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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现在是坐刘伯温那桌?”
从刘伯温透露的讯息来看,现在是大家围绕着孔府的事情做文章。
杨宪跟刘伯温做切割,并且疯狂打压刘伯温。
李善长属于吃瓜,顺便插一脚的存在,但也是因为他插一脚,自己的处境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他们打不打倒刘伯温不重要,自己很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直接没了。
“也不知道老朱是怎么想的,我可不能将命赌在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身上呀!
少不得,要出点血了!”
张异自言自语的时候,外边突然有了动静。
“谁?”
外边有人?
张异马上站起来,警戒地盯着。
御史台并非刑部,他被软禁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严密的看守。
这要是有人对他不利,也是有可能的,张异从袖口中华夏力一把匕首,外边却没了动静。
他打开门,却发现有张纸条放在门口。
张异拿起纸条,却是笑了。
这些人是真把他当孩子糊弄了,用这么简单的手段有用吗?
张异此时发现,他的年龄也确实是他的保护色。
很多人不知不觉,会看轻自己。
他紧张兮兮,将纸条捏在手里,赶紧关门。
躲在黑暗处的某些人,满意离去。
第二日,早晨!
御史台来了许多大人物,张异被人叫醒,在房间里等待。
等过了一会,一些人进来,引导张异前往审讯之处。
到了地方,张异一看,里边坐满了人。
刘伯温,章溢这两个御史中丞,各自坐在一边。
中堂审讯自己的人,张异本身也认识,是昨天对自己有恶意的一位御史。
他的下边,有两人坐得比刘伯温更靠近,两人身上的官服,也出卖了二人的身份。
中书省左右二相,李善长,杨宪!
张异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物,却惹得两位丞相同时光临。
再看刘伯温,他此时低眉顺眼,早就没了昨天承诺自己的态度,张异心一沉,这不是什么好事呀。
“张异,本官问你,你是否曾经为前衍圣公孔克坚行过法术?
孔克坚老爷子,是否是在离开你的道观之后,开始重病……?”
张异摇摇头,否认这件事。
“大胆!本官劝你从实招来,若不然给你好看……
老实告诉你,孔家人已经承认了,若是你再如此,莫怪本官用刑!”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若是换成一般的孩子被威吓之下,恐怕已经破了心理防线。
张异却一脸天真,自顾道:
“我没有说谎,孔老爷子也没有需要我动用法术的地方!”
“看你还敢狡辩,来人,带人上来!”
张异否认的时候,杨宪和李善长都笑得意味深长,那御史喊人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却见孔福,被人押上来。
孔福的出现,让张异心咯噔一下。
他相信孔讷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但孔福恐怕就不一定了。
“来人跪下,说清楚你的身份!”
“各位老爷,我叫孔福,是孔府的老仆人……”
孔福老爷子看了张异一眼,又看看朝堂上的大人们,有些恐惧。
那御史问道:
“孔福,我问你,你前阵子每天带着孔老爷去清心观做什么?”
孔福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却不敢回答,此时杨宪开口:
“你昨天都认了,今天难道想反悔?”
这句话一出,场中诸人这才惊觉,孔福这个证人恐怕是杨宪找来的。
而且看孔福的表情,他用了一些手段。
刘伯温眼神冰冷,昨天他们去孔府走过场的时候,孔讷守口如瓶,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找到孔福这个突破口。
孔福被杨宪威胁,果然跪下来,诚惶诚恐:
“各位大人明鉴,我大老爷前阵子确实在小道长这里治疗,老爷他失了魂,是我建议孔少爷去找人叫魂的,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与少爷无关!
求大人们放过少爷,一切责任都在老奴身上!”
老头子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磕头。
杨宪得意的表情,和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人,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
孔府三言两语,就把他为什么会招供的原因说出来。
分明是杨宪找到人去威胁,恐吓孔府,将这件事无限扩大,孔家这个仆人怕连连孔讷,才被迫招供。
张异轻笑,杨宪这家伙的风格,还是检校那一套呀。
亏他还觉得志满得意,却不知道自己是取死有道。
不过他的手段,也的确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孔福一五一十,将关于孔克坚如何失魂,又如何偶遇张异的事情说出。
张异的手段,让孔克坚长时间得到安眠,到最后遭遇贼人,改在孔府治疗。
孔老爷子并没有故意构陷张异,只是将事实说出。
他的说辞与其说是陷害张异,不如说是给他打了一个广告,
其他人盯着张异,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世间道人许多,可真有异术的道人并没有多少。
这孩子能叫魂,就算是异人一个了,别人望向张异的目光,不自觉多了几分深意。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场风波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那堂上御史大喊:
“你果然说谎……
张异,你当着朝中诸位大人的面当场糊弄大家,实在该死!
我念你是个小儿,不跟你计较,但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对你动刑了!”
那御史说完,有几个人靠近张异。
他只以为张异会害怕,恐惧,再多恐吓几下,这孩子就会屈服。
真相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异破防,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是张异一脸茫然,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你还不承认,说……
你究竟有没有对孔家老爷子行巫蛊之术?”
张异还是摇头,那御史大怒。
就在他准备让人动手的时候,张异回答:
“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孔家老爷子确实失了魂,只是,失魂之症不是中邪,而是心病?
我为老爷子治病,自然算不上行法术,所以贫道也没说谎呀!”
张异一番话,说得众人众人一阵无语。
古人从来没有心理疾病这个概念,自然不会认可张异的说法。
那御史大怒:
“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再如此,休怪我动刑!”
张异身后的人,一把将他按住,似乎就要动手。
只是此时,他丝毫不惊,却道:
“大人,贫道想问一件事,请大人回答!”
“你说!”
那御史冷着脸,让张异说话。
张异说:
“不知道是大人懂术法,还是贫道更懂术法?明明贫道说老爷子没事,你却非要说老爷子有事!
大人莫不是也偷偷修行巫蛊之术,才如此一口咬定?
如若不然,贫道实在想不通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是大人希望孔老爷子失魂,想看孔家的笑话?
所谓,心存浩然气,何惧鬼魅侵!
您是信不过老爷子养了多年的浩然正气?”
这个灵魂提问,一下子问住对方。
那御史气的脸都黑了。
张异的反问从逻辑上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说孔克坚是失魂,我说不是,到底是你懂还是我懂?
你非要说孔家老爷子失了魂,是不是故意要看孔家笑话?
一边看热闹的章溢,差点笑出声来。
他是第一次认识这个龙虎山的小道士,做完见他天真烂漫,却不曾想如此伶牙利嘴。
偏偏张异还是一副懵懂模样,好似真的不懂。
那样子惹得在场中立的御史,对他颇有同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张异不过是杨宪和刘伯温争斗的一个棋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