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看。梁树说着,往上翻聊天记录以示清白。
喻岭却偏过头,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不看。
梁树觉得喻岭有时候性格挺分裂的,明明就是在意,却死活不承认。好像这样就会显得多没面子一样。
我们隔壁就在往外出租。喻岭又说。
啊?这梁树还真没注意过。
不过喻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喻岭继续道:不如你让他租隔壁吧。
梁树不解:?
离得近,方便撬墙角。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故意找茬是吧你!手机往旁边一扔,梁树登时暴躁起来,什么撬墙角!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跟他就是不熟啊,见都没见过。
还是见过的,在小区外面的星巴克。梁树说完才意识到这一点,但喻岭又不知道两人见过,无所谓。
没见过还能聊这么开心。
你哪里见我开心了?我不能笑?再说我开心又怎么了,犯法吗?
是,你能笑,对我假笑,对没见过的人倒是笑得挺真,谁知道到底见没见过。
我梁树一时无言。
对他假笑。假笑倒没有,只是有时为了避免争吵,会无意识地露出在机场工作时的营业式笑容。
谁知道到底见没见过。难道喻岭知道他们见过?
不能吧。
我跟你沟通不了了!梁树跳下沙发,连鞋都没穿就转移阵地去卧室。
那你继续跟秦嘉容沟通。
梁树快要走到卧室门口,脚步硬生生停住,回过头瞪他:有完没完啊!
我说错了?喻岭依然站在原地,语气没什么波动,堪称平静地看着他。
你没说错!
现在几点了?十点半,今天回来得挺早呢,在会所谈业务谈得怎么样?梁树整个人像吃了炸药,一点就着,完全冷静不下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谈业务呢,就算在外面乱搞我也不会知道,领导给你点小姐这次你要没要啊?
你发什么邪火?我乱搞?喻岭不可思议地问。
他气极反笑,声音里的情绪也不再压抑,是,我乱搞,我他妈乱搞完半夜两点还想着回家,我真是有病。
应该喊停的,早就应该喊停的。
但梁树也无法控制了。
怎么能说这种话
梁树知道以自己的脾气,气急了什么混账话都能说得出来。
梁树,你忍很久了吧,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梁树低头看着地面,肩膀耸动了下,没说话。
他从来没觉得委屈的,但喻岭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确实让他觉得伤心。
在察觉到秦嘉容的意图后,他已经刻意疏远了,还能让他怎么样呢?
两人只见过一面而已,完全不熟悉,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分别。
反倒是喻岭,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光是他知道的就有这么多,不知道的只会更多吧。
是啊,就是委屈,梁树声音有些发颤,都是我活该行了吧!
谁都没有再说话,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了许久,他才听到喻岭的一声叹息。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我发现二十万字写不完了救命想写的还有很多,尽量控制在二十五万以内吧
第76章
用不着这么委屈,什么叫用不着?
梁树不想再猜,索性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
喻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什、什么?
梁树怔了怔,不明白话题又为什么突然生硬地跳到这里。
那天天气很好,你请我在面馆吃酸汤面,吃到一半对我说,你是同性恋。
好像有这么回事,梁树有点印象,但早已经忘了吃的是什么面这种细节。至于第一见面就大胆出柜,现在想想也挺莽的,毕竟那时候年纪小,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梁树很少去想从前,每次回想起过去的事于他来说都无异于在脑中对自己处刑。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又呆又蠢。
你怎么还记得梁树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顿了顿,笑道,你那时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以为喻岭会否认,没想到他却煞是认真地点头:是挺傻,我还真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对陌生人出柜的人。
这个评价很中肯,梁树无法反驳。
但喻岭又继续说:即使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但你依然热情、真诚、勇敢,会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会表达爱,也会爱人,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梁树听着听着,突然有点脸热,那些酝酿好的、没来得及爆发的情绪一下就跑了大半。
等等,他们不是在吵架吗?怎么忽然夸上了,难不成吵个架还带中场休息的?
别哄我了!梁树提醒自己冷静,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蛊惑,你以为说点好听的就可以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吗?
好听的?喻岭眉毛一扬,眼睛里多了些微笑意,你爱听的话我可以再多说点。
确实爱听。
梁树挫败地捂脸:别说了
梁树,我不会说假话来哄你,喻岭声音放缓,有种循循善诱的意味,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有问题就应该说出来,然后解决,不是吗?
喻岭平时话不多,但并非不擅表达,相反,在大部分需要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都能展现出高超的表达能力,可以轻易使人信服。
沉默几秒,梁树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喻岭:你先说吧。
梁树开始干瞪眼。
这,要从哪儿开始说啊?
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我申请中场休息,你先去洗澡吧,让我想想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