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最常见的那种,塑胶跑道,人工草坪等等!梁树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十几年前,学校还没有这么好的操场吧?
对,那时候学校里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
所以,喻岭从一番推测中得出了结论,那些应该是现实中不存在的,我理想中的场景。
是这样啊回到喻岭的过去,做了很多努力却依旧是无用功,梁树难免有些失落,那时候的我也是不存在的,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你还记得你初中体育老师叫什么吗?
意料之中地,喻岭说:不记得了。
于是梁树也不再问喻岭的初中体育老师有没有在他被诬陷的时候帮助过他,答案显而易见。
小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旋即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穿越回你的初中,变成了你的体育老师,梁树故作浮夸,哈哈哈想不到吧!
喻岭:哦,想不到。
他的反应太平淡了,梁树很不满: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喻岭的声音里有隐隐的笑意,你变成我的数学老师才奇怪吧。
梁树的数学水平非常之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超过十以内的加减法都需要掰着手指头算。
滚啊!梁树怒道:你等着,我高中就变成你数学老师!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万能的系统啊,请让我在下一站变成喻岭的数学老师吧。
以你的智商恐怕有点难度。
喻岭,你!死!了!梁树说着,极其幼稚地把小狗按在怀里不能动弹,伸出手指去挠它柔软的肚皮。
你、你给我住手!小狗又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梁树手里松了点劲,乐此不疲地继续挠它,你求我啊。
小狗宁死不屈,蹬了两下腿,好不容易翻腾起来,趁其不备,恶狠狠地咬住了梁树的手指。
手指一阵刺痛,梁树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想甩开它:我靠!你松开!
仿佛没听见一样,小狗不为所动,依然紧紧咬着他的手指。
梁树勉强用另一只没被咬的手托住它,低声下气道: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了行不行?快松开吧!
小狗轻哼一声,这才松了口,跳到茶几上。
疼痛感不是很强烈,中指侧面留下一道歪歪斜斜的牙印,好在没有流血。梁树把被咬伤的手指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龇牙咧嘴地骂道:真是狗啊!
梁树,我想喝水喻岭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梁树气到不想说话。
他开始思考一个新的问题,等下再出去的话,是不是应该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还疼吗?小狗哒哒哒地从客厅走进了厨房,我刚才没用力呀。
废话!十指连心懂不懂,我咬你一口试试?
小狗毫不在意地伸出软乎乎的爪子:你咬呗。
咬个屁!梁树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狗!
对啊,喻岭理所当然地说,我变成了狗,所以咬人是本能,我也控制不住的。
梁树差点被气笑,从水龙头下抽回手,湿淋淋地甩了小狗一身。
和喻岭在一起的这些年,梁树学会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试图和喻岭讲道理。
第16章
一股又一股的蒸气源源不断地从壶嘴和壶盖处往外涌,水壶里的热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你回到我的初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呢?喻岭主动问道。
梁树把烧开的水倒进小碗和杯子里,然后便坐在厨房的矮脚凳上等水冷下来。
见梁树不理他,小狗便伸出爪子,用边缘的茸毛去蹭他的小腿,有些讨好的意味,梁树?
知道他准吃这一套,一哄就好。
果不其然,梁树抱起它,气哼哼地说:心机狗!
他回想起两人有次大半夜吵架,由于只有一个卧室,吵完架喻岭去睡沙发。
其实以往每次吵架主动搬出房间睡沙发的人总是梁树,但那次他第二天要值早班,所以喻岭就自觉抱着被子去了沙发。
吵完架梁树并没有气得睡不着,相反,吵架耗费的精力太多,他一沾床就睡了。结果半夜口渴,起床去客厅倒水喝,却见到喻岭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帘质量不好,透光,能看到一点幽微的光线。
喻岭手里拿着一截烟,手边的茶几上摆了几个啤酒罐。
梁树忍不住问他:你干什么呢?
想事情。喻岭低着头,没有看他。
想什么?
想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略带些喑哑,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落寞。
于是梁树就心软了,主动道歉求和,让喻岭回卧室睡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收拾桌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支烟压根没点,啤酒也没有打开。
什么半夜借酒消愁、为情神伤,根本不存在的。
喻岭知道梁树一直有半夜起床喝水的习惯,特地把水壶从卧室拿到了客厅,感情是掐着点等他出来呢。
那时候的喻岭就很有心机。
可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又是什么样呢?
不知怎么回事,梁树突然就想到了这一茬,他原以为过去了这么久,那段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真正认真回忆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他记得很清楚,每一个细节,每一幅场景,如同一帧帧倒带影像,历历在目。
望着怀里的小狗,梁树将问题问出了口。
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吗?
记得啊,那时候还没从这里搬出去吧回忆了半晌,喻岭才继续说,不过也有很多事记不太清了。
梁树一口温水刚喝进嘴里,竟然觉得舌尖有点泛苦。他微怔了片刻,像是自嘲地说:是啊,你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些小事。
喻岭嗯了一声。
梁树又说:对你来说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小狗从梁树怀里跳出来,专心舔碗里的水,没有接他的话。
你还记得我们刚分手的时候吗?我想把铃铃接回来,那时候你还没有换手机号码,梁树低头看着小狗的脑袋,接着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个女人接的。
有吗?喻岭停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否认,可能是打错了。
不可能!
也可能接电话的人是我的助理,喻岭想了想,又说道,你搬走之后,朋友帮我招了一个助理。
那个助手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学动画的,负责勾线上色之类的工作,性格开朗热情,很有活力。
听完他的解释,梁树反而更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没走的时候就是给你当助理打杂用的呗?
他这人有个很严重的毛病,一吵架就容易上头,不分青红皂白,只针对喻岭,虽然吵架总是吵不过他。
助理不是打杂的。
喻岭清楚梁树每次吵架都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直视着梁树的眼睛,有点心累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声音放得很轻,相应地,姿态也显得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