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你个傻逼!
你才傻逼!
梁树听得头大,根本没听明白他们在吵什么,越吵越像小学鸡互啄。
你们别吵架啊,有什么事好好说梁树无力地劝道。
没想到竟然有效果。
喻岭收声,不耐地揉了揉眉心,行了还有别人呢,你带梁树回营地吧,该睡觉了,明天再跟你掰扯。
柏乐安也不欲多说,走吧。
揽了揽梁树的肩,直接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梁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回到喻岭的小学、初中、高中,梁树所充当的都是年长者角色,比他成熟,比他稳重,比他阅历丰富,更能辨清是非。
而这个世界的喻岭已经成长得足够强大,不再像以前那样面临已知的难题,不再对未来迷茫,也不再需要他。
那他这次来,到底能做什么呢?
斯里兰卡应该是最长的一个副本了,感觉还要写好几章
第29章
你和喻岭在吵什么?走出门外,梁树问道。
柏乐安仰起头,看着静谧的夜空,星星在闪烁,他视线长久地凝视在某处,好像一眼能望到很远的地方。
路上再说,走吧。
越野车行驶在四下无人的莽莽山间,阔叶林层层叠叠,随微风摇曳起伏,像海的波浪,卷进一片黑色里。
你不是说这里有宵禁吗?梁树疑惑道,为什么我们还能开车出来?
黑灯瞎火,路上没有一盏灯,柏乐安开得格外小心,车速很慢。
荒郊野岭的,连个人都看不到,宵禁也禁不到这里啊,柏乐安嫌弃地说,怎么傻不拉唧的?
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外面恐怖袭击、战火纷飞,只要不出这座山,我们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哦──梁树似懂非懂地点头。
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被柏乐安打断:一直想问问你,刚大学毕业,怎么想会来这么苦的地方?
梁树不自觉攥了攥安全带,谨慎地说:想多赚点钱。
非常合情合理的原因。
以前听喻岭说过,他们公司对口援建的都是些基础设施落后的地区,条件固然艰苦,但与之对应的是高额的薪水与福利补贴。
柏乐安瞥了他一眼,倒挺诚实。
你呢,为什么要来这里?梁树又自然地反问他。
柏乐安为什么要来这里,梁树知道些大概。
傍晚打牌的时候,梁树有听到别人说起柏乐安,他在这个项目上分管行政,据说他的父亲是集团某个分部的总经理,人只是来海外项目镀个金,等这个项目结束后直接进总部。
所以柏乐安来到斯里兰卡,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他们聊天的时候顺口调侃起喻岭,说他和柏乐安关系这么好,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沾光跟着一起去总部。
喻岭听后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接腔。
其实梁树真正想问的是,喻岭为什么来这里,但他并不想从柏乐安的口中听到相关答案,于是决定先旁敲侧击一下。
却不想,柏乐安抿了抿唇,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是因为喻岭才来这里的。
啊?梁树彻彻底底地愣住了,这句话冲击力太大,含义也比较引人联想,他缓了许久都没说话。
我跟他算是大学同学,不是一个学院的,但一起上过公共课,聊过几句。之后他去国外做交换生,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联系,后来他回国,家里出了一些事,受到打击,情绪也一度很消沉,后来我偶然看到他投了这家公司我从人事那里得知他主动申请来海外项目,就也跟着来了。
柏乐安没再说别的,专心开车,但梁树明白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他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反正我们的关系现阶段不会变。
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梁树花了一些时间去理解这句话。
几近无言,又听到柏乐安说:但还是希望你帮我保密。
沉默几秒,梁树说:哦,行。
梁树明白了,所以柏乐安并没有告诉喻岭。
所以他们应该算是情敌。他想。
他要是知道了会怎样?
柏乐安短暂思考了一下,声音凉凉地说:可能会和我打一架吧。
梁树一直很奇怪,这次为什么跳过了喻岭的大学阶段直接来到了这里?
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因为他大学的时候过得很快乐,没有什么伤心事,也没有什么遗憾。
柏乐安这一番话让梁树抓心挠肝,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喻岭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前任,那他和柏乐安,后来应该没有谈过恋爱吧?
到头来,关于喻岭的绝大部分事还是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
哎对了,柏乐安直视着前方,忽然说,我看你打麻将挺在行的,酒量怎么样啊?能不能喝?
巧了,梁树酒量还真挺行的,但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
还可以。
要不要替你喻哥分担点?
什么?梁树不解。
柏乐安又点了一支烟,细细向他道明原委。
工地迟迟开不了工,员工们聚集在一起,探讨施工方案的时间远没有喝酒打牌的时间多,常年在工地上工作,与外界交流少,大多数人都不会收敛脾气,干什么直来直去的,况且大家压抑了这么久,负面情绪滋长,早前就发生过几起打架斗殴事件,柏乐安担心再有人闹事,凡是员工聚集的地方,诸如牌场酒局,就让喻岭也过去凑个人数,表面上与他们打成一片,实则起到了一个监督作用。
我懂了,他是你派过去的卧底,梁树冷眼看着他: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忽然对自己有很大意见一样,柏乐安一时间有点不解,你以为我很闲吗弟弟?
他每天要和业主监理互相扯皮推诿,还要经常冒着再次遭遇恐怖袭击的风险,去市区和当地政府交涉,争取早点解除对爆破材料的严格管控,让工区尽快开工。那群人很难缠,他明天要再去一趟。
但他没有跟梁树解释得太详细,只是说:我酒量不行,也不会打麻将。
看梁树眼神不对,又补充道:你别这种眼神看我啊,搞得跟我迫害他一样,我看他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柏乐安拿手指掸了掸烟灰,半截烟灰扑簌落下来,你问问他这段时间翻没翻过施工图纸?哪怕一次。
第二天一早,柏乐安让司机把梁树送到了工区,喻岭负责监督别人,他负责监督喻岭。
真是来找我的?喻岭看着站在门外的梁树,又确认了一遍。
对。梁树说。
面前的喻岭扶着门把,眼神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行,那你先进来等一下,我还没洗漱,他拿起桌子上的牙杯,顺便又问:吃早饭了么?要不你先去食堂吃?
我吃过了。椅子上放着两件衣服,梁树十分自觉地坐到了喻岭的床上。
等喻岭从浴室出来,发现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煎饼和一碗蔬菜粥。
我从食堂拿的。梁树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坐姿很乖巧。
谢了。喻岭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坐下来吃了。
柏乐安让你来的吧?
嗯梁树闷闷不乐地承认,又加了一句,主要是我自己想来。
喻岭扯了扯嘴角,又问道:今天什么安排?
梁树摸了摸鼻子,听你安排。
去办公室看工图?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