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晴瞧着少年这样的动作觉得奇怪极了,但若让她此刻形容,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晴姐,昨日王爷为何会喂我他的血?!
少年冷不丁的发问,咲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那异常坚定的眼神,她也不由得慌了神,顾铭这是知道了什么?
见眼前之人没有回答,顾铭直视她又继续道:或者说我为何会全身剧痛,而王爷的血为何又能缓解,晴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他果真知道了什么!咲晴本还有些慌乱的思绪瞬间清醒,看着眼前少年带着质问的眼神,她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些年主子总是在默默的在付出,想到的也永远只是别人不会是自己,还总让他们不要多嘴,她一直不明白,凭什么对人好就不能让他知道,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想到此处,咲晴越发的替主子抱不平,一时间也就忘了沈幕的叮嘱,当即暗了脸色,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告诉你为何主子要喂你血......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求点营养液啊,满四十,明日本咕大粗长啊!!
第33章 醒来
天色渐暗, 卧房内早已被仆从点上了蜡烛,灯火明灭,顾铭看着依旧沉睡的沈幕, 白天与咲晴的对话, 好似还在耳边回响。
主子一直不愿意让我们告诉你,一直瞒着你,而我本没有立场来说这话的, 毕竟这也是主子他自愿的, 但是我就是心疼主子!
说这话时, 咲晴的脸上明显带着不甘,但言语间又尽是无奈,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继续道:
六年前, 那次暗杀,你替主子挡了一刀, 你还记得吗?
顾铭表情微变,顿了顿才道:记得。他重生的日子如何不记得, 只是这两者又有何关系呢?
看出了少年的疑惑,咲晴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道:那一刀虽刺的深,但好在发现的及时,因而这才救回了你的一条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铭有些不安,仿佛像是要破开那迷雾,又是一副柳暗花明的景象,只是那真相或许会让他难以接受。
不再顾忌沈幕的叮嘱, 咲晴看着眼前的少年颇为认真的道:只是六年前那次暗杀真正致命的并不是那刀伤,而是...那把匕首上的蛊毒!
少年闻言并不觉得惊奇, 只眉眼微垂, 说话时也带了些僵硬道:是什么蛊?
咲晴有些惊奇于少年的冷静, 复又道:是锁心蛊,不知道你可曾听说?
少年这次没再回话,只是身体在听闻此话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未等到少年开口的咲晴见状也就明了,又继续解释道:锁心蛊,苗疆最为恶毒的蛊虫之一,此蛊正如其名这般,一旦入体便会寄存于心脏处,发作起来浑身剧痛,不出三日便会爆体而亡,当然至今没有人能撑到彻底毒发的那一日,因为那浑身碎骨般的疼痛在第一日时便会让人忍不住自断筋脉而亡,你应该知道那感觉!
那我为何还活着......
卧房外,顾铭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握紧,再说话时也变的有些艰难,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愿意承认,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眼前的女子。
自然是主子的血了!咲晴苦笑了一声道:这锁心蛊本就是极恶毒的蛊,除非特制的解药根本无力回天,而当年的那个杀手得了机会也早就已经自尽而亡,根本就没有解药可言,而机缘巧合下主子得知若是有极北之地的冰灵花,这蛊也是能压制的,但这意外便意外在,早在十年前我便已经取了那最后的一朵冰灵花用来给主子调理身体,根本不可能救你,但是...这奇就奇在主子的血里已经有了冰灵花的药效!
咲晴越说越激动,直到后面她几乎有些失控的低声呢喃道:你知道我感到山洞里看见那样的一幕,我有多后悔给主子服下那朵冰灵花吗?!
那一声声痛苦的阐述,顾铭只觉得的心如刀割,就连那最后的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他从未想过沈幕会费尽心机的为他做这么多的事,当真是傻到不能再傻了.......
咲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又继续道:你还记得你每半月便会喝一碗满是腥气的药吧,那蛊阴毒,就算主子的血里有冰灵花的药效,但也所剩无几,所以几乎每半个月主子便要放一次血,就是为了给你熬药压制那蛊毒。
半月一次啊!咲晴素来冷静自持,旁人几乎没见过她失控落泪的模样,但此刻她也眼角微微泛红,只是那泪珠含在眼中倔犟的始终不愿落下,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道:一个月便是两次,六年,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那是太多太多的血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身上的伤永远都好不了!
主子的身体本来就弱!说到此处咲晴也有些迷茫了道:本来就没几年好活的了,这么多的血,就连我都不能保证他还能再活多久,现在的主子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指甲狠狠的扎入掌心,涌出的血丝看着叫人心惊,少年尤不觉得痛,眼睑微垂,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咲晴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抬头朝着卧房内看了看,又才将目光重新投在眼前的少年。
我知道我今日说的事情根本就不怪你,但是我这人素来是偏心的,尤其是主子的事情,所以你身上的蛊我会尽快找到法子替你解了,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但是...咲晴顿了顿,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随即又像是狠下了心般冷声道: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一旦你身上的蛊毒解了便必须马上离开王府,永远不能出现在主子的面前!
腿上散开的布条早已被人重新换好了药,顾铭这骨头断的彻底,只稍微移动便会异常的痛苦,但对于此刻的顾铭来说这样的痛苦远没有心间传来的痛强烈。
红烛燃得极快,不稍一会儿便只剩了半支,燃尽的烛油化作一滴滴红色的泪珠顺着烛台流了下来,说不出的悲切。
顾铭跪坐在床榻旁,伸手缓缓揭开了沈幕的衣袖,如咲晴所讲,数道大小不一的疤痕映入眼帘,还有一道是前不久在山洞时新添的口子,如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
只看了这一眼,顾铭便觉得心中更加酸涩,不愿意再继续看下去,伸手将那衣袖又重新拉了下来,他再看向沈幕时眼神带着眷恋,他的手与床上之人的手紧握,相互交织,像是一刻都舍不得分离。
沈幕,我常常以为我已经够狠的了!顾铭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低声喃喃道:如今方才知晓你才是那个最狠的人啊!
你生生骗了我六年啊!
我竟喝了你六年的血?!
怎么会有你这样又傻又天真的人?
我甚至差点快要将你杀了!
顾铭忍不住低声质问着眼前的人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打算将真相告诉我!
然后等我将你杀了,再等到锁心蛊发作后,我才知道真相,原来这六年是你一直用血来救我,好让我内疚,你连我死都要带着对你的愧疚死去,沈幕,你好狠毒的心啊!
尽管屋内再怎么的燥热,但顾铭的手依旧冰凉,他抬手抚向床上还在昏迷的沈幕痴狂道:咲晴说想让我离开你,她简直是在做梦,是你先招惹我的,从今以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救你还有救我,我们两个谁也不会死,我会永远保护你,这是我的承诺!
月上枝头,这夜是异常的安静。
少年俯在沈幕的臂弯处自言自语道:沈幕,我其实很好骗的,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对我好过,就算你是骗我的,那麻烦你要一直一直这样把我骗下去......
沈幕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梦里迷迷糊糊的,直到三日后的傍晚方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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