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朝廷的大事对江湖来说亦是头等的大事。

霍风的谋反让风华谷众人以及武林正道皆是一惊,谁也不曾料想看似太平的盛世居然会翻起巨浪,把每个人都卷入其中。

余九信得知霍青居然出现作为重要的棋子被霍风摆出后,立即差人去查看了幽禁霍青之处,对方果真是不见了,再一细问,居然是严墨之前亲自将他带走的。

此事一出,余九信深感不妙,他急忙追问严墨道,“墨儿,霍青难道是你放走的?!”

严墨正在抽看风华谷当季的账目,他听余九信这么急切地追问自己,眉眼一扬,淡淡说道,“是啊,他是我放走的。”

“他可是朝廷钦犯啊,现在霍风与霍青联手谋反,陛下震怒,你放走了他,朝廷必定会怪罪我们的啊!”

余九信身为风华谷左护法,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自从陆逸云被逼退位,乃至消失之后,这风华谷中要他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原以为严墨做了谷主,一切会慢慢恢复正常,可谁知道对方居然独断专行至此!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余叔叔,你不必惊慌。识时务者为俊杰,霍朗当年谋夺帝位,陷害霍青,罪行昭彰,如今北地王霍风殿下起义兵为天下恢复正统,正是众望所归,我们风华谷既然是正道魁首,自然也当有所舍弃。”

严墨冷冷淡淡地答着余九信的话,一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浅啜了一口。

“不行!不管如何,现在霍朗是皇帝,那霍风纵然巧舌如簧,也难改事实!我们风华谷私放朝廷钦犯,总要落人口实的!日后朝廷若追究起来,谁能承担这责任?!”虽然严墨已是谷主,可余九信仍将对方视作晚辈,急怒之下,言语之间也少了许多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这就不必余叔叔担心了。再说了,我也没想过要效力霍朗的朝廷,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风华谷也是该趁这时间重振雄风了。因为义父一事,天下人对我们已是诸多质疑,此时,正是我们重新确立正道魁首位置的最佳时机。霍朗小儿,怎能与深谋远虑的北地王以及雄才大略的淮南王相比,我们若是还傻傻地帮他,这才是自寻死路呢。”

严墨冷眼一转,重重地搁下了酒杯。

余九信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严墨在进谷之后表现出的乖巧隐忍莫不是都是装的!

对方这样子应该是与那谋反的北地王早有勾连,不然怎会突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而在陆逸云执掌风华谷之时,他们一直都忠君奉公,即便明知皇帝或是官府的所作所为有所偏颇,仍是不折不扣地执行朝廷的命令,就像之前关押霍青一般。

因为江湖再大,也大不过天下,大不过朝廷。

他们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将风华谷百年基业尽毁。

即便是陆逸云也不能!

“严墨,我看你这谷主之位是不想坐了!这等大事,你竟敢私下决定,而不与我等商量!你以为你是谁?!”

余九信勃然大怒,冲着严墨便是一通大吼。

“呵呵,这谷主之位乃是你们这帮自诩风华谷元老的人亲自选定的。莫不成还是我偷来的?余九信,我也告诉你,往昔陆逸云让着你,我可不会让着你。”严墨缓缓起身,手一抬便是一掌拍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苦练陆逸云交出来的谷主方能修炼的潇湘谱,已是略有小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九信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胸口猝不及防地便中了一掌。

“你……你这小子!你回风华谷来到底想要干嘛?!”余九信喷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一时挣扎难起。

严墨听他这么问,突然仰头一声狂笑,声音一沉,面色也变得极为阴郁。

他转头盯着余九信,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啊,我回到这个我最讨厌的地方来干嘛呢?当然是……毁了它。你也真有脸自诩正道,你背地里折磨陆逸云的手段,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呵呵,不过也好,我毕竟名义上是他义子,直接对他出手还真是不方便呢,真是得亏有了你这个蠢货帮我出气。当年我父亲为了风华谷为了所谓的正道战死,可他这个结拜兄弟居然堂而皇之的包庇凶手,坐享风华谷谷主赫赫名声。我这次回来,一是要毁了陆逸云,二则要毁了他心中那个虚伪的风华谷。真是多谢你帮忙,要不然单凭我的力量想要整垮陆逸云或许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接下来,搞垮风华谷就交给我一人吧。我要让这里洗尽虚伪,回归最本真的模样,那时候,你会看到的,什么才叫正道!哈哈哈哈!”

