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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对您很是上心,也防着别人呢。”
谢明蕴笑了笑,目光落在紫衣身上。
“你前天来的时候跟我说懂这些香料,除此之外,还懂什么?”
“懂些东明的奇门怪术。”
“你是东明人?那是侯夫人的人?”
紫衣摇头。
“奴婢是先夫人贴身嬷嬷的女儿。”
谢明蕴颔首,眼中闪过几分什么,又问。
“噫迷香在东明,往前几十年,懂的人很多吗?”
紫衣又摇头。
“本身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没多少人知道。”
谢明蕴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第三天,均没再见容淮安来公主府。
起初谢明蕴也没觉得什么,再后来从谢明则口中听说容淮安连早朝都告假了,顿觉奇怪。
这平常若非大事,他连伤着都去上朝,如今怎么告假了?
谢明蕴还没忘记他胳膊上的伤,有些担心。
“他去哪了?”
谢明则摇头。
“前天就来下人去往皇宫告假了,说要离京一趟。”
离京?
谢明蕴坐着的身子直起来。
“你慌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怎么知道。”
谢明则好笑地看她一眼。
“瞧你这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
谢明蕴嘟囔。
“您别取笑我。”
她除了担心容淮安身上的伤之外,也敏锐地察觉到他这次离京似乎不一般。
不然为何连告诉她也不告诉?
她偏头问紫衣。
“他离京,你可知道?”
紫衣神色如常地摇头。
“大人的事奴婢怎会知道。”
容淮安既然都没往公主府传信,紫衣自然不会自作聪明地说容淮安去了寒鸣山。
谢明蕴气馁地又躺回了床上。
“好了,我今天来,是还有另一件事要说。”
谢明则收了笑。
“皇祖母久病在床,非要闹着让底下的孙女们去寒鸣寺给她祈福。”
祈福?
谢明蕴掀起眼皮,觉得古怪。
她和容淮安那天也没下多狠的手啊,就崴了一脚,又被死老鼠吓了一次,顶多加上容淮安浇下去的那盆水,她皇祖母这个年纪,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还算正常,再多……就有点奇怪了。
“她不会还是……”
难道他们真把皇祖母吓得不轻?
谢明蕴有些担心。
她是讨厌太后折腾她没错,可太后没要她的命,她也没想着要太后的命啊。
“也许是年纪大了,摔了一跤受不住。”
谢明则没说的是,太后这次又在皇帝那大闹了一通,说梦到自己这病是因为皇宫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她,非要让底下的孙女孙子们去寒鸣寺给她祈福。
那一副样子让皇帝头疼不已,然而太后又的确卧病许久,太医也只能每天用药吊着,他好歹就这一个母亲,也不能真让人传出什么子孙不孝的谣言,便下旨。
“要你和岚儿明日启程往寒鸣寺去拜佛给她祈福。”
谢明蕴嘴角一抽,她没想到她皇祖母都病成这样了也不安分。
“但她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坏主意,毕竟病了这么久。”
老人家,尤其是皇家人,对神佛多有敬畏,想通过祈福的办法早日养好身体也是说得通的。
是以谢明则虽有担忧,但也没有太过紧张。
毕竟随行的还有谢岚,太后对这个孙女是如珠似宝地疼爱着,绝对不可能让她出什么事。
“我明日派太子府的三百侍卫随行,寿王府必定也有侍卫随扈,你跟岚儿不必过于担心。”
谢明蕴点头。
公主出行不算小事,皇帝下了早朝后特意嘱咐了一位副将军护送他们,皇后担心路途上出什么意外,又把谢明则喊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谢明蕴走出公主府,谢岚掀起帘子看见她,又瞧了一眼后头跟着的无数侍卫士兵,顿时嘴角一抽。
“谢明蕴,你真是麻烦。”
“好歹路这么远,又是离京,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寿王府的侍卫呢?”
“没有侍卫。”
谢岚摊了摊手,哪怕是在轿子里,她也是一副坐得板正的样子。
“要什么侍卫,天子脚下,谁敢对公主动手动脚,我就要他们有来无回。”
瞧见她这幅样子,谢明蕴也没忍住笑了一声。
其实她本身也不怎么担心的,但想着路途遥远,还是要以防万一。
想到这,她忽然问谢岚。
“哎,皇祖母是真病了吗?”
谢岚翻了个白眼。
“我不叫哎,谢明蕴,你有没有点规矩,我是你三姐。”
“好三姐,我错了。”
谢明蕴登时改口,拉着她的手臂软软道。
“当然是病了,除夕之后连我都不见了,说怕过了病气给我。”
谢岚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担心地道。
“也不知道是谁敢这么对皇祖母下手,要是给我抓到了,非剥了他的皮。”
谢明蕴心虚了片刻,知道她是真病了,顿时也不再多说什么,坐了回去。
寒鸣寺在京城外寒鸣山上,仪仗队慢慢悠悠行了半日多,快晚上的时候才到了地方。
等他们上去,天色已经将暗了下来。
寺里住持早接了皇命,领着一众小僧弥候在那,迎她们两个入寺庙。
晚膳后,两人去了前殿念经书。
等念完从前殿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戌时。
一日舟车劳顿,自然都困乏得厉害,没再多说,各自分别回到院子里。
谢明蕴刚进了院子,便有侍卫上前,急促的语气带了几分惊喜。
“公主。”
是谢明则派到她身边的侍卫,后面被她派出去找徐盈的下落了。
“有徐盈姑娘的消息了。”
谢明蕴刚要问,他已经快速开口。
“什么?”
她猛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方才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徐盈姑娘如今就在京城外,离此地十几里的地方,我们的人已经尽快赶去……”
侍卫连忙细说。
“消息确切吗?”
谢明蕴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下意识抓住了侍卫的手臂。
“确定,您且放宽心,若是顺利,明日一早就能把姑娘带回来……”
“公主!”
侍卫的话说到一半,被另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打断,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喘着气跑过来,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紫衣眼中浮起警惕,连忙挡在谢明蕴身前。
“容大人于三日前赶来寒鸣寺,似乎也为寻找徐盈姑娘下落,今日晚上,他在寒鸣山下遇刺,对方来人很多,他只带了百名侍卫随行,如今正在寒鸣山下和刺客交手,大人似乎受伤很严重……生死,未卜。”
最后四个字一落,院中顿时一片死寂。
谢明蕴面上的喜色尽褪,唇一白。
“你说什么?”
紫衣扶着谢明蕴的手也是一抖,但依旧低声安抚她。
“公主,您且冷静片刻,听他把话说完。”
“你如何得来这消息?”
“属下今天得到徐盈姑娘消息,便命人先一步入寒鸣寺回禀公主,午后,属下带着剩下的百十人去寻找徐盈姑娘,没想到却在那扑了个空,他们说姑娘已经先一步离开,属下顺着踪迹追到了寒鸣寺下,听见打斗声,看到了容大人在那,上前相助……咳咳。”
这人说着又低头呕出一口鲜血来,可想而知伤势多重。
“然后呢?”
“对面来的人太多,容大人加上属下的人只有二百人,属下拼死跑出来,才来了寒鸣寺,回禀公主……”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今晚寒鸣山必然不平静,谢明蕴死死攥着手。
“容淮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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