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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四人不相信对方,凭借自己单打独斗,”李冰说,“这个四象木甲术也没什么用处……在篯铿面前,不堪一击。”
“看来我们还要赶赴建康,去保护那个老而不死的师乙!”徐无鬼愤愤地说,“真是不甘心。”
“你们保护的是大景汉人的江山,延续的是轩辕黄帝留下的道家天下,”李冰说,“与师乙何干。”
“即便是他们三人也找到了破解篯铿的办法,”徐无鬼问,“能够击败魔角和篯铿,不是还有妫赵的几十万大军吗?”
“你可知道,为什么大景东渡之后,要定都建康?”李冰问徐无鬼。
“建康是当年吴国国都,与江左彭城齐名,”徐无鬼说,“自然是定都的最佳之选。”
“张道陵修建了洛阳四象木甲术对抗篯铿,”李冰说,“我也没闲着,你忘了我最大的敌人是谁?”
“女魃。”
“篯铿最忌惮的是洛阳四象木甲术,”李冰说,“女魃也有忌惮,就是我修建的建康九龙天一水法!”
“建康九龙天一水法!”徐无鬼惊讶地问,“真人你能驱动这个水法?”
“我自己建的水法,我当然能。”李冰点头,“可是我必须要解开这条锁链,才能奔赴建康。”
第八章 蚩尤魔角
左景顺帝成和十四年,妫赵平狩五年。赵军占据汉中。成汉王牛寺退守成都。
左景郑茅收复淮河流域,在寿春统制北府军。
匈奴大单于秃发腾东归,占据定威郡。大举迁徙北方匈奴南下,巩固雍州西北。匈奴牧民,逐渐与雍州百姓共存。
五月十五日,妫赵太尉、沙亭公干奢薨。十六日,妫赵开朝皇帝妫辕驾崩。
太子妫樽继位大赵皇帝。尊谥妫辕为大赵灵武帝,诏令翌年改年号“龙元”。
妫鉴与干阙回到洛阳奔丧。
妫辕皇帝临终前颁下御旨,与沙亭公干奢同日大葬。作为对干奢对大赵立下汗马功劳的肯定,赐予沙亭公以皇帝礼仪大葬的荣耀。
大赵全境服丧。
洛阳城内,揭、抵、羌各族百姓痛哭流涕,感念妫辕大帝将他们从汉人千年的欺压下拯救。
而在大赵各地,三族百姓在追悼妫辕大帝的聚会上集结后,纷纷开始仇杀汉人。汉人无处可逃,大量百姓被杀戮。
是以妫樽继位后,不等大葬之前,下达第一道谕旨,就是止杀令,揭、抵、羌不得残杀汉民,否则以赵律治罪。这场在大赵境内的惨剧才被强行平息。
但是大赵内的汉人,已经损失无数,侥幸生存的汉民,风闻天下鬼治、汉人灭族的流言,纷纷逃向南方,投奔左景。大赵的军队又忙于阻拦流民,安抚各地。
当大赵军队在境内阻拦汉民南迁之时,洛阳城中,妫樽、妫鉴与干阙三位皇子,为妫辕和干奢扶灵,将二人的灵柩在邙山安葬。大孔雀王亲自给妫辕与干奢设立道场,要超度四十九日。
妫鉴要驱使一百名汉人女奴陪葬,被妫樽与大孔雀王阻止。
丧礼结束后,妫樽与妫鉴、干阙回到洛阳皇宫。大孔雀王继续在邙山超度妫辕与干奢。
妫樽带着妫鉴、干阙来到丹室下方的地宫内,郑重地对两个兄弟说:“如今父皇与亚父都已经仙逝,大赵天下重任,就着落在你我三人的肩上。我性格柔弱,不堪其位。现在我们共商一下,今后大赵该由谁来主政。”
干阙听了,立即跪下,“皇兄在父皇仙去前就已经备位储君,继承大统是父皇的天命,今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妫樽说:“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人,你们称呼如常,叫我大哥就行。”
妫鉴说:“大哥放心,有我和二哥辅佐,你就安心在南殿做你的皇帝,我和二哥,万死不辞。”
妫樽说:“父皇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起,我们三兄弟中,干阙的兵法和谋略都是上选,并且当年父皇与亚父得国之后,父皇也说过,大赵的江山由妫氏与干氏轮换执掌……”
“大哥!”干阙站起来,“这些话,是父皇酒后的戏言,怎么可以当真!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听闻此言,如果大哥再提及,我就只能死在大哥面前,以明心意。”
妫鉴笑着说:“大哥跟你说笑而已,你为什么这么谨慎,难道心里真的想过此事?”
