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那一秒,明微直接呆住。
什么意思?
去那找他的意思吗。
刚踏出大厦的大门,明微下意识往停放自行车的方向跑,突然意识到身后的严杭,停下脚步朝他挥手:师哥,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严杭张口想说话,明微已经转身跑了。
周围的光很微弱,明微又跑得太急,都没怎么注意看路,见到自行车旁长身玉立的高大身影,才缓缓停下来。
不远处有个路灯,扩散的光芒隐约映出男人深邃的五官轮廓,半个身子隐入昏暗,握着手机的两指间还夹着点燃的一根香烟,那点猩红在夜色下分外醒目。
秦牧择低着头,任香烟在冷风中燃尽,刚在聊天框里打出几个字,察觉到侧方的异样,指腹顿在键盘上,抬起头。
见她走了过来,男人把手机收了起来,低醇的声音在寒冷的夜晚,仿若带了热度:忙完了?
明微在他身前站定,一个念头在心间缓缓浮起,又觉得异想天开,可对上男人深黑的眸,明微忍不住迟疑地开口:秦哥你一直在这等我吗。
等了一个小时?
为什么。
晚风徐徐,带着寒意。秦牧择看着女孩晶亮疑惑的眼神,微微侧目,而后掐灭了手上的烟,随手扔进垃圾篓。
明微眼里快速划过了一抹懊恼,脑子飞速运转,连忙转移话题:秦哥,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
好像也不对。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知道让领导等了那么久,还非要自己提出来,这不是上赶着讨骂是什么。
秦牧择本想说什么,看出她的紧张,皱了皱眉:先上车。
明微疑惑地看看自行车又看看他,确定他没有要发火的迹象,才连忙去推自行车,像是生怕他反应过来。
然而上车后,发现秦牧择也上了车,明微一脸莫名其妙。
他提醒了一句,还想待在这里,是觉得不冷么?
明微纠结不已,没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是真的为了监督她有没有把他的自行车骑回家,就专门在楼下等她一个小时吧,这也太离谱了。
最后还是听话的骑车。
暮色浓重,秦牧择始终跟在她身后,
明微没忍住往后瞅了一眼,后面的男人稳稳骑着车,冷风中的俊脸没有任何变化,趁着附近没有其他车辆行人,她慢下来,和他并排,声音在冷风中有细微的抖:秦哥,你也回毓花小区吗?
秦牧择看了她一眼,注视前方:嗯,太晚了。
明微忍不住琢磨。
嗯是说回毓花小区,那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太晚了才不回自己的别墅还好,可她上次去过别墅,两边不都挺方便的,也就都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难道那边夜路不安全?
看路。旁边男人忽然出声。
明微一怔,连忙打起精神,发现他车速稍微慢了下来,打算到后面。于是她默默加快速度,再次到他前方。
抵达雨花小区,明微停放车子的时候用余光偷偷地看他,见他好像没有要吩咐什么的意思,试探性地问:秦哥,那我走了。说着,她还伸手指了指对面。
秦牧择说:好。
明微还是一头雾水,迟疑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男人还站在原地看她。
真的没事吗。
明微心头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胸腔之中,转头就要走,身后的男人又忽然喊了她一声:明微。
几乎是听到声的那一秒,明微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转身,眼神迷茫:啊?
周围有微风拂过,小区楼上有几家还亮着灯,隐约有说话声。秦牧择朝她走了过来,微敛的神色落在她身上:伸手。
明微心情很微妙,迟疑地伸出手。这一天下来都奇奇怪怪的,先是在秦大魔头的外婆家吃了一顿饭,好像还被误会了关系,之后又和他一起骑车上下班。
怎么了掌心一痒,最后一个疑问词字就这样绕在了喉咙不上不下。他抬起手把有样东西放了上来,很柔软的触感,还触碰到了男人的手指。
明微指尖不自觉的一颤。
是她的小乌龟吊坠。
上次值班调休,他就打电话说了她的吊坠落在了他的别墅,记得他好像还因为自己不搬家生了气。
明微愣住,手指收拢:谢谢秦哥。
秦牧择看向她身后的那栋楼,挑眉问:真不打算搬家?
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明微还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他还会在意这件事,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免得又惹人生气:我已经习惯住这儿了,至于上次那样的事其实他也就是纸老虎,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更何况王栋家里还有位老母亲镇压着,王阿姨那么不喜欢她,又爱面子的骄傲性子,自从上次那件事后,王阿姨把儿子看的更紧了,生怕她和王栋碰上。
就算王栋真又来骚扰她,报警就是了。
没什么好怕的。
最主要的是上次她也试着找了房,不是太贵就是离单位太远。
索性就算了。
秦牧择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说:明天在楼下等我。
噢,好。下意识地点点头,明微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疑惑地看向秦牧择。
他说明天什么。
等他?
秦牧择却说:快上去了。
秦哥,这样真的好磨人!
明微心里都抓狂了,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孩子。
还有事?
没了。女孩神色呆呆的。
沉沉暮色下,秦牧择薄唇难得扬了扬,伸手往她脑袋上揉了揉,在女孩子怔愕的目光下,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转了个圈,面向对面那栋楼,带着温热呼吸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早点休息。
身后是高大的男人,属于他的气息若有似无,明微只觉得被他握住的肩头都烫了,最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秦牧择站在原地,看着她落荒而逃,转过身,忽地一笑。
明微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了家,满脑子都是秦牧择说让她明早等他的话,越想越摸不着头脑。
到底什么事嘛。
明微把脸埋进柔软的被褥,蹭了又蹭,懊恼地滚了一圈,伸手捞过手机调了个比往常早十分钟的闹钟,结果第二天竟然还能比闹钟早将近二十分钟醒来。
还前所未有的清醒。
关掉闹钟,明微麻利的爬起来。
快速洗漱好,换了身衣服,看时间还早,比往常还早上半个多小时。
做好日常护肤,看到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鬼使神差地,明微往手心上挤了点粉底液,用粉扑往脸上抹。
只是简单化了个妆,最后涂上口红,明微望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一张脸,眼眸闪了闪,忽然又后悔了。
她在干什么啊?
妆容挺淡的,秦哥应该看不出来吧。
她只是只是好久没化妆了,突然想练练手找个感觉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眼看时间过去了快二十分钟,明微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来得及用纸巾蹭去唇瓣上的一点颜色,让口红变浅。
急匆匆跑下楼,外面空气中稍微起着雾,一出去寒意瞬间侵袭,裸露在外的皮肤细小绒毛都隐约竖了起来,明微没忍住双手互相搓了搓,又抵到唇边呼气。
抬起头往对面那栋楼看了眼,没见到秦牧择,不由松了口气。
总不好让领导等她。
收回视线,无聊的往一边看去,见到了不远处逐渐走近的男人,身高腿长,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年轻又英俊。
直到他走到面前,明微才诧异的出声:秦哥,你起那么早啊。
习惯早起晨跑。秦牧择难得解释了一下,把手上的两袋早餐递给她:拿着。
明微连忙伸手接过。
他说:公交还要十分钟左右才到,可以先吃早餐。
明微怔住,难以置信的指了指手里的两袋早餐,受宠若惊:给我吗?
在家吃了?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