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鄂静静地看着他,根本看不清有没有受伤,常命心头一震,说:“华鄂……”
他终究不是常棣海,不会这么容易死。
虽然淋着雨,但是他也很好看,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穿红衣。常命走了过去,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他本来想抱他一下,虽然这对朋友也能做,但他想起了床上的事,觉得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该如何?
不应该太生分,但也该保持距离。
从来没有人敢说喜欢常命,因为常命是王爷,除非是身份特别贵重的女人,但是常命总是果断地拒绝了她们,再也不与她们来往。
谁都知道,常命对待爱情十分无情,一说拒绝,就不会给人希望,也不会再与她们来往。所以女人们总是想着不与他告白,如果不说,总还是有希望的,宁愿以朋友的身份暗恋,也不愿意断的这么明显。
对于常命来说,告白了,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明明是个温和的人,在这种事上却十分果断。
所以他还是第一次与华鄂有这种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斩不断,理还乱。
常命本来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有些人往往能处在中间。
常棣海笑了一下,倒是不介意常命的态度。
虽然影视剧里,有许多一往情深,明知对方有对象,但还往前冲的,但是常棣海有别于这种角色。
他从来没说过哥哥的心上人不如他,尽管哥哥描述出来的好像确实不怎么样,他也从来没说过,让常命不喜欢心上人。
甚至他不怎么介意哥哥现在对他生分的态度。
他虽然已经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的哥哥,确实没什么值得说的。
常命说:“华鄂……”
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本来没有思考过要不要保持距离的事,但只要一想这件事,他突然觉得,不应该像之前一样。
虽然他能在风夕雾那里说华鄂对他很重要,但他不能在华鄂面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棣海说:“我答应过你,我要回来的。”
是的,这是他们的约定。
但是常棣海也跟他立下过约定,常棣海没有达成,所以常命也不太相信约定这回事了。
有很多人都常常违约的,但是华鄂却做到了。
常棣海突然倒了下去,常命连忙接住了他,下意识地抱住了他,都这样了,难道他还不能抱住他吗?
常命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因为雨水打湿了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他居然能撑这么久,真是奇迹。
达成这个约定,哪怕要死。
约定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得完成。
其实华鄂在有些时候表现得很娇贵,他是比较怕疼的。
他的弟弟也很怕疼,但是很奇怪的是,常棣海不太在乎练武受的伤。
一开始,他看不出华鄂怕疼,但是后来他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次,常棣海崴脚了,常命抱起他走路,常棣海说:“哥哥,这实在是太没男子气概了。”
常命总是下意识选择抱他,而不是背他,常棣海虽然嫌被抱很没有男子气概,但是他确实又会嫌别人的床硬,又会嫌别人的饭菜不够好吃。
而且,常棣海总是会说一些类似撒娇的话。
常命是宁可疼死,都不会说很疼的,但是那天他背着常棣海走回去,常棣海说:“好疼啊,哥哥,你没有保护好我,不是吗?还有没有下次啊?”
这种话如果是二哥听了,就会觉得他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这种事也能说成是他的责任,但是常命喜欢他,脾气又好,就会说是他的责任。
月光照亮了小路,倾泻如同河水,两边都是绿草繁花,天地相接,常命抬起头看,觉得景色也不错。
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常棣海并不是每个时刻都属于他的。他非常喜欢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光。
他可以只有常棣海,但常棣海不能只有他。
常命没那么大的抱负,否则他早就当皇帝了,他去打仗,也是先皇的命令,他不得不打。他曾经向往过宫外的世界,但是常棣海不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
他只跟毛穗说过,他说:“江湖是不是很自由?”
毛穗笑了笑,露出几分苦涩,当时常命没能看懂这笑容,他后来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当时没有明白,毛穗说:“你想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命说:“我不想当皇子,我……我有一件小小的心愿要完成,但是它永远也完不成。”
毛穗说:“什么心愿?”
