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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了晃袋子,用食物的香气把槐树妖引到桌前。拉开椅子,把央酒按下去。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央酒闻言,脸色好了些。他抱臂倚着靠背,闪动的黑眸泄露了心中的期待。
宋疏从标着“幸福里”的袋子里拿出一只小蛋糕盒,丝绸绑带被拆开,一只四寸的粉色小猪蛋糕映入眼帘。
“锵锵!”
虽然这一点也不符合槐树英明神武的形象,但青年抬眸望过来的眼眸太明朗,央酒勉强接受。
幸好他不知道在人类世界,猪与饭桶会画上等号。
一只勺子落下,猪鼻子没了。
央酒眯眼吃着蛋糕,甜丝丝的奶香在化在口腔里,丝滑的口感与汽水、炸鸡、方便面的任何一种都不相同。
兴许是对这个礼物的味道很满意,他边吃边道:“如果让人类看见我,是不是就可以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宋疏微怔。
他讶然看向嘴角沾着粉色奶油的槐树妖,启唇重复:“让人类看见你?”
央酒骄傲地瞥过来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呵,渺小的人类,你对两千岁的大妖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
注①: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73首。
这章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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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火锅(二合一)
◎树哪里不如猫?◎
央酒从前只有当树与山神的经验, 面对的都是能看见自己的妖,所以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待在旅馆赌气一整天,他突然琢磨出自己应该有这种能力。
就像人类修行到一定境界或拥有特殊天赋, 便可以看见妖一样。妖修行至央酒这种水平,也会拥有更加自由的权利。
只不过, 没试过。
宋疏对此不是很在意。
被质疑的央酒恼火, 突然对此格外执着。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第二天一早,他找出之前做炸鸡用的玻璃大盆,对着还没清醒的宋疏道:“走!”
宋疏两眼迷噔,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风卷了出去。再回神, 他已经裹着长袄站在王玲家门口。
西北风是最好的醒困良方。
漆红双开豪华大铁门大开,央酒正站在院子中央, 对面是在打扫院子的王玲。
王玲昂首望着眼前英俊的白发男人,有些迟疑地开口:“你——”
刚发出一个字音,对面奇怪的陌生男人立刻举起玻璃盆, 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装满。”
王玲看着盆有些懵。
“装什么?”
在央酒再开口之前,反应过来的宋疏迅速跑进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乌瞳转头,抗议地看向青年。
宋疏无视之, 朝王玲讪讪笑了笑:“没事, 朋友来找我玩,打赌输了非要来大冒险。”
王铃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脸上立刻带上标志性的热情笑容, 她招呼道:“小叔城里的朋友呐, 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 你忙。”宋疏拖着人退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 央酒抱着空碗不理解:“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宋疏见他一脸“你妨碍了我做大事”的模样,直接气笑。
他第一次见人能要饭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让你把话说完?你脸皮厚没事,我可就没脸见人了。”宋疏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给你我都留点脸吧。”
央酒歪头看向他的脸,抬手捏了一下,完好无损。
宋疏:“……”
*
小乌要去打疫苗。
前几天阿婆眼睛不舒服,说是要做完某件事才肯和他一起去医院。这次他去问,说是还在努力完成中。
阿婆站在门里挥手:“去忙你的。”
宋疏只好自己带猫去。
不对,严谨来说还有一颗私自跟在后面的树。
看着央酒一身交领古装,白发及腰,宋疏有些头疼:“你这样太显眼了,不行。”
央酒低头看了眼自己,又瞧向宋疏眼睛在二者之间来回几趟以后,他身上的白衣变成了现代装。
宋疏:“也不许和我一样。”
央酒失去耐心,面无表情的脸上印着四个大字“你事真多”。
宋疏弯眸,低头逗着猫继续前进,温言温语:“小乌真乖,咱们去打县城打疫苗,再买很多猫粮,什么口味都买一遍。”
被抛弃在原地的树眯起眼睛。
在人距离自己一百米远的时候,他瞥了眼旁边的广告单,妥协地换上一身保险牌黑西装,洁白长发被一条绿丝带高高束起。
在青城镇这种地方,是买不到猫包或航空箱的。安全起见,宋疏只好把它塞进袄里,在领口露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脑袋。
他踏上阶梯,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对着司机眨眼睛。就在青年做好被赶下车的准备时,司机只是瞥了一眼,说:“抱好,别让它乱跑。”
农村的大巴比他想象中宽容。
宋疏立刻捂紧怀里的猫,用手机在收款机上扫了两下:“谢谢,后面一起。”
随着漂亮青年揣猫步入车厢,一名高束长白发的俊美男人随后跟上,高大俊美,凛然不可侵犯。
车厢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青年转向后方的男人身上。
前面的宋疏忽然顿住,转头看见妖呆呆站在驾驶座旁边的空地一动不动,他又回身把人拽上。
一路走到倒数第二排,才在右边的双人座上坐下。
这是央酒第一次坐车。
从前他只在屋顶或树枝上远远见过,一个铁盒子,戳上几个洞,用透明晶石覆盖,可以装上许多人,滚着车轮迅速驶向看不见的远方。
今天他终于来到了内部。
座椅、手环,不认识却可以热情攀谈的人类。
有个老头慢慢吞吞拎起包,专门挪到他们隔壁的位置,纠结问:“小伙子,怎么把头染得这么白啊?”
坐在外侧的央酒乌瞳转动,眉头缓缓拧起。
将死的人类竟然敢管他?
在他口出狂言震惊公交车之前,身侧冒出一只脑袋。宋疏笑眯眯对那人说:“爷爷,这是假发。他是职业coser,在去工作的路上。”
虽然听不懂“烤色”是什么东西,但知道是工作,老人脸上立刻露出理解与同情。
苍老的声音感慨:“现在的工作牺牲真大呐!”
在老人心中,白为戴孝。若是小孩买顶白帽子,那可不得了,是会被家里的老子拎着扫把从村头追到村尾敲打的。
宋疏抿唇,一脸深以为然地嗯声附和。
央酒转头不满地看向他,不过只是抱臂倚着靠背不说话。
等老人为了聊天方便又回到原本座位的时候,他才歪过身体,在青年耳边低声道:“真的。”
他飘逸帅气洁白美丽的头发是真的。
温热的吐息扑过,敏感的耳尖瞬间变红。宋疏几乎立刻捂住耳朵,往窗侧躲。
他偏头对上执着的黑瞳,无奈地把他脑袋推开:“我知道,以后不要靠怎么近。”
人类真是难伺候。
不说话不行,说话也不行,小声说话还是不行,想怎样?
央酒不悦抱臂,侧眸看见青年揣在怀里的猫,表情立刻更臭了。
树哪里比不上猫?
自从这只黑不溜秋的猫出现以后,央酒觉得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
面要自己煮,饭要自己吃,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但猫都可以,笑脸也都是猫的。
什么一直存在?
他不存在!存在的只有猫,他只是一颗被抛弃的树。
踏进宠物医院,更多地猫猫狗狗暴露在视野中。青年留下一句“你先坐下等着”,就跟着白衣人类进了道门。
央酒坐在休息椅上,平等地怒视着所有的动物,笼子里的猫狗害怕地缩进最远的角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