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在M国的六年,每一年都在学新东西,只要是米陶然教给她的,她都会认真的学会、学好。
邦妮从吃醋嫉妒到最后完全服气,乖乖的黏在她身边叫师姐。
偶尔米陶然也会送她出去跟别的大师学习,她到这个时候已经听惯了别人说她像老师。
但每次听到,她还是会和老师对视一眼,笑一笑。
她很喜欢别人说她像老师,老师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妹妹以外对她最重要的人。
如果曾经学习老师是想从老师身上汲取力量,现在就是孩子对母亲一样,本能的受到老师的影响。
也有一些很小的嫉妒在里面
老师更喜欢邦妮,她理解但是不安,于是想要做的更好,不要出任何差错,这样才能一直留在老师身边。
沈年年看着什么都不学但自由快乐的邦妮,偶尔会忍不住羡慕,不是羡慕她清闲,而是羡慕她生下来就是老师的女儿。
她拼尽全力才能维持的关系,邦妮一出生就拥有。
老师的家里,她最不喜欢老师的丈夫丹尼斯,丹尼斯不常回家,但他每一次回来,都会让老师和邦妮都会变得很拘谨。
她听说过关于老师和丹尼斯的传闻,老师是丹尼斯的表妹,是丹尼斯圈养的小情人
沈年年知道这一定不是真相,但是老师没说,她就没有去问。
丹尼斯以前看到她也不会理睬她,但是这两年他开始跟她搭话。
在丹尼斯回家之前,米陶然会把她交到身边,温和的提醒:过两天他会回来,你去珍妮老师家练舞吧。
沈年年说好,走到门口的时候问: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丹尼斯先生?
米陶然温柔的摇头:我当然喜欢他,不然怎么会跟他结婚呢?
沈年年就没有再问什么,她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丹尼斯进门,丹尼斯的车停下,司机拉开车门,丹尼森从车上下来。
他递过来一个礼盒:neve,送给你的礼物。
沈年年看了一眼,拒绝:还是给邦妮吧,不然那她要跟我闹脾气了。
丹尼斯拿着礼盒没有收回去,赞美说:你真是越来越像陶然了,比邦妮还要像。
他说完,自己纠正说:不,你比陶然还像陶然,她已经变了,你更像她。
沈年年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米陶然从屋里走出来,浅笑着打断他们,问:没有给我带礼物吗?
丹尼斯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从车里又拿出了另一个礼盒。
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三厘米宽银色网状的choker,上面点缀着香槟色的小钻石:我帮你带。
沈年年微皱起眉,她知道老师很不喜欢这种紧紧箍着脖颈的项链,choker是老师最讨厌的项链种类。
没等她开口,米陶然看向她,温和的目光示意她没事,让她离开。
沈年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晚上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米陶然声线微微颤动:neve,到我这一趟好吗?
沈年年一瞬间就想到丹尼斯,临出门前拿起了画架一旁的小美工刀藏在了袖子里。
到了老师家,走廊的灯暗着,她按了下开关打不开,做饭的阿姨和保安也都不在。
沈年年愈发担心,她敲了敲老师房间的门,没人回应,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月光下,屋里是空的。
有脚步声走进来丹尼斯关上了门。
他像一头野兽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男人与女人的力气的差距在这个时候完全展现不来。
沈年年随手拿起一旁的台灯扔了过去,她边跑拼命的往丹尼斯身上扔东西,向门外逃又被拉着腿拖了回去。
她大声的喊米陶然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老师呢?
老师去哪了?
她心里担心,害怕的浑身发抖,用尽全力推搡着靠过来的男人。
丹尼斯亲到她侧脸的时候,她摸到了袖子里的美工刀,刀刃扎进脖颈,血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服。
沈年年僵在原地,推开丹尼斯往门口逃,大门锁着打不开,她拎起椅子打碎了窗,从窗口跳了出去。
窗口的碎玻璃刮伤了她的小腿,她来不及看,一心只想往外跑,去前院,去找老师和邦妮。
不远处亮着一盏小灯。
沈年年看清了拿灯的人,脚步一点一点放慢。
老师拿着香薰灯,就冷静的看着她,披着一身月光,一如往常以往温柔。
可她站在这,是能听到她的求救的。
沈年年狼狈的与米陶然对视,身体里情绪翻滚的太剧烈,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太难受喉咙蠕动这想吐。
米陶然看见她身上溅上去的血,说:往后院跑。
说完,她就迈开脚步往屋里走去,沈年年跟着米陶然转过身,想说什么喉咙被情绪堵着一句话也说不住。
她听了米陶然的话,朝着后院跑,后院花园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今天却开了。
门口停着一辆插了钥匙的车,打好了火,踩了油门就能走。
米陶然没有回应她的求救,可又给她开了门,准备了车。
第40章
沈年年猛地睁开眼, 就像搁浅的鱼一样,剧烈呼吸着,贴着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湿, 手微微颤抖着。
年年姐?
宿茜半跪在地毯上, 小心开口:年年姐?
沈年年视线落在她身上, 问:宿茜?
宿茜立刻解释说:我回来之后听说你也来了, 就来给你送蓓蓓的卡片,然后听到你在屋里
她勉强找了个词:挣扎, 门没关我就闯进来了。
她越说越没底气,低下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沈年年从极度压抑的情绪里把自己拔除出来,看宿茜还半跪在地毯上,拉她起来:不用道歉。
宿茜抬起头,看到沈年年真的没生气, 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她握住沈年年的手从地毯上起来,说:我给你带的东西还在楼下呢,我下去拿。
沈年年看她小狗一样飞快的下去了,没一会又捧着一束白玉兰回来了。
宿茜双手把花递给沈年年:花是我路过花市买的,里面的卡片是蓓蓓送给你的。
沈年年接过花展开卡片, 里面是一张非常精致的插画, 画的是她在咖啡厅用手语回应蓓蓓的那一幕。
宿茜没错过沈年年眼里的惊讶, 说:蓓蓓虽然不会说话, 但是画画很好。
沈年年把卡片合上,说:我认识几个很好的医生,等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你带蓓蓓去看一看。
已经看了太多医生了。
宿茜语气低落:医院去的多了,现在谁哄她她都不愿意去医院。
沈年年听完, 说:那等我回去我劝劝她,如果她听我的话,我就陪她去一趟。
她肯开这个口,是感谢宿茜刚才闯进来救她。
在那个回忆性质的梦里,宿茜的行为显得更难能可贵。
宿茜眼睛亮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又高兴的不舍得拒绝,她轻声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声音很轻,好像声音大了沈年年就会拒绝一样。
沈年年看着她满眼的求求你求求你,说:不麻烦,我很喜欢蓓蓓。
如果是你让蓓蓓去,她肯定愿意去,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宿茜看着沈年年,说:年年姐,我听说你最近在想收一把琴?
沈年年没想到这件事连宿茜都知道了,说:我其实已经不怎么拉小提琴了,只是想买一把收藏。
宿茜提起这个话头的意思她能猜到,但她帮忙不是想要人家小孩的琴。
她转移话题,说:我给你洗点水果?家里有刚买的车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