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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区美人养娃日常[八零](40)(1 / 2)

卫孟喜笑得更美了,她的五官本就带有石兰省某种土著民族的深邃,但又不过分深邃,还兼具东方古典美女的含蓄,此时一笑,众人只觉餐厅都亮了两分。

虽然没有谢家人的收藏印章,但谢叔叔要是有祖上老人书信材料,或者文献古籍能证明这东西是谢家的,也可以拿出来。譬如谁谁谁亲笔写下把这幅字传给谁谁,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谢家祖产啥的。

可谢鼎哪儿有啊?他总不能撬开祖宗的棺材板,把笔塞死人手里,说你来写吧?

他急得眉头紧皱,心脏狂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卫孟喜真是见鬼了!

以前的卫孟喜跟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现在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大放厥词?还敢质疑他谢鼎?没有他,她母女俩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刨食呢!

当年的孟淑娴母女俩多惨啊,家里顶梁柱死了,族里叔伯兄弟不仅不帮衬,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等着瓜分祖产,早有人拿着借据说卫衡以前看病借的钱该还了,还说要是还不了他们就不走了。

孟淑娴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哪里经历过这些,一想到晚上就要跟这些人共处一室,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身子抖得筛糠一样,男人死了来的打击估计都没这个大。

幸好,热情邻居谢鼎出来帮衬说好话,又是倒茶又是赔礼,还帮着把祖屋卖了还债,那时候的他仿佛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啊。

卫孟喜压根不记得这些情形了,但孟淑娴这么多年几乎每一天都要被丈夫带着重温一遍的人,当即就泪眼婆娑,刚才她都一直傻愣愣站着看热闹的,现在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小喜,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能对你谢叔叔说这样的话,你忘了当初

卫孟喜最烦的就是母亲这副样子,以前还会心软,还会觉着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母亲生气了,然后不得不按着她的教育加倍努力,加倍奉献讨好谢家人。

后来才懂得,母亲的眼泪,其实就是道德绑架。

在她的眼泪和一味指责下,孩子完全丧失了理智思考的机会,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只能她说啥就是啥,一旦不服从,那就是不懂事,不体谅单身母亲,就是不懂感恩。

孟淑娴觉着谢鼎是她们母女的大恩人,她嫁给他感恩还不算,还得连闺女也搭上,给谢家做小保姆是感恩,放弃读书机会是感恩,听从继父安排随便嫁个身体不好的男人也是感恩现在,她只是小小的反抗一下,就是不感恩了。

卫孟喜本来很平静的心情,像被人兜心窝子浇了一桶汽油,还扔了根火柴进去。

但她始终谨记不能波及无辜,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除了谢依然还有李怀恩,更重要的是李家人。人辛辛苦苦给儿子办婚礼有什么错,凭啥要沦为她的战场?

只见卫孟喜深吸一口气,直接略过哭哭啼啼的母亲,谢叔叔也不用逼迫我母亲,邻里街坊都知道她不问世事已经多年,虽然你没办法证明这东西是你家的,但我却能证明是我卫家的。

谢鼎心里不舒服,没想到以前百试不爽的招式今儿居然一点用也不起。

没用也就罢了,这个卫孟喜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理智,这是他一个老奸巨猾的成年人也不一定做得到的。所以,他开始拿不准,她是真的有证据,还是故意使诈。

在他的沉默里,餐厅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声是那么的明显,一下下仿佛直接敲到所有人心上。

卫孟喜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可能给他时间思考?谢叔叔,您就不想给在座的各位叔伯婶子一个交代,不想给一对新人一个说法吗?

你听听,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场内顿时有人起哄,对,是这么回事儿。

确实,既然提出来了,那就说清楚吧。

这东西这么值钱,可不能马虎。

谢鼎知道,目前的情形已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刚才还称赞他的宾客,现在已经转向卫孟喜,一个个兴致勃勃让她说说,到底这幅字是谁家的。

这东西要是姓谢,那谢鼎就有处置的权利,可要是姓卫,人卫家正经后人在这儿呢,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么个借法的。

有人已经悄悄透过底儿,这幅字现在至少值五千块,搞不好一两万都有可能!这么金贵的东西,绝对不能含糊,谁家的就是谁家的!

