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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怕是已经习惯了来自于谢凛突如其来的试探,气定神闲道:“不知道。”
“本王也想不明白一件事。”
“何事?”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薛昭不是杀死聂正堂的凶手,那么薛昭出现在那个房间里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谢凛看似是在冥思苦想着,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对许倾的敲打。
“可能是为了找我吧,不小心入了那个房间。”
“是吗。”谢凛只是无所谓的应了声。
从最开始的碎尸案太监来喜,再到孟香兰,最后是徐有成。
三起案件都能精准的挖了许松亦的老底儿,许倾实在不认为这是偶然。
她明显已经感觉得到,有人在背地里暗箱操作,目标就是许松亦,甚至是整个许家上下。
许松亦察觉到了,可许倾不知道谢凛是如何评判这些事的。
因为当年的太子谋反案,谢凛本就敌意于许松亦,即便是许倾现在豁出去,开口对他述说这一切,谢凛又会信自己几分呢?
许倾说不准,因为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
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外走进来两个人。
看穿着,是谢凛的手下。
两人一前一后,大包小裹,拎着食盒还抱着被褥。
“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需要的东西带过来了。”
“知道了,没什么事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
隔着食盒,许倾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王爷,这是……”
“食盒一共三层,第一层放着的是熬好的药,一会儿直接喝了。下面两层是饭菜,饿了就吃。”
“哇!这也太美味了吧。”许倾看着食盒里面的美味佳肴,夸张到眼睛里像是突然出现了光芒。
她用手戳了戳香气泛滥的酥皮肘子,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早就大吃特吃了。
“王爷,这些菜都是您去饭馆特意给我点的么?”
任凭许倾多兴奋,谢凛也只是淡淡道:“王府厨房做的。先把药喝了,然后再吃饭。”
“不着急,不着急。我一会儿吃完肯定喝药。”许倾自然而然的将药碗推到了一边。
说不定吃完了以后病就好了百分之八十了。
“王爷,您也一起来吃吧。”
“本王不饿了,你先吃吧。”既然谢凛推脱,许倾也不想就这么干饿着。
许倾笑盈盈的说:“您对我可真好,又给我送饭,又给我熬药,还不忘给我带一床被子保暖。”
“嗯?”谢凛的眼中稍稍带过一丝诧异。
与此同时,许倾并未察觉谢凛的异常,而是彻底接受了他的好意。将他带过来的被褥抖落开来,意图再给自己披上一层保暖。
直到……棉被里的枕头被许倾无意间的抖落了出来。
许倾当场僵住了,目光寻着枕头滚动的轨迹,到最后有些尴尬的与谢凛对视,表情也变得微妙。
这他么的该不会是这个臭男人给他自己带的行李卷吧?
许倾尴尬的笑了下,伸手将枕头拾了回来,赶在谢凛开口之前,乐呵呵的先得把肉吃进嘴里才行。
这吃的哪里是肉啊,分明是自己的贞洁啊!
许倾生怕亏了一点,狼吞虎咽的吃得喷香,腮帮子鼓得像个仓鼠。
终于,谢凛开口了。
“本王今夜留宿在这里,没意见吧?”
“这……不好吧?”
“本王自己也有伤在身,来回太麻烦。索性在这儿住一夜,也方便照顾你。你若是不同意,把饭给本王吐出来。”
许倾一下子被馒头噎住了,哆哆嗦嗦的拿起身旁的药碗,端起中药汤一饮而尽,可算是把这口吃的咽了下去。
“王爷对我雪中送炭,我自当记在心里,别说是谁我床了,您今天就算是想睡我……我都……”许倾转一想,又有些怂包的说:“当然了,您这么清正廉明,内心善良的人,肯定也不会趁人之危的,对吧。”
许倾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不值钱,还是谢凛真廉价了。
谢凛眉尾一挑,歪唇浅笑了下,:“你该不会是瞅准了本王有伤在身了吧?”
“不是……”
“本王没那个兴趣。只是借宿一晚,不过分吧。”
“行。”
许倾也真是没有预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与他同床共枕。
一顿饭就把她打发了。
“你快点吃,若是不难受的话,过来帮本王一同看考卷。本王看得眼睛有些发酸。”
许倾稍稍不满的嘟了嘟嘴,没什么比加班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了。
胃口再大,许倾也没心思再吃了。
她知道谢凛讲究,特意留出了几样原封不动的菜。
“王爷,多吃饭有助于伤口的愈合。这几样我都没动筷子,要不要来吃点儿?”
第79章 成姐妹了
“不饿。”
谢凛的回答总是这样惜字如金。
时间过得很快,谢凛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倾默认他是要留下来过夜的,便开始收拾床铺。
这尊贵的王爷能睡在自己的床上,可不得是上辈子积德了。
见她把床收拾得干净利索,谢凛问:“这是干嘛?”
许倾伸手拍拍床:“来呀,您已经可以过来就寝了。”
谢凛在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睨着她。
许倾解释道:“王爷您可别误会,你身上的伤就得多休息才行,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既然您要住在这里,那我必须好生招待嘛!”
谢凛也没多说什么,慢慢的走到了床前,解开了腰带,褪下了外面的衣袍放在了一边,轻缓的上了床。
他身子崩得很直,靠在床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在翻看着那些考卷。
许倾总觉得谢凛像是有口仙气儿一样,冷若冰霜让人不好接近。
紧接着,她默默的把自己的被褥调换了个方向,两人一正一反,一颠一倒两个方向。
许倾打算睡在床的另一端。
两人刚好面对面了。
“你这是折腾什么?”谢凛微皱了皱眉。
许倾稍显警惕的说:“我怕我晚上对您图谋不轨,随意以防万一,这样刚好。”
面对面……更尴尬了……
许倾故意伸腿踢了踢他。
“干什么?”
“咱俩一起看呗,给王爷减轻一些压力。”
“也好,本王看了两遍了,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来,看得有些头疼,思维已经固化了。”
谢凛说完,就将手中的考卷递给了许倾,不忘提醒她说:“若是觉得身子不舒服,也不用勉强。”
“没关系,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许倾捧着那些试卷,一张一张的查看。
她其实并不懂这些考题是在考些什么,便向谢凛问询了下思路。
谢凛对她耐心的解释:“这些考题都算是论述题,也就意味着不可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科举考试,选拔的其实是人的思想。如果一个人的思想被一个相当正确的答案困住了的话,那就说明有问题。”
“写的越全面,就越说明问题,对吗?”
“也不算全是。但一篇长篇大论之下,几乎全是没有逻辑漏洞的雷同思想,无论怎么变幻措辞,也是无济于事。若真有这么多治国之才,怎会以往每年中举的只有区区几人呢?”
许倾一边听着谢凛的话,一边去翻看着考卷。
的确不假,几乎每一份考卷,答题论述的角度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措辞顺畅。
许倾理解了谢凛头疼在何处了。她看了几页,眼睛都酸了。
谢凛靠在床头,许倾则是缩在床尾。她觉得有些黑,借不到什么光亮。
许倾主动调转了一下,跟他齐肩靠坐在床头。
她动作极大,霹雳扑通的。差点踩在了他的腿上,结实的撞在了谢凛的肩膀上。
“你轻点儿可好?”
“抱歉,借个光,那边太黑。”
许倾终于知道谢凛为何坐的这么直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