霍风的叛军与霍朗的正统军很快就在正面战场兵戎相见,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

月上中天,身披厚裘的霍青仍坐在中军大帐之中。

他的周围皆是霍风属下干将,众人都知晓这位淮南王昔日威震关外的赫赫声名,所以在此征战之际纷纷前来向他讨教一二。

“此次霍朗属下领兵的乃是老将常思天,他擅长奇袭,诸位将军可要严守各寨,做好提防。”

霍青轻轻咳嗽了几声,随身伺候他的小童立即端上了一杯茶水,众将也察觉天色已晚,自知不便再继续叨扰耽误对方休息,这才纷纷告退。

众将刚刚退出没一会儿,刚巡视了一圈军营的霍风又翩然进了大帐。

他看见正在低头闷咳的霍青,轻轻皱了下眉,随即换上副温和的笑容坐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点休息吧。我手下强将众多,还用不着你淮南王亲自出马。”

霍青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对霍风说道,“多谢皇叔关心,只是霍朗并非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在如日中天之时被他害得这么惨了。”

“哈哈,你无需过于担心,为了今日皇叔早就筹谋布画好了一切,不久之后,霍朗就会真地焦头烂额了。”

看着霍风爽朗的笑容,霍青的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忧虑之色,他能从风华谷顺利地出来,其实也知晓了对方所要动用的另一股势力,那样的话,对霍朗来说,可谓腹背受敌,实在是极为不利。

越星河因为忙于修炼问天决,又觉如今情势复杂,已非隔绝人世十三年的自己可以轻易掌握,干脆将手中大权继续交托给了邵庭芝,由他全权负责墨衣教为北地军助力之事。

不过面对陆逸云,他仍是只字未提,只将对方软禁在自己的住所,每日悉心照顾,将外面世界的风暴彻底隔绝。

白天的时候,越星河一般会在密室闭关修炼问天决,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陆逸云和阿傻,以及特地被越星河派来照顾他们的十八。

阿傻对十八倒是不错,总愿意和他一起玩,可是面对陆逸云,对方仍是如在风华谷中那般对陆逸云充满了排斥。

经过这么多年,陆逸云也早不再强求,他看着阿傻在十八的逗弄下乐呵呵地咧嘴大笑,心里也满是安慰。

不管如何,这世上总还有能让这孩子快乐的人,即使不是自己,也无甚所谓。

十八逗弄了一会儿阿傻,便拿了越星河雕的木人支开对方一边儿自己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眼坐在桌边的陆逸云,快步走了过来,俯身问道,“谷主,越星河日日练功,对我们的防备也愈发松懈,正是我们想办法化去这魔头一身武功,重创墨衣教的好机会。我给您的那颗化功散,您可一定要放好了。”

陆逸云听到十八这番话,神色不由微微一变,眉眼之间渐渐多了些许犹疑,他又远远地看了眼阿傻,对方玩得那么无忧无虑,脸上不时洋溢幸福,这正是他这十多年来一直所希望之事。当初阿傻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缺少越星河的关爱,而不时哭闹,现在这可怜的孩子终于能过上些许幸福的日子,叫他如何忍心破坏。

陆逸云目光中的不舍与愧疚点点滴滴都映在了十八的眼里。

他本是极为聪敏之人,也知道此刻不宜再对陆逸云多劝什么,他轻叹了一声,眼神里也生出了一丝倦怠与无奈。

十八这才发现,原来陆逸云对越星河的爱,或许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

越星河知道,自己想要自由地与陆逸云在一起,那他就必须成为这天下最强的人。

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武功,他才能号令天下,让所有攻击他与陆逸云的人闭嘴,维护他这个得之不易的小小家庭。

抱着这样的想法,越星河在修炼问天决之时更为卖力,虽然他因为被囚多年,中过毒,受过重伤而体质耗损甚巨,早被邪医告诫不宜过于耗费心力,但是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完成自己的梦想。

此时,端坐在练功密室白玉平台上的越星河浑身发出一阵红光,头顶也冒出缕缕青烟,他双掌一沉,缓缓吐纳,双目赫然张开,碧眼的深处竟隐约有了一丝玫红色彩。

“哈哈哈!我成功了,哈哈哈哈!”