常命说:“我想要我爱的人,也爱我,但是,他并不爱我。其实出不出去,这件事都是实现不了的。”
毛穗叹气:“或许,你会发现,你爱的人,并不是好人。”
常命说:“不可能,大家都喜欢他!坏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呢!”只要一提这件事,他就生气。
但是毛穗只是想到他的伤心事罢了。
常命是皇子,毛穗却只是一介草民,尽管他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但到了皇宫里,也是草民,常命对他发火,是没关系的。
尽管毛穗是他的师父,也不能改变常命尊贵的身份。
常命低下头来,说:“我不该这样的,如果是常棣海,就绝不会这样。”
毛穗说:“我第一次见到,有哥哥喜欢向他的弟弟学习。”
毛穗说:“八皇子……他实在不太像个弟弟,有些时候,很会逾矩。江湖就算了,宫里应该要讲究长幼尊卑。六皇子,你实在是好脾气,有些时候被弟弟冒犯都不生气,但其他皇子就未必会这样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他并没有告诉常棣海,因为常棣海并不一定会听。
常命说:“大家不都很喜欢他吗?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小孩子总是喜欢用自己觉得代替别人觉得。
常棣海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个小孩子。
虽然有些小孩是早熟的,但接触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还是有些地方跟孩子一样,孩子无论多么早熟,都永远不可能变成大人。
毛穗不说话。
他其实有点犹豫,常命没有野心,但常棣海太有野心,这一对兄弟还蛮极端的,但他终究会选择那个更有武学天赋的人。
更何况,常命说了,他不是很想出去打仗。
虽然常棣海,就算他以后真的当上皇帝,那也跟出去打仗没关系,但常棣海对武功很感兴趣。
常棣海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一直都比常命会说话得多,但是毛穗觉得他这样下去很危险。
如果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是很容易跌落谷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说这两个人他更喜欢哪一个,他觉得他们应该要中和一下,但当时因为常命的话,他并没有教他太多武功。
当时,毛穗因为走路不是很好,身体落下旧疾,又是个残废,而被先皇摒弃。
先皇说:“朕从来没有让你这样的有伤之身上场打仗过。”
其实先皇的意思是照顾他,于是毛穗就被调来教皇子武功。
常棣海倒是很聪明,他说:“师父,其实你想上场,是一心求死吧?”
毛穗心想,这孩子实在是个鬼灵精。
常棣海说:“因为师父看着,好像永远都很悲伤。一定是经历过很大的事情,不想说出来,是因为心里太痛了,我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他确实想死。
周圆在他心里已经死了,现在的周圆也无法替代过去的周圆,他就像个地狱的游魂,游走在阳间,但是他的心是死的。所以他能面对任何困难,因为任何事,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了。
他曾经很想要名声,但是没有人会在他籍籍无名的时候帮助他,他不想要成为一颗明星之后的友谊,这显得太过虚假了。
如果是常命,就不会在乎这么多,管什么友谊,都是朋友,但毛髓却很在乎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肉朋友,跟真正的朋友,是不一样的。
他一直都过得很孤独,直到现如今,还是。
现在,有很多女人都哭着要嫁给他,但没有一个人喜欢未成名之前的他。他想,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他还记得周圆,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的周圆。
他快要死的时候,拼命爬到山路的中间,几个下人抬着轿子,说:“你不要挡在路中间啊,要死换个地方死。”
帘子被拉了起来,这实在是一只很好看的纤纤玉手,她拉开了帘子,提起裙子,她满头都是首饰,一看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是那么地美丽,俯视着毛穗,正当毛穗以为,她会永远那样看他,她却蹲了下来,竟然不管他满身的污泥跟脏乱,把他扶了起来。
她还是练过一点武功的,但只有一点。她有力气,能扶得起毛穗,毛穗说:“你……”
他很惊讶,他以为千金小姐应该避之不及,会踩着面包过沼泽,而不想弄脏自己的鞋,但她却搀扶着他上了轿子。
下人说:“小姐,这……这……男女授受不亲啊。”
周圆冷冷地说:“因为你们都不动,所以我才动了。”
下人说:“但是,随便带人上轿回家,他万一不是好人,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圆说:“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小姐?”
下人立刻不说话了,跟另一个下人一起把他搬上了轿子。
他是第一次坐轿子,这种轿子,并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坐得起的,但是她却愿意让他坐。
这是他领的第一份好意,周圆是他这个年纪喜欢的第一个女人,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
有的人,老是能遇到别人的善意,有的人,却很少能遇到。
毛穗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
周圆说:“我对人都是这样子的,爹爹教我要做一个好人。”
她双手交叠,毛穗想,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单单对他。
他从来没觉得,她给他的是一整个世界,就算是一缕阳光照进来,他也很感激。
既然初遇这么美好,那为什么之后会变得那么糟糕呢?
既然这份感情要破裂,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要相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穗说:“这份恩情,我以后必然会还你。”
周圆笑了:“我可没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助,我家里有钱得很,而且也有很多朋友。”
毛穗说:“我一定会帮到你的,我将来,一定会变得很有名,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但是他却没有成名,而是等到了周圆被劫走。
不是每个想成名的人都能成名,现实很残酷,有些事,努力了一生才能明白。有时候,就算你很优秀,也不一定能成名。努力就不一定能让老板最喜欢你,只有会说话的人才是最吃香的。
他策马奔到苍荷派面前,求何重烛出来,他跪在地上,雪下得很大,又是一个刮风的天气。
弟子说:“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对人下跪的人,我们掌门可是最瞧不起的。”
其实毛穗从来没向人跪过。
那时候还不是何重烛当掌门,何重烛出来,戏谑地说:“我爹是不可能为了周圆就牺牲这么多弟子的,你去问,哪个门派愿意为一个人牺牲这么多人?”
