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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风中飘舞,如同伴随着天然的曲乐起舞,亦像是为曾经的亡魂祭祀。
外围五百狙击团成员各持一道火把,只要秦怀道一声令下,随时奔向山林引燃桐油,让这大火袭烧整座山野。
山顶上。
刺穿龟甲之后的罗武想都不想,便将两枚手雷扔了进去,牲口见状不妙,大喊一声:“抬起龟甲。”
众人合力之下,龟甲被抬起一道口子,还未等完全抬起,牲口便率先逃了出去,这些山匪本就接近力竭,再加上失去他力量的支撑,龟甲再也无法抬高半分,手雷轰响,这船龟甲里面的山匪,尽数被炸死。
听着里面的动静,牲口满脸悲愤。
“可恶,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可以强得这么离谱,我们人数多出这么多,拼尽全力还不能杀掉你们一个人?”
听到牲口的话,罗武目光凛冽。
“杀?”罗武冷笑不已:“我之身后,皆为我罗武的兄弟,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要比你们这些只知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要强太多,你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想杀掉他们,你有什么资格?”
“烧杀抢掠?”牲口笑得很是歇斯底里:“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我自幼父母因为被强征徭役而亡,和妹妹相依为命,为了一口饭吃,不惜当牛作马,可换来的是什么?”
牲口脑中,仿佛闪过无数记忆画面。
那时的他和妹妹,为了一口饭吃,什么都干过,可就算是这样,在权贵的压迫下,他们不过是一个微小得不入眼的蚂蚁,只因为弄脏了权贵的衣服,妹妹便被人拖进小巷头被人塞进水桶里淹死,自己也被扔进粪坑,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自那以后,他只称呼自己为牲口,知道自己要变坏,要变得很坏很坏才能在这样的世道中活下去。
贞观之后,他本来以为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不承想江南道依旧没有他的生存之地,他去一家大户做工,因为失误让户主摔了一跤,户主便要砍下他的脑袋泄愤,一怒之下,他杀了户主全家受到通缉,最终成了如今模样。
资格么?
罗武喝道:“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你有过多少苦难,人命自有起伏,该受的苦痛,在战乱年代没有人比你少受,那些守卫边疆的士兵,数十年如一日承受着西北的冰寒,有些一辈子再也见着不自己的家人,轻易就将自己的头颅献给边疆,死时有的连块碑都不能留下,但他们没有任何怨言,终其一生直到死时,他们都在保护着他们身后的百姓。”
“我们这些军人,无以不以此为荣耀。”
“可那些边疆的枯骨豁出性命来保护的普通百姓,凭什么被你们糟践?”
“我承认,你们受过苦难,有些是权贵为恶,有些是朝廷不当,可这些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
“如今李泰暴政已除,大汉拨乱反正,陛下更是提出天下人人生而平等,你们这些贼子不思该过反而变本加厉,你们才是为恶的祸首,该死!”
罗武说得义正词严,让牲口顿时失了神。
我们才是为恶的祸首,我们该死?
真的是这样吗?
趁着牲口愣神之际,罗武纵身一跃,跳向最后一船龟甲。
第1070章 :王建山
“哈哈,你说得对,”牲口,大笑得像极了疯子,他跌跌撞撞走向最后一船龟甲:“反正我们也是该死,不如多杀几个,免得到了下面,被先走的兄弟们笑话。”
“还能动弹的兄弟们,杀了这个家伙,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牲口终于不在逃避,手持大刀向着最后一船龟甲一步步走去。
“哼。”
罗武没有理他,而是再提长枪,用力向着龟甲剌去。
众多山匪在牲口的调动下,士气再提,不断向着罗武涌去。
山顶之上。
二营长看着龟甲处情况不妙,这些山匪不再怕死,足足有二千余人将军长团团围住,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折在那里。
“该死,所有警备军的兄弟,跟我突击!”二营长在手挥动,示意一百名警备军向前逼近,以此驰援还在龟甲上的罗武。
狙击团那边没也闲着,在隗器的指挥下,紧紧跟随在手持大盾的警备军身后,进行阶梯式射击。
他们不敢进行箭雨式射击进攻,生怕会误伤罗武,只敢进行精准射击,就算是这样,山匪的数量也在以几十上百的人数递减。
见到警备军终于出了战壕,牲口没有任何犹豫:“留下五百人围船,剩余一千五百人冲阵。”
“是,牲儿爷。”
在他的命令下,匪众中分出一千五百余人,向着警备军方向冲去。
不冲还好,这一冲,反而和罗武拉开距离,给了狙击团充分的射击空间。
“兄弟们,分散射击。”
这是秦怀道教他们的扇形射击方式,只要将人数迅速展开呈扇形,形成远超对方冲锋阵形的射击长度,就能起到交叉增幅的效果,实现火力控制。
三十连发的弩箭源源不断射出,这些山匪也在不断倒下,哪怕他们有部分人手持木盾,亦无济于事。
“可恶,为什么冲不过去,为什么!”
罗武那边,也陷入厮杀的白热化阶段。
诸葛阅看着这个画面,心惊不已。
这些山匪若是按照计划将龟甲推至战壕之前,那就完全可以跟对方进行肉搏战,这行他们之前的预想完全没有差别。
计划之外的事情是,对方竟然能以力破甲,导致龟甲停滞不前,就算如此,龟甲还是逼得对方走出了战壕。
可惜,如果计划一切如常,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战场上还在厮杀着,牲口已跳上龟甲,他怒吼道:“就是你在坎山洞穴和狗皇帝杀光了我的兄弟,今天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坎山洞穴?”罗武没想到那支山匪竟然还有漏网之鱼,眉头紧皱:“既然幸运地活了下来,为什么还要跑来找死?”
“幸运?”牲口的脸色激动得发青:“你的幸运于我而言便是最大的不幸,若是不能将你……”
诡异的枪尖直接将他的身体从背后捅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滴滴流向地面,牲口错愕地扭动着头颅,苍白的脸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
“哼,”罗武冷哼道:“情绪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只会让你在战斗中丧生,真是可怜,明明知道要死,还在那里说废话。”
“放心吧,死了以后,那些苦难就会随风而去的。”
说罢,罗武将长枪猛地抽出,牲口应声倒下。
下方山匪一片惊呼。
“牲儿爷!”
直到牲口倒下,他们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还有谁敢上龟甲与之一战?
就在这时,有人大步流星踏出,将倒下的牲口接住。
“还有气没有?有气的话赶紧下去治疗。”来人身形魁梧,背后背着两柄重刀,正是前来支援的大当家王建山。
“大当家……”牲口看到是大当家来此,言语之中有些释怀:“对不起,让大当家失望了,我怕是……”
话未说完,赫见寒光闪过,正是夺命银辉,正袭向王建山的要害。
“小心。”
牲口挣扎着起身,用自己弥留之际的身躯替王建山挡下这道致命危机,眼中闪过一丝明亮。
“大当家,你的知遇之恩,我报了。”
随着最后的呢语,牲口终于瞳孔消散,彻底死去。
王建山余光瞥见这个家伙,有些说不出的感受,犹如他初见司徒兴时,司徒兴救他那刻。
“傻瓜,你就算不挡,我也不会有事的。”
他叹了口气,默默取下背上双刀,面对十大将军之一的罗武丝毫不惧。
罗武紧握钢制长枪,率先攻来,只见他枪出如龙,一杆钢枪舞得虎虎生风,时而刺向王建山胸口,时而化作棍意,直盖王建山头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