越星河大笑着站了起来,此时的他看上去神色疯狂狰狞,十分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练功密室内一阵异常的响动,屋外的陆逸云和十八皆对望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

密室沉重的石门慢慢打开,只见越星河随后迈了出来,他的脸上仍布满了张狂的笑容,只是他的目光和神色明显不太对劲。

“哈哈哈哈……逸云,如今我已大功告成,日后这江湖便唯我独尊!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对你我之事说三道四!”

越星河快步朝陆逸云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将陆逸云搂入了怀中,狠狠亲吻了起来。

陆逸云被他钳制得无法动弹,只能任他狂吻,十八在一旁看着行为异样的越星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快步奔到了阿傻身边,将他抱住。

正亲吻着陆逸云的越星河碧眼瞥到十八的诡异动向,随即放开了陆逸云,对十八大声喝问道,“小子作甚?!”

陆逸云也回过了神来,他急急忙忙转身去看,却只见到十八的手竟扼在了阿傻的颈项间,而阿傻则哇哇地大哭着,鼻涕眼泪流了满面。

十八目光坚定地看了一眼陆逸云,不急不慢地说道,“谷主,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想留在这个魔头身边,都是阿傻少爷拖累了您。要不是他的话,您也不必自苦如此。十八实在不愿见您继续痛苦下去,所以只好带阿傻少爷一起离开,谷主……十八不求您原谅,只求您为天下苍生着想。”

“十八!”

陆逸云已知道十八想要做什么,他大喊一声,急忙要上前阻止。

而越星河听了这番话后,只觉脑子和胸口皆是一阵剧痛,神色也变得怒不可遏,一声怒吼后,拔出立柱上挂的佩剑便飞身扑了上去,誓要将十八刺死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冷冷一笑,并不闪躲,也不急着对阿傻下手,他只是瞅准来势汹汹的越星河,将阿傻往前一送。

情势急迫,越星河没想到十八这时候还要用阿傻做挡箭牌,他硬生生地止住剑势,把剑锋往旁边一转,左手顺势抬掌拍向了十八。

十八中了越星河这一掌,抓住阿傻的手顿时一松,他跌在地上对陆逸云露出一抹惨笑,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背上又已中了一剑,被越星河生生钉死在了地上。

“我早就不该留这小子的命。”

越星河被溅了一脸鲜血,他看了眼死在地上的十八,冷冷地说了一句。

说完话,他又转头冷眼瞪了陆逸云一眼,似乎仍对十八所说之话耿耿于怀,莫非没了阿傻,这个男人就当真不会再留在自己身边了吗?和自己在一起,他就那么痛苦吗?

陆逸云半跪在地上,他失落地看着十八的尸体,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孩子会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他知道十八比谁都信任自己,比谁都希望自己过得真正地愉快,可是,这世间许多事,本是身不由己,谁也无法逃避。

被惊吓甚剧的阿傻这时候才止住了哭,他瑟瑟地抱住了越星河,口中喃喃地念着碧眼蜀黍四个字。

越星河被儿子一叫,冷酷的神色这才略约松缓,他坐到一旁,将阿傻搂紧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坏人已被我杀了,以后任谁也伤害不了你。”

阿傻点点头,听到越星河的话后,他的心中极是安宁,双目也轻轻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了起来,他满面怆然地站在越星河面前,眼神渐变。

“阿傻……儿子……”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被越星河抱在怀里的阿傻,神色变得极为怪异。

越星河看到陆逸云奇怪的面色,以及靠在自己怀里便似睡了过去的儿子,这才察觉到什么不对,急忙扶了阿傻起来,却只见那孩子面色已黑,嘴角蜿蜒下一道黑色的血迹,天真的脸上却仍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儿子!!”越星河狂吼一声,抬手便将真气朝阿傻体内输去,只不过一切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陆逸云眼神痛苦地看了眼十八的尸体,这才明白了对方的狠决,只是这样一来,难道自己就真地能毫无牵挂地与越星河对立到底了吗?

