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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疼痛的孩子嚎了起来,吴槿听了两声,松出一口气,把孩子抱给了宫女让她给孩子洗干净,千万别冻着。
师鸢听见孩子哭,也松下来一口气,整个人都是虚脱状态:“这就……结束了吧?”
“没呢,胎盘还没出来。”吴槿又撑住了他的腿,“再努力一下。”
师鸢扣着江雪的手,抖着声音:“让我死了算了……”
孩子洗好裹好之后,宫女给抱了回来,只是师鸢这会儿还在努力,江雪和步月也没手去接。
白珝歪着头去看了看,朝宫女道:“过来给我吧。”
宫女应了一声,把孩子抱过来给他。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甚至还有些令人犯恶心,尤其白珝最近害喜严重,抱了没一会儿,就一阵干呕。
减兰便从他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男孩女孩啊?”
“女孩。”宫女回答。
“是吗,挺好的。”减兰轻轻笑了笑。
那头师鸢终于是把胎盘也给娩了出来,确定再不需要用力,就倒在江雪怀里直接昏死过去了。
江雪有点担忧的去望了吴槿一眼,他也回望回来,耸耸肩:“早说了让他节省力气。”
“这么睡着不会出事吧?”江雪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出血也不多,让他睡会儿吧。”吴槿擦着自己的手,顺便让开位置,让宫女过来简单收拾一下。
步月也终于得了空,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过去看了一眼已经被减兰哄睡着的孩子。
江雪把师鸢小心的放下,拿下他的手,然后伸着自己一双堪称血肉模糊的胳膊递到吴槿眼前,乏力的笑了笑:“可能还得劳烦太医……”
“已经不是太医了。”吴槿笑了笑,招手喊江雪到桌边坐下。
江雪也就乖乖的坐到了桌子边,把手放好:“有劳吴先生了。”
吴槿一边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就摇着头啧啧啧了几声:“这力气全用来掐你了吧?”
步月这会儿才注意到江雪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凑了过来看着吴槿给他处理:“怎么弄成这样了?”
手上除了指甲掐出来划拉出来的血痕,还有几个牙齿印,都是怕师鸢太疼了咬到自己舌头,便只好把手给他咬。
江雪有些啼笑皆非:“那会儿也没感觉,这会儿才疼得厉害。”
步月伸手轻轻从他背后拦住他,靠在他背上:“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飞羽。”江雪往后靠了靠脑袋,靠到了步月,便轻轻笑了笑,“以前我也不知道生个孩子这么累,还如此血腥。”
步月把下巴枕到了他头上,也轻轻笑了笑。
吴槿给他处理完了手上的伤,便收拾东西要回去。减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皱着眉,也要赶回宫里。
师鸢这是生得快的,前前后后也就才折腾了不到五个时辰,但如今是冬天,天色黑得早,这会儿天都已经全黑了。
送走了减兰和吴槿之后,步月问白珝,怎么不跟减兰直接回宫去。
白珝抱着孩子摇摇头,笑了一下:“殿下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我可没给你准备嫁妆。”步月笑了一声,把孩子从他怀里接走,“要嫁妆得找江雪。”
“啊?找我做什么?不该找我大伯么?”江雪茫然。
白珝被他的反应逗笑,步月抱着孩子也轻轻的笑起来。江雪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一起挑了唇角。
师鸢睡得昏沉,步月本来考虑在这凑合一晚,但江雪不应。于是只能去把马车喊来了祭台底下,提前生火暖好。
步月抱着孩子还是跟白珝待在一间,师鸢则是被江雪用一床尚且干净的被子裹住,抱着进了另外一辆。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招呼白珝去休息之后,步月便赶紧把提前备着的奶妈喊来喂孩子。
因为生完师鸢就晕了,孩子一直没喂,回来的路上就哭闹不停,步月只能简单的弄了点水给她沾沾唇。
江雪把师鸢安置好过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奶妈正坐在床上喂孩子,步月撑着头,斜倚在桌上,昏昏沉沉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第178章 凤去台空江自流-8
江雪看了他一会儿,朝奶妈比了个嘘声的姿势,然后小心的把步月横抱了起来,也送回了房里。
本来是打算陪着一起睡,但是想到师鸢,他又有点睡不着,在床上搂着步月好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安置好,然后离开了。
师鸢倒是一晚上睡得安稳,早上是被吴槿带来的人压肚子压醒的,产后会有恶露需要排出,有人帮助压一下肚子会促进。
本来昨天生完就该压,但吴槿一个人没力气,江雪步月也都不会,他今天是特意带着自己女儿过来的。
师鸢被闹醒本来还没当回事,想着既然对身体好,压就压呗。结果等吴槿女儿真的动起手来,他瞬间就脸色惨白,满脑袋冒冷汗,疼得整个人都在抖。
江雪守了他一夜,生怕出点什么状况,这会儿看见他又开始哭,觉得脑袋都大了,就去看了一眼吴槿。
但吴槿端着一杯茶,很是从容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飞羽,你坚持住,我去睡了我好困。”江雪朝他摆摆手,一边走一边吩咐跟着自己的人给自己备水洗澡。
等他洗完澡摸回步月房间时,步月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咦,你这么早过来有事?”步月疑惑的问了一句,又看了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怎么不穿衣服就过来了,冻着怎么办?”
江雪过来揽过他,直接给扑到了床上去:“陪我睡会儿。”
步月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一夜没睡,有点无奈,但还是拒绝了:“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陪我睡会儿嘛!”江雪不依不饶不松手,强行把步月抱着拖进了被子里。
步月挣扎,但挣脱不了,便只能应承下来:“好好好,你快睡。”
一边应着,还一边伸手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江雪入眠很快,确定他睡熟之后,步月就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去给他把被子拉好。坐在床边看着他即便睡着都还是微微蹙着的眉头。
步月伸手轻轻去抚了抚他的眉头,感觉有点心疼,便俯身轻轻亲了他一口:“乖乖睡,我等下就回来。”
江雪睡得很安静。
步月进宫的同时,把白珝一起捎上了,顺便连带他的行李,还有顾丞相送来的“嫁妆”,都一起送进宫里。
马车晃悠悠的驶向宫里,步月看着垂眸的白珝,忽然给他递了一把乌梅。
白珝茫然地抬眸看他:“殿下?”
“宫里不比我的府上,各种规矩很多,你虽然明面上用着顾丞相义子的身份,但千万不要在宫里得罪任何人,知道吗?”步月轻轻笑了笑,缓缓叮嘱他。
白珝接过那一把乌梅,挑了一粒含进嘴里,点了点头。
“还有,你的吃喝穿用所有物件,必须让减兰和张太医亲自过目之后,确定没有问题才行。”
白珝乖乖点头。
“如果察觉到不对劲,先找太后,再找减兰。”
白珝一愣,疑惑:“为何?”
“宫里能保护你的,只有太后。”步月伸手过来,捋了捋他鬓边垂下的发丝,“还有,千万不能让减兰知道,你当年刺杀过她。”
白珝整个人都僵了。
步月把手从他鬓边发丝滑下,落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如果减兰知道,要追究,那我跟江雪都保不住你,你知道吗?”
“……殿下是怕我连累你们么?”白珝问。
步月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当年救下你的是宁康郡主,真要追究,她才是责任人。”
白珝也愣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