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喻岭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世界相关的细节,也会有NPC跑过来专程给他提示,这大概就是主角光环了。
嗨,是啊,想起来了,梁树笑着挠挠头,看我这记性。
他的表演欲被激发了出来,于是决定把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当成陪他对戏的NPC。
你说这都初三了还上什么体育课,怎么没个主科老师把课给占了呢?这样我们就轻松了啊。
那可不是嘛。
打上学那会儿梁树就一直这样认为,体育老师是最轻松的职业。经常有各科老师把体育课占为己有,而体育老师就坐办公室里喝喝茶聊聊天,不用上课就可以领工资,清闲又悠哉。
走走走,去凉快的地方待着!男老师拉着梁树来到铁丝网外面的一大片浓绿的树荫下。
这位中年男老师挺能聊,从学校中午的伙食聊到国际局势,什么都能聊上两句,从草坪中央走到操场外面,嘴全程没停过。梁树生怕露馅,没怎么主动说话,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叮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彻在整个校园里,悠长的铃声结束,原本寂静的校园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学生下课了,男老师伸了个懒腰,原地活动了几下,把筋骨舒展开,梁老师,我们也该上课咯。
是啊。梁树也有样学样,跟着扭了扭手腕和脚腕。
他和这位老师刚巧是同一节课。
体育课通常是好几个班一起上,但任课老师不同。上体育课的学生先在铁丝网外面集合整队,然后由体委带队进来。
下午很容易犯困,尤其是第一节 课,学生们普遍提不起精神,一个个耷拉着眉眼,好像还没睡醒。
然而一到下课,就仿佛吃了兴奋剂,突然间生龙活虎起来。
人头陆陆续续地从教室里涌出,下楼,前往厕所、小卖部、操场等各个场所。
没过一会儿,操场外的那块集合区域便被学生占满了。
上课铃声刚敲响,各个班的体委便有序带着班级队伍依次走进操场。
初三一班的体委是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这才初三,就已经比梁树还要高一头了,报告老师,初三一班集合完毕,应到45人,实到45人!他的声音洪亮有力。
好,归队!
望着一排排嫩得能掐出水似的面孔,时隔多年,梁树仿佛又找回了学生时代的蓬勃生气。
悄咪咪看了两眼不远处别的老师在干什么,他也照着葫芦画瓢,先带着学生们做热身运动,然后再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两圈。
拥挤的队列呈前后左右散开的时候,梁树在队伍最末尾搜寻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高骨架都日渐挺拔,眉眼轮廓间虽难掩青涩,却也开始变得棱角分明,英气逼人。
喻岭没有像某些进入青春期的男生那样叛逆耍帅,故意不穿校服和老师对着干,而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身穿样式单调的校服,外套里面的短袖制服纽扣也规规矩矩地扣着。
尽管如此,他依然是特立独行的,和周围的人似乎不在同一频道上。梁树注意到,他旁边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在和身侧的人小声说话或者用眼神交流,唯独他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和别人交谈过,连眼神也未偏移半分。
他的目光呈失焦状态,看似在认真地盯着某处,实则什么也没看。
这样的男生放到哪里都很惹眼,也很容易被人孤立。
梁树隐隐有些担心,照喻岭那种性格,很难和别人相处得来。
更让他心惊的是,目光落在喻岭脸上时,他注意到喻岭的左脸颧骨处有块淤青。
那块淤青原本并不显眼,却因为他过分白皙的肤色而显得有些骇人。
这是被同学打了?!梁树差点要直接把喻岭从队伍中叫出来,还好及时克制住了。
看起来下手不轻,总不可能是女同学吧?
目光逡巡一周,梁树果然发现了另一个站在最后排的男生。
他和喻岭的站位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遥遥两端,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像是故意有人把他们隔开一样。
男生眼神阴郁,脸上同样挂了彩,似乎比喻岭的还要严重一些。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正处在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不擅长周旋,处理问题的方式通常简单粗暴,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不过既然两个人都来上课了,可能问题也没那么严重,没准只是一些小摩擦。梁树心里这么想着,准备等下了课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别的同学。
热身加锻炼一共用了不到半节课,剩下的时候留给学生们自由活动。
梁树说完解散之后,学生们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在运动场的各个角落玩起来。女生多半围坐在草坪上晒太阳聊天,或者去小卖部买零食,而男生则去了旁边的篮球场、排球场打球。
喻岭呢???
一个没注意,梁树竟然把喻岭看丢了。
不过还记得刚才他离开的方向,梁树顺着看过去。
喻岭好像去了厕所?
梁树慢步踱到厕所外面的一棵大树下,打算在这里蹲喻岭出来。
打架了打架了!!男厕所里突然传来一阵哄乱声。
谁啊谁啊?躲在厕所后面抽烟的几个男生闻声,烟都忘了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跑进厕所。
梁树:
该来的还是来了。
熊孩子惹什么事呢,不好好学习学人打架,你现在那副小身板打得过谁呀。
他仿佛早有预料般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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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除了解决生理问题之外,厕所的用途还有很多。学校里的厕所更是如此,因地点隐蔽不容易被老师发现,这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或者校园霸凌事件。
中间的过道乌泱乌泱地围了一大群男生,有拉架的,有闲着没事干进来看热闹的,也有单纯解了裤子来放水的,听到有人打架,连裤链都没来得及拉上就着急忙慌地凑过来了。
梁树费了好大力气才挤进人堆里。
别打了!梁老师来了!!混乱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干什么呢这是!梁树冷着脸厉声道。他模仿不出体育老师那种独有的气势,只能把声音提到最高,试图看上去更有威严一点。
被围在最中间的两位当事人已经被几个同学拉开了,正是喻岭和他先前注意到的那个男生。
被众人拉开的男生见老师进来,仍未罢休,指着喻岭的脸,喘着粗气,一脸凶相地威胁道:你他妈给我等着!
这个男生和喻岭差不多高,但体格却比他壮硕得多,喻岭和他干架,明显讨不到什么好处。
心念及此,梁树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拍下去:你指什么指?给我老实点儿!
男生被打得一愣,立刻把手收了回去,装腔作势地嗷嗷叫:好疼啊老师!有话好好说啊,您怎么打我呢?
还没来得及放狠话的喻岭也怔了怔,有些奇怪地望向梁树。
咳敢在学校打架,反了你了,梁树故意不看他,开始赶人,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围观的人一会儿便散了个干净,只剩他们三个。
喻岭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因为握得太用力而指节发白,始终没作声。
梁树看了他一眼,转而问另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不情不愿地开口,声若蚊呐:游维。
游维是吧?我记住了,梁树说,不守校规打架斗殴欺负同学,可真行啊。
名叫游维的男生一脸不平,争辩道:冤枉啊老师!是他先打我的,我正当防卫还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