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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显著的,是二人那双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他满目错愕,更是直接惊呼出声——
“小妹?”
赵岁桉。
她那年纪轻轻就担任羽林将军这一军中要职的胞兄。
这一刹那,无数的她以为早已被自己抛之脑后的记忆涌了上来。
在那冰冷的赵家却总有那么一个人始终宠着她,爱护着她。
背着她看烟花,摔烂了东西替她顶包,生病时喂她吃饭。
哪怕她只是为了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怄得落泪,他都绝不会说一句她小题大做,只会千方百计哄她开心逗她笑。
总是温柔的,耐心的,向阳的,她唯一的至亲,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岁岁几欲压抑不下内心的酸楚与眼眸的干涩,仿佛一张口便会落下泪来,可他们现在还不能相认。
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抬眼对上的却是对方疑惑的眼神。
“不,不对,抱歉,是在下认错了人。”
翻涌的血液在这一刻倏尔冷却。
月色朦胧,她垂下眼睫,什么也未回应,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步伐踉跄着离开。
“等等,这位姑娘,不知可否告知……前面那间偏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岁桉显然是被哭声引来的,他目光如炬,好似要将她给看透。
她的胞兄还当真是一如既往地刚正不阿,都快把“此事定然与你相干”写在脸上了,让她有些发笑。
“将军若是想要知晓,亲自过去看看便知。”
岁岁眉眼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有些冷意,她微微福身,扭头便走。
赵岁桉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等反应,有些许错愕地眨眨眼,此女可以说是相当不留他面子了,好像他得罪过她似的。
不过现在是在宫宴期间,若真是她做了恶事,也插翅难飞。
虽这般想着,赵岁桉的脸色却还是称不上好看。
他凝着岁岁渐渐远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回过神来却又摇摇头,笑自己自寻烦恼。
他的妹妹现在正在江南养病,又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更何况那样的眼神……不可能是岁欢的。
哪怕长得再像,那女子也绝不可能是他的妹妹。
第11章 受了多少委屈
那哭声愈发微弱了。
赵岁桉握着腰间的佩剑走到偏殿门口,一垂眸便是瞧见了落在上面的锁,心下不由得冷笑。
笑那女子分明做了恶事,还要故作清白的模样。
随之赵岁桉抽出佩剑,冷冽的月光照在刀锋,铮铮嗡鸣,正要砍挥时身侧走出了一道人影。
他下意识停下动作回眸,错愕地望着来者:“王爷?”
楚祈踏着月色,墨发由玉冠高束,一身银丝鹤纹白袍清冷绝尘,闻言不过仅抬眸轻瞥了他一眼,这眼神看得赵岁桉怄气。
这位未来妹夫向来同他之间没什么话可聊,而且他也向来与他不对盘。
赵岁桉一直不喜欢这个堂而皇之霸占着自己小妹对他的好,还一副冷淡模样的男人。
哪怕是后来小妹出了事,也没见他过问一句。
这种男人,哪怕身份再显赫,又如何配得上他的明珠?
既然他珩王不屑于同他交流,那么他也不理他便是,多大个事。
“里面是谁?”
?
赵岁桉梗着脖子扭头,“您这是在同卑职说话?”
楚祈不置可否。
他向来是不喜欢岁欢这个胞兄的。
虽说年纪轻轻,但却行事太不沉稳,过于风风火火了些,一惊一乍的,不成体统。
就比如说眼下。
——难道说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吗?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这羽林将军的。
赵岁桉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完整地读出了他的意思,默默翻了个白眼。
“卑职不知。”
“打开。”
好似这个回答一点儿也不出乎楚祈的预料。倒不如说如若他真的回答了他,他才会觉得意外。
“卑职本来就打算打开。”赵岁桉多少有些青筋狂跳。
这回没了他人的牵制,赵岁桉很快便挥下宝剑,削铁如泥,锁头清脆落地,偏殿的门应声而开——
碎光洒进殿内,二人这才瞧见地面上正抱团坐着三位满身狼狈的女子。
她们眼神涣散,连方才哭喊的那劲儿都没了,紧紧地抱作一处,就连精心盘起的发髻都散开了。
见此,赵岁桉愈发后悔方才没有拦住那个女子。
若不是因为瞧见他与自己小妹有几分相似,平白无故生了几分亲近,又怎会将她放走?
虽说有几分恼怒,但细看之下,赵岁桉又觉着这几人有些眼熟。
好似以往时常同小妹出现在一处。
“救、救命……救命啊……”其中一人最先察觉到了变故,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二人爬来,手掌撑在冰凉地地面发出闷响,声音又沙又哑,显然是在方才喊得过了火,狼狈至极没半点往常世家千金的模样。
“鬼……有鬼……”
这回赵岁桉看清了她的脸,倒还真是个熟面孔,没记错的话这位应当是内阁侍读学士之女刘缊。
自然是不能指望楚祈那个冰块能开口说话了。
赵岁桉悄无声息地瞥了他一眼,蹲下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刘小姐,你别怕,此处发生了何事你同我说,这里还有珩王,我赵岁桉也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没想到这话中竟然还牵扯到了自己,楚祈的眼皮一耷,几分不悦。
结果对上了赵岁桉那故作无辜的眼神,楚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人装乖时的可怜模样,又是食指一颤,敛了怒意。
恐怕赵岁桉想破头都没想到,方才分明都要对他发作了的楚祈为何会忽然放过他。
毕竟他可是对他嫌麻烦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的,心下便有些犯嘀咕,这人怎么忽然转了性。
“……珩王,赵岁桉?”刘缊有些呆滞地念出这两个名字,垂眸又再嘴里嚼了又嚼。
正当赵岁桉觉着此人反应颇有些奇怪时,她却是抱着头尖叫起来,拼命地往后退去,“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别让他俩来找我,我下去了就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
刘缊不知晓是在冲哪里跪拜着,一边磕头一边拼命双手合十地拜着。
赵岁桉原本松弛的神色一凝,楚祈也一扫方才的恹恹,冷着眸子扫向了殿内深处。
除了这位叫刘缊的之外,还有两个女子坐在地上。
其中一位的额头中央血肉模糊正血流如注,瞧着神智不清,嘴里还不停地在嗫嚅着什么。
而最后剩下的那个则看起来眼睛要比那两个清明。
楚祈没有半分犹豫,夺过了赵岁桉手中的剑疾步走进了殿内,剑刃直指向她纤细的脖颈——
“把话说清楚。”
那人正是方才叫嚣着世上无鬼的李平荷,也是这三人中唯一一个还能正常交流的。
她的青丝也有几分乱了,但好似并不惧怕楚祈手中的剑,只是冷笑一声,昂起脖子让自己脆弱的颈部完全暴露在二人面前。
“早先便同这两个蠢货说过了,世上无鬼。”
分明就是这二人怕是察觉到了赵岁欢的事情同她们脱不了干系,故意设下的局。
至少在她李平荷眼里,事实便是如此。
“既然已经落到了你们手上,任凭你们处置便是,此事是我们不对,只求别祸及家人。”
楚祈拧眉,并无耐心听她敷衍地说这些毫无疑义的话,剑刃再次抵向深处,锋利处轻而易举地便划破了她细腻的脖颈渗出血来。
刘平荷只感到浑身一凉,方才故作的淡然有些把持不住。
她咬牙垂下了泪,身子骨发颤着,“是我们不对,其实当初只是瞧她赵岁欢同您订了婚,有几分不顺眼而已,所以才专程去找人想吓唬吓唬她,结果那人见她容貌生了歹念,将她卖进了红杏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