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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31)(1 / 2)

叶聆风解释:不是,是我们在河里,捞到了许多袋点心。

他指指后面拎着更多袋湿纸包进来的流时,我和流时看过,这里面有很多袋玉露团,都是九九爱吃的,还有豆沙糕,桂花糕,千层糕,梨花糕,栗子糕

听叶九七报菜名似的念了一通,随逐不由叫他打住:你的意思是,这些可能是九九买的?他是属猪的吗,买这么多?

叶聆风却极为认真地点头:只有九九那种食量大如牛的人,才会买这么多吃的,还是甜食。

在河里找到的?随逐不由头疼,他俩不会去招惹秦淮河里的水鬼了吧?

由于清都山弟子有些常年在外历练,所以门内每位弟子都有一盏属于自己的长明灯放在北峰侧殿。长明灯灭,则代表该弟子已身死。九八和九九的长明灯还好好亮着,虽说随逐嘴上说他回不去清都山了,但实际上他知道这俩倒霉孩子肯定还活着。

叶聆风担忧不已地蹙眉:三师兄,咱们该怎么办?

随逐捏捏眉心:没办法,只好先去会一会传闻中的水鬼了。

所谓水鬼,鬼嘛,一般晚上才会出来溜达。

随逐带领若干弟子,夜幕时分蛰伏在秦淮河沿线,稍有异动,便互相以符纸通信。

夜渐深,随逐一面拍赶腿上的蚊子,一面抬头观察。却见水雾渐渐弥漫至岸上,辨不清四周环境。

身边弟子皆察觉出这雾气的诡异,扶剑警惕。什么鬼影都没出现,倒是雾气深处,出现了一艘三层画舫。其上乐声,谈笑声,作乐声与寻常画舫无异。

随逐少有的郑重,看向众弟子:我带一部分人上船,其余人在岸上等待,不要轻举妄动。若天亮时分我们还没回来,便速速去信告知大师兄,明白了吗?

弟子们都明白这艘画舫的诡异,凝重地点头。

随逐面色肃然地领着叶聆风、流时一行人上了船。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三师兄神色如此正经,不由也沉下了脸,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怀登上画舫。

等上了船,这群视死如归的玄门修士才发觉,自己成了这艘轻歌曼舞的画舫中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群姑娘来迎他们入座,为首的一个美貌女子亲切地招呼道:公子,你们今儿算是来着了!咱们的花魁马上初次登场,能亲眼一见这金陵城最美的人,这福气旁人可求都求不来啊!

若是衣轻飏或步九八在,便会发觉这女人台词都没变。

随逐正经的神色旋即消散如烟,嗯?花魁?美人?

那巧了不是?他笑了笑,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贫道最爱渡的,就是这类误入迷途的美人。

众弟子:

作者有话说:

衣轻飏:来吧三师兄,给您老整个大惊喜。

随逐:你踏马给我翻译翻译,什么踏马的叫惊喜?

第37章 美人图|五

衣轻飏挑帘入后台, 浣花和一众姐妹拥簇着他,替他检查妆容与衣裳, 倒比他本人还要上心。

后台侧面坐了两排负责吹管奏乐的小娘子, 听到外面传来「有请花魁」,衣轻飏扶着额头,用手半遮脸, 尴尬万分地上台。

虽说是幻境, 但他这怎么也算老黄瓜刷嫩漆了。

过台阶时,路过那两排奏乐娘子, 他半尴不尬中一低头, 猝然与角落坐着的一位弹琴「小娘子」正对上眼。

这偶然一瞥,衣轻飏定神一认, 乐了。

他说哪家的「小娘子」眼神这般哀怨?可不就是他的九八「妹妹」吗?

就是不知为何步九八像动弹不得似的,动作僵硬地保持弹琴的姿势,拿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活像一条晒在架子上枉死的鱼。

刚刷过嫩漆的衣轻飏心里平衡许多。这下好了,以后他俩见面,谁也笑话不了谁。

于是他哼着小调, 也不管九八如何惊悚地瞪着他,心情颇为愉悦地上了台。

在众人看来, 只见一位貌若「天仙」, 盛若烟霞的美人缓缓带笑步入台上。

面纱半掩, 浅浅一笑。也不冲各位看官福个礼,而是微微颔首, 一双漂亮之至的眼睛却像出门卖艺的耍刀客, 正在说「诸位有钱捧个钱场, 没钱捧个人场」。

噗嗤

二楼隔间里正待细赏美人的三师兄随逐,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别说他这副仿佛见鬼的模样, 他身边叶聆风、流时等人的惊讶乃至震惊也不遑多让。

九、九九?!

