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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陆云琛不在意那些□□和伤害,究竟是什么在魔族时就以那么极端的做法行事。
陆云琛扶住纪桓的肩膀,冷声又道:“放我下来,我不用你背。”
“你不是说,你觉得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我说的这些话,就是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还打算为了祁南枭以死谢罪吗?”纪桓深吸了一口气,背后的陆云琛除了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外,连动都没动得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番话给吓着了,“不信的话,摸一摸两边手腕,那里应该还留着你被挑手筋时的伤痕。”
这句话后,陆云琛还是没有说话,纪桓只能凭借肩膀上像小猫蹭过般的触感,知道陆云琛照着他的话做了。
纪桓道:“我没骗你吧,现在走得还不算太远,我还能把你送回村子里,你知道的,除了那里你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陆云琛道:“你知道我为何要逃出来吗?”
这真的是陆云琛心有所惑才发出的疑问,纪桓润了润干裂的双唇:“有机会自然要逃出来。”
“你既然说他恨我恨得亲手挑了我的手筋脚筋,我这样贸然出逃会死多少人?他会不会因此屠戮玉衡仙宗?伤没伤及玉衡仙宗近内的百姓?要还有回旋的余地,你把我送回去,他恨的是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纪桓咬牙切齿道:“陆云琛你疯了吧!”
陆云琛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眼下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我伤得太重了,他一人兴许可以挡住,可我挡不住魔族的铁骑,送我回去,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当初没受伤时,为何要束手就擒,不想着用这条命拼一拼?”纪桓问。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放下手中的剑,应当是除了那条路外,我没得选了。”
书里,魔族威胁玉衡仙宗时,唯有留在门内看守的陆云琛在苦苦抵抗,他一边要维持着山里的结界,一边要对付突破玉衡仙宗界口的魔兵,身后还有垣珩天的背刺。
以陆云琛的实力来看,想要保全自身很容易,除去老魔尊没有一人有近身与他抗衡的能力,可他们人多,可以将屠刀挥向无辜的百姓,屠戮玉衡仙宗的弟子,可以让陆云琛所见之景都沦为尸山血海,所以陆云琛放下了手中的剑,自愿成为魔族的俘虏,被那些魔物踩在脚下时,心中还想着师徒同罪。
纪桓合上眼睛,在冰天雪地中唇边的呼吸化为了团团白气。
如果背上的是书里陆云琛该有的样子,那那个步步为营,哪怕踩着普通人血肉也要达到目的的陆云琛又是谁。
“我都不记得你,你们不算相熟吧。”陆云琛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纪桓身后响起,“你把我送回魔族。”
纪桓转开话题道:“说说你都梦见了些什么?”
“我知道应该是我师姐他们委托了你,不然你也不会知道那么多私密之事,下了山,你带着我一样会被人盯上,你若担心亲自把我送回去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可以将我放在魔族驻地附近,我会自己走过去的。”
纪桓没有理会陆云琛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梦里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有我好看吗?”
陆云琛不快道:“你要觉得在我师姐他们那里难交差,大可将我今日说的话,复述给他们,他们自然能理解我的选择。”
“你把你的梦告诉我,我听高兴了就会按照你说的,送你回魔族。”
陆云琛虽觉得纪桓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可奈何自己一双眼睛依然不能视物,若纪桓一咬牙将他丢在山里,他很难从这与世隔绝的山中找到魔族的人。
想清楚这些,陆云琛不再提回去的事,而是按照纪桓的想法,说起了这几日的梦境。
陆云琛的梦里都是这些日子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片段,一次次历尽险阻,又在淤泥中挣扎出生路。
“你梦见的男人,不长我这样吗?”
陆云琛道:“不是你这样的,你模样生得过于……秀气,我梦中的人五官更英挺些,剑眉星目,唇没你这么薄,摸起来应当有些肉感,他生的很好看。”
纪桓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云琛梦中男人的相貌,是自己没有穿书前的长相,那时他虽伤了身体,又跟着纪家的好友学习了几年医理,可旁人都说他身上没有书卷气,反倒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
那时纪桓想想自己已经不能练武的身体,都有点想笑,可看着镜中那个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凌厉的自己,倒也觉得他们说的话不虚。
纪桓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原来的模样。”
“你还换过脸?”陆云琛冰凉的指尖再度触上纪桓的颊面,“摸起来不像是动过的。”
“换过,很久以前就长着你梦中那样子。”
陆云琛道:“那为何要换一副皮相,现下这副皮相我觉得不好看。”
纪桓笑了笑,陆云琛果然不喜欢七少的脸,想到那天在山洞里,差点没因为这张脸被陆云琛杀死,纪桓就知道陆云琛很排斥魔族发生的事情。
可……
纪桓愣住了,七少还没有做多少伤害陆云琛的事情,他就已经来到了这具身体里,之后更是用这副身体对陆云琛样样照顾,事事体贴,陆云琛有什么理由那么恨这张脸的主人。
恨到神志不清时,险些将他粉身碎骨。
陆云琛道:“为何你在我的梦里从来不笑。”
纪桓的思绪被陆云琛的话语拉回,他偏过头望向那张凑过来的脸,心里明白,有些问题的答案无法从现在的陆云琛口中得知。
可他又觉得陆云琛不要恢复,一直维持现在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陆云琛自己都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小仙尊梦里看不清纪桓笑的样子,是因为每次见到纪桓原来的相貌,都是在濒死的时候
第一百零七章 一颗金蛋
没有得到答复,陆云琛又摸了摸纪桓的侧脸:“你还没有回答我。”
纪桓浅笑道:“那你一定是瞒着我太多事,觉得心虚,所以梦里才没见我笑过。”
陆云琛道:“我瞒着你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告诉你,你也不知道,那些事等你好了我再慢慢跟你算。”说罢,纪桓轻轻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睡会,等下了山我叫你。”
被背在身后的陆云琛小声嗯了一声,头搭在纪桓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不断搔过纪桓的脖颈带来阵阵痒意。
此时,身上仍有暖流在体内流淌,纪桓知道陆云琛没睡依然在用最笨拙的方式温暖着自己,纪桓想过要开口叫停,想起对方看起来温温柔柔,可却执拗得很的性子,不由加快了步伐。
这段时日里纪桓无论是武修还是修真都有所精进,原来本就不俗的轻功,而今更上一层楼。
刚刚入夜,便带着陆云琛寻到了一户人家落脚,这个人是猎户,今日刚巧猎得一只麋鹿,纪桓拿出散银向猎户买了两碗肉汤,与陆云琛一同缩在了火堆旁。
陆云琛额头摸着还烫,细看整个人比上次分别时瘦了好大一圈,此时安安静静缩在他身边吹着肉汤。
纪桓抬起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边的油渍,又眯笑着眼跟猎户大哥再要了一碗肉汤。
“从这里到山下城里,都要四五天的脚程,你们这大雪天里怎么跑到这山里来了。”猎户说着,抬起肉汤喝了一口。
纪桓斜眼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喝汤的陆云琛道:“我兄弟脑袋不太灵光,这不前些日子跑山里来了,这山大,我找起来也不容易,这才刚刚把他寻回来。”
兴许是病得难受陆云琛进了屋后就不怎么说话,在火堆旁昏昏欲睡的模样,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不大灵光的模样。
猎户笑道:“好在前些日子山里的熊都找地方过冬了,不然就你兄弟这细皮嫩肉的模样,都不够那些野熊塞牙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