“是你串通他害死阿傻的!是不是?!”

越星河这边放下了阿傻的尸体,立即起身攥住了陆逸云的衣襟,他的碧眼里已蓄满泪水,似要决堤。

他被囚风华谷十三年,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不过是对陆逸云的报复,以及对儿子发自天性的爱,可如今他放下了对陆逸云的报复,但是儿子确因此而亡,这叫他如何不恨!

想到十八乃是陆逸云求自己留下的,会导致今天的结果也全是由十八而起,他自然不能装作一切都与陆逸云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看着神色悲怆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越星河,绝望地仰起了头,避开了对方责问的目光。

他早就应该察觉出十八的意图,可是他却为贪图一时的安宁,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蒙住了自己的双耳,藏起了自己的一颗心!

“我没有。我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陆逸云面色惨白,眼角的泪水倏然滑落。

看见陆逸云亦是如斯痛苦,越星河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抛开了陆逸云,转身又将阿傻抱在了怀中,顿时埋首痛哭。

“是你,是你害死了阿傻!为什么要夺走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留在我身边,也不过是逼于无奈,或许有朝一日你还是会背叛我伤害我,可我还是希望能把你留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可怜的孩子,爹爹对不起你啊!”

陆逸云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越星河的话,十八临死前的那一番话看样子的确说动了越星河的心,那个孩子用自己的死和阿傻的死将自己和越星河再次逼入了对立的绝境。

阿傻的死让越星河的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同样受到重创的还有亲手将阿傻一手带大的陆逸云。

虽然越星河并没有直接追究陆逸云的过错,但是他却仍是将陆逸云关回了密室之中,不许他再接触到任何除自己之外的人。

邵庭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愤然,他也认定此事必是陆逸云从中作梗,以牺牲亲生儿子来打击伤害越星河。

“教主,陆逸云这种人,对您不过是虚情假意,狼子野心,留在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他连少爷都能狠心害死,您又何必再念旧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来到越星河的面前试图劝说越星河除去陆逸云。

越星河神功初成,已是耗去不少心力,而阿傻的死更是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以至他这些日子都呕血连连。

听见邵庭芝的好言相劝,越星河满面厌倦地摇了摇头。

“杀了他正合他意,我怎能让他如此轻易得逞。咳……”

言语虽然冷硬,可是邵庭芝却知道越星河心中真正所想是什么,十多年不见,当初那个可以为了魔教大业二话不说便设局除去陆逸云的越星河早就变得心软。

不等邵庭芝再说什么,越星河已出声问道,“霍风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越星河难得询问起此事,邵庭芝这才正色答道,“北地军与天子军仍在鏖战,战局比想象得要困难一些。我们已派出藏影堂精英前去支援,虽然也刺杀了对方一些大将,不过朝廷那帮鹰犬也将我藏影堂精英杀伤不少。”

“对了,风华谷为首的正道有何动静呢?”

“风华谷因为严墨支持北地王之举,已与其他门派产生了嫌隙,不过风华谷势力雄厚,不管是朝廷的人也好,其他武林门派也罢,在这关头,谁都不敢轻易动他们。”

“我们一开始就不该搅这浑局。传令敖鹰将藏影堂的精英撤回来,我们要对付的敌人是风华谷。趁这机会,我要吞并了风华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面色稍稍一变,沉凝着低下了头,他原本也不认为他们与霍风之间的关系可以维持长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变故。

