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骂我的哥哥,是我的,不可以骂。声线轻软,脑袋在他胸前轻蹭,两只手攥紧后背的衣服。
宁寻歌用指腹替他擦拭眼泪,心房塌陷,酸软得不像话。
没事,都过去了。
半晌,宁拂从宁寻歌身前抬起脑袋,气呼呼地问:是沈烙骂哥哥吗?
他生病的前几天,沈烙总向自己抱怨宁寻歌不愿意见他,话里话外嫌弃哥哥油盐不进,很是难搞。
沈烙可以在他面前说宁寻歌是管制自己的大家长,但是不能绕过自己偷偷又去骂哥哥。
哥哥天下第一好,谁也不能骂他的哥哥!
拂儿自己除外。
宁拂愤愤捏紧小拳头。
宁寻歌低眉敛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然而在宁拂看来这就是默认。
我就知道。讨厌鬼沈烙!
宁寻歌轻笑,有意岔开话题,小猪今天精神不错。他苍白病气的面颊多了些血色,和那些人越靠近,精神状态似乎恢复得也越好。
宁拂心里直叹气,哎,毕竟是回光返照嘛。
宁寻歌状似无意开口,今晚船上有个舞会,拂儿要来吗?
舞会?宁拂不掩惊讶,他伸出脑袋朝灯火辉煌的游轮大堂望去,看不见旁人走动的身影,观景台的甲板上也只有他和哥哥两个人,哪里来的人举办舞会?
看出他的疑惑,宁寻歌解释,今晚会有很多人,船长,水手,餐厅后厨还有另外一些闲杂人等。
噢。宁拂不知所谓点点头。
想不想去?
宁拂考虑了一下,自己都是随时要呜呼的人了,总要尝试一下未曾体验过的美好。
要去。
宁寻歌眼光上下扫视,目光晦涩不明,去房间换身衣服再下来。
他的小猪穿的这样漂亮,怎么能轻易让旁人瞧见。想起那些惹人厌恶的「闲杂人等」对弟弟的觊觎,他面色不止黑了一个度。
宁拂低头看看自己,也觉得不太满意,他笑眼弯弯,哥哥,拂儿明白的。
这件裙子穿得够久啦,参加舞会过于素净了些,他要回去换一身更加漂亮的。
宁寻歌欣慰颔首,好,哥哥在餐厅等你。
回到VIP客房的宁拂先去浴室洗完一个澡,因为忘记拿浴巾他仍旧围了先前那条长裙出来。
从衣帽间选了两款长短不一的舞裙,放在床铺上摊开来,视线摇摆不定。他摸摸小下巴暗忖,都好漂亮,好难选哦。
拂儿没有参加过舞会呀。宁拂犯难。
纠结了一小会,他很熟练地打开手机,犹豫不决就要不耻下问。
【南朝小海星:哥哥姐姐晚上好呀owo 好久不见啦。我有两件衣服,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好,能不能帮小海星选一选呀?】
1l;
啊啊啊特别关注提醒吓我一跳!呜呜呜我的小可爱怎么突然出现!
2l;
妹妹好久不见呀,怎么改名了?小海星是什么意思;
3l;
小可怜妹妹怎么改名海星妹妹啦!选第二件,第二件!
4l;
哇,好漂亮的裙裙啊!但是畜牲都知道该选哪一件。
5l;
宝贝,第二件。穿好可以发上来给哥哥看一眼吗?
6l;
都好想看哦,但第二件更好,大家都不做人了要做畜生qvq;
【南朝小海星:谢谢哥哥姐姐帮我做决定,那我穿第二件ovo 今晚要参加一个舞会,我去换衣服,再见啦。】
6l;
妹妹等等!!什么!去参加舞会??
7l;
原本不是穿给我一个人看的吗,那不可以第二!选错了,妹妹你回来,第一件第一件!!
8l;
不要哇,舞会是不是有很多臭男人啊,妹妹不能穿第二件,啊啊啊大哭!
