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大半个夜,西宫澈眼下起了层乌青,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他试着揉了揉眼,可除了将眼睛揉地红些,乌青并没有丝毫淡去。
定的今日上山采果,便要早早起行。
采果,自不会由他们采,西宫慎吩咐庄人与侍从在后头远远跟着,见着合适的果便采摞入筐,其他时候,无事不扰。
西宫澈虽觉得困倦,可上了山,精神也起来了,仗着西宫慎与淡台念在前头走,自己在后头缠着听君嘴碎个不停。
“听君,我昨夜是想来问义父要不要去泡池子,那个点,我觉着义父应当没睡,就推门了,没想到你也在。”
西宫澈的话里有几分歉意,可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放心,我真什么没看到,屏风挡着,除了人影,压根看不着什么。”
听君抽了抽被他挽着的手,“属下明白,少主不必同属下解释。”
“跟你解释了,不就相当于跟义父解释了?”
西宫澈拉着他走了几步,行到一处结满圆果的树下,疑惑道:“这是..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它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君抬头看了看,“是龙眼。”
“龙眼啊,这我喜欢吃。”西宫澈掂脚够了下枝儿,够不着,他跳了几跳,伸手再够,枝儿是够着了,可果儿够不着。
他嘟囔了一声:“没事长这般高做什么。”
这会儿时辰早,山上静谧,慎念两人立在远处轻谈,声音也传不到这处。
听君耳边眼前,有的都是西宫澈闹出的动静。
看着这个差点与自己成婚的男子,想着他不过是个长了岁,没长的性的孩子。他心中难言,怅然有,感叹亦有,但最多的是庆幸。
庆幸一切未发生。
“少主想吃,可以命庄人来采。”收神,听君抬手探了探,“这个高度,属下也摘不着。”
西宫澈道:“你抱我,我就摘的着了。”
“吃别人摘下来的就没意思了,自己摘的才好。”
听君摇头:“属下不该逾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所预料,他提前退开一步,可还是被西宫澈扯住了袖子,“我们来游山,难不成真跟义父他们一般,走走看看便完了?”
“义父他们上了年纪,一点趣儿没有,可能岁数大了就是这样吧...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他对着听君张开了手,“你抱我,抱我上去,没什么的,你就是不小心将我摔下来了,我也不怪你。”
话末,他警惕地补充道:“但你不能故意摔我。”
上了年纪...
“您..怎么这般说主人。”听君一哽。
再如何也不该用岁数大来形容主人。
他偏头望了一眼西宫慎所在的方向,见对方虽与淡台念相谈,目光却始终静静淡淡地落在自己身上,不由一恍,不自然地偏回了头。
西宫澈还在说:“啊,我忘了你跟义父...没事,义父身体好,你折腾他时..轻些,不打紧的。”
听君强调道:“属下从未对主人行过出格之举。”
“好好,没有就没有,你快抱我去摘吧!”西宫澈又敞开了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背忽而发凉,瘆得慌,像被双竖瞳的凶兽凝着。他四下看了看,没见着什么,便收了眼。
奇怪...错觉吗?
听君推了几回,见西宫澈始终圆溜溜地睁着双大眼看他,推脱不过,也就妥协了。
他走到西宫澈身前,弯下腰,略微压胯,双手托在他臀下的腿根处,直身一提,口中说了句“少主当心”便将人抱了起来。
西宫澈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听君的脖子,刚想开腿夹他的腰,却被制止了。
“属下托着您便好。”
听君手臂发力,一手环着西宫澈的腿,一手按着他的背,不让人向后栽下,继而将他又往上送了送,容他摘那果。
“好、好高!”
西宫澈没想过被抱起来是这种感觉,一时慌地没敢撒手,压了人的头发也不知,还是听君忍地受不住,同他说了,他这才讪讪一笑,松了些力。
好可怕,早知道不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了好一阵,待适应了高度,西宫澈方敢一点点将右手松开,仰头采起挂在眼前的果来。
只采了几把,约莫十来个,他就道:“够了...你放我下去吧,快放我下去。”
“好。”
听君倾下身,手臂松了又抱,揽着他的腰将人轻轻放下了。
脚落实处,西宫澈擦了擦颈间的汗,心有余悸地瞧了眼自己方才所到的高度,呼了口气。
自己原来还怕高啊。
他抓着柄提起那龙眼看了看,见上头壳处有尘,道:“听君,我们找地方洗洗吧。”
耳畔有水声响彻,西宫澈环视一周,望着一处山流,跑了过去。
听君自是在后跟着。
西宫慎站在不远处,见他们走向溪边,便停了同淡台念聊的话,缓步跟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淡台念轻轻勾唇,不多言,立在原地看着他身影远去。
“听君,喏,你尝尝。”
这边,西宫澈将龙眼放入水中随意撩了几下,率先剥了个放入口中,站起身,给听君递了两个,“还挺甜。”
听君接过,攥了一个在手,慢慢剥起余下的那个。
脚步声渐近,西宫澈扭头看见西宫慎,便扬了手里的果:“义父,您也要吗?”
