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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颖的小眼神很漂移,她摆手道:“不不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主要是有两件儿衣裳苏颖挺眼熟,就好像365天以前的这个时间点儿,她在村外小树林里王四力的手上看见过…

苏大珍愣了会儿,然后突然就明白了…

这一定是大丫不想跟她抢,大丫在体量她!!

呜呜大丫真的太善良了…

苏颖找借口说自己困得不行了,麻溜儿的窜回堂屋儿去了,苏大阿便也很快回了后院儿。

等到了后院儿以后,刚要开睡觉屋子的门,苏大珍才想起来自己从厕所房顶儿的茅草里头掏出来的那个小布包儿…

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苏大珍借着月光打开了那个小布包儿。

这会儿没有灯火,月光也不甚明亮,院子里的呼呼小北风很快带走了苏大珍的满身热汗,冻得她一哆嗦。

小布包儿里装着的,是五根儿手指大小的金属条儿,两面儿方方正正,四面是很长的长方形。

苏大珍拿着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天,就还是没看明白,这些金属条儿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她使劲使劲的看使劲的看,心里突然就有了个猜想…

完后苏大珍猛地就朝着后院儿烧火炕的土灶旁边儿去了。

等到了土灶之后,打开了土灶口儿封着的小门儿,借助着里头的明亮火光一看…

就妈呀!!

这这这…这不会是金条吧?!!

月光是冷白色的,刚才照得这几根儿金条有点儿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但是让土灶里的火焰一晃,苏大珍这才确定了,这几根儿东西真的是亮闪闪的金黄色啊!

苏大珍不大相信,就她家仅剩下的几根金条…就就就真的落到了她的手中啦???

不是剧情不是这么安排的啊!

明明那个声音告诉她,是等到了八几年以后,不知道为啥这东西到了她哥苏大业的手里,完后她哥苏大业带着金条跑路了,这才导致了她爸没人管,独自老死在了寒风中。

那那那…现在这个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那她爸…

嗯不对不对,她再好好捋捋的。

假如现在她拿走了这些金条,那她哥以后就不会有机会跑路去逍遥了,然后也不会染上不好的药品,被人拉到缅甸去嘎了腰子丢进乱葬岗。

…这样会不会有些可惜啊?

要不她再给东西放回茅房去?

可要是她不给金条放回去,那她哥就没有钱跑路离开村里,那…那她哥也不会好好对她爸的啊!她哥最是自私自利了,之前就老是阴恻恻的看着她爸跟她弟,切,她都知道的。

那她就不放回去了,自己留着嘻嘻嘻,等她爸跟她哥没了钱之后相互埋怨和算计!

苏大珍美滋滋,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想明白以后,苏大珍又把所有东西都弄进了屋里。

屋里,宁娟还在埋头儿睡,苏大珍也没开灯,摸着黑上了炕,然后把钱和金条都塞进了自己新做的枕头里。

这枕头是去年苏大珍跟着到公社采买的时候,自己花钱新做的,又大又软乎,里头塞满了松松的干燥荞麦皮,枕上去可舒服了,跟她以前在家睡的硬邦邦和石头一样的枕头完全不一样。

等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苏大珍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又老是会回想起刚才的场景。

其实在她刚进了自家院子里的时候,是有隐隐约约的听见她妈自己在炕上“哎呦哎呦”的呻、吟声的。

当时苏大珍只觉得解恨,可这会儿冷静了下来,她心里头又忍不住隐隐约约的开始犯起了酸。

她是不是太狠毒了?

连生了自己的亲爹妈都不管…

但是很快,苏大珍就又回忆起了之前苏大妈和苏大伯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躺在炕上攥紧了拳头,紧皱着眉毛瞪着大眼珠子望向房梁,安慰自己她没有错!错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先不好好对待她的!死过一次就已经还清了生养之恩了!

她有什么错???

她有什么错!!!

