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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安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还有什么?
容淮安没再说,岔开话题。
“只你遇见四皇子的话,离他远点。”
“我自从入了京城,和他只有两三面的缘分,他……”
“因为你是太子的妹妹。”
容淮安一句话点到了中心。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谢明蕴很通透,顿时想起皇后在凤仪宫那一句“毕竟欠了他”,还有谢明哲看向自己时的恨意。
似乎不比看谢明则少多少。
她又从大氅里挣脱出来,容淮安不轻不重地把她按了回去。
“你安分点,谢明蕴。”
温热的手拂过眉心,将她头上的大氅拉好,顺便还把凌乱的发丝理顺了。
容淮安做完这些,才轻轻点头。
“算是吧。”
他记得那一年的事情闹得有多大,针锋相对的四皇子党和太子党难得有那么齐心协力的时候,最终却还是没能保下人,结果何等惨烈。
哪怕这三年如此闹腾,最后谁得了几分好吗?
四皇子失去了一个妹妹,而太子没了从小到大守护了十几年的人,东宫从那一天起,便没再进过任何妃妾。
“是什么?”
谢明蕴问。
容淮安却摇头,低头看了一眼她拢在大氅里带着泪痕的脸,为了缓和气氛便开玩笑道。
“还关心别人呢,瞧瞧你这脸,都哭成花猫了。”
谢明蕴脸红了一下,又窝进他怀里。
毛茸茸温软的触感让他眸子温和了些,眼看着快到了前宫,考虑到谢明蕴的情况,他当机立断地吩咐。
“请皇后和太子去凤仪宫,要快,再去太医院请太医。”
他一路抱着谢明蕴去了凤仪宫,皇后太子也紧随而至,看着谢明蕴的样子顿时大惊。
皇后忙指挥着下人给谢明蕴换衣裳,谢明则和容淮安走出来,谢明则看着他身上的冰寒,道。
“大人也换身衣裳吧。”
“不急,等太医给公主看过。”
此时的容淮安退去焦灼,又恢复成往昔那副温润的样子,眉目神色浅淡,谢明则试图从他眼中再看出当时去找谢明蕴的时候那点慌张失态,却似乎已经找不到了。
他发现满朝文武,温润者不少,沉默清冷者也有,他最看不透的,还是这位容太傅。
“我找到公主的时候,她在北角。”
一句话落,顿时让谢明则眼中涌上寒意。
北角,那可是能要人命的地方。
“她被人引到那,又遭了暗算,我过去的时候,北角没有守卫。”
容淮安言简意赅。
是谁?谢明哲,还是谢岚?
谢明则心中猜测不断。
“不是谢岚。”
容淮安猜中他的想法。
他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谢岚的宫女,鬼鬼祟祟,被他逼问之下才磕磕绊绊地说似乎看到谢明蕴去了北角。
似乎是要给谢明则传消息的,却被他提前撞见了。
“也许是谢岚亲近之人。”
谢明则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和谢岚亲近又看不惯谢明蕴,有本事调动皇宫守卫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皇祖母太胡闹了。”
“如今没有证据,北角守卫,还要麻烦太子去办这件事。”
容淮安三言两语提点到位,谢明则点头。
“你放心。”
“还有一件事。”
容淮安看向谢明则,语气略沉似有不悦。
“当年的事毕竟是太子和四皇子的事情,与她无关,她之所以被谢明哲屡屡针对,无非是占着您妹妹的名头,和当年那位一样的身份。”
谢明则身子一颤。
“太子殿下,她被谢明哲针对是无妄之灾,初来京城如履薄冰,还望殿下能想办法妥善处理此事。”
“孤知道了。”
良久,谢明则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神,颔首。
太医进了内殿给谢明蕴看病,容淮安又补上最后一句。
“今晚之事传出去难免有风言风语,我回来时候已经带她走了小路,但凤仪宫的人,劳烦殿下封口。”
谢明则点头,虽然知道这位小容大人办事一向妥帖,但今晚的事……
“太傅对孤的妹妹很上心。”
“臣好歹奉命入府,担公主一句太傅先生,自然上心。”
他恍若不觉谢明则眼中的试探,轻描淡写一句话罢,抬步往外走。
“太傅不换衣裳么?就这样走了?”
“待会回来再换,臣这会去办件事。”
容淮安的声音远远传来。
谢明则忽然发现他去的方向,似乎是……慈宁宫?
他的疑惑没过一会就得到了解答。
下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低头道。
“太子殿下,方才慈宁宫传来消息,说宫中进了刺客,太后娘娘被吓得崴了脚,又被刺客兜头一盆冷水泼到身上,现在高热正满宫找太医呢。”
谢明则闻言,嘴角顿时一抽。
这位小容大人的行动力还真是……够爽快。
第22章 入V通知
◎她一声声唤他,“江淮。”◎
等太医给谢明蕴扶脉开了药之后,她已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皇后心疼地守在一侧,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宫女走进来将慈宁宫发生的情况一一说明了,皇后眼中闪过几分怒意。
“娘娘,咱们不去慈宁宫吗?”
“就说本宫今晚不舒服,早早地睡了,不准下人进来回禀。”
她的女儿还躺在床上,她哪有时间去看那个老太婆。
宫女低头应了,皇后将云姑姑喊来,仔细问了问这些天在公主府的情况和今晚的事。
“多半是太后。”
谢明则语气冷淡地道。
“我这些年对她也算恭谨,这老太婆处处针对我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敢对你妹妹下手。”
皇后恨恨地攥紧拳头。
刺进谢明蕴脚踝的银针里有麻药,容淮安要是真不去救她,她一个人待在那,别说害怕,冻也能冻个半死。
“此事等确定了证据,我便一并呈送给父皇,蕴儿这次受的委屈不小,不能轻易算了。”
谢明则也冷声道。
皇后点头。
“娘娘……”
云姑姑看了一眼内殿,欲言又止。
皇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开口。
“其实从上次之后,公主的失眠还没全然好,如今每晚点着熏香才能入眠。”
一句话顿时让皇后和太子错愕。
“什么?
那她为什么后来……”
“公主是怕太后再为此对您有微词,也说她的失眠总归是治不好的,便不必再麻烦您。”
一句话砸进皇后心里,她踉跄了两步,眼眶一红。
“这孩子……”
她捏着手帕拭泪,谢明则的心里显然也不大好受。
“我前些天去公主府问她在那住的可习惯,她便什么都说好。”
其实从她来了皇宫之后,不管他们问什么她都说好,字里行间也不见丝毫对江南的想念。
皇后又想起今日谢岚的事,红着眼问。
“还有吗?”
“连那日取药,公主也提前问了太后如今的病情如何,还有太后让人让公主诵经的事,公主其实不大愿意,但也不让奴婢往宫里传话。”
“我就知道……”
她来了这三个月,怎么可能什么都适用,又怎可能不想念江南。
“不过公主与太傅待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活泼些,前些天太傅还带着公主去了戏楼,回来后那两天公主的心情都不错。”
戏楼?
“蕴儿喜欢看戏?”
云姑姑迟疑道。
“也许是的。”
皇后挥退了云姑姑,与谢明则一起走到偏殿。
容淮安刚在那边换好了衣裳,三人寒暄了两句,皇后自然对今晚的事表达了谢意。
她还听谢明则说了容淮安的诸多顾虑和妥善处置,心下更是感谢。
“臣担公主一句太傅,便不会轻易坐视不理,娘娘无需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