论坛里面挽回的哀嚎声宁拂已经看不见,他放下手机,娇娇笑颜在眼角漫开。
脸蛋蒙在柔软的布料上轻蹭两下,宁拂满足痴笑,心里痒痒的,衣服好漂亮他好喜欢,水水穿上一定是舞会上最漂亮的人。
可是水水不会跳舞呀。宁拂担忧嗫嚅,但又很快宽慰自己。没关系,反正他不久就要一命呜呼了,而且船上只有哥哥认识自己,他才不怕。
沉浸在欢天喜地里的宁拂没看见他背后的异样,原本安静摆放在桌上的叮当猫突突动了一下,脑袋上方的竹蜻蜓也无风转动起来。
527恢复意识的时候,宁拂恰好准备换衣服。
钻进叮当猫体内的它眼睛滴溜睁圆,小小的两颗眼珠子顿时惊得要跳出眼眶外似的。
啊啊啊宝宝你在干什么!
我的宝,手上拿着两片薄薄的布料是什么东西!
如玉指尖拨了拨乌黑如泉的微湿发丝,宁拂解开领扣,绿波衣裙滑落在地,在他脚边堆了一圈。
527发出两道嘶嘶的不明电流声,脑袋咔咔转了两下,头顶开始冒烟。
刚启动的智脑因为发烫又开始宕机,它绝望地向后仰倒,机械的脸上带着沉醉不醒的痴然。
与此同时,客房廊间尽头,铺设红毯的地板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觉寒步履缓缓地走着,男人站到宁拂门前犹疑几息,抬手正欲敲门,哪知微掩着的门一推就开,宁拂没有锁门。
整间屋子溢满宁拂沐浴过后的幽香,暗香盈鼻,令人迷醉。
觉寒搭在门锁上的手指忘记收回来,他僵立在门边,瞳孔一瞬幽深得可怕,暗不见底的墨黑在眼底翻涌,蕴着无边深沉的欲色。
宁拂背对着他,正侧首双手向后探去,他双腿岔开坐在铺着柔软毛毯的地板上,面前放着一架落地镜。
衣衫穿到一半,裙子背后的细带绳结散开,腰线以上的肤肉尽数裸露在外,腰肢莹白纤细。发尾的水珠滴到雪肩,又顺着滑腻的肌肤流淌至更深处。
云雾似的裙摆刚好堆在腿根下方,挤出两团莹润粉肉。
软嫩皙白,娇香浓艳。
怎么都系不好绳结,宁拂气喘吁吁,因为使劲的缘故全身都泛起潮红,他放弃挣扎,抬起似被胭脂吻过的脸,通过面前的镜子,蓦地撞进觉寒藏不住欲望的黑沉眼睛里。
宁拂呆呆睁大水涔涔的眼珠儿,惊呼道:觉寒?
懵然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顾不上思考觉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宁拂本能求助。
他目光殷切,眼眸水光潋滟,委屈地瘪嘴,觉寒,来帮帮水水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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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亲亲
咔哒。
门锁拧紧, 与外面隔绝出一道封闭空间。
宁拂透过镜子里去看他。
觉寒的皮鞋踩在地毯上,灼热侵略的视线克制着,下一秒又分毫不露地悉数收回, 步伐沉稳,如同他整个人一样,静默, 悄无声息。
缓步走至宁拂身边,屈膝蹲下。
面前是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花瓣,汩汩散着惑人的馥郁芳香。
水水。两个字在舌尖厮磨一番才吐出来, 情思缠绵。
好久不见。
宁拂对上他深不见底像黑洞一样的眼睛, 读不懂他的情绪,只感觉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得耳朵发麻。他一手捂住挂在胸前的衣裳布料,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染红的小耳尖。
觉寒静静看他,目光安谧,如同没有一丝波纹的湖面。
然而湖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里头藏着一潭暗不见底的深渊旋涡,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吸进去。
宁拂也回望他, 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要在他脸上盯出窟窿来。
他扭过脑袋,忽然无意识松了手, 丝带顺着腻白的雪肩滑溜溜地垂下去, 隐约红蕊一闪而过, 又藏进柔软的布料里。
觉寒指尖压捻, 指腹上的薄茧都要擦出火来。
幸好。
幸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