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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森林中,在静谧的夜色与雾霭笼罩下,点点朦胧的月光宛若灯火,吸引了趋光的飞蛾前来。
只是,这只‘飞蛾’的个头有点过于巨大了。
高楼般的身影轻若无物,行动间像一阵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融于夜色之下。
加上被黑色的雾气遮掩,那巨大的斗篷身躯,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高空中两簇幽紫色的火焰,明灭不定凝视着下方营地中的人群。
“咚——咚——咚——”
飘渺的钟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沉沉的回荡在山脉森林之中,带着奇异的旋律,从模糊到清晰。幽紫色的能量扩散,混在弥漫在森林中的雾气中,悄无声息的钻入了营帐。
寂静无人的深山老林中,突然传来诡异的钟声,这样的情况说什么也应该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何况还是探索经验丰富的一群施法者。
可偏偏没有人觉得奇怪,好像都没听到一样,就连警戒放哨的战士们,也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多时,营地陷入了一片安静,轻声交谈的声音也消失了,值班的队员也倚靠在就近的大树下熟睡了过去。只有篝火燃烧的哔啵声,顺着跳跃的火苗时不时发出轻响。
“咚——咚——咚——”
悠长的钟声再次响起,像是催人入梦的低声呢喃,又像是迷蒙不清的摇篮曲,钻入了人们的耳朵,拖着他们的意识逐渐下沉。
……
嘈杂喧嚣的十字路口,行人与车辆川流不息,令人万分怀念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林檎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恍惚。
火辣辣的太阳灼烧着视线,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晒得发疼,身边的人群的交谈声清晰入耳,可他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绿灯亮起,身后有人催促道:“让一让,让一让!不过马路堵在路口上干什么?一个送外卖的,别耽误别人上班行不行?”
刻薄的言语将林檎唤回了神,他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骑着一辆崭新的小电驴,神色间尽是不满与嫌弃。自知理亏,也不敢跟女子争吵,他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直到那女子骑着电驴扬长而去,林檎才真正回神打量四周,环境都是他熟悉的,就连摩托车也是记忆中那破旧得掉漆的样子。
可那仿佛度过了很长不同人生的隔阂感,让他搞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生病了。
然而,不等他理出一个思绪,放在车头上的手机传出了超时提醒,将他惊得瞬间收了心。
来不及思考,林檎跟着导航骑着车穿过了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满头大汗的赶忙去送外卖。要是因超时收到了顾客差评,他这一个月就要白干了。
……
“……唐...老唐!发什么呆呢?马上就要撤离了,你这是舍不得这一年多建立起来的一切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由远而近,不待人回应,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自顾自的凑了过来,以手中的力道表达着亲近。
被一巴掌拍了个趔趄,唐独捂着好似骨头都要碎掉的肩膀,生气的看向了身旁之人。
只见一名身着橄榄色军装的男人,仗着高大魁梧的身形搂住了他的肩,孔武有力的大手捏得他不由得直咧嘴。
“高飞,麻烦你收一下手上的力度,我这点体质可经不起你两巴掌。”发现是自己的好兄弟,唐独的怒气消了一半,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些幽怨。
这个神经大条的兄弟,总是忘记自身S级强化系的肉体实力,平常与部队里的哥几个打招呼,也不注意一下分寸。
老是这样,唐独都怕就自己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实力,说不定那天要被高飞一个招呼重伤。
身形高大的男人被提醒了之后,连忙收回了大手,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哈哈。”
知道这人就这样,唐独也没太在意,问道:“这次好不容易与外面取得了联系,天坑里愿意撤离的人有多少?”
“八成都愿意离开,毕竟,谁也不喜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不是吗?”高飞边走边回答着,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听到这个答案,唐独愕然一愣。
有这么多人愿意离开?可是,之前他安排战友四处动员的时候,答应跋山涉水挑战深渊天堑的人,明明一成的人都不到。
他不由得暂停了脚步,发出了疑问:“有这么多人?我们之前口水都说干了,他们不是都不想冒险吗?”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撤离队伍马上就要开拨了,这两天那些人相通了呗。”
高飞不以为然的将双手枕在了脑后,继续往前走着,暗中瞥向陷入思索的唐独时,眼神里竟然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人都有种从众心理,愿意撤离天坑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就算不愿动弹,固执的念头也会被动摇。
想了半天,唐独也没想出那些人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只得将心底那份古怪的感觉压下,召集相关人员开会。
……
临海的小城已入夜,出海的渔船带着灯火与收获驶入港口,街道上华灯初上,这是大多数人一天的结束,也是少部分人工作的开始。
迎接到上初中的女儿回家,吴六破乐颠颠的想像女儿小时候那样,抱着孩子来一顿胡子乱扎,却被青春期的女儿嫌弃的避开了来。
厨房里的妻子絮絮叨叨,催促着他赶紧去上班,往日会觉得有些不耐烦,今天不知怎么的反而感觉十分怀念。
没有再叫妻子为‘臭婆娘’,吴六破很是温情的唤了一声女人的名字,却让厨房里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
窄小的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肤色发黄的普通中年妇女,她脸上的神色古怪,挑着纹过眉的细眉,语气不善道:
“老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名字了?打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明早下班不许你跟那群工友去喝酒!”
吴六破挠了挠刺头短发,咧开大嘴嘿嘿笑了一下,一反常态的应了下来,让他的妻子脸上一副活见鬼了表情。
要不是锅里还炒着菜,妻子没空细究他的变化,怕是还要冲上来探探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这事也不怪妻子大惊小怪,自他退伍以来没找到好生计只能入厂,往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下班后跟几位工友去喝两杯,吹吹牛皮。因为喝酒误事,他跟妻子也经常吵架,夫妻关系哪天破裂都说不定。
可今天吴六破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亏欠了妻子很多,仿佛对未来他们不好的结局已经有了预感。
这一刻他恍然醒悟一般看透了。
为了不会重蹈覆辙,不想遗憾终生,在面对妻子的喋喋不休中,他第一次选择了认真倾听。
开窍的吴六破度过了充实且平凡的一天,工厂里的活也不是那么枯燥乏味,下班后的酒桌也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
仿佛是一场重来的人生,为了填补那失去后的空虚,身边的一切都让他莫名感动。
他下了夜班,早早的回到了自己住的那栋老旧公寓楼,还未出门的女儿跟妻子,都露出了惊喜的笑意。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顺应心里的感觉,做出改变的选择是无比的正确。
……
一成不变的宴会,一成不变的上层人物之间的钩心斗角。
都是为了利益聚集在这辉煌的酒店大厅,即使很多人都是熟识之人,是家族世交,苏樱也感觉不到其中任何人情味。
在这个地方,只要与利益挂钩,什么都可以达成交易,包括一个人的人生。
苏樱厌恶这里的一切,但作为古武家族中最大的苏家中人,她又无法逃离那既定的命运。
没有练武的天赋,就只能作为政治联姻的筹码,不管她在其他领域有多么优秀,也改变不了那些老顽固的陈旧思想。甚至,家里的人还对她与另一家的联姻寄予厚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