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看 > 都市言情 > 问道之远[重生] > 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18)

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18)(1 / 2)

这回衣轻飏站在万家灯火的京城前,向后回头。大师兄正站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收回守一剑,盯着沾上灰尘的剑鞘,微微死鱼眼。

哈哈,死鱼眼。

衣轻飏开怀地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觉大师兄较真的模样有点死鱼眼?哈哈,可爱的死鱼眼。

云倏听见他笑声,怔了怔,茫然地看过来。

阿一的身后是京城繁华如烟的万千灯火,可开怀而笑的阿一,却比这万家灯火更值得注目。

笑着笑着,衣轻飏渐渐笑不出来了。

少年在城门前紧抿起唇,认真望向他的大师兄,幽黑的眸中是少年人的执拗与历经沧桑后才有的深邃。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独特地交织在他身上,令云倏时常在面对他时晃神,眼中是衣轻飏看不透的情绪。

大师兄,我已经明白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少年认真地问,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对衣轻飏好的人太多了。为这张脸,为这副皮囊,为他的身世,为那个决定他一生的预言,为别有用心的目的。

唯一让衣轻飏辨不透的好来自于大师兄。他待他严苛甚于常人,却也矛盾地待他好于常人。这份好,让衣轻飏看不清目的,也看不清缘由,却比任何人都贯彻始终。

他被清都山众人误解,被道门一众修士唾弃,被正道堂而皇之地钉上「勾结邪修、残害同门」的耻辱柱。

他也曾为仇恨蒙蔽心智,以杀戮平息杀戮,纵然无人认可也偏要逆天命行事。他要抗天命、改预言,可偏偏陷在那个预言之中最深的人就是他自己。

直到有一日,闭关五十年的大师兄登上浮幽山,找到他说:与我比一场剑,以生死为注。

若我赢了,同我回清都山,任我处置。若你赢了,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以三十年为限,正道将不会进行任何干涉。

正道请他出山,条件是认他做他们的代表,云倏便这么以他们的名义,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与衣轻飏做了比试之约。

论剑法,衣轻飏永远活在他大师兄的影子里,怎样也赢不了他,可大师兄的一招一式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二人最多勉强做个平局。

可若有一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故意退让,那结局便截然不同了。

那是衣轻飏死前都没想透的谜。

大师兄在最后一剑时,故意输给了他。

衣轻飏的佩剑绕指柔穿过了他的胸膛。那时,他忽然想起了大师兄说过的话:既然用不了重剑,那用轻便的剑也是一样的。道之一理,便为上善若水。其实柔弱比我们想象的,更容易胜过刚强。

阿一,你要学会,如何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衣轻飏不知自己是不是如他所愿做到至柔了,但大师兄的确是至坚了。他有多坚硬,便有多难撬,衣轻飏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大师兄不想让他知道的字。

就像现在,衣轻飏不对大师兄的回答报任何期待。

大师兄果然走到他近前,揉了揉他的脑袋,用有点指责的口吻说:尽说傻话。

你是师弟,我身为师兄自然该如此。

大师兄才是尽说傻话。就像现在,如果换了叶九七或者步九八,大师兄绝对不会大半夜带他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只为见一见他斩断尘缘前的亲人。

但衣轻飏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他仅仅仰头朝大师兄甜甜地露出少年人的笑颜。

我们进城吧,大师兄。

云倏颔首,与他并肩而行。走进繁华如梦的京城时,衣轻飏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大师兄话中的漏洞。

你是师弟,我身为师兄自然该如此。

如果不是师弟,或者不仅仅是师弟,师兄你又当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出自《道德经》。

第21章 绕指柔|三

所谓命运,就像一个不断循环的圈。这是衣轻飏曾不敢认同、如今却不得不认同的东西。

长平帝的尸首被放在门板上,连同沈贵妃的尸体一起停在南宫门前支起的小棚子里。有新朝的官兵守在棚子前把守,围观的京城百姓将这里围了一圈,抻长了脑袋往里瞅。

是皇帝!真是皇帝啊!

听说是在宫里拿刀抹了脖子,沈贵妃就死在皇帝身边呢!

屁咧,你看那脖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抹了脖子,分明是喝了毒酒毒死的!

