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绑架了自己,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突然恢复的记忆与茫然的现状令秦赋无法继续思考更多。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秦赋快速躺回了床上,装作仍在昏迷的样子。
蔡总,人就在里面呢。说着门外传来输入电子密码的嘀嘀声,紧接着门被推开。
狗东西,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男人咒骂的声音在逐渐靠近,秦赋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和语气都很熟悉,似乎并非陌生人。
他飞快思索着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得罪了谁,但是生意场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朋友和对手,可能被自己直接、间接得罪的人,实在是浩如烟海。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秦赋放在身侧的手掌逐渐开始攥紧,靠听觉时刻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操,怎么是他?!看清床上昏迷的人是秦赋后,蔡建瞬间慌了。明明说好了让抓来的人是李牧笙,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秦赋?秦赋手里握着盛安的一部分实权,并不像李牧笙那样可以轻易摆布。
蔡建将利弊在头脑中迅速过了一遍,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什么是趁着秦赋还没醒过来,把人带走找个路边随便丢下,要么就是想办法让他永远也说不了话。
蔡建回头看了秦赋的脸一眼。
秦赋长得和李牧笙完全是两种类型,他眉宇间少了些风情,多了抹戻气,但不可谓不英俊。蔡建看了几眼,不禁色上心头,开始图谋起将计就计的可行性。
秦赋虽然在盛安有些权力,但盛安真正的当家人仍是秦叶华。秦叶华对自己的这个婚生子并不十分疼爱,反而更加喜欢私生子秦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当初实在没有办法,秦叶华是不会把公司交到秦赋手里的。
近些年秦赋手上权力逐渐增大,秦叶华自己也吐露过些许不满。
秦家父子间本有裂隙,秦赋如果失踪,秦叶华会找,却并不会用尽所能地去找。
蔡建记得自己的人是从李牧笙的家里绑来的秦赋,李牧笙住的小区有些老旧,自己的人在那里蹲守了月余,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也就是说,只要后续做得足够利落,再不会有人知道秦赋的下落。
想到这里,蔡建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身看向身后听令的手下,即将开口的瞬间,躺在床上的秦赋睁开了双眼,迅速从床上弾起,伸出手臂精准地钩住蔡建的脖颈,将人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拖。
秦赋的动作实在太快,蔡建猝不及防,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已经被秦赋死死牵制住。
蔡叔叔,现在的情况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看到蔡建的瞬间,秦赋对自己会出现在里的理由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因此更加愤怒。
小赋呀,都是误会。蔡叔看着你长大的,难道还能故意害你不成?
秦赋冷笑了一声,对此未予置评。蔡建这个人,道貌岸然,心狠手辣,并且睚眦必报,从前如果不是看着父辈的交情上,秦赋连话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是,是李牧笙那小子,他,他和我点恩怨,所以我打算给他点教训。蔡建硬着头皮说。李牧笙和秦赋已经彻底散伙了,想来李牧笙的死活秦赋也赖得去管
秦赋扫了一眼屋子,心说什么样的恩怨要把人特意关起来,屋子里还留着一张床?蔡建把李牧笙绑来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秦赋不由地怒火攻心,又无比庆幸,还好蔡建的手下不认识李牧笙,误抓了自己,否则如果让李牧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面对这一切,秦赋想自己一定会彻底崩溃。
秦赋虽然恼火,却还多少有些理智,现在他在蔡建手里,虽然看似获得了主动权,但若是把蔡建惹急了,自己也得不到好处,只能委曲求全,先同蔡建和颜悦色想办法脱身。
他之前得罪你,是他的错,但那天在引水轩的时候,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蔡叔怎么还耿耿于怀?
蔡建冷汗下来,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忘了这茬,随后讪讪说道:是那天之后的事情他骗了我十几万,拿钱跑路,我派人蹲了他许久,好容易说找到了,没有想到会是你。
秦赋并不相信蔡建的鬼话,但还是顺着他说:十几万而已,不算什么,蔡叔何必因为这个跟小辈置气?不如这样,钱我替他还了,不过麻烦蔡叔以后就不要私下联系牧笙了。
蔡建连连称是:你看,误会一场,小赋你快点把我放下吧。
好说,蔡叔。秦赋嘴上应着,手上钳制的力气反而加重,但你说这荒郊野岭的,我也害怕。不如这样,你让人把手机还我,再送我出去,等见到我的司机,咱们再分开。
蔡建示意手下的人把手机拿过来。手下靠近的时候,朝蔡建暗示要不要现在动手。秦赋手里没有刀,一群人直接上,很轻易就能把人制服。
蔡建拒绝了。他知道秦赋学过防身术,硬碰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蔡建惜命得厉害,担心自己现在让人动手,万一没有成功反倒逼急了秦赋,再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秦赋拿到手机后,立刻让蔡建手下的人退出去,随后给自己的司机发了定位,让对方来接自己。直到司机到了楼下,秦赋才松开蔡建走了出去。
小赋,今天的事
秦赋笑着安抚蔡建:蔡叔,误会一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蔡建被他笑得发毛,退回了屋里。秦赋心底冷笑,今天的债总得要蔡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坐到司机的车上,秦赋才终于放松下来。因为后脑受了重击,和蔡建周旋时他就一直眼前发黑,一直强撑着没有昏过去。终于确定脱离了危险,秦赋才松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就已经到了医院。
司机不知道该通知谁,便联系了柏宁,秦赋醒来时柏宁正坐在床边用笔记本参加线上会议,见秦赋睁了眼,柏宁便淡淡讲了一句散会,利落地合上了电脑。
我想起来了。秦赋说。
什么?柏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都想起来了。秦赋低着头看向戴在自己小指上的戒指。戒指并不严丝合缝,有些偏大了,只是松松垮垮地套在手指根部。但很神奇地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折腾后,它仍然牢固地呆在小指上,似乎是自己潜意识里在害怕它丢掉,因而一直弯曲着手指。
柏宁笑笑。她对秦赋怎么样其实并不关心,更关心自己的利益会如何。
后续你打算怎么样?
我会让秦叶华付出代价。秦赋说,也会让蔡建付出代价。
第44章
首都经济开发区的某处办公楼里,李牧笙对着电脑敲下了几行代码。
一年前,他和韩霜一起来到首都,在一家独立游戏工作室里找到了一份开发的工作。
李牧笙对这份工作说不上喜欢,但好在它足够忙,能让自己暂时忘记很多事情。一年的空档里,李牧笙对自己未来的可能性做好了足够的畅想和规划。
他联系了读研时的导师,透露了想要重返校园的想法,导师在李牧笙念书时就很喜欢他,对他申博的想法表示了认可和鼓励。
但李牧笙还在犹豫,回去读书相当于要再次回到a市,而a市有秦赋。
从前有句网络流行语,有些矫情,说人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李牧笙对a市的感情,也似乎全然来自秦赋。曾经对那里有多眷恋,如今就有多胆怯。
代码运行完毕,报了几个错出来,李牧笙抬手刚要修改,便听到身后工位的美工和策划在聊天。
盛安的瓜你吃了吗?
盛安?是哪个小明星吗?我不太关注这块哎,不过盛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李牧笙停下了继续敲击键盘的手。
虽然已经离开,但毕竟从小在秦家长大,听见盛安这两个字,他还是会忍不住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