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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桓将手放在石座中央,银白色的光转为浅蓝色。
问天阁的弟子同样触上石座后,难以置信地看了纪桓一眼。
“该不会已经突破元神了吧?”
“没那么夸张,他敢点头与姬门主一较高下,应当是个元婴期。”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下,问天阁弟子清了清嗓音朗声道:“筑基一层,分入丁级赛场。”
一句话让在场的诸位都有些大跌眼镜,甚至于想起不久前他信誓旦旦答应姬临雪更改规则的模样,还以为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有几个人还发出嘘声起哄。
只有陆云琛知道纪桓到底多有天赋。
那颗修仙者的内丹是纪桓为他取山心时,借着血池的冲击力才凝化成实体的。
正常人体内几乎不可能具备同时两人能力,所以在纪桓开始修行他那个世界的武功时,便已被纪桓丹田中运转的内息吞没,以至于纪桓的体内很难凝出修道者的内丹,就算尝试修仙,两种不同的术法对冲,也极有可能给纪桓造成严重的内伤。
就在那次血池之力通过山心的转换入体后,奇迹般凝出了一颗与纪桓体力另一股力劲相融的内丹,更可怕的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纪桓更是飞速的成长到了筑基一层。
“看样子实战机会多了很多呀。”纪桓对那些鄙夷的眼神视而不见,快步走到陆云琛身旁,唇角上扬的幅度看起来压都压不住
“姬临雪元婴期,可真正的实力可与元神三层一战,且仍有六成胜算。”
陆云琛说着与纪桓一起离开了顶峰,两人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好似把那些凑在旁边看热闹的看客,都当做了这山顶上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待二人一走,那些人便齐齐议论起了云雾窟的不是。
另一边,姬临雪听到纪桓只有筑基一层的消息,一时间差点惊得从凳子上跌下来。
“筑基一层?神武石座该不会出错了吧?”姬临雪紧蹙起眉心,那张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竟连笑都撑不住。
垣珩天冷哼一声:“那个人不是说了吗?他就是一个废物,论姿色比不得小迁儿,小迁儿就连一根头发丝都能勾魂,原先你挺会怜香惜玉的,怎而今对小迁儿反倒是变了一个人。”
聊着正事,这色胚都能谈到美色上去。
曾经姬临雪被任迁摄住了魂魄,只要任迁说的是,他都会无条件的帮忙,所以才罔顾利益对垣珩天多次帮扶。
如今看来这个草包,不值得姬临雪花费过多的心思。
姬临雪坐直了身子,平复下目前失态的表情:“上次在浩天门,你在他手里可没讨到半点好处。”
一听到姬临雪一点面子都没留,谈起他昔日的丑事来,他脸色一沉,反驳道:“那场比试本就不公平,你我都看得出来,那废物身后有高人相助,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在我身上讨到好处。”
姬临雪斜瞥了一眼垣珩天,端起茶水吹了吹:“你这番话与我说没用,那日浩天门在纪桓手下丢人的是你,而今来此参加仙盟大会的修真者,都知道纪桓只不过筑基一层,那身为手下败将的你,在那些人眼中又是什么样子呢?”
话音刚落,又羞又气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姬临雪看着垣珩天此刻恨不得把纪桓生吞活剥的眼神,柔声道:“与其生气,不如想想该如何为自己证明,你要想,你本就是金丹期座上的宗主之位,玉衡仙宗的弟子看在你师尊这个凝体期的份上,才不得不对你俯首臣称,再过三年他便要过大乘之境了吧……”
垣珩天在姬临雪的话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见垣珩天攥起的拳头都爆出青筋来,他冰冷的手缓缓将垣珩天的拳头收入掌心内:“他若是有什么不测,你猜,玉衡仙宗宗主多久会被人取而代之。”
“我得在所有人面前将纪桓十招内击杀。”垣珩天想到自己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的,那被姬临雪包裹在掌心中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若纪桓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到你跟前来,你无论是数招内击杀,还是像猫捉老鼠一样一点点耗干他的性命都可以。”
垣珩天不放心地问道:“要是云雾窟的洞主杀上来怎么办?”
