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脚步微顿,骂了句疯子,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叶临走后没多久,谢名阳把助理叫了进来,吩咐他去做一件事。
助理听完有点犹豫,谢总,叶总的父母和谢董事长有来往,我怕这样做,会伤了两家和气。
谢名阳双腿交叠,净白手指随意搭在桌上,半笑不笑地说:谁让你以我的名义去做,我记得叶临生意上有个不太对付的竞争对手,你去帮我约那位聂总出来,我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是。
助理走后,谢名阳拿起桌上的相框,摩挲着照片里何书安的脸,森寒道:老师,这些围在你身边打转的苍蝇,我会一只一只捏死它们。
第50章 你今天好热情
接下来的几天,谢名阳没有出现。
何书安独自待在地下室里,唯一见到的活人就是送饭的管家。
听管家说,这几天谢名阳很忙,至于忙什么,没人知道。
这天夜里,厚重的铁门吱呀打开,谢名阳醉醺醺地走进地下室,浑身透着浓重的酒气。
他走路摇摇晃晃,一边说着我回来了,一边往屋子中间走去。
等他来到床边,才发现床垫上没有人。
谢名阳心里一沉,这时身后传来动静,他回过头,一个人影扑了过来,重重把他撞向墙壁。
谢名阳反应不及,脑袋撞上墙壁,何书安来不及多想,转身往门口跑去,这时两名保镖从暗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挡在门口。
何书安被迫停下动作,心沉到谷底。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保镖在门口监视?
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谢名阳撑着墙壁从地上爬起来,手摸向后脑勺,摸了一手黏腻的液体,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走廊的灯光,鲜红的血映入眼帘。
谢名阳笑容里透出刺骨的冷意,老师,你真下得了狠手啊。
何书安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谢名阳就像黑夜里扑食的野兽,那双深邃的眼睛透露着阴狠,仿佛随时要扑过来咬死他,他被逼到墙角,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谢名阳看着何书安脸上闪过的恐惧,突然心就软了,他把脸凑了过去,撒娇似的说:老师,你亲亲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何书安一耳光扇在他脸上,只是他抖得太厉害,这一下根本用不上劲。
谢名阳摸了摸脸颊,无辜又茫然地说:老师,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狠心,我都流血了,你都不心疼吗?
他还记得在学校那会儿,他受了伤,何书安会心疼地替他包扎,轻声安慰他。
可是现在何书安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心软,有的只是抗拒和厌恶。
这个眼神让他心如刀割,剧痛的痛意下酒精在体内横冲直撞,他突然发怒抓住何书安的领子,低吼道:你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是吗?
何书安看着他的眼睛,谢名阳,我们不可能了,你再这么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谢名阳怒不可遏,手上力道越来越大。
何书安再次开口,声音变得酸涩,你想要床伴,会有无数的人爬你的床,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为什么?
就谢名阳也想问何书安这个问题。
他到底对自己下了什么蛊,才会让他发狂般做出这些事。
他明明不喜欢何书安,可是看到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对其他男人笑,他就有种说不上的妒忌和心慌。
以前这些明明都是他一个人的待遇。
谢名阳低头看着他,老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何书安透过谢名阳宽厚的肩膀望向他身后黑暗的墙壁,放我走。
谢名阳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何书安语气无比平静,你可以永远这么囚禁我,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谢名阳盯着何书安心如死灰的脸,最终松开手,跌跌撞撞离开了地下室。
何书安梗在心口的那股气始终无法散去,他看着墙上那一小滩血迹,倒在床垫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绝望和无助。
客厅里,家庭医生正在给谢名阳处理伤口。
家庭医生把他的头发上黏成一团的血擦干净,不放心地说:谢总,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比较保险一点。
谢名阳没说话,脑中满是何书安那双厌恶的眼睛。
他就那么让何书安讨厌吗?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谢名阳不耐地皱起眉头,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爸打来的。
谢名阳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谢秦政不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听说你又和叶临闹上了?
谢名阳嗤笑一声,爸,他又去告家长了?
你给我正经一点!谢秦政音色低沉,到底怎么回事?
谢名阳轻描淡写地说:叶家那小子以为我把老师藏起来,所以到我公司闹了一通。
谢秦政声音多了几分试探,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谢名阳正要开口,这时家庭医生的手不知碰到哪里,他疼得嘶了一声,清楚地落入对面的谢秦政耳朵里,疑惑道:什么声音?
家庭医生投来歉意的目光,谢名阳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
接视频给我看看!谢秦政的声音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很快视频通话弹了过来,谢名阳只好示意家庭医生回避一下,无奈接起视频。
谢秦政看见谢名阳狼狈的样子,目光沉了几分,沉声道:你脑袋怎么回事?受伤了?
嗯。
谁弄的?
谢名阳看着他爸不怒自威的神情,心里一动,还不是是拜叶临所赐。
谢秦政敛眉,把话说清楚。
谢名阳拖腔带调,玩味地说:前几天叶临刚来找过我麻烦,今天我就被人袭击了,爸,你说是谁干的?
隔着屏幕,谢名阳都能感觉到他爸的脸色变得沉重,谢秦政沉默片刻,笃定地说:我相信小叶不会做这种事,这件事估计有误会,你派人去查一查,记得赶紧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了。
谢名阳冷哼一声,懒得再多说,把电话挂断了。
他没去医院浪费时间,打发走家庭医生后,重新回到地下室。
何书安背对着门,蜷缩在床垫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谢名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仿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低声说:老师,刚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以后再敢袭击我,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谢名阳把头埋进何书安后背,紧紧抱着他僵硬的身体,想吸取一点温暖。
何书安就这样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谢名阳沉沉的呼吸声。
他心里动了动,慢慢转过身,看见谢名阳就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他。
他伸出手,就在触碰到谢名阳伤口的那瞬间,他触电般抽回手,打消了那抹心软,急忙转回身体,不再去看。
何书安一夜没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谢名阳起床了,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像是担心吵醒他似的,连离开的脚步声都那么轻。
何书安忽然间鼻腔发酸,把头埋进被子里,肩膀微微颤抖。
傍晚时分,地下室的门打开。
管家走了进来,对何书安说:何先生,谢总说想吃你做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