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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安一个人抱着一个小木箱走进来,不待南宫明赫开口便弯身跪下。
南宫明赫静静的打量着跪在地毯之上的男人,一身月牙色的长衫裹着他紧实的身躯,却因为太过短小,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这长衫想来本也不是给他准备的,应是预备给宫中男侍的衣衫,只是一直用上罢了,却不想竟被辰安穿在了身上。
辰安自跪下起便乖顺的垂着头,没有像往常那般抬眼偷瞄,只静静的跪在那里任面前的少年打量。黑发披散在肩上,半干未干,想来方才已经沐过浴了,只是那净、身之事......
“为什么拒绝?”南宫明赫问道,没有直说辰安拒绝了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自辰安进门后第一次抬起头,他看向南宫明赫俊美得刺目的脸,轻声道:“属下,没办法接受。”
在被南宫明赫封为太尉后,这还是辰安第一次在南宫明赫面前自称“属下”,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单独待在一处,倒真的是久违了。
南宫明赫冷笑了一声,“属下?”
“是。”辰安应道:“属下是陛下的爪牙,更是陛下的鹰犬。”却单单不是他的臣属。
自从将南宫明赫认作主人的那一天起,辰安漂泊的心才真正有了归宿。比起做他的臣属,辰安更想做他唯一的鹰犬。作为大臣身上会有数不清的责任,而单单作为主人的鹰犬才真正全身心都属于主人。
曾今一心想要追逐的权力,在遇到南宫明赫后都尽数归于尘土。
南宫明赫冷哼了一声,虽说因为辰安的话有了片刻的动摇,但早已冷了的心不是如此轻易的就能瓦解,“既然没办法接受,那就滚出去,让贾秦重新把人领回来。”
“陛下!”辰安厉声唤道,喘着粗气的脖颈让他的面色有些狰狞,恍惚像要背过气去。
这几个月辰安在外看似杀伐决断,实则过得战战兢兢。南宫明赫从未单独召见过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淡淡,好似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君臣。他一直关注着千秋殿的消息,直到今日收到消息洛宁大长公主让贾公公领人侍、寝的消息,这才坐不住赶了过来。
他不相信他的明儿真会宠幸旁人,但他不敢去赌。他抬头看向南宫明赫,本来冷峻的脸庞如今已是一片惨白。他盯着南宫明赫瞧了半响,眸中的灰败不知何时化为浓烈的疯狂,灼烧着两人。
辰安膝行着靠近南宫明赫,他虔诚的捧起南宫明赫搭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柔软的双唇落在冰冷的指尖,缓缓张开唇舔舐每一根纤长的手指。他灼热的气息包裹着南宫明赫骨节分明的手指,南宫明赫看向辰安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得幽暗。
辰安不放过那白皙的手上每一寸肌肤,包括那因练剑而生的茧子。当他的唇离开那让他的眷恋的指尖时,勾起了一条长长的银丝,“陛下,她们能为你做的,属下也可以......”
南宫明赫的呵斥在看到辰安眸中疯狂偏执下一碰即碎的脆弱后,卡在了喉间。他的不忍、犹豫、沉默......让辰安本就飘在空中的心更没了着落,辰安颤抖着放开了南宫明赫的手,垂下了眼睑,“是因为......属下......脏吗?”
南宫明赫闻言拧紧了眉心,看着辰安乌黑的发顶,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哀伤南宫明赫有些失神......倒也不是嫌他脏,也不是没做过,只是……
只是南宫明赫到现在也还是想不通为何当自己以为一切都走上正轨时,辰安今日会如此做。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怕自己事成之后卸磨杀驴?可以他如今的地位,他手里牢牢掌握着的刑狱司,这一切的一切,自己想要动他,都还得掂量掂量,他为何要这般......自甘下、贱?
辰安没得到南宫明赫的回应,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握,忍不住想去揉一揉那疼得无法言喻的胸口,“那属下......这便去清洗......”