卫孟喜本来也不想搞这么难看的,虽然谢鼎和谢依然不是人,但李家是无辜的,尤其李怀恩,她不想让他的大喜之日闹笑话可是谢家父女俩贪啊。

他们贪了卫家的东西,贪了父亲留下的人脉关系,却未曾好好待她,不说吃穿用度和精神PUA,他们剥夺了她受教育的权利,这是她两辈子都不能忍的。

她给过他们机会的,但他们压根没把她的警告当回事,都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予取予求被他们永远踩在脚下的小蚂蚁。

只见卫孟喜走上去,轻轻抚摸着这幅字,尤其是摸到白术山人印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李矿长和张副矿长,我相信你们是公道人,能麻烦二位过来看一下吗?她指着印记说,这印本该是白木山人,而非白术山人。

别说其他人,就是一正一副俩矿长也愣了,张劲松有点老花眼,他家小孙子赶紧给递上他的老花镜,凑近一看,那术字上的一点确实是颜色要更深一点。

其实这个问题谢鼎也发现了,但他问过好些行家,人家都说据文献记载白术山人就是个随性洒脱的人,他的作品里用的印章是两套,其中一套是要深色一点。

毕竟,当时很多人鉴定过,无论是笔法、墨法、结构还是纸张,都符合白术山人的身份。

可瑕疵就是这样,不发现的时候,谁也不会怀疑,一旦有人指出所有人的心里都会埋下一颗种子。李张二人看了看,脸色有点难看,其他人也赶紧凑上来。

还真是,这一点要深一点。

我看看,这个点虽然跟白术山人的其它点是一样的,但我总觉着哪里不对。

还真是。

莫非这不是白术山人的真迹?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不是真迹,那就是假的呗?李家送高档手表,谢家就送一幅赝品?赝品也就罢了,先前还装腔作势把牛皮吹上天,这不就是装逼嘛!

所有人,看向谢鼎的眼神都是鄙视,看向李家,那就是无限的同情。

有这么个老丈人,李怀恩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咯。

眼前的这幅字虽然跟白术山人的真迹很像,但确实不是真迹,因为卫孟喜顿了顿,看着好奇的众人,挺起胸膛,这是我父亲的作品。

是的,她的亲生父亲卫衡,她现在的记性很好,还能记起上辈子忘记的很多细节。譬如父亲抱着她教她念书写字,譬如她坐在书桌上晃荡着两条腿,父亲在埋头奋笔疾书。

写完以后,他潇洒的甩了甩头发,拿出自己的私印,而她却不待父亲盖下去,奶声奶气叫着爸爸我来爸爸我来,抢过私章后,她啪一下戳下去。

那一瞬间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让她挺起了小小的胸膛,仿佛整个发光的世界都是她一个人的。

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也想让她成为一个同样骄傲的姑娘,可她却活成那样卫孟喜想想,就觉着对不住他。

你怎么证明是你那死父亲的?谢依然尖叫着要冲过来,想要撕烂她的嘴,李怀恩紧紧拽住她。

因为我父亲的私章,此刻就在我手里。卫孟喜说着,把手从身后拿出来,赫然是一个小木匣子,里头是一枚陈旧的印章。

她扬了扬印章底部,我父亲私底下自号白木山人,只有几位亲近的友人知道。但我五岁那年玩闹时曾打坏他的印章,底部磕出一小块痕迹,父亲就顺势雕刻为白术山人,且一直未曾向其他人展示过。

那时候,她父亲也是有好几位朋友的,只是后来人走茶凉,文革期间这些书画作品印章啥的,大家为了明哲保身也都敬而远之,也就是这两年时代变了,有些人又开始明目张胆的附庸风雅起来。

李奎勇搞不懂知识分子的爱好,直接粗着嗓子说:老张你给看看,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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