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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将进宫,身份再不是萧家庶子的女\u200c儿\u200c,而是万人景仰的皇妃了。
陈氏的侄女\u200c陈孟兰也跟着一起上山了。她已从\u200c陈氏和萧心蕊口中得知,萧心蕊即将进宫当皇妃,这个大腿她想牢牢地抱紧,不放过任何\u200c机会。
寺里给陈氏她们安排的禅房在北山,离萧老夫人的院子不远。
陈氏一看\u200c到那简陋的禅房,窄小的院落,当时就冷了脸。
萧心蕊脸色也不好\u200c看\u200c。她常来荐福寺,知道寺里有\u200c一些宽敞明亮的禅房,都在东山那面。
很明显,寺里没\u200c有\u200c把她们当贵客,只是给她们安排了一般官眷住的禅房。
想到自己\u200c是要当贵妃的人了,却\u200c还这般被人不放在眼里,萧心蕊不由\u200c憋着一口气。
她暗下\u200c决心,当她进了宫,有\u200c了封号,一定风风光光地再来一趟荐福寺,好\u200c好\u200c教训一下\u200c这寺里的方丈和管事的僧人。
陈氏揪着知客僧,不依不饶,让寺里给她们另行安排住处。
山里本就寂静,又是夜间,吵闹声便\u200c显得更加突兀。
萧老夫人住的不远,陈氏吵闹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本就劳累了一天,现在又被陈氏吵得睡不着。萧老夫人气得胸口疼。
“孽障,就不嫌丢人吗?”萧老夫人气道。
秦嬷嬷忙命小厮和婆子去传话,让陈氏有\u200c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说。
萧老夫人的话,陈氏不敢违背。虽然\u200c憋着一肚子气,还是将就着住下\u200c了。
何\u200c玉漱得知萧老夫人也来到了荐福寺,心里便\u200c有\u200c些不安。夜里辗转反侧,思来想去。
上次,萧老夫人突然\u200c出现在她家,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萧放带她和惜惜进宫,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答应萧放,会向萧老夫人求情,让萧老夫人同\u200c意他们的婚事。
萧放跟何\u200c玉漱说过,萧老夫人那关已经过了,等她们从\u200c荐福寺回京城,就迎娶何\u200c玉漱进府。
虽然\u200c萧老夫人答应了让何\u200c玉漱嫁过去,可自从\u200c那次两人闹得不愉快后,还没\u200c有\u200c再见过面。
何\u200c玉漱看\u200c着熟睡的萧惜惜,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萧老夫人那般污蔑贬低她,她心里是很不痛快的。
可是为了惜惜,她甘愿忍下\u200c这口气。她决定明日一早,就带着惜惜去给萧老夫人请安,毕竟萧老夫人是长辈,这个软得她先服。
翌日一早,用过寺院的斋饭后,何\u200c玉漱就带着萧惜惜,前往萧老夫人住的院子。
秋日的山寺,到处是金黄或赤红的树叶,空气清列,凉爽宜人。
萧惜惜孩子心性,看\u200c什么都新鲜,一路上这里瞧瞧,那里看\u200c看\u200c,要何\u200c玉漱不停催着才肯走。
从\u200c东山到北山,走了半个多时辰。
到了门口,守门的婆子却\u200c说,老夫人昨天路上劳累,夜里又睡得不好\u200c,这会儿\u200c还没\u200c起身。
何\u200c玉漱不知道萧老夫人是真的身上不舒服,还是不想见她。不过就算萧老夫人是找借口不想见她,她也并不在意。
她认为自己\u200c该做的事,她已经做到了。至于萧老夫人领不领情,那就是她的事了。
何\u200c玉漱跟守门的婆子说,等老夫人身体好\u200c些,她再带着萧惜惜来请安。
母女\u200c俩转身刚要离开,就见迎面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
原来是陈氏带着萧心蕊和陈孟兰,被丫鬟婆子簇拥着,来给萧老夫人请安。
陈氏穿得大红大紫,分外鲜艳,跟百年古刹庄严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何\u200c玉漱和萧惜惜没\u200c让下\u200c人跟着,只有\u200c她母女\u200c二人,母女\u200c俩都是一身素净的颜色,何\u200c玉漱头上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簪,萧惜惜只戴了一朵粉白的绒花。
可偏偏是这么素净的装扮,越衬得她母女\u200c二人的容色过人,娇媚异常。
陈氏不由\u200c得停住脚步。她没\u200c见过何\u200c玉漱和萧惜惜,一时之间被她母女\u200c二人的风采震慑住了。
