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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说点什么吧。”
说要正式表演个什么,下面刚坐下躁动的人群都着急忙慌拿起手机来,还有一位拿起手机摔了一下,这些演员都看在眼里。
同时侧幕两边都有演员过来瞧。
都知道德芸大师哥能耐,怎么不瞧瞧,有些是他师弟,虽然很多不认识。
“上台依旧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云成,旁边这位我的搭档栾芸萍。我们都是说相声的。”
“给大伙儿说相声嘛。”
“但别看我现在是相声演员啊。”齐云成话语一顿,瞧着下面热闹安耐不住激动心情的观众,认认真真道,“在过去还是小小子的时候我不说相声,都认为相声不怎么样。”
“在过去叫下九流嘛。”栾芸萍搭一声。
“我当时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没读书,十六岁那年打算投奔我舅舅。我舅舅为商的。”
“做什么买卖啊?”
“斜木行。”
说起名字来,栾芸萍站在桌子后怕别人不了解,立刻解释一声,“就是大伙儿知道的棺材铺。”
“对,这个买卖就开在燕京。”
“叫什么?”
“缺德号!!”
一说一乐。
不少位脸上出现笑容,他们所在德芸社,现在来一个缺德号,德字就没了。
反向摘字。
当演员的也是让观众快速代入故事里,故意这么一说,然后看着自己搭档,“你是燕京人,回去之后你打听有个缺德寿材厂,那就是我舅舅的地。
改天我请你上那里躺躺。”
“算了吧。”
栾芸萍害怕地往后一退,摆了摆手,“我上那躺干什么。”
目光从搭档身上回来,齐云成继续说事情,“见着我舅舅啊,我说您给我想个主意吧。我现在干什么好?我舅舅没让我走,说你别干什么了,我这正用人,我有事情忙要走几天,现在你给我看这买卖得了。”
栾芸萍肯定一声,“现在有了事情做。”
“舅舅交给我八个伙计,六袋面、两包米,柜里还有不少钱。别说,我这么一接手有一副一品少掌柜的样。”齐云成挺直身子,得意了一下。
“我这个人比较机灵,能干买卖,由打我接手那天说,整整两个礼拜……也不是我跟你吹,我这个缺德号。”
“卖不少?”
“没开张!”
“没开张啊?”
栾芸萍一副白费功夫的样,而这都是传统特有的一个包袱。
“这个我觉得不能忙,哪有天天死人的啊。外加我舅舅有钱足够赔的,但是也不能光赔,得想办法。”
齐云成说着说着,目光很恐怖地看向了旁边的搭档,栾芸萍脸色都白了,“怎么着?你要干嘛?”
“你先去死一下,等我赚钱了,你再活过来。”
“没听说过,到时候我掀得开棺材盖吗?”
“别介啊,让我先赚点,放心你是我搭档,第二份半价,要一家人一块儿那你可高兴了。”
“怎么样?”
“我给你打七折。”
“去你的吧。”
这一块儿是刚才后台现商量的包袱,使出来效果不错,能清楚的听见台下笑声阵阵出来。
他不同意,齐云成回过头来耷拉着脸,“没生意怎么办啊?我一看对面有一百货商场,他们买卖也是不好,他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来了一个游行广告,门口扎着花牌楼,撒点传单。这么一来他买卖缓起来了,我一想,哦,原来得用这个办法。”
齐云成恍然大悟,表情放开,自信起来,“那就行了,我开始跟他学。”
“你怎么跟他学啊?”栾芸萍好奇着。
“我也闯闯牌子,来个游行广告。再弄一口杉木十三圆儿,扎这红绿绸子,弄两块木头板子,挂俩大棺材,顾了份乐队一共花了好几千块钱。”
“真下本。”
“吹吹打打刚走出不远。”齐云成一探脖子,抬手一指,“一出胡同,地面警察看见了。”
“这么大架势可不看见。”
“你干什么的?
闯牌的。
什么买卖?
棺材铺!
回去!!”
哈哈哈哈!
传统相声魅力便在这里,要知道齐云成和栾芸萍没有改变太多,就是单纯的演绎,但是怎么说都可乐。
哪有棺材铺闯牌打名头的。
在笑声中,齐云成看着警察还很为难,“别啊,我们这花了好几千块钱的本了,我们绕个弯就回去行不行?
不行,再绕弯给你们全部带走了。
我一想钱白花了,我得把他赚回来。”
“怎么赚?”
“发点传单。”
“啊?”栾芸萍百思不得其解,碰一下搭档胳膊,“棺材铺发传单?我都没听说过。”
齐云成:“现在你听说了。”
栾芸萍:“对,还真听说了。”
齐云成:“传单的底稿是我写的。”
栾芸萍:“怎么写的?”
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再捏着一头,齐云成露出认真表情,开始在桌面上书写,“本缺德号,开张三十五周年大纪念,减价仨星期。
原码八折,第二份半价,买大的绕小的。
诸君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念叨一通,栾芸萍都在跟着下面老少爷们一块儿乐,“快差一个团购价七折。”
“哦,对对对,这个不可能忘。”
拿起扇子齐云成弯腰再在桌子上补一笔,“底下是地址,顺便放一张棺材的照片,还要弄一块儿铜板印在传单正当间。”
“这干什么用?”
“让人看清楚。这一下足足印了四万张,四万张印得了我让四个伙计一人抱一摞往外发。可巧有一位走到的,视力不好,接过来他不知道什么买卖。”
扇子打开,逗哏的拿着眯着眼睛看,“什么买卖?嗯?今天的鞋样子怎么那么肥啊?”
栾芸萍指了指打开的扇面,“你看看这是鞋吗?”
“哎呀,卖棺材的?谁他妈要哇!”齐云成爆了一口粗口,捧哏地扶着桌子好笑,“人都骂上了。”
“我一想怎么办啊?也是赶巧。”
“怎么?”
“我们那有一庙会。我立马叫伙计,雇车去。”
“干嘛?”
“拉着棺材赶庙会。”
整个节目越说越可乐,身为徒弟的周顾蓝笑容就没下来过,而一看座位上的人几乎跟她一样,脸上都是喜悦。
足以证明这个段子的趣味性十足。
老前辈创作的段子,有很多智慧。
与此同时栾芸萍心情不错,一边瞧着下面一边指着自己搭档,吐槽一句,“这人也是穷疯了。”
齐云成不管他说,“到了庙会,保安都欺负人,不让我棺材进庙。我想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全部卸门口,我来一个棺材摆地摊。”
“好嘛,今天我全在你这见了新鲜。”
齐云成忽然一笑,“你还别说摆上摊,我的人缘就出来了。围上二百多人。”
“都是买主?”
栾芸萍边上好奇的一问,他一问,逗哏的笑容陡然消失,放重语气,“净是骂主。”
“可不得骂你。”
“不大一会儿,由打那边过来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孩子把我气坏了。”
“因为什么啊?”
“给小孩儿买的气球、风车、小刀小枪,我说你买那个干什么啊?你过来买我棺材啊。”
齐云成气急败坏的样,他越气急败坏,老少爷们的乐呵声更大。
别说现在乐呵,剧场气氛从开演的时候便很好。
注意力也集中。
甚至有的发现,齐云成在舞台上的感觉太让人看着舒心,一点也不累,跟着笑就可以了。
“买棺材干什么?”栾芸萍捧一句话。
“给小孩儿玩啊。”
“玩棺材?”越来越不可思议,捧哏就没好脸色过。
齐云成开始比划,“棺材安四个轱辘,上面钉个把儿,把小孩儿放在里面推着玩,这叫棺材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