而严墨与墨衣教有杀父之仇,想来,他也必定是不肯轻易放弃报仇雪恨机会的,与其让那小子利用风华谷的势力向墨衣教展开报复,不如让他们先发制人。

墨衣教的背叛让霍风大为光火,他本意让风华谷牵制支持霍朗的武林势力,让墨衣教作为另一支暗藏的势力从背后暗杀偷袭各地勤王军的首领,造成霍朗援军阵脚自乱,更甚至通过这个法子,他还可以有效地削弱墨衣教的势力,日后平定了天下之后才将元气大伤的墨衣教一举歼灭。

然而不知是不是对方看出了日后的打算,还是说墨教中人本是背信弃义之辈,墨衣教的势力居然在没打一声招呼的情况下悄然退出,转而攻向了在后方替自己稳住大局的风华谷。

“早知如此就该把越星河那厮弄死在风华谷,他比邵庭芝难控制多了!”

霍风听到斥候密报的消息,恨恨地拍了拍案几。

霍青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因为知晓霍青的本事,霍风也一度很想让他上阵领兵,可他自己却似乎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战势相持,霍朗这小子竟也有些本事,皇叔真是小看他了,青儿,依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

霍风斜睨了眼披着厚厚的裘衣蜷坐在一边的霍青,出声问道。

“霍朗这么耗下去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如今墨衣教背信弃义,那么各地的援军无论如何也会慢慢赶来。到时候待他们援军一到,且不论兵力增强,那陡增的士气或许会更成威胁。皇叔,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只要抓住机会一举击溃霍朗主力,打散他们的士气,乘胜而进,方为上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法子我何尝没有想过,不过霍朗下令五军严阵以待,始终不肯与我们展开正面决战,这又当如何?!”

霍风叹了口气,他还以为霍朗年轻气盛,必然会按捺不住与北地军正面对抗,期间他还特意令人伪造了密信假意挑拨离间天子军中主战和主守的将领,却听闻最后仍是由霍朗一人拍板,坚守待援。

霍青轻轻一笑,起身坐到了霍风身侧,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样一来,青儿你岂不是很危险?!”霍风面露惊奇,他没想到霍青会定下这样一条计策。

“他囚我辱我,已毁了我一生,我现在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若能亲手报复那人,也不枉我苦苦支撑这么多年。更何况,我淮南王平生出入战阵几十次,哪一次不曾全身而退,只要皇叔能配合,此次必令他元气大伤。”

霍青平静地说道,那张俊朗的面上无波无澜,甚至无爱无恨。

霍风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霍青,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些年霍青所受的屈辱与折磨,可是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看似隐忍的背后,居然有着那么深切的恨意,甚至恨不得与霍朗同归于尽。

在霍朗的眼前,对面黑沉沉的大营里,有着自己最恨的人,也有着自己永远也不会说出爱的人。

一名劲装的汉子匆匆登上哨楼,跪地说道,“启禀陛下,北地军中的斥候探得重要军情要回报!”

寒冷的夜风吹得霍朗的发鬓也有了一丝凌乱,他缓缓转过身,冷锐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夜,一支骁骑从北地军大营中悄然潜出,为首那人银铠黑甲,面容清俊坚毅,便连目光中也写满了无畏无惧。

“陛下,霍青所率的骑兵已潜入龙鸣谷了,照这个速度很快便会接近我军南营。”

霍朗坐在大帐之中,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他夤夜不眠,等的就是外面这句话。

他放下酒杯,抬头看了眼帐外,沉声说道,“常将军,照原计划行事。”

站在帐中的天子军副帅常思天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帐外就传来整队集合的声音,接着一切又归于了沉寂。

霍朗阴测测地勾起嘴角一笑,既而挥翻了面前案几上的酒水,随后也跟了出去。

墨衣教问天宫的密室之中,陆逸云神色憔悴地坐在桌边,他抚摸着阿傻生前最喜欢的小木人,眼里早已是湿润一片。

虽然他从未得到过阿傻真正的回应,更未品尝过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但是他依旧毫无悔恨地照顾着那个孩子,希望他可以幸福。

只是,自己的一念之差,终究还是害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就像十八说的那样,是不是没了阿傻自己与越星河之间也少了层羁绊,今后是生或是死,也少了分顾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密室石门打开的声音,陆逸云放下了手中的木偶,双目低低地垂了下去。