妫樽摆手,“三弟,父皇和亚父刚刚过世,不是说笑的时候。”
妫鉴的脸色立即变得慎重,“是我不对,大哥和二哥不要计较。”
“大哥召我们过来,”干阙问,“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二弟,”妫樽对着干阙说,“父皇与亚父在两日内相继仙去,你就不觉得有蹊跷吗?”
“难道是父皇在死前杀了亚父不成?”妫鉴这次没有笑。
地宫内顿时一片寂静。
很久之后,干阙说:“我绝不相信会有此事。父皇和父亲都是贱民出身,两人唇齿相依,才有了今日的大赵,他们年纪都大了,同生共死,也是应对了金兰情谊。”
妫樽缓缓点头,“我觉得父皇和亚父的死,跟一个东西有关。”
“洛阳有刺客!”干阙大惊,随即知道自己错了,干奢和妫辕都是病故。
妫樽转身,走到一个丹炉旁,捧起一个锦盒。“这是父皇死前,一直捧在心口的东西,直到父亲去世也没有离身。我问过父皇,什么物事如此重要?父皇开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要把锦盒带到他的棺椁里陪葬。可是随后又喃喃自语:没有用的,躲不掉,我和干奢兄弟,都逃不过他……然后父皇就过世了。”
妫鉴和干阙两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锦盒。
“开?”妫樽说,“还是不开?”
“一切听大哥做主。”干阙说道。
妫鉴说:“当然要开,父皇临死前捧着的宝物,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在丧礼上,大孔雀王私下叮嘱我,”妫樽说道,“父皇留下的东西,决不能开启。但他随后也说,开不开都一样,逃不过去。”
“这个术士,只会装神弄鬼,”妫鉴说,“说话吞吞吐吐,不是好人。”
干阙说:“可是大孔雀王说的跟父皇一样。”
“大孔雀王当时提起一个人的名字,很古怪,”妫樽继续说道,“让我起了疑心。”
“什么名字?”干阙和妫鉴不约而同地发问。
“篯铿。”
妫樽说完,三人同时把眼光看向了锦盒。
“既然跟父皇的死有关,”干阙说,“那就开了吧。我们三人兄弟齐心,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妫鉴伸手挽住干阙。“二哥也同意打开了。大哥你其实也是想打开的,对不对?”
“好。”妫樽打定主意,亲手将锦盒的锁扣扳起,锦盒的盖子弹开。
三人看到,锦盒内充斥着鲜血。鲜血之中,漂浮着一只弯弯的牛角。
锦盒内的鲜血顿时沸腾,一团黑烟从锦盒内冒出。
地宫之内,发出了隆隆的轰鸣。
桀桀的笑声在地宫内环绕。牛角吸收锦盒内鲜血,整个牛角变得通红。
牛角发出了强烈的震动。
妫樽立即把锦盒阖上。
三人面面相觑,都面如土色。
妫鉴诧异地说:“这个牛角蕴含无尽的力量,你们感受到了吗?”
妫樽和干阙两人同时点头。
干阙说:“既然父皇终生都没有使用这个魔角,一定是觉得无法驾驭魔角蕴含的力量。我们三人,能力相比父皇和亚父如何?”
妫樽说:“不如。”
“既然如此,”干阙说,“那就跟父皇一样,把这个锦盒继续保留下去吧。”
妫樽将锦盒放回地宫的丹炉内,对干阙和妫鉴说:“如果能找到法术高强的术士,就把这个锦盒炼化。”
“除非是当年的徐无鬼、少都符、任嚣城、支益生一起,”干阙说,“才有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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