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奚伯逸把迷迷糊糊赖着不肯起床的小妖捞进车里,带去妖神局。
洗手间,池鱼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只手搭在小腹处,无奈叹息,又不舒服了。
平时工作日,为了能让他好好上班,奚伯逸都会有所收敛,只在周五、周六才会放肆一些。
自己昨晚偏要说那么一句,这下好了,全身都被盖了章,不用再担心奚伯逸嫌弃自己臭啦。
只是这一脖子的红戳,他要怎么遮掩过去啊?
清晨,弓烽过来上班,看到池鱼空荡荡的工位,愣了下神。
诶?
往常,池鱼一向比自己早到,今天怎么迟到了?
他正这么想,余光就瞥见池鱼裹着一个宽大的外套走进来。
池鱼?弓烽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池鱼道:没什么,感觉今天有点冷。
弓烽:
冷?
现在正处于七月酷暑的季节,神踏马会冷!
池鱼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像个神经病。
可他也没办法。
比起同事们暧昧的眼神,好像暂时当个傻子好像也能接受。
他忽视弓烽以及其他同事诧异的神情,问道:我们上午是不是要去拘留所对雄赤狐一家审讯?
弓烽:啊对。
池鱼:现在就去吧。
弓烽:嗯。
看出池鱼的逃避,他也差不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到了负一楼,两只妖从电梯里下来。
弓烽侧头打量池鱼,看他身上宽松的外套,问道:池鱼,你穿的是奚局的外套吧。
嗯。
弓烽:遮吻=痕?
池鱼没接话,神情依旧平静,可红彤彤的耳尖却彻底出卖了他。
弓烽握拳抵唇,轻咳一声道:其实露出来也没关系,部门里的同事都知道你和奚局的关系,就算有吻=痕也不会说什么的。
池鱼绷着脸,抬头制止他的劝说:你不懂。
弓烽:我懂。
他也有配偶,怎么会不懂。
池鱼继续道:这不是一个吻=痕的问题。
弓烽抓住重点:那是几个?
池鱼:
他越沉默,弓烽反而越好奇。
他们两个固定搭档这么久,关系也已经很熟了,弓烽知道池鱼性格好,有时候也敢跟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你拉开拉链,让我瞧瞧。
池鱼拒绝:不要。
弓烽:你让我看看,我教你遮吻痕的办法。
池鱼侧头瞥他:真的?
弓烽:嗯。
池鱼有被诱惑道:那先说好,你不准笑话我。
弓烽点头:嗯,不笑。
池鱼环顾四周,见停车场里没有其他妖,便将薄外套的拉链拉开,露出脖颈。
噗嗤
下一秒,停车场里回荡起一串隐忍的低笑。
池鱼早有预料,丢给他一个果然如此的冷淡神情,懒得理会他不守信用,重新拉上拉链,朝车走去。
弓烽追上来道:抱歉池鱼,刚才怪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故意笑话你。
池鱼走到副驾驶车门,敲敲车窗道:开门。
车子发出滴的一声,车锁打开,池鱼坐了上去。
弓烽也钻进驾驶位,继续解释:我真没笑话你的意思。
池鱼轻哼:有没有笑话的意思,你都笑完啦。
弓烽啧了声,感叹:还真看不出来奚局还挺
后面的话被池鱼警告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弓烽知道玩笑适度,不再继续,打开右手边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盒子,道:这个给你用。
池鱼没好气道:什么?
弓烽:我媳妇的遮瑕膏。
池鱼拿着盒子问:怎么用?
弓烽:嗯,就用刷子往你脖子上有吻=痕的地方抹,来回多抹几次,就盖住了。
池鱼不太相信道:你确定?
弓烽:
不是很确定,但他看媳妇儿都是这么操作的。
弓烽道:你试试,我媳妇儿就是用它遮吻痕的,我看遮的挺好。
池鱼表示质疑,但还是试了试。
嗯效果不错。
红戳被遮住,池鱼终于可以把外套脱了。
弓烽还得意的来了句:看吧,我就说可以遮住。
车子驾驶至郊外,到了秘胜拘留所。
这拘留所是专门用来暂时关押小妖的地方,原本叫妖怪关押处,后来担心被人族发觉,改成了秘胜拘留所。
拘留所里也设有结界,除非是万年以上修为的大妖拼尽全力,否则不可能有妖能破开结界逃出去。
雄赤狐一家被关在一起,见到池鱼、弓烽过来,雄赤狐立刻起身跑走过来询问:弓烽,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昨天下午,池鱼被拉去医院,并不知道不太清楚之后的事情。
就听弓烽道:没事,它们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有专门的妖看护。
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事,雄赤狐稍稍安心,十分配合的接受审讯,老实交代了他们偷跑来人界的缘由。
其实这件事细说起来,不怪雄赤狐,而是他们族群的首领与其他妖怪争夺妖王位置失败后,心存不甘,竟暗中杀死了对方的几个幼崽,被新上任的妖王追杀。
族群里的赤狐全都被迁怒,为了逃命,被迫分散。
雄赤狐带着配偶四处躲藏,无意间发现一处结界破损处,进入人界。
进入人界后,雄赤狐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勉强了解一些人族的生活习惯,期间他们一直靠着捕捉野鸡、野兔,有时候饿极了也会偷偷潜入人族家里偷食物吃。
它们还从其他小妖那里了解到,可以去妖神局登记。
妖神局会分发身份证,教小妖如何在人界生存,可要求是必须能化出完整人形。
它们两个中,只有雄赤狐能化出人形。
他们担心雌赤狐会被赶回深山,就一直没敢去妖神局登记。
不登记,没有正式身份。
偏偏人族做什么事儿,都需要出示身份证。
他们没有受过文化教育,不识字,
不懂人族的生活习性,以及各种遵守规矩,其中吃了多少亏,碰了多少次壁,雄赤狐已经记不清了。
再后来,他遇到了恐怖屋的老板。
对方问他叫什么,雄赤狐摇头说不知道。
他没有名字,钢蛋这个名字也是后来店老板为了方便喊他,随口起的。
问他从哪里来的?
雄赤狐说山里。
店老板误以为他是哪个大山里出来,没半点文化的大傻子。
涉世未深,单纯好骗,容易操控。
就这样留下了他,前提是雄赤狐必须签下那条不平等合同。
雄赤狐根本不懂怎么给自己争取利益,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每天认真上班,店老板就会送来三只鸡,供他和配偶填饱肚子。
不过也不是每天都有鸡吃。
哪天游客少,店老板就以没有进账为由,不供吃食。
雄赤狐只能趁着夜晚自己出去觅食给配偶吃。
今年寒冬时,配偶怀上幼崽,为了能让配偶和幼崽得到充足吃食,雄赤狐与店老板商量,让他多送几只鸡。
纠缠许久,对方才答应给多给两只鸡,前提是雄赤狐要负责整个恐怖屋的卫生打扫
池鱼将整个听完,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