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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识说完之后,他便眼神犀利盯着李舒雨,深怕错漏一丝细节。

“不!”李舒雨摇着头否认:“不是因为我,他们爱这片林子,爱这个村庄,都要大过于我,他们只是看到依靠就这么被一场大火摧毁,他们心中也没有希望,之后进入火海。在大火扑灭时,因为被一些当天娱乐圈无关紧要的事情压下去,所以没人记得这场大火。而至于应先生你,你所见到的我的父亲差点陷入荷花池中,那都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们好像已经忘记自己不在活着,所以那是一种执念。”

应无识似乎在想着从遇见李叔时到送他回家后的那段路。

倒也怪不得那边都是办的丧事,原来都在悄然间说通了。在他救下李叔的时候,不远处还有收藕的人对他莫名其妙的目光也说的通了。

李舒雨突然一笑,但随即的脸庞又转为担忧,它说:“应先生,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也正此刻遭受网络上无形的暴力中,所以要是忍受不了可以报警,法律会处理他们。”

下一秒,应无识从口袋中拿出一条贝壳项链,从容道:“千个人有千张嘴,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堵上,我也不可能尽力去解释。对于他们而言,解释就是心虚,所以我尽可能不参与进去,解释反而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我已经习惯了,不过,物归原主。”

李舒雨接过应无识手中的贝壳项链,在他耳畔细声说了一段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话,说完之后有意看了眼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习松炀。

随着光点正缓慢向它贴近,它紧攥着项链放在胸口对众人微微鞠了个躬,但再也没机会说下去,因为它开始被突如其来的碎片分割,渐渐消失在属于它的世界。

在李舒雨消失之后,众人也相互分离,最终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应无识与习松炀两人。

眨眼之间,他们又回到一年前的酒店。

习松炀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回过头去看正仰头盯着天花板发愣的应无识,问:“所以你早就明白它的意图了,是吗?”

应无识回应:“不错。”

习松炀像是在夸他一般:“你好像无所不能。”

应无识否认:“不是,只是脑袋不常运转了,就会不自觉多想。”

习松炀:“那很好。”

应无识与他对视上,平静道:“这是个毛病。”

李舒雨的事放眼当今社会其实很常见,“包养”“不正当”“勾引”,在一些人的里甚至网络上都是常见的。

本来一件格外平常的事情,在这些人肮脏的眼睛中却能看出如同他们本人一样肮脏的事。

否定一个人的梦想,否定一个人的努力,甚至否定一个人的劳动成果,然后在把这些换个词语来说,那就是一些龌龊肮脏的词条。

本就是丑陋的人,所以看什么都是丑陋的。

但让李舒雨崩溃甚至一度想要轻生的,并不单单只有网络暴力。

山路崎岖,一到傍晚,本就不活跃的山间变得更加凄凉,李舒雨只身一人走回宿舍,一些受不到文化教育的人开始对她每日每夜的跟踪,已经夜间熟睡时敲门的骚扰。

尽管穿搭毫无任何问题。

那这么说下来,当时宴会厅中这些人模糊扭曲的面庞,是因为李舒雨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他们的脸,所以只能光凭行为举止来进行描绘。

在之后的时间里,两人都好像回到了平常的状态,习松炀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日期,出于好奇他开口问应无识:“你有三十了吗?”

应无识已经躺回床上,闭目回答:“二十五。”

他现在已经默认自己二十五岁的年龄了,哪怕早已上百,但之前的记忆早就通通丢失,所以他现在的也与现在的年轻人多少挂钩,只是偶尔阴晴不定。

但习松炀好像相信了,他有意想了想,嘴里的呢喃应无识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正嘀咕:“我们现在已经回到了一年前,所以今年你就是二十四,二十四……二十四!”他说着突然放大声音,“今年你本命年啊!趁着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跨年,你赶紧去买件红色的穿穿。”

应无识搞不懂这人脑子里一直都想些什么,于是问:“为什么?”

习松炀清了清嗓子:“保平安啊!”

应无识一脸无语:“那为什么非得今天去?”

习松炀耐心说着:“因为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跨年了,按理来说跨年之后的这年你就是二十五的了,所以今年的你就按照二十四来算,所以还是你的本命年。”

越说习松炀便对应无识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不会不知道本命年吧?”

应无识不答,不过看他这不回答的样子,多半就是了。

紧接着,习松炀二话不说就带好假发拉着应无识夺门而出,任凭应无识怎么推脱怎么甩开他的手,他依旧死死拽着应无识跑出酒店,跑向街边还开着门的商城。

其实应无识剧烈反抗还有一种原因。

红色显黑……

“你背着帆布包的那位朋友跟我透露过一点小故事,这个故事的起初是凄惨悲凉的,但从他的话语间我明白了,故事已经开始变得圆满,所以你要好好把握。”

这段话是李舒雨当时临走时凑在应无识耳边说的,至于帆布包的那位朋友,自然说的便是灵差。

灵差这人在应无识心中存疑众多,不单是他突然自来熟的贴近,还有对他与习松炀时不时流露出一种悲伤同情的表情。

应无识不明白灵差溢出这种表情的前提是什么,但冥冥之中总感觉灵差这个人,会与他之前所丢失的记忆有着极大的关系。

卧室的马褂,杂物间小方盒里的玻珠球,以及习松炀手中的那封字迹丑陋的来自六十年前的那封神秘信件。仿佛一切都与灵差脱不开关系。

不经意间,习松炀正给应无识比对衣服的时候,应无识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当时习松炀在水中奄奄一息的模样,可那却好像不是习松炀,只是长着一张与习松炀相同面容的男人,但为什么会这么不合时宜的刺入应无识的视线里。

以及在习松炀被救上后,问应无识当时在水中对他说的什么话。

可应无识根本没有印象,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可就是如此,他开始对自己产生深厚的怀疑。

怀疑自己早就在第一次死亡的时候已经死去,而如今所见识到的一切都只是内心深处的执念。

“想什么呢,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习松炀说着,两只手扯着这件红色的宽松毛衣在应无识身上比对。他觉得试来试去还是这件不错,所以想问问这个总爱发呆这人的意见。

应无识收回神,看着镜子中从没穿过红色系衣服的自己,“显黑吗?”他问习松炀。

习松炀离远了些看,最终摇了个头:“不显,就是这件衣服的袖子有点长,你感觉到了吗?”

“还好,不阻碍。”应无识回应他。

“买了!”

习松炀把这件衣服交给导购,导购笑脸盈盈见着二位对习松炀说:“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中的火爆款式,出自意大利的一名服装设计师之手。”

“多少钱?”习松炀不在意出自谁的手,只是还趁着没跨年,他想快点让应无识套上。

导购也不多言,最后点头微笑道:“一共一千八百八十八先生,请问您怎么支付?”

“刷卡。”

接着,习松炀霸气从口袋里两指把卡抽出来,放在柜台上又扭头对应无识说,“你还有什么想买的。”

怎么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

应无识呛了一嘴,手麻利地接过导购递过来打包好的衣服走地飞快。

习松炀好像不明白应无识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收好卡后就要跟上去,可前脚才迈开一小步,身后的导购接下来的话不偏不倚传进习松炀的耳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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