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
虞羡抬眼对上四只闪闪发光的眼睛,按在跳猫子肉上的小手就是一僵,然后两个新队友不约而同,同时亮出了手中的野鸡,互瞪了一眼,扭头异口同声:羡子,我请你吃鸡!
虞并不想吃鸡羡:......
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
起初,出于同伴爱的酷酷雵和岱小少年,只是沉默的守着摊子。
岱小少年倒是想聊个天,但酷酷雵没心思,她紧闭嘴巴,拒绝说话。
然后,辛辣的木香子味闻着闻着,甜美的果浆味嗅着嗅着,漂亮诱人的粉嫩雪花肉盯着盯着,岱小少年先起了心思,一言不发跑对面林子里,打了只灰不溜秋的野鸡。
酷酷雵原本默默垂涎的眼登时亮了,不甘落后,也跑林子里去打了只野鸡,花里胡哨的野鸡,更肥更美。
虞羡低头看手上待烤的两只肥兔子,抬头看怼到脸上被扭断脖子的两只大野鸡,那个无语哦。
一大早的,预约不断,这生意好的,她的私房外卖店都能重开了。
只是吧,才过了野猪突击开门训,虞羡对一点也不大吉大利的鸡有点阴影,登时退后一步,我待会就要回家,现在没时间弄这个。
羍子吃过鸡,现在更想吃烤兔,将木炭捡到灶里,举起烧烤架递给虞羡,也道:羡子阿爸饿了,等她回家做吃的。
岱小少年和酷酷雵肉眼可见的蔫了,耷拉着脑袋,收回手,拎着鸡,一步三回头,离开。
虞莫名感觉自己良心在痛羡:......
她没忍住,叫住人,指了指溪边,你们先把野鸡处理好,再拔点香叶子和白芽子,我有剩余的调味品,可以帮你们腌制,剩下你们可以自己烤。
岱小少年一声欢呼,冲到溪边就开始表演徒手拔鸡毛。
酷酷雵提着已经放干血的野鸡,蹲到了他上游。
岱小少年看了酷酷雵一眼,不吭声的挪到她的上方,手里拔鸡毛的活也没停,掉落的鸡毛甚至飘到了后者脸上。
吃了一嘴鸡毛的酷酷雵:?!!
虞羡和羍子绑好跳猫子,将烤架支到炭火,抬头一看,两个新队友还在水边不停的移形换位,力争上游,都争出老远,快看不见人影了。
虞羡看了,就很想笑,羍子却生气了,扬着脖子大声道:你们两个,不要耽误时间!太阳爬上山头前,我们要回家。动作快点,别玩了!
新队友们闻言讪讪,提着处理好的野鸡,往虞羡大厨身前一放,撒腿又去溪边摘香叶子、摘白芽子,然后又听羍子小帮厨指点,挖了一大捧溪底的干净泥巴,算是把材料整齐活了。
虞羡就放下手中烤到一半的跳猫子,移交给小伙伴照管,飞快走了两遍叫花鸡制作流程,同时指挥两人扒开火堆,挖坑埋鸡。
被熊皮人打了岔,她是真的赶时间,觉得与其说教,不如自己上。
腌料都是用的现成的,野鸡表皮按照队友要求,岱小少年的刷了好几层辛辣的木香子油,酷酷雵的涂了层厚厚的果味酱。
木柴也不用捡,羍子扛回来的木头够烧了。
没等到新品口味鸡熟,虞羡带着先烤好的跳猫子肉回家。
空掉的小背筐,被新队友塞满了白芽子。
没让剥皮,回去拿水泡了,晚上煲汤正好。
走前,虞羡和羍子一人撕了片腿肉,塞两个疯狂流口水的小可怜嘴里。
解解馋,多的也没了,自己都不够吃呢。
烤兔兔又名跳猫子二人组:对新队友的良心就这么多。JPG
第36章 原始人的幼崽日常:石器课
大清早意外进行了一波团建的小伙伴, 太阳懒洋洋趴在山头不动的时候,又在昨天的清水河边相遇了。
这回出现的,只有辛刖大佬一人, 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 等背着小背筐的崽子们到齐,木拐往隔壁石头山一指,去捡石头吧。
