了,也不行吗?

回想起刚刚所见的亲密,几乎要溺毙在无边的痛苦和嫉妒里。

小衍,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会拿你的真心随意挥霍,也不会肆无忌惮的不懂事。

回来吧,我会改,我会对你很好,比迟凛对你更好。不会再和你重蹈覆辙。

沈霰枫找到人时,就看见言大公子倒在冰凉的地面,烧到满脸通红,嘴里说着胡话还叫着夏宸衍的名字。

叹气,报应不爽。

他记得一年前,有天晚上夏宸衍高烧,言之扬在外酒醉到不省人事,不知道搂着哪个小男孩睡得死,没听见那一通一通的电话,最后还是他送夏宸衍去的医院。

那晚夏宸衍烧到嘴唇发白,沈霰枫都怕他烧成肺炎。人醒以后,病床上脸色发白的男人一直在谢他,说自己每年夏秋换季时都会大病一场,不巧今天撞上了,说有空请他吃饭。

还是没有忍住问了:那言之扬知道吗?

当然知道,夏宸衍一愣,苍白到透明的脸色,笑意那么勉强,却始终带着镇定:前两年都是他守着我。

沈霰枫解释得很心虚:你别生气,他,他是在外有应酬。

我不会生气,男人还是微微一笑,他却愣从中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没有什么可气的。

等言之扬急匆匆赶到医院,那身酒味还没散,沈霰枫看得清楚,好友的问候与关心全被夏宸衍用例行公事的回答敷衍,笑意和面对自己时一样,那样疏离又客气。就像汽水没中奖的谢谢惠顾,路人接过传单后的感谢。

身后背脊发凉,他知道,夏宸衍要准备离开了。

很可惜当事人却没发现,并且他骄傲自得的笃定,永远不会失去。

可是哪里有永远?

爱情没有对错,却一定需要道德。

言之扬醒来时意识模糊,看见一个高大的背景下意识就以为是夏宸衍,心下一喜:小衍

可惜一开口,梦就碎了:小衍个屁,是你爸爸我。

沈霰枫给他倒了杯水:言总,你知道现在是才几度吗?你知道你一个人倒在地上差点烧死吗?

不是老子打你电话关机怕你出事去找你,你他妈烂成一堆腐肉都没人管。

你到底想干嘛?沈霰枫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直勾勾瞪他:你想把自己作死还是用苦肉计来博取夏宸衍的同情和心软?

我想起来了,言之扬没有聚焦的黑眸散神无光:这是不是上次他发烧你送他来的医院?

哟,言总想起来了?没好气地凶他:您终于知道您以前干了多少不是人做的事儿了?

自己老婆发烧生着病,你他妈像死了一样;

言总,外面的野花香吗?野味好吃吗?

还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啊;

我一点都不同情你,真的,沈霰枫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要不是这么多年发小,我举双手赞同夏宸衍和你分手。

我不会放手的,老沈,言之扬嘴皮干裂,眼睛里还有没褪的红血丝:我不信迟凛是个无缝的鸡蛋,我不信小衍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

他是我的,输着液的手捏成拳头,伤口崩开带着一点猩红的鲜血:不管我以前做错过什么,我会拿一辈子补偿他。

我绝不会让迟凛抢走我的人。

从坚定到逐渐狂热的神情,沈霰枫不知道是先感叹他的执着,还是担心他走火入魔。

帮我查查迟凛,言之扬带着恳求抓住他的手:我不信一个快三十多岁的男人,什么脏事都没有。

真是,病得不轻:行行行帮你查。沈霰枫拗不过他,但心里有数,多半是查不出东西的,他见过迟凛几面,那是一个极度理智,自律且克制的男人,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早就处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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