辰安抱起放在地上的木盒起身走向耳室,耳室里有一处活水温泉,不大当作浴池却刚好。这是当年修建千秋殿的工匠无意之间发现的,先皇年纪大了后就将千秋殿作为了寝殿也是因为这汪活泉。
辰安走到耳室门口时转头看向屏风,屏风后是南宫明赫朦胧的身影,他依旧坐在木椅上没有半分阻止的的意思。
辰安心中一沉,收回掩饰不住受伤的视线,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耳室......
第七十五章 偿还
木箱里的工具很是齐全,辰安瞧着木箱里精致又赧人的器物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再难也得走下去,心里那一关总也是要过的。
泉水倒映着辰安哀伤的脸庞......温热的水湿透了衣衫,却是一点进展也无,也许是生疏,也许是紧张,总之他一个人捣鼓了许久,除了一身的狼狈,竟是一点他想要的结果也未能达到。
“还在磨蹭什么?”不知何时南宫明赫走进了耳室,此刻就在屏风前站着,冷眼瞧着在池边狼狈的辰安。
辰安霍然抬头,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嘴边,他要怎么说,这般简单的事他却难以办到......
南宫明赫许是瞧出了辰安的窘迫,无情的揭开了辰安掩耳盗铃的事实,“贾秦先前命人给你做你又不肯,现在这般作态又是给谁看?”
辰安紧握手中的牛皮囊*,低垂着眼,咬唇不语。
“砰——”南宫明赫见状怒起一脚踹倒了身侧的木凳,“滚,朕也不是非你侍寝不可!”南宫明赫说完挥袖转身就要离开。
辰安闻声猛然一惊,见南宫明赫要离开,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膝行扑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了南宫明赫的衣摆,成功让南宫明赫顿住了脚步。
辰安仰望着他曾今捧在掌心里的少年,哀求着喊道:“陛下!”在南宫明赫看过来时,又低下了语气,轻声说道:“求你......求你别让旁人侍寝,就让臣、属下服侍你,怎、怎么都可以......”辰安又膝行了两步将脸贴在南宫明赫的腿侧,伸手紧紧的将他双腿抱住,“任陛下如何都可以,只要别让旁人服侍,属下......属下会受不了,陛下......求你......”
虽说抱着南宫明赫的手臂犹入铁钳一般,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柔和的,然而细听之下方才感受到语气中的破碎与无尽的悲伤。
南宫明赫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上男人的发顶,感受着自己放上去的那一瞬间手下的那俱身子激动的一颤,“辰安,朕怎么可能只能要你一个,你凭什么?”
“你配吗?”
“或者说你觉得朕才是你辰安一个人的男娈?”南宫明赫将落在辰安发顶的手缓缓下移,猝不及防的勾住辰安的下颌,猛地一提,他直视着辰安的眼眸,轻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吧,辰安!”
“不......不......”辰安连忙摇头,还不忘张口解释,“陛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属下......”一向伶俐的辰安此时却是一个辩解的理由也找不出来,急得他满头大汗。
“闭嘴!”南宫明赫挣开了辰安的怀抱,又抬起方才踹倒木凳的腿,踹向辰安毫不设防的胸膛。这一脚是带了些功夫的,辰安一下就被踹进了水池里。
水流争先恐后的涌入辰安的口鼻,落水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从南宫明赫那里传来的杀意。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
身体的本能让辰安挣扎着在水池中站了起来,辰安湿漉漉的一双眼望向南宫明赫,拖着笨重的身体和沉重的心缓缓的靠近眼前的那人,就算即刻就死在他手里,也要让他知道,“陛下,辰安心里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人,世间纵有千般风景,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无论何时,入目皆是你。”
却不想南宫明赫最是听不得辰安这般对他表达爱意,一说起这些南宫明赫眼前闪过的都是辰安的阴狠与背叛,以至于辰安话音方落,南宫明赫就纵身跃入水中,伸手紧紧的扣住了辰安的脖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