毛穗说:“但是何掌门毕竟是周庄主的好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重烛说:“你不要拿这件事绑架我爹啊,难道你就愿意去送死吗?你也不敢吧?只有你一个人,要怪只能怪,周庄主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是喜欢结交江湖人士。”
毛穗始终是跪着,何重烛说:“要跪你就跪吧,跪到你开心为止,不过这么大的雪天,这么一跪,以后怕是很难再习武了。”
他赶到了九罗教,今天是冬天难得的晴天,莫悬观察了天气,挑了这个日子,举办喜事,周圆的脸色很难看,莫悬说:“嫁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教主,能在我这个年纪就组织这么大的势力,可不容易。”
周圆说:“你是魔教,如果嫁给你,我就会被千夫所指,而且,我不想嫁一个用身体上位的人。”
莫悬冷冷地说:“你倒是蛮有骨气的,不过啊,我就没见过,会有人在绝对的武力之下,还会不屈服的。”
周圆说:“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这么说。”
莫悬笑了:“没挨打之前,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正要用拳头,他说:“我不介意把你打的遍体鳞伤,再上你的。”
而这时,有属下报告:“教主,有人打进来了。”
莫悬有些意外:“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来以为,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为此大费周章,难道他想错了?
属下说:“一个人。”
莫悬更加意外,他说:“一个人?”
他走了出去,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在一群人之间用剑挥砍,他身上已经中了很多伤痕,居然真有人会一个人闯进来。
英雄救美。
他居然真的能一个人闯进来。
莫悬感觉很不可思议,如果那个时候,陈志平会救他,也许,他并不会想成为魔教教主,而是不知道在哪里过着悠闲的日子。
但是这永远也不可能,因为莫悬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属下说:“小的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他看起来简直像个铁人……”
莫悬冷冷地说:“我这双手,就算是铁也能劈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悬这双手,实在很有力气。
莫悬说:“他撑不了多久的,强弩之末。”
属下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说:“是小的不好,还来打扰教主。”
莫悬使出轻功,飘然而去,属下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轻功,他看着就像天上的仙子。
很少会有人会把男人跟仙子联系在一起。
莫悬已经到了毛髓的面前,毛穗脸上沾着鲜血,警惕地看着他。
莫悬实在是个很美的男人。
其他人看到莫悬,说:“教主,属下无能,望教主见谅。”
莫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莫悬上下打量了毛穗,说:“你叫什么名字?”
毛穗说:“毛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悬说:“你的武功本该算是天下一流,却根本没有名气,这样的事,我实在感到可惜。”
莫悬说:“我不计较你闯进来,你可以全身而退,也可以带着周圆走。”
这一话一说,九罗教的教徒都十分惊讶,他们说:“可是,这么传出去,他们一定会说您败了的。”
莫悬说:“只有一个条件。”
毛穗看着他,而莫悬说:“我要你斩了自己的右手。”
这下,教徒们噤声了,如果毛穗没有右手,他又能有什么武功呢?
莫悬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爱她。”
毛穗说:“一言为定?”
莫悬说:“一言为定。”
毛穗毫不犹豫,斩下了自己的右手,莫悬说:“你本不应该这么轻信人的,要知道,我是魔教中人,不过,这一次,我说到做到。”他一摆手,让人为毛穗止血,包扎伤口,给他吃了药。周圆被人架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悬的医术很好,在莫家,他就学了医术,成为了有名的大夫。
莫悬为什么要这么好心?
毛穗带她走了,他尽量走得很直,莫悬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之后,才明白莫悬是个恶魔,他根本不会安好心。他知道周圆不喜欢毛穗,让毛穗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周圆并不是个有勇气的女人,她是等到安然无恙,才叫毛穗走开的。
她居然忍心让一个救她而受重伤的男子独自离开。
这还是当年那个少女吗?
她觉得厌烦,毛穗一定是为了跟她成亲,才来救她,她已经拒绝过了,不是吗?
他不可能有名了,还是永鹤派的男人适合她。
那时谁也没想到,地位会互换,永鹤派居然会没落,而毛穗居然扬名天下,世人传言他的剑近乎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穗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求的,周小姐,你误会我了。”
他苦笑着,说:“你都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我说,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们约好了,不是吗?”
周圆这才想起来他们初见的第一次,毛穗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都忘记了。她以为那只是毛穗随口说的一句话,她怎会记得,毛穗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救过很多人。
她变了脸色,但是周圆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的,她那时候是大小姐,还是有一点高傲在身上,她看到毛穗的腿脚不好,但她没有细想,她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为她在苍荷派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毛穗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周庄主周圆的消息,走到周圆不在的地方,这才倒下,这一次,已经没有少女会扶他起来了。
这就是流星的下场,流星是孤星,虽然能滑过天边,但发出的光芒转瞬即逝,犹如昙花。
毛穗选择用生命点亮黑暗,成为太阳。
“为什么要走这里?为什么不坐马车,为什么不能雇人采药?偏要我来?”
有两个人的声音传来,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