面对陆逸云,越星河如今已说不出爱恨,他缓步走到对方身边,低声说道,“我累了,替我更衣。”

陆逸云微微一愣,有些麻木地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替越星河脱去了外衣。

岂料他的手刚一摸到越星河,对方却突然反手将他双手抓住按倒在桌上。

越星河平静的情绪似乎是在瞬间变得激动的,他狠狠地拽去了陆逸云的裤子,又脱掉了自己的亵裤,将对方的上身死死按在了桌上。

“你为什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这个冷血的男人!”

随身身后那人狠狠地顶了进来,陆逸云微微抬了下头,苦涩地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可以伤害我,可是你却不能伤害我的儿子!我恨你,陆逸云!”

“啊……”

越星河的碧眼一燃,身子重重往前一挺,逼出了陆逸云一声压抑的痛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痛?可阿傻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痛?!”

越星河想起惨死的阿傻,愈是生气,虽然在这场交合之中,他也没尝到什么快感,可是他现在只想伤害陆逸云。

陆逸云慢慢地咬住了双唇,他回头看了眼显然有些癫狂的越星河,眼帘随即又低低地垂了下去。

虽然他真地从未想过要害阿傻,可是阿傻也的确间接因为他而遇害,这一点,他难以辩驳。

不过,越星河似乎忘记了,阿傻也是自己的儿子,做父亲的,谁不是宁可自己受伤害,也不愿孩子受伤害呢?

情爱之间的事本应与情爱相关,即便越星河最恨陆逸云的时候也没想过用这样的手段去折辱对方。

可是这一次,阿傻的死让他彻底疯狂。

直到自己也累得不行之后,越星河这才放开了陆逸云。

他垂目看了眼陆逸云股间的惨状,本想拿布替对方擦拭一下的手最终还是在狠狠地攥起后垂了下去。

越星河冷眼看着陆逸云自己在昏厥了片刻之后,挣扎着爬起来,自己舀了水清洗干净身子,忽然说道,“如今儿子已死,你我之间也再无羁绊。我越星河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既然救过我一命,今日我也放你活着离开。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话,越星河起身朝陆逸云走了过来,他抬起掌,满面阴沉地看着陆逸云,忽然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胸口。

陆逸云本就是沉疴缠身,内力未复,受了这一掌他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若非他反手撑住身后的墙,只怕已是倒在了地上。

“这一掌是我替阿傻给你的!我要让你记住,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是你!”

越星河疯狂地笑着,碧眼里已看不出丝毫理智。

陆逸云擦了擦嘴角的血,强撑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他捂着疼痛难当的胸口,望向越星河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他自认阿傻一死有他的疏漏之处,可是越星河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自己拼得性命地位不要,也想感化他不要为恶,可是他却反倒变本加厉,对自己亦是无情报复。

若非他一心执念为恶,自己又何尝想与他再次对立,以至于十八看出自己心软难以决断而做出这样激烈的傻事来?

“我可以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一边将自己单薄的衣衫穿上,一边平静地问道。

越星河伸手指了他,趾高气扬地呵斥道,“滚,立即滚!下次再见,便是你我一决生死之时!你想要守护什么,我便要毁了什么,我要你活在这世上,生不如死!”

“哈哈哈……越星河,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你早就毁了我的一切。我也早已活得生不如死。”

陆逸云倔强地笑了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呕出,他擦拭着嘴角,瘦削的身形缓缓地转了过去,看上去是那么寂寞,那么孤独。

邵庭芝得知陆逸云被越星河放走之后,倒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因为他早就明白了越星河与陆逸云之间的感情,就算他们不在一起,越星河的心中也不会再容下自己。

