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也差点中招,不知可气还是可笑。
你确实帮到他了。
简遥听到了和姜潮一样的答案,只不过谢祁年和他解释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清川有点沉闷吗?
简遥点了点头,忽然愣了一下,睁大眼睛:老师,你是说姜潮故意和我走近,是为了刺激清川哥?
谢祁年「嗯」了一声。
简遥坐在副驾上呆若木鸡,一会儿觉得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一会儿又想起姜潮和自己前两天的表现,他「啊」了一声,满脸懊恼:那怎么办,我岂不是在帮姜前辈欺负清川哥?
谢祁年握着方向盘没说话,心里想,不只欺负林清川了,连他的谢老师也被欺负了,想想心里就蹿火。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刮器飞快地清理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滴,但这样的瓢泼大雨,并没有把他心头燃起的火苗浇灭,反而泼了点油上去,路口红灯亮起,他拇指在方面盘上蹭了一下,内里的皮肤泛着红。
你怎么看他们两个?他忽然张口问了出来。
简遥一时没反应过来,谢祁年抿唇,状似随意地又说了一遍:姜潮喜欢林清川这件事,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好,毕竟圈子里偶尔有人是这种取向。
简遥这回听明白了,他心跳忽然变快了,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其实很在意?
老师会介意吗?他竟有些忐忑。
谢祁年没得到答案,却也不急,说:我身边有不少人取向和自己的性别一样,我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或者难以接受的。
简遥拇指放在帆布包下面紧扣着,一颗心忽上忽下,他把头撇开去看窗外,几分钟后,像是鼓起勇气,问:那老师呢,您喜欢的
男。谢祁年没有片刻停顿,径直说了自己的答案。
他看着简遥的眼睛,温柔而认真:我很清楚我的取向。
简遥呼吸暂停了几秒,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第28章 醉意朦胧
人就是这么奇怪,开心和疑惑一线之隔,简遥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飘进屋子,谢祁年的话在脑海里一直转圈。
先生这么快确定自己的取向?这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们现在重新来过,记忆消失掉了,性向选择应该也消失了吧。
明明先生说,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才确认的,现在为什么会提前了呢,这个东西也有记忆锚点吧,就像喜欢吃一样东西,一定是曾经吃到过,否则怎么可能有想法。
这么一琢磨,他心情忽然又落了下来,跟荡秋千一样,产生强烈的失重感。洗完澡,回房间囫囵擦了两下头发,他决定鼓起勇气去搞清楚,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难道先生有什么事没有告诉他,比如曾经有过前任?按照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谢祁年的回答没准会不同。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用了个「送礼物」的理由去找谢祁年。
谢祁年开门,第一眼就看向他潮湿的头发,简遥抱着礼物进屋,谢祁年说了句「坐」,问他:怎么没吹干?
简遥说:夏天还好吧,晾一会儿自己就干啦。
谢祁年不知从哪变出来吹风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暖风吹拂,很快烘干了一片。
手指经过好像有电流,简遥头皮麻酥酥的,他把礼物放在桌上,坐姿很乖,嘴上却不乖:谢谢Tony老师。
谢祁年忍俊不禁,半晌烘完,他才坐回床上,问:是什么?
玻璃罩子被绒布盖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简遥也没打算让他猜,谢祁年拿过来掀开一看,竟然是两朵玫瑰花,一朵加工处理过通体雪白,另一朵是市面上常见的红玫瑰,两支放在一起色彩浓艳。
这次拍摄用玫瑰做主题,我觉得很漂亮,就带了两支回来。简遥脸微红,这个礼物准备得很仓促。
谢祁年笑意深浓:我很喜欢,是个浪漫的主题。
广告什么时候上?
简遥说:七夕的时候。
他两只手都伸在椅子下面,扣了扣,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往下说:因为品牌方说,美妆会出玫瑰套装,方便情人节作礼物。
他心脏咚咚地跳,软软地伸出触角试探:啊谢老师之前也在情人节送过礼吧?玫瑰花之类的。说话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胸膛共鸣的声音,期待却又不安。
紧张神经崩到一定程度,他就害怕了,生出了退缩的想法,谢祁年却笑了一声,截断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我没在情人节给别人送过礼物。
简遥看向他,触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脸变烫了:我还以为谢老师之前有过
因为取向很明确?谢祁年问。
简遥点了点头,听谢祁年又道:有原因,不过和前任没关系,我没有前任。
简遥不知该说什么好,开心和发愁各占一半吧,他好像也算个「前任」?
谢祁年很快发现简遥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开心起来,不过脸色好多了,他靠在床头,借着他的问题,问:小朋友呢,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
简遥赶快摇头:没谈过。
谢祁年笑,简遥觉得自己有被调侃到,于是故意说:也不算没谈过吧。
嗯?
简遥笑了,眨了眨眼睛:和音乐谈恋爱。
谢祁年跟着他笑出来,两人目光在半空触碰,眼睛几乎弯作同样的弧度,灯光很柔软,简遥觉得自己竟然在谢祁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宠溺,他下意识又否定了,总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自恋啊。
那老师晚安。他说。
谢祁年一直记得白天他没回答的问题,但现在问也不合适,就没再提。
不着急,还有很多机会。
晚安。
《浮生》拍摄过半,终于到了关键节点,孟辉用了一个小时和谢祁年商量剧情,劝说他把几段亲密戏加上,更有冲击力,他还怕劝不动谢祁年,把简遥也提溜到旁边,每说几句就问简遥是不是这个道理,简遥脸色从粉红到深红,看得谢祁年一直忍笑。
这个戏基调有点苦,你们主角要是一点甜味没有,大家看什么,而且起承转合,没有转折点,后面怎么演?
孟辉看了眼简遥,简遥点了点头。
要不你俩喝点酒,演的时候我肯定清场啊,尺度又不大,你说是吧,小简?
简遥憋出了一个「是」字,最后在孟辉狂轰滥炸之下,他头顶冒烟,跟谢祁年说:老师,我没关系的,都是为了剧情需要。
孟辉不给谢祁年一点余地,直接拍板:行了,就这么着了,我这个导演不能白当,得有点决定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