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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椅此物不利于人人平等理念传播,已被秦怀道禁止。
等到了甘露殿,却见秦怀道还在为黄河水患之事劳心劳力,国事部房玄龄与工部段纶在殿内给陛下汇报近日各项事务的进度。
“禀陛下,近日长安城内与周边州县征得粮食三千担,时值夏初,正是缺粮之时,百姓和商户手里余粮不多,臣再扩大征收范围,尽量多收些粮。”房玄龄说道。
见房老汇报完,段纶亦是禀报:“禀陛下,工部已制防洪治水物资一百余车,麻袋过万,按照陛下要求已在运往黄河各地段堤坝州府,不日就能抵达,目前工部人手还在不断增加,再过五日制造翻倍不是问题。”
这些消息对秦怀道紧绷的心态没有起到任何放松作用,因为这些数量对于整条黄河来说,远远不够:“房老,朕将锦衣卫和罗武的警备军调于你专司粮食征集一事,万一灾情发生,朕要每一位百姓都有粮吃,但是有一点,不可强行征集,更不能入户抢夺,高价征收,不与民争利。”
“至于段纶,你再多征召些工匠,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嘛,要积极鼓励妇女孩童加入此次准备,至于工钱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固定给,一种是多劳多得,可以按件计数,做得多的人,多赚点也是应该的。”
“诺。”
二人领旨,缓缓退下。
要雪雁见秦怀道依旧面色凝重,上前给他轻轻揉捏他的头部,安慰他道:“陛下也不用过于心忧,黄河大患说到底也只是河工冯寄章以及兰州府的一面之词,我记得也有州府传信说当地堤坝十分牢固,无任何溃坝之忧,水患未来,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发生对吗?”
秦怀道笑了笑,有些话和她说,她可能也没办法理解。
不过仔细一想,她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黄河一旦发生水患,影响的可就不止是一州一府之地,若是防备不好,整个下游沿岸州道都会被淹,受牵连的百姓恐达上千万,他不操这个心不行。
只是在明面上,还不想让这几位夫人太过担忧。
他收起一堆奏折从疲惫的面容上挤出笑意说道:“确实,朕对于黄河一事过于担忧了,都许久没有去你的行宫看看你,是朕的不好,诸多事务,朕多谢你替朕分忧。”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李雪雁娇羞一声,这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你还记得科举闹事的那位江家子弟江胜为吗?天眼情报网传来消息,说他昨日密谋聚集众多粮商意图不明,可惜天眼的人没能混进粮商当中,否则便会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秦怀道笑了他将李雪雁正在按捏自己脑袋的手一把抓住,轻轻扯,李雪雁便顺势坐在他的腿上,整个身体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目光柔和,手温柔地刮向她的鼻子,语带责怪又暗含着心疼:“你看看,你还说朕,自己不也在忙碌这些事情?有些事你不用抓太紧,让军情部李景仁办就好。”
李雪雁道:“那怎么能一样?陛下交代臣妾做的事情,臣妾就定要做好,更何况我那弟弟负责的军情部,应以军情为主,民间与各地官员的消息,还是交由天眼吧。”
想起刚才的事,李雪雁又重新摆脱秦怀道的怀抱,正色道:“关于粮商异动,臣妾怀疑江胜为可能有所图谋,虽然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若是在黄河水患发生之时出乱子,会给陛下带来不少的麻烦,陛下看该如何处理?”
秦怀道微微思考之后说道:“这些粮商也都是普通百姓,妄动刑罚不利于大汉发展,命人用银钱收买,看能不能问出些消息来。”
李雪雁暗自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因为是粮商,事情可能涉及黄河水患之事,她才前来与秦怀道商量。
入夜。
有天眼人士悄悄来到几位粮商住处,敲响了他们的大门。
粮商王氏此时正因为粮价异动之事心烦意乱,按照他们粮商的惯例,历年都会存下不少旧粮以应对各种意外情况发生,可偏偏之前发生了针对李泰的战争,整个天下局势不可控之时,他们不可能重金购入大量粮食。
怀璧其罪,战时粮食是最重要之物,若是囤积太多,很容易被盯上,或是朝廷强征,或是流民抢盗,若是倒霉遇上缺粮的叛军或是暴民,一家老小性命不保也是常事。
结果大汉建国,好不容易等到政局稳定,眼看夏季征粮之时,他们原本打算借着今年丰收多征一些,现在倒好,朝廷高价征粮,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打算留给他们,怎能让他不烦?
他本不想搭理门外人士,未曾想对方不依不饶,敲个不停。
“来了来了,干什么这么急,赶着催命吗?”王氏边抱怨边开门,打开门的时候,发现站着几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粮商王氏是吧,在下大理寺人员,有要事询问,还请入屋细谈。”大理寺人员是天眼在长安行动的隐蔽身份。
“大理寺?”王氏正想着自己似乎和大理寺没什么牵连之时,就被几人将大门关好,留下两人望风之后被客气请进屋内。
王氏大骇:“你、你们想干什么?”
之前自报大理寺人员之人笑道:“阁下无需担心,我等并非恶人,只是想与您做笔一千两白银的生意。”
第1110章 :粮商之死
“一千两白银?”王氏脸色变了几番,而后开口相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假扮大理寺官员的天眼成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然是想知道你们粮商相聚,到底打算干些什么。”
王氏眼神突变,他没想到粮商悄悄聚会竟然会惊动大理寺,朝廷对整个京都的控制,远超他们想象。
出于直觉,他本能地想掩饰。
“不,我们没聊什么。”
不料此人却说:“你不说也可以,只可惜了这一千两白银的代证,就要被你的伙伴赚去了。”
王氏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天眼成员道:“你还真以为我们只是找你一家吗?大理寺派出多路人马,对过往粮商进行询问,出价一千两,只要有一个愿意告知的,我们就算没白跑,而你呢王氏,你真会觉得这些粮商和你一样嘴硬么?”
说罢,此人便带着几名随从往外干脆离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见到此景,王氏心中发生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此事本就是隐秘之事,虽然第一粮商张道子出手化解了那人的挑拨,不过粮商行事,本就是打算与朝廷争粮,若是让朝廷知道,虽不至于大杀大伐,略施小惩还是会的。
这也是他拒绝透露那天谈话内容的原因。
可若是大理寺还找了其他人?
没有粮收,粮商这两年都会非常难过,他可不敢保证有人能够不将消息卖出去,毕竟那可是一千两白银,足够他们撑过不少日子。
眼看这群‘大理寺官员’即将迈出门口,王氏突然开口:“几位且慢。”
“哦?王氏你改主意了?”那名‘官员’似乎早就料到过这一幕,停住脚步之后,转身再次看向王氏。
王氏点了点头,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好,我配合大理寺,还请大人按约付钱。”
“配合?”‘大理寺官员’冷然笑道:“现在才配合,你不觉得晚了些吗?我现在只出五百两,买你的消息。”
王氏愕然。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份消息的价值就折了半,于他而言,这可是笔不小的损失。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王氏恼怒不已。
见到王氏生气,这位天眼成员也是不恼,依然云淡风轻:“刚才我与你进行第一轮谈话,与此同时我的同袍应该也在同样进行,说不定已然有粮商拿到了银子,既然你第一轮没能与我达成交易,在第二轮时,消息自然就不值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