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柳夫郎不知火炮为何物,一头雾水地听他说着打仗的事。
等听到割地赔款,尤其是割了十几个城池、一万两黄金、两百万两白银、牛羊马各一万头后,两人皆是咂舌不已。
竟然赔了这么多东西?
以前都是他们大康赔地赔银子,没想到如今也轮到他们大康站起来,轮到别人赔了
而季羽,端着杯奶茶慢慢地喝着,笑眯眯地听四哥说话。
火炮固然厉害,可四哥确实是个领兵打仗的大才。
火炮拢共也不过十几门,炮弹也不是无穷无尽,能打到党项京城,逼得党项皇帝亲自奉上降书,还割了这么多地,赔了这么多东西,四哥可真厉害!
待说到午时,要用午饭了,安四才扶着季羽起身:先生、阿母,先用饭吧!
他们刚落座,童景元来了。
带来许多的冰饮,笑呵呵地道:要不是我提前留着,早就抢没影了。
安四看着他,问道:你在京城也开冰饮店了?
童景元边给众人分发冰饮,边笑道:是啊!开了十几家店,好卖得不得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就靠这个避暑呢!连皇上也很喜欢,每日都要喝
他将手里的一大杯东西递给季羽:都要喝这个珍珠奶茶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难的安四
见季羽又喝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柳夫郎急坏了:羽哥儿啊!你还怀着孩子呢!这东西这么凉,万一
季羽只得将奶茶递给庄姑娘:那我不喝了。
说不得他肚子这么大,就是这些垃圾食品东西吃多了。
安四打了碗汤,递给季羽时,又看了眼庄姑娘手里所谓的珍珠奶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羽哥儿,这些东西不会都是你弄出来的吧?
他还未回答,童景元抢先道:正是呢!嫂夫郎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用的,没有他想不到的
季羽紧紧抓着安四的手,满脸笑容,就怕他生气。
好在安四没说什么,只扫了桌上的人一圈,问道:不是说云哥儿他们也来了吗?怎么不见人?
柳夫郎笑道:云哥儿他们吃过了。
其实是云哥儿胆子太小,以前安家兄弟还只是普通百姓,他都不敢抬头看安五,如今安家兄弟可是皇子,他哪敢和他们一桌吃饭?
安四到底是汉子,心里眼里又只有季羽,根本不会在意这等小事,点了点头,又给季羽夹起菜来:羽哥儿,多吃点。
季羽看着碟子里堆成小山的菜,无奈地道:四哥,你自己吃吧!我真的不能再吃这么多了,尤其是这些肉,真的不能再吃了。
安四也怕他肚子再大下去,只得给他夹蔬菜:吃这个,这个应该无事
待吃完饭,众人散去,安四才将方才压在心头的担心说了出来:羽哥儿,我们如今又不缺银子,为何还要做那些东西?怀孕之人最怕伤神,你为何不好好休息养胎?
季羽就知道他生气了,连忙拿出杀手锏:我就是太过想念四哥,想得心神不宁,没办法只得做些东西分分神,才不会一直担心你
他这么一说,安四立马又心疼内疚了:羽哥儿,都是我不好,往后去哪里,我都带着你
季羽笑道:四哥,其实除了打发时间,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景元兄和小五,也是为了大康。
安四不解地问道:怎么说?
季羽掰着手指道:你去西北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总之就是大臣们想给你想给小五娶正妃侧妃庶妃侍妾一大堆。景元兄如何不伤心难过?我和小五一担心,就将他们的事和麻公公说了。麻公公答应会在皇上面前给小五景元兄说好话。但景元兄自己也得努力啊!他不是被皇上封为皇商了吗?我就给他出点子,让他多多挣银子,挣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银子。然后这些银子呢!一半又交给了皇上和户部,这不是充实了大康的国库吗?如今大康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皇上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好怎么景元兄吧!
可安四根本没怎么在意童景元挣钱这事,他的重点全在大臣要给他娶什么妃子上,脸色自然不好看:是哪个多事的?娶什么妃子?我们兄弟的事轮到他们说话?
季羽轻叹一口气,故意道:四哥,若你是普通老百姓,他们自然管不着,可你如今是皇子,他们就管得着。
安四冷笑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我此生就你一个,旁的人,敢送过来,我直接卖青楼去。
这话,季羽自然是爱听的,可见四哥竟然对皇子这词并不抗拒,顿时心口一紧,试探着问道:四哥,你还回定州吗?
安四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摸着季羽的头发道:羽哥儿
季羽连忙捂着他的嘴:四哥,不要说了,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不用说,看四哥犹豫的态度他就知道是何意了。
四哥必定是再次妥协,答应留在京城,做他的大皇子。
其实,这也没有错,谁不爱荣华富贵?
可季羽心里难受。
留在京城,做了大皇子,就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而他最在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也做不到了。
甚至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又胡思乱想起来。
只怕孩子也保不住了
安四知道他生气了,可除了道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留下来,不是为了皇子之位,而是为了羽哥儿,为了他的孩子们,为了大康,为了大康的百姓。
皇上登基时间太短,虽然能力非凡,但因为哥儿的身份,总被人诟病。
他若是不管,丢下皇上,让皇上独自面对虎视眈眈的朝臣,面对那些狼子野心的王爷
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绝对不行,大康不能再有动荡了
羽哥儿安四扶着季羽在床上躺着,本来还想安慰几句,哄一哄的。
可见羽哥儿背对着他躺着,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了的模样。
只得闭嘴,退出里间。
他知道羽哥儿心烦什么,可这事实在不好解释。
他才出外间,庄姑娘拉着他走到僻静处,小声问道:子砚,你知道有人对羽哥儿不利这事吗?
安四剑眉一皱:对羽哥儿不利?
庄姑娘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道:竟有那等宵小,买通了府里的人,在羽哥儿去花园散步时,故意说党项皇帝要将公主嫁给你,故意说,你身受重伤,恐命不久矣,害得羽哥儿担心受怕,吃不下睡不着。更过分的是有人在院子里埋了小人,诅咒羽哥儿呢!我真是太失职了。竟然不知道,难怪前一阵子,羽哥儿总是心神不宁,总做噩梦。
安四眼神变得冰冷,紧握着拳头,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皇上和我说了。
这也是他决定留下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为了羽哥儿。
敢打羽哥儿的主意,他定要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庄姑娘。他嘱咐道:这事千万不能让羽哥儿知道,也不能让我阿母云哥儿他们知道。
庄姑娘点头道:子砚,你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我定会好好守着羽哥儿。
安四又道:庄姑娘,我去看我母亲,你好好守着羽哥儿。
他正要去小院,可庄姑娘叫住他,一脸的忐忑焦急:子砚,勇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安四沉默片刻,才道:他有旁的任务,得晚一点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可庄姑娘看着他,只觉他似有话要说,可又忍着不说的模样,顿时越发忐忑了。
勇哥莫不是出了事?
小院里,安五陪着安母正说着话。
安四来了,安母不免又是一顿哭哭啼啼。
兄弟俩也不说话,一旁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