苏大珍越想心里的恨意就越浓,她的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就连眼珠子都因为充血,而被红血丝染成了狰狞的模样。

但是呼吸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惊扰到了一旁的宁娟。

宁娟在半梦半醒间说了句话:“酸菜炖肉…粉条子…大米饭…”

苏大珍:“…”

心里的恨意迅速消失。

但是她饿了!!

没人能阻止春天到来的脚步,随着时间步入2月底,龚淑珍开始发动了。

原本定的是在家生孩子,苏大伯还请来了村里有经验的稳婆,但是没想到龚淑珍怀孕期间吃得太多,孩子太大了,折腾了大半夜都生不下来。

眼瞅着龚淑珍早都没了力气,最后苏大伯不得不连夜找大队借车,拉着龚淑珍往县医院跑。

这会儿才刚开山没多长时间,夜里头还是零下十来度呢,龚淑珍身下流了一褥子的血,还被路上的冷风嗖得直“哎呦”。

苏大伯和苏大业怕孩子出什么问题,一个劲儿的催促胡老六加快速度。

但是路上的积雪都还没化呢,被往来的行人和车轱辘压过之后,还成了滑溜溜的平面状,胡老六哪敢往快了赶车呀!

两拨儿人迅速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大队长王大力说别再惊了骡子回头得推着车走了,苏大伯一家才安静下来。

等好不容易一行人到了县医院之后,龚淑珍都给冻得脚丫子快没什么知觉了,完后大夫护士齐上阵,最终龚淑珍母子平安。

但是由于路上受寒以及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医院说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生孩子了。

对于这个事儿吧,苏大伯和苏大业父子二人是齐齐觉得问题不大的,反正孩子没事儿,而且有问题的又不是他们。

但龚淑珍是却着实把胡老六给记恨上了,觉得胡老六就是因为曾经苏大妈惊了骡子,所以路上故意不好好赶车,这才导致了她被冻坏了身子。

与胡老六同时被龚淑珍记恨的,就还有瘫了的苏大妈,龚淑珍觉得都是这个疯婆子没事儿在外头得罪人,最后却害得她受罪,而且由于苏大妈瘫了,两个小姑子也不着家,所以都没人好好给她伺候月子,害得她受了二重罪。

再加上生了家里的长孙,这会儿龚淑珍在苏大伯家的底气可足了,怨气和底气纠结在一起,以至于龚淑珍没出月子的时候在家骂苏大妈,出了月子在外头骂胡老六家的人,并且是碰见一个就得骂一个的。

这个你说说胡老六能忍嘛,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不是?

而且胡老六虽然怂,但是接触的村里人多哇!

于是赶在春耕之前,学大寨不打紧的时候,每次只要胡老六出车,都必定得跟村里的老娘们儿小媳妇儿们“叨叨”一遍苏老大和龚淑珍一家的恶行。

并且还有胡老六的老娘和媳妇儿齐齐出马,在青山村大河边儿的洗衣茶话会上大吐苦水,反正没有多久,龚淑珍和苏大伯家里的名声就愈发的恶臭了。

但是这会儿的,苏大伯可顾不上这个事儿,他连自己的老婆子,也就是苏大妈都顾不上了,在家就任凭龚淑珍一个不高兴就随意的拿苏大妈来撒气。

反正在苏大伯的心里,苏大妈这个人老珠黄还没法干活儿的废物,留在家里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哪里有他刚出生的金孙来的重要呢。

一时之间,死不了也活不成的苏大妈见天的在家“哎呦呦”,可让隔壁的李大婶儿一家倒了血霉了。

因为苏大妈早就不住在堂屋儿了,她不能下地,吃喝拉尿都在炕上,还没人给洗澡,浑身都是臭烘烘的,苏大伯才不乐意跟苏大妈再睡一个炕上呢,所以自从苏大妈瘫了之后,就一直是住在原先苏大兰的那个屋子里的。

而苏大兰和苏大珍的屋子挨着,墙的那头儿隔了一个小胡同儿,就刚好是李大婶儿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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