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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尊帮着鹿清一起杀回魔族,鹿清才以魔尊的身份,把有关你的流言蜚语给隐下去的,担心魔族二少会对你不利,师尊还下了追杀令。”
听着晗褚这些话,纪桓都怀疑这十年的时间,他不是待在云雾窟,而是去到了另一个空间,才会对这些发生过的事情毫不知情。
看着纪桓茫然的神色,晗褚端起茶杯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
“这些事情你不知情也正常,要是云雾窟管辖的镇子听见这些流言蜚语,早就闹起来了,那还有你们这十年来的太平。”
纪桓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后,却只是笑了笑。
那笑声不知道是在笑陆云琛,还是在笑他自己。
“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你说了,小纪师父还会把我们丢下吗?”
纪桓无奈道:“都在陆云琛手底下学了十年,还会害怕外面那些人吗?”
晗褚紧抿着双唇,大约是在万圣灯会受过一段时间折磨,让他始终没办法独自面对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修仙者。
那时候呼风唤雨,身旁有纪桓,断后有陆云琛。
他心里有勇气,根本不会担心被仙门捉住后,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可而今……
“被他们捉住,我和鸣椿会生不如死的。”
纪桓道:“是万圣灯会的过往成为你的绊脚石,换作是那只小凤凰定会和那些人战到再也起不了身。”
被戳中心事的晗褚紧握着双拳,漂亮的脸蛋上浮上一道绯红。
“晗褚,你是朱涯海的希望,鲛皇用海之心做赌注,是为了你日后能撑起整个朱涯海。”
纪桓说到这里握住了晗褚的手臂:“我觉得你拥有与他们一战的实力。”
晗褚指向自己,不确定地问道:“我吗?”
“我有预感这次还会出现很多变故,要是你都没有一战的勇气,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处境将会更艰难。”
“如果师尊平安回来的话……”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宽厚温暖的掌心捧住了晗褚的脸:“他如果回不来,你身为未来的鲛皇,有责任把他从隐世之城接出来。”
晗褚紧抿着下唇,终还是在纪桓坚定的目光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纪桓弯起唇角,宠溺地揉了揉少年的柔软的发丝。
当年问天阁上发生的事,虽至今不能放下。
可也就是一句不能放下,让无形的丝线仍旧牵引着两人的联系,无法切断。
门再度打开,屋外已经没有了用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两人。
想来是听了半天,听不到一点声音,干脆不再做这些无用功。
纪桓下楼时,登阙正坐在一个角落里饮茶,见他下来,登阙仿若是屁股着了火,猛地从长椅上弹了起来。
“主人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不过要和凌云霄挤一挤。”
“任小姐给你找的屋子?”
登阙摇了摇头:“不是任小姐,是魔族时一直跟在祁南枭身边的那个玩物。”
“任迁?”
“是他。”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竟然还活着?”
登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纪桓手里:“我临走时,有凌云霄的弟子偷偷递到我手里的,有可能是任小姐托人交给你的书信。”
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查到任迁和祁南枭的下落。
纪桓也一直和任月娆之间有书信往来,她在凌云霄内得到了重用,已经被任掌门当作是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
书信是近几个月断的。
纪桓只当是任月娆快要继承凌云霄掌门的位置,所以忙到没时间与他联系。
谁曾想任迁竟然回来了。
纪桓撕开书信,里面仅有一张任月娆和任迁备胎的婚礼请柬。
“又绕回去了。”
纪桓腿一软,坐在了身后的长椅。
登阙不解道:“什么又绕回去了?”
“不急,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做以后的打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登阙,看着纪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纪桓紧抿着下唇,细细思量后,抓住了登阙的手臂:“入夜我要去一趟隐世之城。”
“主人!”
“我不知道陆云琛进去了没,有些事,我想和他聊聊。”
登阙道:“主人,陆云琛那样伤你,为何到了现在你还要和陆云琛纠缠下去。”
“这是一场死局,难道你要我看他去死吗?”
纪桓未能克制住的低吼声,引来了灵兽三人组的注意力。晏善婷
闫知之本打算上前问点什么,纪桓转身便上了楼。
眼看没办法从纪桓口中得到消息,闫知之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登阙:“师尊他怎么了?”
“你师尊就是祸害,就是狐狸精!”
登阙紧着眉心,愤愤开口后,也匆匆上了楼。
他敲了敲纪桓的房门,意图再劝劝纪桓。
那边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句,先休息吧。
这样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夜里都为难缓解,登阙敲了敲纪桓的门放在一碗大排面,转身回了房间。
纪桓听着脚步声走远,起身收拾着行李。
“隐世之城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熟悉的声音传来,纪桓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
“从隐世之城出来,还是一直都没走。”
陆云琛轻笑了一声:“进来找我,不会也想问这些吧。”
纪桓只觉得被陆云琛一句话气得头疼,他抱着行囊往床上一坐:“不出现,是没脸见我吗?”
“以前你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喟叹,却久久没再说什么。
纪桓笑了笑:“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想跟我说说?”
“说什么?纪少侠能清醒过来,可喜可贺。”
纪桓只觉得一支冷箭穿胸而过,莫名的寒意在这一瞬间席卷全身。
“你都不难过的吗?”
“我该难过什么。”
“……”
纪桓坐在床上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湿润了。
这些年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为一段可笑的感情去难过,却在十年后,却被同一个人刺伤。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狭窄的山洞里,陆云琛冰凉的指端抚摸过身旁的森森白骨,寒气透过周围的缝隙吹得他双唇泛白。
山洞外是震耳欲聋的低吼。
他站起身来,将地上的骸骨放入布包内,空洞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光亮。
“师尊,我可能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抱起那些骸骨长叹了一口,胸襟上留下的血渍还未干透。
山洞外那些似人似鬼的怪物,就已经让耗得他筋疲力尽。
他装有骸骨的布包背在身后。
伴着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走出山洞,洞外,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攀附在四周,褐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他,不断发出诡异的嘶嘶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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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围攻
天刚破晓。
猩红色的天光点亮一点,黑红色的血液顺着青石板滴落,搁置在路边的那根竹子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地上是一团团令人作呕的烂肉,已无法辨别出它们生时的模样。
陆云琛看了一眼袖口的血迹,踏着满地的黏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风过卷起了血迹斑斑的衣摆,脚下的鞋而今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在走出隐世之城的那一刻,因为穹顶珠的脱离,包裹着隐世之城的结界向两边褪去,一座尘封依旧的城镇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突破层层浓雾,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玉衡仙宗宗主勾结魔族其罪当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