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承嗣追究的话,那些人出手伤人,聚众闹事,肯定是要进去留案底的。
李承嗣没有犹豫,不用追究。
另外,你整合一下他们拖欠的工资,立即联系财务拨款,尽快结清。
好的老板,我马上处理。
挂了电话之后,陶夭连忙将水杯递过来喂李承嗣喝了一点。
她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哪里懂得这些,听到李承嗣不仅不追究他们打人,还要帮他们结清工资,陶夭不理解。
农民工全靠苦力养活一家人,现在快到年底,他们辛苦一年没拿到钱可能连车票钱都买不起,情急之下才会用武力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李承嗣耐心给她解释,陶夭听完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又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低着头不好意思。
李承嗣再次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别担心。
受伤之后的李承嗣,语气温柔眷恋,神情也比往日温和许多,特别是他看着陶夭的眼神,迷恋深邃。
陶夭忍不住发烫的脸颊,迅速抽回手否认:我明明是,是讲道理的!
然后迅速给李承嗣盖上被子,电话也打完了你赶紧睡觉吧。
自己则抱着让护士小姐拿的被子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拒绝沟通。
李承嗣虽然躺在床上,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沙发上那娇小的一团。
他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呢
很多事情只有在生死面前才会突然清晰,在他昏死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担心陶夭知道自己出事后会不会哭。
她有时候被轻轻磕一下就嚷嚷着疼很久,轻微的感冒都也让她难受好几天。
这样一位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妻子,如果他真的出事了,留她一个人怎么面对。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付明就赶到了医院。
老板,农民工的工钱已经全部结清,后续分公司的法务会向工头追回这笔资金。
另外派出所那边我写了谅解书,警方那边对他们进行了批评教育,他们让我跟您说一声抱歉和感谢。
当时在派出所里,民警和付明跟农民工解释清楚之后,对方也终于明白自己砸错人了,万分后悔。
听说是北城来的大老板,几个人怕惹祸上身,差点就要给付明跪下。
付明连忙扶起他们,询问后得知原来他们在这个工地辛苦干了一年,结果到年底要发工资的时候工头跑了。
他们本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好多人都是农民家里条件不好自然也没有什么法律意识。
在大城市里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选择硬拼。
付明听完后正好接到了李承嗣的电话,当他回到调解室的时候,那几位面黄肌瘦的老人家的眼神,忐忑不安有带着恐慌,生怕付明开口就给他们定下死罪。
他们的孩子有好几个都是大学生,万一留了案底,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好在,李承嗣没有选择追究。
不仅如此,付明还跟警察说了李承嗣的想法,借了一处地方给大家结算工钱。
在警方的见证下,一百多名农民工的工钱当场结清,大家心里清楚这钱本不应该付明他们出,所以对付明几人连声道谢,有好几位上了年纪大老人家偷偷抹眼泪。
各位叔叔伯伯,大家收好钱就早点回家过个好年,我代表我们老板代表华世,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此话一出,就连警方都忍不住为他们鼓掌。
现在像你们这种负责任有人情味儿的公司不多了。
其实一开始那些工人就来到派出所报警了,警方也一直在追查工头的去向,可一时半会实在是找不到人,警方心中明白,就算人找到了钱也不一定拿得回来。
农民工辛苦一年,最后只剩一张欠条这种事他们见得太多,心有余然力不足。
没想到这回这个老板竟然如此讲人情,第一时间先给大家发了工钱,这才是干实事。
你放心,警方这边也会尽快将嫌疑人捉拿归案,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付明与警方握手道谢:警察同志,辛苦你们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李承嗣也在三天后出院。
这边的项目处理完之后,两人就一起回到北城的昭华天盛。
因为李承嗣头上的伤口还没恢复,怕老太太担心,他们就没回老宅。
陶夭也是说到做到,肉眼对李承嗣温柔了很多,估计是把李承嗣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我把热水放好了,你去洗个热水澡就赶紧睡觉。
陶夭自觉把李承嗣的衣物都放到了客卧,反正老太太不可能再过来了,他们也就不用睡一个房间。
李承嗣看到陶夭这个举动,没说话,但脸色已经冷下来了。
陶夭还奇怪呢,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不过她也没多想,自己去泡了澡又做了个面膜,弄完就一个多小时了,舒舒服服地从卫生间出来准备睡觉。
昭华天盛这边的卧室要比老宅小一点,卫生间出来就是床,陶夭困极,关上灯就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结果一屁股坐到了软软的触感,吓得她差点失声。
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幽幽道:陶夭,你想谋杀亲夫?
陶夭摸到了床头灯,打开就看到李承嗣躺在床上呢,面色平静。
你怎么在我床上?
睡不着。
睡不着你就来吓唬我啊?赶紧回你房间去。
李承嗣一动不动,陶夭推也推不动他,下意识就要拿枕头打他,却又看到额头的伤口。
算了!
那你在这里,我去客卧。
陶夭转身要走,李承嗣一把拽住她,语气颇有些低落。
之前我们也一起睡,
那是为了演给奶奶看到,李总,您前段时间还让我找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呢?
陶夭阴阳怪气,李承嗣被噎了一下,皱着眉摸了一下伤口。
然后缓慢起身,声音虚弱我现在就回去
陶夭瞬间紧张起来,伤口又疼了?快给我看看。
李承嗣立刻躺下,一双清亮的眸子眨巴着看着陶夭。
陶夭:
就今天晚上一次。
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陶夭算是体会到了。
之前都是她作天作地,李承嗣拿她没办法,现在竟然反过来了。
掀开被子刚躺下来,李承嗣的手就搭上来了。
陶夭一把甩开,冷漠无情道:睡觉就睡觉,老实点。
李承嗣只好收了回去,小声道:反正你待会也会抱我的。
不可能!陶夭立即反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还使劲往床边睡,两个人之间隔了条银河。
李承嗣不吭声了,默默地等陶夭睡着了主动转过身抱住自己的时候,戳了戳陶夭的脸。
陶夭?
夭夭?
陶夭不厌其烦,猛地睁开眼睛凶道:你到底睡不睡觉!
李承嗣一脸无辜地指了指她的手,陶夭回神,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像个树懒似的挂在李承嗣身上。
陶夭的气势瞬间萎靡,立刻推开半米远,然后把被子抢过来裹住自己,一声不吭。
李承嗣穿着单薄的睡衣孤零零躺着,时不时咳嗽两声,以博取同情心。
陶夭快被逼疯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压到李承嗣身上,四目相对,她一字一句问道:
李承嗣,你到底想干什么?
柔软娇艳的唇距离他只有咫尺,李承嗣忽然想到那天在车上从自己脸上划过的触感。
喉结微动,李承嗣伸手贴在她的后背上,目光幽深。
陶夭雷点大雨声小,被李承嗣的目光看得有些退缩,只是这回李承嗣没让她逃脱,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陶夭挣扎不开,加上她这几日在医院也没睡好,又赶了飞机,是真的困到极点。
反正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陶夭干脆摆烂闭眼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