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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画展正式开幕的时间, 受邀嘉宾陆续到齐。
进门大厅有一块顶天立地的屏幕，苏澜就站在屏幕前介绍今天画展到场的几位画家，特别隆重介绍了画家董荟。
“大家知道董荟, 可能听过她的天才名号, 或是高产画家的神话, 有多少人知道她原本是图灵制药的高管？”
“她四十岁转行当画家，成绩斐然, 各种国际大奖拿到手软, 今天我们有幸一览董画家的所有获奖作品！”
董荟迎着热烈的掌声上去说了点感谢亲友的话。
不远处, 兰花会副会长沈梦玥和身边人说话, “董荟在顾西洲来的第一天给了她下马威？”
“是啊, 连带顾家都一起骂了, 顾家收了董家的一家远程诊疗子公司, 这子公司在董家手下巨亏, 进了顾家一年就盘活了, 赚了十几个小目标, 董荟眼红呢，上来就打压顾西洲。”
沈梦玥静静观察，“这顾西洲不生气, 把董荟捧这么高, 是个狠角色。”
苏澜完全不气，还把董荟吹到天上去, 什么《女性天花板》《天生画家》《女性励志力量》全往董荟身上砸。
飘吧，不飘怎么坠机呢？
等到董荟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 角落的音响里传来声音。
“这小姑娘叫什么, 慕晴？”
“长得挺漂亮的, 是老彭喜欢的类型, 给他送过去。”
“要说哪个行业最暴利，自然是我们制药公司。”
“没有专利，加点维C，抄国外的就行。”
“药片五毛钱成本，卖两块老百姓哪里敢买，至少也得五十块起卖。”
“你又把钱亏没了？我可没钱，别想用我的钱堵窟窿，你大不了就涨价，艾滋病药随便涨，反正有人买。”
在场嘉宾议论纷纷。
“这不是董荟的声音？”
“这什么意思啊，把小姑娘献给谁？这拉皮条还是拐卖人口？”
“是董荟，还有谁这么了解药片成本？她不是图灵制药的老板娘么？”
“我想起来了，图灵制药涨价好像还上了新闻，后来出了什么《药圣》电影，上面管制，图灵才降价，人家保命的钱，他们死命赚，缺老大德了。”
“这是什么《女性天花板》，这是《女性臭水沟》吧？”
就在这时，“啪”一声屏幕亮了，出现了董荟的大脸。
这下不用猜了，答案来了。
董荟的脸在顶天立地的大屏幕里毛孔都能看清。
画面里，董荟对着白发男人洗脑。
“你给我画画，是你的幸运，不然等你死了，你的画都没人看。”
“不信？你放到网上去卖卖看，没人知道你是谁，谁会买？”
“我看你有点天分，又努力，希望你能够成长，越来越好，所以我才让你帮我画画。”
“想辞职开培训班？你连毕业证都没有，高中学历开什么培训班？好，就算有人学，你今天多赚了点钱，也就是教几个小朋友画画，你梦想不要了？不开画展了？不想让你的画走向世界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PUA现场？”
“感受到被老板支配的恐惧，去NMD的梦想，钱不咋给，天天画饼。”
“呵呵，第一次听说把别人当枪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好像别人不干就欠她钱一样。”
“最烦这种老板，自己开跑车吃海鲜，下面人拼死干活啃大饼还被PUA，这男的看着不大啊，头发都白了。”
董荟脸色铁青，她想找屏幕的开关，奈何这画展布置她根本不熟，不知道从哪下手，眼神往负责人那边移。
此时，画展的负责人苏澜一脸焦急，大喊道，“快快快，赶紧关了，别影响大家看展。”
苏澜着急，她演的。
她微微侧头，唇角微弯，眼睛一闭，一睁。
大屏幕关掉了。
苏澜走上台，稳住局面，“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技术问题，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现在视频合成技术这么好，一定是假的，我们董大画家怎么可能会找枪手，是吧？”
苏澜越是这么说，听众越不信，低声议论。
“视频合成？看着不像啊，这也太逼真了。”
“笑死，所有细节都对上了，无良涨价卖药的是图灵制药，董荟是图灵制药老板娘。”
“刚才问了美院的朋友，董荟在他们学校都不是秘密了，找枪手，价钱还低，学生们本来就穷，加上被她忽悠说能去国外开画展什么的，前赴后继地上，一波又一波送过去让她选呢，还说是什么狗屁高产天才画家？明明就是压榨人的黑心资本家。”
苏澜右手指拍了拍手掌背，金晚凝懂了。
屏幕上切换成了此次画展的获奖作品介绍。
几位画家诉说自己的创作心得，画面切到董荟时，大家都觉得很刺眼。
董荟在屏幕里夸夸其谈，结果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下面的奇怪弹幕上……
AP国际艺术展一等奖《巴黎市郊的公园早晨》，董荟作品。
弹幕：[实际上是陈可的画作。]
RTA艺术大选作品《生死》，董荟作品。
弹幕：[这幅也是陈可画的。]
UN艺术比赛作品《镜像天堂》，董荟作品。
弹幕：[还是陈可的。]
看展人议论声起。
“看笑了，董荟这么多获奖作品，居然没有一个是她画的。”
“话说陈可是谁？好厉害！”
“陈可这几幅画确实很有水平，我最喜欢这幅《生死》，一个生无可恋却有钱的特殊职业女和一个没钱治病却想要活的癌症男隔着窗子对望，互相都羡慕对方，却沉浸在自己的困境里……”
在场的嘉宾不乏懂画的行家，对陈可的艺术造诣高度认可。
苏澜疑惑：大家怎么知道陈可这个名字？
一回头，她看到了视频里的弹幕。
金晚凝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澜问她：“这弹幕是你加的？”
金晚凝看着和苏澜心声一模一样的弹幕，内心：难道不是你？
金晚凝说不出“心声”二字，就算肌肉用力，嘴型也对，就是没有声音。
无奈，金晚凝只好背锅：“是我，写得好么？”
“还可以。”苏澜很满意。
金晚凝和她心有灵犀，加的弹幕和她想的很接近……
董荟见视频还在继续，站在屏幕中央，“我声明，第一，所有的画都是我画的，第二，陈可是我的艺名，之前画得不够成熟，怕熟人见了笑我，才用的陈可这个名字。”
苏澜：！
金晚凝：！！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居然还能想出来陈可是她艺名的说法。】
苏澜很快反应过来，上台控场，“惊不惊南极生物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整理喜？我们董大画家的小秘密被大家发现了，我证明，董荟以前的艺名就是陈可！”
此刻，董荟一脸感恩地看着顾西洲（苏澜）。
明明之前那么刁难她，她还这么为自己说话……
就在这时，嘶哑的声音传来，“她要是陈可，那我是谁？”
一位白发的年轻人走进来。
不同于视频里见过的那般颓废丧气，而是精神抖擞。
狐狸眼，红唇，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现场交头接耳。
“哪来的帅哥？”
“这白发……该不会就是刚才视频里被PUA的那位陈可吧？”
“太帅了吧！”
和董荟说陈可是她艺名比起来，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真人帅哥陈可似乎更有说服力。
陈可的手指修长，食指有茧子，一看就是拿画笔的料。
苏澜放下话筒，陈可来了，她可以让出舞台了。
她在台下低声和金晚凝交流，“技术不错。”
金晚凝莞尔：“你也是。”
苏澜拜托金晚凝带真正的陈可去捯饬一下。
几分钟的时间，陈可整个人精神焕发，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