虞羡立刻想起了当年植物园第一课,油炸虫,少训营第一课,烤猪崽, 简直异曲同工的妙啊。
先给点甜头,然后使劲压榨。
唉~, 虞羡叹气, 部落成年人太会了, 小崽总是被套路哇。
居高的大佬哼哼笑, 知道做武器用的石头不?知道就去捡,不知道就问知道的。捡了打磨好,太阳下山拿来检查。想找揍, 尽管偷懒。想狩猎训练因为武器太差饿肚子,尽管偷懒。
说完就往大石头上一躺, 大叶片子往脸上一盖, 睡了。
虞羡怀疑这惫懒的英俊大叔,昨天一顿大棒甜枣炫技下马威, 就是为了今天躺平作威作福。
嗯,也不排除是故意开屏给某个靓靓的大佬看。
毕竟, 春天到了嘛。
然而, 见识过剥猪皮大佬的厉害, 知道打磨的武器都是今后训练自己要用的武器,小崽们面面相觑一通,乖乖去石头山。
石头山与盐山隔山相对,是一条低矮地匍匐在地面的巨长山脉,一直向更远的北方延伸,仿佛要把聚居地背靠的大山环在怀里。
大河到了石头山的背后,也只能绕行。这里的石头最多的是燧石,各种各样的燧石,质密,坚硬,非常适合做武器。
虞羡对石头山并不陌生。大巫管理的种植园,经常使用的生石灰,也是出自此处,用石灰岩煅烧出来的。
憨憨爸曾从这里背回一筐石子,给她打磨飞石玩,所以,对于打磨武器,虞羡也并非一无所知。
她只是感叹自己,五岁的深坑还没爬出来,七岁的落石又下来了。
她身边的羍子也很可怜,前儿被她打伤,昨儿被野猪撞伤,今天又被蜜蜂蜇伤。
可怜的小伙伴,最近一定水逆。
虞羡用怜爱的目光看向小可怜,水逆的小可怜回望过来。
被蜜蜂蛰的鼻子又红又肿,像颗大樱桃,明亮晶莹的珍珠黑瞳裹上了一层水润的光,一脸的小委屈。
虞羡忍笑,接过他的小背筐,你伤没好,我去给你捡石头,你找个上风口坐着等我。
虽然,通过飒飒妈的无情锤炼,她已经知道,原始人幼崽的身体恢复能力有多强悍,但不知道为什么,爱掉眼泪的小伙伴,给她的感觉,就是个需要呵护的宝宝。
地球上,她吸姐精亲弟弟要是掉眼泪,她会想打人,结果她会被打,混合双打;在这里,她祖传事业继承人亲弟弟要是掉眼泪,她会喊阿爸,弟会被打,打小屁屁。
小伙伴,一起玩了两年的小伙伴,乖巧懂事的小伙伴,要是掉眼泪,她,她还是哄哄吧。
虞羡始终记得,他和羔子传递过来的善意,给了她在这个蛮荒原始星球充满勇气的开端。
羍子听话的点头,转着泪珠的眼里又开始冒火,都怪那头熊!太坏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虞羡噗的笑了,那要等好久,你可以先打他的崽一顿。父债子偿,没毛病。
羍子的表情顿时亮了,随即困惑,羡子,做坏事的是大人,关他崽什么事?
虞羡往石头山走:因为他打了蜂蜜,是要给崽吃的?你现在又打不过他。除非让你阿爸上。
羍子跟在后面送小伙伴,思考后道:这是我的事,我不想找阿爸,我也不想找那人的崽,还是等我长大吧。
虞羡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又代入了地球那一套。
部落人向来分的很清楚,孩子是孩子,父母是父母,出生起就是独立的个体。
冤有头,债有主,谁也不能擅自做谁的主,因为所有生命都归属于造物主。
虞羡回神,又好笑道:你能记那么久?蜜蜂蛰的伤,明天说不定就好了。伤好了,你说不定很快就忘了。
羍子摇头,断然道:不,我不会忘。我要是忘了,你提醒我。
虞羡也摇头,拒绝道:你还是自己记着吧,我会忘,明天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