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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昭想明白其中曲直之后,转身便要离去,被陈泽晋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衣襟,“虽说今日咱们多半是找不到那个手上有瘢痕的贼人了,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咱们也不能辜负今日的大好春光,今晚我请客,权当是感谢大家在‘地狱杀人’案中,为我劳心劳力,才能保住我这条小命。如果你真的想要走的话,要不咱们也问问庆阳和商二的意思?”
孔靖瑶倒是不在意今日是不是陈泽晋请客,只是她往日常听大家说满庭轩有两大绝,一个是姑娘小倌们的绝色,一个是美味珍馐的绝味。
先前她刚一坐下就点了好些美味佳肴,现在一道都还未来得及上呢,想到就此打道回府,多少是有些可惜的。
听到陈泽晋在唤自己的名字,她缓缓地回过头去,脸上是藏不住的遗憾,附和着劝解道:“煜恒哥哥,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要不咱们且坐坐,且瞧瞧?”
商语薇方才拉着一个面如桃花的小倌坐在她身侧,还未有机会跟人互诉衷肠,哪里舍得走,也跟着劝,“自古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齐……哥哥,即便是不好美色,试试这里的佳酿,也不失一桩美事!”
说不过,齐楚昭偷偷瞥了一脸开怀的孔靖瑶一眼,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陈泽晋随手从中点了两个相貌身材与孔靖瑶极为相似的姑娘,一手一个朝着齐楚昭坐着的方向一搡,吩咐道:“这位可是现在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贵客,今日如果你们能将他伺候开怀了,必有重赏。”
姑娘领命,披在肩头的帔子又向下滑了几分,露出肤若凝脂的香肩,着急忙慌地就要往齐楚昭的身上蹭。
齐楚昭身量颀长,又因常年征战沙场,宽肩窄腰异常魁梧,他的右眼眉尾有一块细小的伤疤,是当时绞杀异族将领留下的,此时,他不须任何动作,狭长的凤眸一棱,眸光森森地睥睨着身侧之人。
两个姑娘早已被吓得忘却了接下来的动作,四只手颤颤巍巍地撤了回来,将哭未哭地扭头向着陈泽晋求救。
见此,陈泽晋也算是得了趣,大笑着,朝两位姑娘招招手,“我这兄弟就是块不解风情的铁板,快,你们到我这儿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们。”
两位姑娘如释重负,着急忙慌地就往陈泽晋的位置跑。
这边,孔靖瑶选了个看起来极为乖巧的小倌,他说话声音温和又轻柔,为孔靖瑶布菜的同时,给她讲解每一道菜的来历、做法,以及别处食肆推荐,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厢房内就玩开了,跳舞的跳舞,捉迷藏的捉迷藏,行酒令的行酒令,真的好不热闹。
齐楚昭晃了晃手中早已倒空的第三个酒壶,生闷气似的往地上重重一摔,岂料地上早已铺陈了厚实的波斯地毯,酒壶落地后完好无损的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囫囵又滚回他的脚边,似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如此一来,齐楚昭心中的怒气不仅没有发出来,反倒被酒壶这么一撩烧得更胜。
他倏忽抬头,入目的正是孔靖瑶伸出手轻轻拂过小倌白润细腻的脸颊。
她表情灵动,对小倌皆是溢美之词,“你皮肤可真好,真滑,我虽说是女子,可奈何皮质会随着天气的变化时好时坏……”
说着孔靖瑶还拉起小倌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
就在小倌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杀气将他重重包裹,一片宽大的阴影将他们笼在其中,小倌怯怯抬眼,恰逢撞上齐楚昭冷若寒霜的眸光,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战。
说到起兴之时,小倌的声音戛然而止,孔靖瑶有些不明就里顺着小倌胆怯的视线回过头去。
霎时,只觉自己膝窝穿过一只紧实的臂膀,下一瞬双脚离地,被齐楚昭强硬地扛在了肩上。
随即,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将她扛出包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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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大梦初醒◎