但可惜,他们的惊呼声全然掩盖在了列坐两楼的客人们的惊呼声中。毕竟美人如斯,世上能有几人得见?

这里就得大半归功于浣花姑娘的鬼斧神工了。

她今日一早便逮住衣轻飏,在那张脸上涂涂抹抹了半日,修饰掉了许多男子深邃俊美的特征,最后在眉心画好花钿,加盖一层薄纱,喉结也因此被掩去,使衣轻飏全然摇身一变,成了与本人完全不符的艳丽美人。

眼下就算这美人不跳舞也不弹琴,只是拿出一个陶土制的埙敷衍地吹上一吹,底下客人们的心思也完全被视觉上的享受所占据,顾不得其他方面了。

其实如果细看,也是能看得出这位「美人」过于宽松的衣裳、过高的身形背后隐藏的真相的。

可惜,至少眼下这群上当的客人们还想不到这层去。花娘一喊叫卖,叫价声便一浪高过一浪去,势要将画舫的天花板都掀翻。

花魁既然登场,那今夜便定要选出一个折花之人来。衣轻飏并不在意四面八方打量觊觎的目光,而是暗暗沉下眸色,仔细回想前世时的情形,好明白自己最后是被谁挑了去。

这个姑且算是第二世的自己嘛,投胎本算投得还行。出生在一家家境尚可的中农之家,没有大名,因排行第一,打小被家里人唤作阿一。

说来也算奇妙,他的名字在各世偶尔有所变化,只是这小名倒因机缘巧合从未变过。

也是他运气太背,这个阿一长到八岁,大越朝便亡了,战乱四起。家里人逃难,路上粮食吃光,本打算变卖家中小妹的,可是人牙子看中了当时小小年纪已长相不俗的他,不得已家里人便以三串铜钱的价钱卖了他。

而后辗转人手,他的价钱一路由三串钱卖到了三十两,最终进了秦淮河上最大的这一家画舫中来。花娘便是此处的老板娘,她为人耿直热切,只要别和她有金钱上的纠纷,花娘一向是极好说话的。

他从八岁上这艘画舫,被日日调/教如何侍奉客人,诗词歌赋也样样要学,用以将来取悦客人,养至十八岁时终于出台做第一桩买卖。

也就是今夜。

买进来花的三十两,到今夜便已叫到了三百两的高价。

这生意可真会做。衣轻飏暗暗腹诽。

记忆到这里也就残缺了。衣轻飏已回忆不清,前世今夜过后的他身上发生了何事。

障以他的记忆为底本复原,也会带出一些埋藏于潜意识、记不起的深层记忆,因而衣轻飏始终不急不躁地等待着。他知道那个买下他的人会出现的。

而现在的他,则能轻易废了那个人。

至于会不会对障、对找回美人图产生什么影响,衣轻飏毫不在意。反正这只是一个障中的幻影,既不杀人也不放火的,障外的人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衣轻飏因而笑得愈发温和。

而与他的悠闲自适无关,此刻在二楼包厢里,他的三师兄和一众同门已经快为他急疯了。

为了保住九九今夜的清白,你们还不快搜罗搜罗,把身上所有现钱翻出来,咱们凑一凑?随逐边呼吁,边把自己身上的银票心疼地掏了出来,摆在桌上。

他轻轻叹气:这个时候有什么私房钱就别再藏着掖着了?我就问你们是九九清白重要,还是你们私房钱重要?

但他说这话,更像在说服自己忍痛割爱。毕竟,其他师弟师侄老早便把全身上下掏干净了,正用眼睛一转不转地紧紧盯着随逐,好像在用眼神监督他,并将他的话送还他本人。

三师兄,你心里最清楚,是九九清白重要,还是你私房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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