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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面,先生生辰快乐……」
再接而想到俞未跟他上一秒说的话,这是他的口述。
俞未自顾自点了个头,然后随意指了下信件的一处。他说:“这只是一封,还有一封是你自己写的。”
应无识问:“那另一封呢?”
“在习松炀手上。”
俞未还没回答完,这会儿习松炀却恰好给应无识打来电话。
应无识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那腻歪的昵称悬在屏幕内,而俞未也接着把他剩下没说完的那句话补上。
俞未正色道:“除了他和你,没人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
第87章 浮现
“到浮林了吧?”
习松炀脱口而出的话语早已被疲惫填充,“姐姐现在睡得很安稳。”
“好,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我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找你。”
应无识满眼的心疼早已经溢出来,可眼眸一台又与俞未的视线相触的瞬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他想开口询问习松炀关于那封信的事情,可听出他的状态不佳,随即因为心疼没了兴致。
两人之后随便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俞未双手一摊,“你不问他?”
应无识瞥了他一眼摆摆头。
“这件事暂且不重要。”然后背靠在墙面双手环胸一字一顿道:“你先跟我说其他的,我要知道你知道的全部。”
“一五一十,说出来。”
俞未深深叹下了气,语调是妥协后带着的无奈。
“你想从哪开始?”
应无识目光犀利。他道:“从头。”
“好。”
俞未在脑海中组织好思路,抿了口水后顺着组织好的语言慢慢而出。
“这是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不识字的小孩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正当他以为慢慢下去便是故事的结尾,可他错了,这段故事以他开头,当然也要以他结尾。”
“什么?”应无识皱着眉,好像想要尽力听懂一般。
在应无识看来,俞未这段话跟没说似的。
要知道,卖关子可是俞未的强项。
然而俞未却并没有给应无识一个眼神,或者是可以令人瞎想的动作。他好像又一次把自己代入进这个也有他的故事,沉浸在其中。
他依旧对应无识云里雾里地道着。
“这个结尾该怎么说……悲?离?”他自问自答道:“那不是,那个小孩似乎又拥有他了,不过是以身换身,以生换生。他的代价很残忍,不过这也是唯一的途径。”
他说完有意无意看了眼此刻正沉思什么的应无识。
听到之前的,应无识还没怎么想法,没有过于把俞未说的这个故事代入进自己的身上,可听到后面的“以身换身,以生换生”。
他忽然之间认为这件事颇为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良久,应无识怀揣疑惑问他:“你说的小孩……会不会是我?”
俞未想也没想便回他:“没错,是你,应无识。”
他站起身又一次靠近应无识,面无波澜慢条斯理接着说:“那位救你于水火,成为你救赎的那个男人我想你也猜到了……”
应无识:“……”
俞未是想让应无识亲口说出来。只是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
“他就是习松炀,也是习明年。”
听到“习明年”这三个字时,应无识的心脏狠狠抽动一下,这个名字是压在应无识心底最深的地方,直到今天才揭开这个“谜底”,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谁。
因为在探所,只有习松炀才能轻松打开的小盒子里的小弹珠上,赫然雕刻着这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正是——习明年。
“他是习明年?”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应无识起初是呆滞在原地。他不敢相信习明年就是习松炀,其实他之前也探查过,可是就是因为离谱所以才不想继续探查下去,草草了事。
“怎么了,不希望吗?”俞未问。
“不,”应无识不知何时哽咽起来,“我记得他。他是我梦中落水的男人,所以在上次李舒雨给的幻觉中我才会又一次看到他,所以你跟它们都知道这件事?”
应无识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来,越来越觉得细思极恐。
俞未这不含糊,直言:“对,你的事情在鬼魂中传开了,只有你蒙在鼓中。”
应无识不解:“你知道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未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理直气壮道:“一件事的浮出水面也自然而然会牵扯到另一件事,从而导致两件事受到牵连,它们包括我都在帮你隐瞒,但不过随着这件事突如其来的发酵,也就意味着你将要面对另一件被牵扯的那件事,也是你的另一个大劫。”
就在俞未说完后的瞬间,尘封在心里多年的那件事得以解封,无数的记忆片段涌入应无识的脑海。
起初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直到俞未所告诉他的画面都通通充斥而入时,能使自己活下去到底的意义他也终于明白。
那个世纪对习明年的依赖,换成了这个世纪对习松炀莫名保护欲的理由。
他能够长生的意义也正逐步揭开。
他不算是当年的应无识,他也不算是当年的习明年,他们独立的身份似乎只存在于上个世纪,就算其中的情愫并未完全表现,但上天看得到,这个世纪的应无识也能感受得到。
所以这一世,他们共同得到了上次未曾能拥有的机会,是以另一种身份相遇却又毫不冲突的机会。
一切来的都恰到好处,没有所谓的不合时宜,好像这套剧本、这段故事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为了能共赴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自从上次吃完年夜饭后,瞿清言回到南凉后就很少与他们长生联系,直到这次听到齐虚离开的消息,他便向幼儿园请了几天假回来,却只发现这所原本热闹哄哄的别墅一瞬间变得凄凉无比。
瞿清言木讷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推开这扇大门。他似乎还是晚来了一步。
正要离开,脚向后迈了一小步转过身——
“习松炀?”瞿清言略微吃惊。
之后以为谁会在身后,又张望了几眼,不过这点动作都被习松炀尽收眼底。
他双手都提着满满几包的菜,说:“应无识前几天已经回去了,你有事找他吗?”
瞿清言摇摇头,而后又看了眼身后让他内心空落落的别墅。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习松炀摇了摇头,然后走进院子,顺便回头问了句:“不一起进来吗?”
瞿清言:“……”
习松炀抿抿唇道:“进来吧,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
瞿清言暗自说了声“好”后,于是上前接过了习松炀提在手中的菜。他叹息地说,语气里满是懊恼:“我昨天才得知齐兄的情况,我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过来。”
“没事。”习松炀将菜放在桌子上,拍了拍瞿清言的肩膀,视线又随之落在房屋正中央的合照上,“他说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他见过最靠谱的人,说跟你在一起总是会不自觉放下心来,什么都不用去多想。”
瞿清言拨动菜叶的指尖一顿,眼眶比之前红润一些,但他没让习松炀看见。
这天下午的太阳不太炎热,光照进来显得全部是那么的耀眼,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浮林?”瞿清言边洗着青菜边问。
习松炀担忧地看了眼楼梯口,才是回答:“姐姐最近的状态不太稳定,我还不放心。”
“怎么了?”
习松炀手上的动作减缓。他说:“爱一个人坐在窗边自言自语,特别是阳光正好的时候,偶尔也会偷偷落泪一个人跑去楼顶哭。”
瞿清言眉眼压下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更何况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