经过一夜地喧嚣奢靡之后的满庭轩, 在迎来第一缕熹微之时,终于陷入了饕足之后的酣睡。
这个时辰楼内做洒扫的小厮们都刻意放轻了自己所有的动作,以免惊扰了贵人。
唯有弥蒙的晨曦毫无畏惧, 歪歪斜斜地漏进卍字窗棱,轻飘飘地透过纱帐, 映在齐楚昭的脸上。
他睡眠本就浅,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本能间他腾的一下睁开了眼,刚要起身,昏昏沉沉地宿醉之感, 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无法动弹。
不过好在眼前雪白的纱帐, 身下温软的触感, 以及鼻尖萦绕着的熟悉香味,都使他渐渐放下心防。
昨夜丢失的记忆逐步回笼, 对, 这里是满庭轩的厢房。
齐楚昭还来不及长舒一口气, 就发现自己昨夜穿来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飞,现下他正□□着上身躺在床上。
不过好在, 下身的亵裤倒是完好。
就在他庆幸之际,身侧鼓囊的被褥猝然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侧耳聆听,还能听到一个平缓的呼吸在被衾中起起伏伏。
原本刚刚落地的心又猛然被高高提起, 齐楚昭心下忽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拍了拍自己发痛的脑门, 可任凭他如何努力, 昨夜的好多画面依旧只能记起些许破碎的残影。
就在他无可奈何地望着帐顶愣怔之时, 躺在他身侧之人在被子中发出一声娇柔的呢喃后向着窗沿稍稍动了动, 将搭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恰逢,一缕乌黑的长发从被角偷偷溜了出来,肆无忌惮的舒展在枕头上。
齐楚昭有些不敢置信地轻轻捏着这缕秀发,但是指间似柳絮一般柔软的触感,他又怎能忘记。
霎时间,模糊的画面慢慢在眼前浮现——
昨夜,当齐楚昭看到小倌的手贴上孔靖瑶的脸颊时,他的心中好似一头汹涌的猛兽马上就要撕裂心口,喷薄而出。
那时候,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心只想将孔靖瑶带离那小厮的身边。
齐楚昭选择了一个令他现下回想起来,觉得最为愚蠢的方式,他毫不顾忌孔靖瑶的感受直接将她从座位扛在了肩上带出了房间。
可是,孔靖瑶的胆量向来如猫儿一般的小,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粗鲁的行为有没有吓到她,她会不会自此害怕自己,躲着自己……
回忆到此处,齐楚昭心下涌起烦闷之感,他胡乱挠了挠头发,不知一会儿该如何向孔靖瑶解释自己昨夜仿若发疯一般的行为。
之后,他慢慢记起,将孔靖瑶扛出厢房之后,他径直将孔靖瑶带进了这个房间,并且将她放在了床上。
也像现在这般,指尖绕过她柔软的发丝,贪婪地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发丝的馨香……
思及此,齐楚昭懊悔不已,心中痛骂自己衣冠禽兽,现在他恨不得回到昨晚将那个放浪形骸地自己一拳打死!
可接下来,他的记忆非常的零碎,隐约中他看到了细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纤细的手臂,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痛苦的呻/吟……
天哪,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禽兽之事?!
齐楚昭牵着发丝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被褥中人有稍稍动了动,露出一片狭窄且光裸的后背,腰窝处是一个淡红色的牙印。
齐楚昭已经无法淡定了,他即刻从床上跃到了地上,看着散落一些的衣衫,几乎能想象到昨夜翻云覆雨,共/赴/巫/山的淫/靡。
就在他随手捞起地上的一件里衣,手臂往里一钻,小臂却暴露了一长截在外……
欸?!
这不是他的!
接着,齐楚昭又仔细打量地上散落的衣衫,并不是昨日他陪着孔靖瑶去选的那件碧霞云纹锦衣,而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衫?
还有桌上静静躺着的纸扇,上面赫然写着“及时行乐”四个大字,这是陈泽晋从小到大做人的座右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