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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很可怕。rdquo
昭雪在他的掌心写字，ldquo不要。rdquo
她一定很了解这个怪物的恐怖之处。昭雪说ldquo很可怕rdquo，那就是真的非常可怕，远非外面那些魔物可比。
季雪寿犹豫片刻，放下了剑。
昭雪已经蜷起了身子，尽力把自己缩在阴暗处，尽管克制，却依旧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昨天晚上，是直面过这样可怕的怪物吗？那时候，她该有多害怕？
季雪寿也蜷起来，抱紧她。两个人杂乱的心跳都逐渐同步，体温和情感也传递交织。像两只寒冷黑夜里蜷成一团的流浪猫一样，共享彼此的恐惧，却仍旧试图做着最后的抵抗。
ldquo假如helliphellip我们都活不下去helliphelliprdquo
湿润的小指钩上她的右手小指。
季雪寿贴在她的耳边，湿润的嘴唇在开合中触碰到她的耳廓。
昭雪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脚步声停在了壁柜前。
当声音消失的一霎那，在那一瞬间，她紧紧地抓住季雪寿的手腕，用着死也不放开的力度。
ldquo不要helliphelliprdquo
她哀求道。
但是少年这次却没有犹豫，坚决地抽回。
然后尽力地伸直右臂，另一只手再次拿起剑，挡在她的面前。
即使他连剑都拿不太稳了。
ldquo昭雪。闭眼。rdquo
季雪寿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粒飘落的灰尘。
随着柜门一点点被打开，光亮渐渐在他的脸上延展开，
ldquo我helliphellip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画面。rdquo
第013章
013.
ldquo喂，你们，rdquo
女人拖着剑，打开柜门，看到了一个猫成团，另一个脸庞扭曲，闭着眼举剑向她的孩子，
ldquo那是什么表情？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是难为你们，还能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昭岚告诉我说有记号，我一路摸着，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rdquo
昭阳拄着剑，单膝蹲下来，对面被吓到剑都从手里掉了下来，藏在阴影里的昭雪更是一边哭一边开始打嗝。
她从柜子里连滚带爬出来，抱住了昭阳的脖子，哭声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
ldquo得救了、太好了helliphelliprdquo
季雪寿也吓得面色苍白，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虚弱地靠着柜门，扶着它想借力站起来，试了好几次才摇摇晃晃成功。
昭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ldquo没事了，没事了。rdquo
她看向季雪寿身上的伤，问他：ldquo还能自己走吗？rdquo
季雪寿勉强点点头。
ldquo那，跟紧我。rdquo
随后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往外走。
外面七七八八的魔兽已经被肃清得差不多了，尘烟也散去，地上到处都是魔兽的尸体，形容惨烈。
昭雪牵着昭阳的手，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忍住作呕的冲动，一路上小心又小心地避开这些尸体。她回头看了看季雪寿，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儿还是说：ldquo你先回去吧。rdquo
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她还有事要跟大姐说，但是季雪寿跟这些事没关系，他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才对。
对方点点头，转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昭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张纸递给大姐。
ldquo这是helliphellip你什么时候画的？rdquo
看到昭阳也有点惊讶的神情，昭雪忍不住骄傲了一下。原来也能有昭阳意料之外的事。
ldquo昨天晚上。rdquo她没仔细说经过，ldquo大姐你应该知道吧？那个可怕的蛇类妖魔，祂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你们是怎么拖住祂的？rdquo
ldquo师兄帮了我们。没有他，我是没办法这么快进来找你们的。那邪祟很强，但可惜的是，祂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的战斗应该已经进入尾声了，你不需要太担心。rdquo