也有人摇头:可怜啊可怜,曾经万人之上,如今只落得草席裹尸

哪里可怜?也有人反驳,如今又轮到我们中原人做皇帝了,我看该敲锣打鼓、鸣鞭放炮大相庆祝才是!

衣轻飏站在人群最外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是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来,稳稳牵住了他的手,给予同样无声的力道。

衣轻飏偏头,望向身边大师兄的侧脸。

云倏抿唇,并不侧头看他,只是垂下眸:走吧,先去其他地方。

衣轻飏的手被大师兄牢牢攥紧着,跟随他穿过汹涌人潮,向大街上走去。夜里一路有人举着各式灯笼往南宫门去,红的白的,有大哭的也有大笑的,只有他们逆着人流而走。

直到出了玄武大街,云倏找了一家茶馆,借来纸笔,和衣轻飏在临街的位置坐下。

大师兄?衣轻飏不解地看他拿纸笔写信。

云倏并不抬头,简单回答了他一句:写给玄天观。

如果不是知道带他来的人是大师兄,衣轻飏都要怀疑这是要把他卖给玄天观了。

大师兄的手指很好看,纤长有力而骨节分明,指腹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老茧,却并不影响整体的赏心悦目。

等云倏写完,便用那双衣轻飏看来极其赏心悦目的手指提起信纸,伸到窗外,让它在夜里如磷火般静静点燃,烧作腥火点点的灰烬。

衣轻飏只眼尖地瞧见残片上「费用皆由我出」一行字。

衣轻飏有前世记忆,自然知道事情接下来的演变。

他坐在桌对面两手支起下颌,饶有兴趣地问他大师兄: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云倏简洁明了地回答,又从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拿热水涮了递给阿一,饿了吗?我们先点点儿东西。

云倏的信是很有效率的,因为收到信的玄天观掌门业尘子,此刻正在宫中做客。

新朝皇帝元徵正与他对坐,恭恭敬敬地向他询问国号与正式登基的日子,如何定才算顺应天时。虽然这位新皇帝本身并不迷信天命,但对他的臣民来说,一个推翻原王朝建立起来的新政权,得到天道的承认与庇佑是极其重要且有说服力的。

业尘子刚为他推演出国号取「周」字最好,此刻收到信后,这位一直不苟言笑的掌门才稍稍露出放松的神态。

陛下,您可听说过清都山?

元徵肃然正坐道:道长,清都山自古为众道之门、万门之宗,于玄门之中地位超然,徵虽为一介凡夫,亦对其大名有所耳闻。

业尘子阖眸捋须道:既如此,方才贫道正巧收到一封来自清都山掌门的贺信。信中言说,见北有新任帝星冉冉升起,本该来信相贺,只是旧星将陨未陨,新星恐未到上位之时。

元徵眉头皱起:旧星将陨未陨?此为何意?

业尘子道:陛下应检省自身,于旧朝是否有当做未做之事?

元徵沉思片刻。

须臾,幡然醒悟,新皇帝郑重拜道:多谢道长提醒,徵受教了。

对于魏朝长平帝下葬一事,这位新朝皇帝最近几日其实一直都在苦恼。

他自然清楚抚慰旧朝老臣的最好办法,便是好好安葬他们的旧主。可长平帝生前为自己修建的陵寝在五年前因地动塌陷,之后一直未再修建。不是他不愿意将长平帝下葬,而是苦于无陵可葬,而丧葬费用对于百废待兴的新朝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

于是这位新皇帝终于想出一个主意。

他当晚便将圣旨张贴在南宫门口,向京城大小商户、百姓募集银两,用于长平帝陵寝的重修与下葬费用上。

业尘子按信上所说,派一名弟子乔装打扮去往南宫门,以匿名富户的名义捐赠了万两银子。当然,这笔费用自然得清都山现任掌门来付。

清都山现任掌门此时在茶馆将筷子放下,问他的小师弟道:可吃饱了?

最新小说: 穿成高甜年代文女主对照组[八零] 成为血族幼崽后,她被迫扛刀出战 快穿:渣心前女友她恃宠而骄 快穿:白月光天天奔赴火葬场 幻灵砚 女装诱惑死对头网恋后 绝地求生之开挂吃鸡系统 全球追妻令!小夫人她无处藏身啦 是掌印的心尖尖儿啊 会穿越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