姬临雪笑容真诚道:“我会帮你的呀,而且我保证你不止可以一洗前耻,还能杀纪桓杀得名正言顺,到时不用依附你师尊,在玉衡仙宗,乃至于在整个仙门都不会再有人看轻你。”
“还好有你,当日陆云琛自视甚高,不愿与你接近,耽误了玉衡仙宗太多,若不是有你和任前辈一直在旁协助,我和师尊也不能那么快拿下玉衡仙宗,他这段日子来还嘱咐我,要与你们拉开距离。”说到这里垣珩天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看那老东西是快被天劫打死了,这些日子脑子都糊涂了,我们大仙们之间同气连枝,互惠互利,只要拧成一股绳索,方可百世兴盛。”
“是啊……”姬临雪弯起嘴角,轻轻拍打着垣珩天的手背:“我们大仙门同气连枝,互惠互利,可不能分开。”
……
五日后,所有参与比试的修仙者已经划分出了明确的场次。
纪桓因为是筑基一层,想要往上面的赛场走,需要接触的敌手多如牛毛,一整日打了十场,回到寝室时,纪桓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只觉得自己连骨头缝都是疼的。
陆云琛坐在床边为纪桓揉捏着双腿。
“怎么那么多人?平日仙盟大会也会那么多人参与吗?”
陆云琛摇头道:“仙盟大会只是给新弟子一次入门后的测试,所以所有来参加仙盟大会的仙门都有过造册登记。”
“你参加过吗?”
陆云琛道:“师尊在我三岁那年,带我参加的仙盟大会,本是上场玩玩,一不小心还夺了个当年的魁首。”
这句话虽然未加雕琢,说起来的语气神态跟说今天早上阳光挺好的这句话没什么差别,可纪桓还是从陆云琛这句话里嗅出了凡尔赛的味道。
“那时你什么修为啊?”
“筑基八层。”所以他以筑基八层的实力横扫一群入门刚满十年的内门弟子。
纪桓道:“你该不会刚落地就开始修仙了吧?”
“两岁时师尊便教我练气了吧……”说到这里,陆云琛双眸微眯好像是在思索,不多时,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行,日子太久了,具体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在同辈中,我确实要更有天赋些。”
纪桓躺在床上都能想到,那些同辈的叔叔阿姨,看着一个剑都拿不稳的小奶娃娃,把他们的师弟师妹打得屁滚尿流。
那场景,换作那个任何一个仙门掌权者看见,都会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在书里时,纪桓想不明白像陆云琛这样性子温温柔柔的人,为何落到那样的境地都没有人出手相救。
想来温柔是真的,师徒俩情商不高也是真的,不然那家正经师尊会带着一个话都还说不清楚的小奶娃娃,跑到这种场合出风头的。
那奶娃娃打的可都是那些人长老精心教养了十年的内门弟子。
“啧,仇恨的种子原来那么早就埋下了。”纪桓说完还意味深长地补了两个啧啧,突然大腿小腿上一阵酸痛,他猛地坐起身来看着狠狠捏了一把他小腿的陆云琛,委屈道:“小仙尊,你不温柔了。”
“给你用力捏捏,双腿待会会更舒服些。”此刻陆云琛脸上没有戴着面具,可为了保险起见依旧用满是创伤的幻象来掩盖自己原本的真容,他望着纪桓弯起唇角,明明一张可怖的脸竟能生出光彩来。
纪桓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轻点,别借机报复。”
“我为何要报复你?”陆云琛故作不解地看了一眼纪桓,手上的力度明显放轻了不少。
纪桓贴近陆云琛的颊面:“我家小仙尊是天赋高,所以才能三岁时便把那些仙门里教出来的小废物打得满地找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