昭阳把纸收起来，称赞道，ldquo你的地图很有用。研究阵法需要尽可能寻找阵眼，这是个棘手的阵法，和这栋建筑的构造关系非常大。因为一开始无法进入宅邸、寻找不到阵眼，我们在外面困了很久。现在阵法已经被陆家的人暴力破解了，但是由于在这场战斗中大部分地区都被破坏了，所以他们也没有见过原生的建筑地图。你的地图，或许对他们研究阵法的人来说很珍贵。rdquo
ldquo陆家？rdquo
昭雪依稀记得一点，但是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加放心的是另外一件事mdashmdash那妖魔再厉害，也无法再继续作祟了。
大姐的师兄，江泠风，真的是很强的一个人呢。那么强大的妖魔，昭雪连直视祂的勇气都没有，他却能在作战中不落下风。
昭雪这么想着，没小心居然说出口了。
ldquo是这样。rdquo
昭阳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ldquo师兄他是剑尊，也无愧于他的名号。即便我们的师尊仙去后，他也没有惫懒过修炼。他从不轻易出手，但是只要他出手，很少helliphellip不，我从没见他输过。rdquo
ldquo好强的实力。rdquo
ldquo昭雪，你也不弱，只是没有好的根基而已。rdquo
昭阳突然话锋一转。
ldquo什么？rdquo昭雪一时没明白她的话。
ldquo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居然能够坚持下来，在这种地方，直到我们来救你，而且还绘制了阵法区内的地图，一路上留下了记号helliphelliprdquo
昭阳没有回头，她只是继续拉着昭雪往前走，避开作战的激烈区，她看着前方，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ldquo你从小就是这样聪慧，脑袋很灵活，不输给任何人。我识字后知道了一句话，叫做lsquo慧极必伤rsquo，昭雪，或许你无法修习就是代价。我理解，却一直不能接受。
后来，我被藏剑宗选中作为内门弟子带回山上，跟着师尊和师兄开始修炼，那个时候我见过，外门多的是灵根斑驳、资质底下甚至蠢笨不堪的弟子，然而即便如此，他们所能过的生活也与凡人天差地别，如隔着水镜一般的两个世界。rdquo
ldquo那时候，我就在想，凭什么，你不可以？rdquo
昭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呆呆的昭雪，
ldquo凭什么那些愚钝的人都可以妄想成仙，而我的妹妹，昭雪，却不可以修炼？rdquo
昭雪的内心在跳动着。
ldquo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让你够得着门槛，如何才能重洗你的资质。原本还想再做几年时间的准备，没想到，你竟然主动对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rdquo
ldquo你那样恳求我，我是没有办法不答应的。rdquo
ldquo我之前helliphelliprdquo
昭雪愣了愣，她想起那天在校场上跟昭阳说过的话，惊讶地说，ldquo我原本以为那件事，已经没戏了的。rdquo
ldquo我说，会仔细考虑。rdquo
ldquo但，只是考虑。rdquo她习惯了这种词语。
ldquo当然得考虑清楚，那对你来说，可是能够影响到一生的重要决定。况且，我还得和母亲父亲说明情况，不仅是他们，师兄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rdquo
昭雪瞪大眼睛，ldquo大姐你，已经跟身边人都说了吗？你的同门们、还有你的师兄helliphelliprdquo
ldquo自然。rdquo
昭雪有些恍恍，ldquo原来不是敷衍，是当真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为答应你的话，便不能再反悔，我必须认真做这个决定。带你走之后，路上的路线规划，回藏剑宗之后住在哪里？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你正当地留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都要一一考虑，所以，便不知不觉耽搁了很久。rdquo
ldquo我以为helliphelliprdquo
昭雪喃喃，她很快又止住话头，ldquo我记得那时，大姐你原本是并不情愿的。之后母亲叫我过去了一趟，她说的话里也有这个意思。rdquo
ldquo她拒绝了你吗？rdquo
ldquo没有直接。rdquo
ldquo她还没告诉我家里人的决定，包括昭岚也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一开始，我确实是不想带上你的，因为太危险了。rdquo
昭阳把握着剑柄，抬起手。漂亮流畅的剑身普通一道凛冽的寒光，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辉mdashmdash但是血迹却污染了它，顺着剑身，那些丑陋肮脏的魔兽的血正汩汩流下。
ldquo虽然可以用净尘诀mdashmdash一个简单的小法术处理干净，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这就是剿魔路上的常态。或许我会有些夸大，我一直以来，都很害怕你接受不了，也很害怕自己的哪个纰漏就会让你出事，发生一些状况外的情况。我总是觉得，你呆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