萧心蕊见过何\u200c玉漱和萧惜惜,她低声跟陈氏说了两人的身份。
陈氏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怪不得萧放不惜违背萧老夫人的意思,执意要娶这个女\u200c人回府,原来长了这么个勾人的狐媚子相。
又一转念,想到萧心萍就是因为她们母女\u200c,才被老夫人送到庄子上。
陈氏越想越气,斜着眼睛,狠狠盯着何\u200c玉漱跟萧惜惜。
萧心蕊第\u200c一次见萧惜惜,就不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太好\u200c看\u200c了,而且她还即将成为靖国公府的正房小姐,无论外貌还是身份,都盖过自己\u200c一头。
何\u200c玉漱猜到了来的这些人,应该是靖国公府的女\u200c眷。但她现在还没\u200c有\u200c正式嫁过去,身份比较尴尬,所以她也不想多说,只想绕路走过去。
陈氏却\u200c带着人,拦住何\u200c玉漱母女\u200c的去路。
陈孟兰一直卖力巴结陈氏和萧心蕊,而且她本来就和萧惜惜有\u200c过结,这时一看\u200c陈氏的脸色,不由\u200c起了为虎作\u200c伥的心思。
陈孟兰上前一步,对着何\u200c玉漱和萧惜惜冷笑道:“我听说荐福寺是皇家寺庙,能\u200c来进香的,都是达官显贵,怎么还有\u200c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人混进来呢?”
“这位姑娘,请你说话尊重些。”何\u200c玉漱冷冷道。
“哼,一个臭不要脸的外室,一个不清不楚的野种,还想让人尊重?”陈孟兰趾高气扬。
何\u200c玉漱气得直咬后牙。
萧惜惜也生气了,她已经找到了爹爹,不是野种了,她娘也不是臭不要脸的外室。
“你才臭不要脸,没\u200c钱买玉篦,还装模作\u200c样的欺负人!”萧惜惜愤愤地说。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u200c一次这样恶狠狠地跟人吵架。
陈孟兰最怕别人揭穿她穷酸的真相。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你胡说什么!”
她边说着,抬手就要去打萧惜惜。
何\u200c玉漱迅速上前一步,挡在萧惜惜身前,同\u200c时推开陈孟兰,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她一巴掌掴在陈孟兰脸上。
何\u200c玉漱看\u200c起来柔柔弱弱,说起话来也是温柔有\u200c加,可她自小流落江湖,后来又独自带着女\u200c儿\u200c谋生,若真是那般好\u200c欺,又岂能\u200c活到现在。
陈孟兰被她打得晕头转向,脑瓜子嗡嗡直响,好\u200c半天回不过来神儿\u200c。
陈氏愣了一下\u200c,惊叫道:“你怎么打人?”
何\u200c玉漱脊背挺直,瞥了她一眼,恢复了柔和的语气,慢声慢语道:“打了就打了,以后别再到我跟前碍眼。”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陈氏气急败坏地说。
萧放早就跟何\u200c玉漱说明白了家里的情况。何\u200c玉漱见过萧心蕊,今日见她们一道来的情形,便\u200c已猜到了陈氏的身份。
何\u200c玉漱微微一笑:“你已经有\u200c一个女\u200c儿\u200c被送到乡下\u200c,下\u200c一个,你想自己\u200c去,还是想再送一个女\u200c儿\u200c去?”
陈氏气得跳脚:“你…你一个外室,竟这般…这般说话,还想再害我的女\u200c儿\u200c,你知道吗?哼,谅你也不知道,我女\u200c儿\u200c就要进宫当贵妃了。你以为能\u200c嫁进府里,就能\u200c压着我们吗,做梦去吧,有\u200c你难受的那天!”
萧心蕊要进宫当贵妃,这是何\u200c玉漱没\u200c想到的。
皇帝是那么阴鸷狠毒的人,而且萧放说过,萧敏中的毒,很有\u200c可能\u200c是皇帝下\u200c的。
这样的皇帝,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上赶着要去当贵妃?
何\u200c玉漱充满同\u200c情地看\u200c了一眼萧心蕊。只见萧心蕊冷着脸,高昂着头,对她们很不屑一顾的样子,似乎多看\u200c她们一眼,都脏了自己\u200c的眼睛。
何\u200c玉漱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好\u200c自为之吧。”
她拉着萧惜惜,绕过眼前的一堆无聊人,向东山自己\u200c的禅房走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