也不待人说什么,他直往西宫慎手中塞了三个龙眼,踌躇片刻,又向着仍待原地的淡台念挪了过去。
西宫慎一来,听君本打算迈出的步子也就收了,垂眼敛容。
“主人。”
西宫慎问:“甜吗?”
听君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龙眼甜不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中规中矩地评价道:“属下觉得还可以。”
“还可以?”西宫慎垂目看了眼手中捏着的龙眼,笑了一声,朝他身前行了几步,“孤想着,你应觉得甜才对。”
听君后退两步,低了眸。
西宫慎又向前走了一步。
听君心觉压迫,本能想再退。可他身后是溪,退不得,只能提心看着自己与对方的身体贴到一拳之距。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
现在可是白日,还是在外头。
听君道:“主人..”
西宫慎不说话,只淡着眼看他。
顶着他的视线,听君额上冒出了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清凉的天,他却觉得胸口有些闷。
主人为何这般看他,还离他这样近....是想跟他..
听君艰难道:“您、要在这里吗?”
少主和淡台念就在不远处,一扭头便会看见,身周除了林子,没别的掩物...若是去那林子里,许会好些。
他胡乱想着,手指却本能地解起了衣带。
“做什么。”
西宫慎一怔,捉住了听君解衣的手,锁眉看着他说:“孤觉得,你还少吃些易上火的东西为好。”
他将听君手中唯一剩下的龙眼也拿走了。
“...是属下误了您的意。”
西宫慎笑哼一声,徐徐转身,走出几步,侧头见听君不跟,问:“要孤等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不敢。”
听君快步跟上,行在了西宫慎的侧后方。
他始终维持落后对方几步的距离,不会离太远,也不至于挨太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西宫澈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停在了西宫慎手中一点没少的果上,“您为什么不吃啊,不喜欢吗?”
不仅没少,好像还多了。
“孤怕你饿着。”
西宫慎抓起西宫澈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将果儿塞回了他的手中。
嗯?
义父真奇怪。
西宫澈眯了一侧的眼,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果断将重得的龙眼剥来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滴豆大的水落到了手背上,他仰头望了望天,“下雨了?”
听君闻言,也抬了头。
阴云层叠,天青晦暗,雨又落了几滴。
“嘶,还真下雨了。”西宫澈说完,捂着头麻溜地跑到了一处树下。
跟在不远处的侍从启伞奔来,近身愈撑,淡台念接过一柄,行至西宫慎旁,伞面侧倾。
见状,正愈上前的听君步子一顿,身子微偏,默默执伞走到了树下,为西宫澈撑伞。
雨珠伞面轻弹,鼻间满是清清淡淡的草根土腥味。
雨迎风散,不过顷刻,身上面上皆沁了一层细水。
听君的视线透过雨水落到了另一伞面下的二人身上。
伞斜心倾,他看着淡台念斜向西宫慎的伞,只觉自己的心就像那伞面倾落的水般倾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靠得近,似在说什么,可他听不到,倾了身也听不到,耳边只有稀稀落落的雨声了。
“听君,你肩膀淋到雨了,这伞大,你撑过去些好了。”
西宫澈抓着听君的手将伞撑正。
“好湿,好闷啊。”他提着衣摆,冲远处的西宫慎喊,“义父,我们要不回去吧,再待下去,衣服都淋湿了!”
淡台念将手探出伞外,感受了一会儿,“看雨势,短时停不了。”
“嗯。”
西宫慎扫了那边一眼,收回视线,道:“走吧。”
淡台念持伞在旁,看西宫慎不回话西宫澈的话,也不招手示意,侧身便走,半点没有等另两人的意思,不由轻语道:“郡王不等等他吗?”
西宫慎笑问:“等谁?”
“郡王心知我说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宫慎目视前方,“西宫澈给你的龙眼,你都吃了?”
“嗯,给了我三个,给了你三个,剩下的给了他。”淡台念抬手覆脸,挡那斜飘入伞的雨丝,会心一笑,“郡王这是吃味了?”
“你也来寻孤的乐。”
话虽如此,西宫慎面上依旧恬淡。
淡台念微微拨动伞柄,那伞也跟着转了,“郡王有可遇不可得之人,怎还唤我为你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