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连连点头,双眼放光:简大夫倒是跟姑娘相配,姑娘也爱看医书的,两个人肯定有话说
程锦听得配不配的话,就有些头疼。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如今你既然知道了,也不要往外说。还有什么配不配的话,也不要说了,我害羞。
珍珠用力点了下头:嗯,我都听姑娘的。
珍珠说着,就起身,拿起程锦收拾起来的碗筷:姑娘,我先把碗筷送回厨房去。等回来了,姑娘可要好好跟我说说你跟简大夫的事。
程锦道:等晚上再悄悄和你说,过会儿还有事做呢。我们得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那个小侯爷住。
珍珠疑惑地皱起眉头:还给他收拾西厢房?姑娘不是不中意他了么?
程锦叹了口气:不是还有你的老爷,我的好爹爹在么?那小侯爷在我爹眼里,可比我这个女儿重要百万倍。要是不收拾齐整了,他不定要念多久。不仅要收拾干净了,我们还要置办些东西。
如果不收拾出来西厢房,难道还要顾珏像上辈子那样住进正房去?程锦可不想让自己爹爹这个做长辈的再住西厢房去。顾珏一个被自己亲娘都弃了的废人,还在他们家拿起主子的款儿了?
狂得他!
珍珠这才嘟着嘴,不情愿地说:那先忙这个小破侯爷的事吧,等到了晚上,姑娘再好好跟我说下简大夫的事。
珍珠说罢,就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待珍珠出去后,程锦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有些乏力的坐在炕边。程锦重生后的欢喜散了些,想着往后院子要多出定国侯府那些人,程锦就心中厌烦。偏偏程锦那位爹爹虽然算是宠着她,但是程锦知道在她在爹爹心里,别说跟顾珏相比了,估计跟侯府里的一个丫鬟婆子,一只鸟,一只狗儿相比,她都差些分量。
程锦低头轻抚了一下右手手心的疤,程锦生得白,这疤痕就格外明显,仿佛才伤了不久一样。
可这疤已经伤了九年了,程锦那个时候还随着父母住在京城。侯府的老太太贺寿,程锦随着父母进侯府拜寿。程锦走到一个池塘边,突然被一只窜出来的小狗扑倒了。程锦被吓慌了,为了摆脱小狗,用力踢了小狗几脚,才将小狗踹开。
但这几脚,却让程锦挨了自己亲爹一巴掌。程锦被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手心里扎进块尖利的石头,就留了这么一道疤。
这可是小侯爷的狗,你这孩子怎么敢踹呢?
夫人,奴才的闺女不懂事,不知道这狗儿又多得小侯爷喜欢,有多贵重
然后程锦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锦衣小公子走过来,抱起了那只小狗,温声哄着那只小狗,看都不看程锦和她那个拼命道歉的亲爹一眼。
程锦后来才知道那个极好看的小公子就是定国侯府的小侯爷顾珏,将来让她娘把命也搭进去的顾珏。
才知道那只比她贵重的狗儿,是顾珏的白月光给他的。
呵程锦冷笑一声,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还是得尽快嫁了啊。
尽快嫁了,她才能离开程家,彻底不和定国侯府有任何牵扯。
简行之
程锦心里轻念着这个名气,立即起身去架子旁翻出了一罐子芝麻糖来。芝麻糖是程锦前不久用白芝麻、瓜子仁、蜂蜜配了其他果仁和调料做出来的,之后晾干再收入干净罐子里。程锦拿起一块芝麻糖,轻咬了一口,嘴里先是芝麻香气,随后就是混着各种果仁味道的甜香。
程锦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些,她自己吃光了两块芝麻糖,就挑拣出几十块齐整,卖相好的芝麻糖,用牛皮纸包起来。然后程锦坐在桌子旁,提起笔写下一张清单。
此刻的程锦这个圆润柔软的小姑娘,一落笔,笔锋却苍劲凌厉。写出的字方正苍劲,一个个像是有了根骨一样,立在纸上。
程锦一顿,立时停了下来,将这张纸团了团,扔进了炭盆里。然后程锦立即改了字体,用圆柔的字重写了这份清单,随后又写了一张字据。写好后,程锦便将字据和一块印泥,都贴身收起了。
第3章 顾珏
珍珠送完碗筷,回到屋子后,程锦一边从罐子里拿出块芝麻糖塞到了珍珠嘴里,一边将手里的这张清单交给了珍珠:你念一念看,我听听先前教过你的字,你还记得多少。
刚吃了芝麻糖的珍珠还来不及高兴,脸就皱成了一团。但她也这事是避不过,就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念着念着,珍珠就皱起了眉头:姑娘,为什么要买决明子啊?还有上面的家具,如今要到哪里去买?这般好的木料子,需要提前体提前买了料子,又要找好木匠,才能做好呢。那好料子,更是难求,怎么能轻易买到呢。
程锦轻声道:家具可以去天水巷子里的一处关姓人家买,他家原本是个大户人家,他夫人的陪嫁里就有这些家具。只是那家男人是个好赌的,将整个家都拖累了。如今他夫人只能卖陪嫁过活,你去买家具,可千万要把银子给到他夫人手里,万万不能把银子交给他家男人,不然那些钱就被男人糟蹋了。至于决明子,那是给顾家小侯爷做枕头用的,他们睡不来我们家的枕头。你去仁安药铺把决明子买回来,顺道也将这些芝麻糖给简大夫带过去。
珍珠听到这里,就提起了精神,忙道:姑娘怎么就送些芝麻糖呢?厨房里还留下那么些好吃食呢,什么肘子啊,鸡汤啊,都该送些过去。
程锦笑道:慢慢来,今儿送一样,明儿送一样,才能长远。
程锦说完,就起身找来银袋子,将早就称量好的银子放进银袋子里,交给了珍珠。
程锦看着珍珠将银袋子贴身放好,才嘱咐道:你跟长顺一起去,小心拿着银子。买东西的时候,记得多讲讲价。你要有本事把价钱讲下来,讲下来的银子就都留给你。你不是说要自己多存份嫁妆么?如今就要把钱都攒起来了。要是银子不够使了,或者什么东西买不到,可不要再急得哭了,千万回来跟我商量。那家具笨重,你雇几个人帮着抬过来,这几个人的工钱我另外给,不算在买东西的银子里。你可别在这上面省钱,再把你给砸坏了,多少银子能赔得起?
珍珠连连点头,就拿着银袋子子要出去。程锦却忙将珍珠又喊住了,皱眉道:你穿得也太少了,如今虽然不比不得寒冬腊月那么冷了,却也也下着雪呢,仔细冻伤了。
程锦说罢,找出来了皮帽子、皮手套、皮靴子给珍珠穿戴上,又给珍珠套了件棉袄子:早去早回来,别在外面贪玩。想要玩儿,等哪天得了空,我再带着你出去好好出去逛。
嗯,我都知道了。珍珠说完,就跑出了屋子。
珍珠离开后,程锦也没闲着,她出去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女街坊过来。三个人一道把西厢房收拾干净后,又挑出几床干净的新被子全部换了缎面。
等三个人把被子重新缝好,又将西厢房的纱窗换了后,珍珠和长顺也将东西都买了回来。
几个人将家具陆续摆进去,西厢房就算收拾齐整了。忙完了这些,等那两个街坊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程锦让她们各带了大块卤肉、一壶酒走,就算是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