萧海天正在床上呜呜咽咽地怒骂着,他被邵庭芝喂了媚药,此时药性一起,心有不甘的他自然愤恨不已。

“副教主,要派人去狙杀陆逸云吗?对方似乎已受了重伤,应该很好解决。”敖鹰压低了嗓音问道。

只穿了一袭月白中衣的邵庭芝轻轻捋了下自己披散的长发,淡漠地说道,“不必了。现在风华谷早已换了主人,武林正道也仍将陆逸云视作叛徒。即便我们不杀他,他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还是别忤逆了教主的意思好。不过……你倒是可以派人将陆逸云的下落传遍天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寻他麻烦。呵呵呵……”

“副教主真是高明。那么属下这就去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敖鹰阴狠地点了下头,嘴角噙笑,随即便隐没于了黑暗之中。

目送着敖鹰的影子消失后,邵庭芝这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又走回了温暖的罗帐之内。

萧海天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嘴里犹自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这淫贼……除了会下药还有别的本事吗?”

邵庭芝嘻嘻地笑着坐了下来,他轻轻揉了揉萧海天的屁股,一根手指随即探入了对方的股缝。

“我用药也是为了让你舒服嘛,你敢说你现在不舒服?”

“唔!”

他的手指摸到火热甬道中的某处之后,重重一摁,床上的男人立即迸出了一声极为暧昧舒畅的呻吟。

萧海天被自己这声淫靡的浪叫声羞得牙痒痒,可是邵庭芝的身体已很快地压了上来。

对方的动作极为温柔,又极富技巧,竟是让他流连忘返,早难多骂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缓缓地起伏着身子,他亲吻着萧海天的鬓角,在对方耳边暖暖地说道,“你莫恨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萧海天在邵庭芝身下被压得气息难继,他听到邵庭芝这般说之后,脑袋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下。

莫非这魔头还真喜欢上了自己不成?可自己长得远不如那魔头漂亮不说,如今连身体也残破不堪,对方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自己吧!

他嘿嘿一笑,咬牙切齿地怒道,“休要花言巧语骗我,你辱我还不够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且看爷爷会不会叫一声饶!”

邵庭芝无奈地摇了下头,又狠狠动了两下腰,他知道萧海天是个榆木脑袋一时难以说通,也不再和对方废话,只是不断地亲吻着萧海天的面颊和肩胛,直到对方在他的爱抚下昏昏沉沉地由被动变得主动。

北地军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勤王党们自然欢呼雀跃。

原本趁夜偷袭天子军的北地军主力被对方反将一军,损失大半,而亲自上阵负责诱敌的淮南王霍青更为天子军射落马下,生死不明。

老百姓图的只是一个安稳,对于他们来说,霍朗也好,霍风也罢,不管谁更具有帝王之材,只有更让他们过上平稳日子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只要战火可以平息,任何人做皇帝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们至少也希望即便苦日子也过得稳定一些,莫要因为战火而颠沛流离。

“霍青,陛下仁慈饶你一死,你却串通霍风叛逆谋反,实在辜负陛下情谊啊。”

钟阿奴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霍青,冷冷淡淡地啜饮了一杯茶水,挥手又让狱卒继续抽打了上去。

“呃!”

霍青呻吟了一声,缓缓抬起了被乱发和血污遮住的眼,他好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钟阿奴,干裂的唇微微一勾,依旧是个极为温润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陛下赐我一死。”

钟阿奴冷冷地瞪视了霍青一眼,重重搁下杯子,上前抢了狱卒手里的皮鞭便狠狠抽落在了霍青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你以为陛下还会饶过你吗?不可能了!待陛下处理好前线事务之后,到时便是你的死期!”

“呵,那我还真是期待啊……”

霍青虚弱地抬起了头,纯净得不染纤尘的目光中浮现了一丝解脱的快意,他翕动着干裂的唇,一抹微笑绽放得淡然从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一袭铠甲威武昂扬的霍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么漂亮那么威武的霍青了,那名震天下的淮南王。

不过他也从未有那么恨过那人,恨得他几乎忍不住要自己亲自上前与之拼杀在一起。

其实从开战之初,北地军帐下就有密探不断传回一些极为珍贵的消息。

而这一次霍青率兵突袭南营也不过是北地军特地用来迷惑他们的障眼法,对方真正的主力正在逼近看似空虚的北营。

霍朗令常思天留守北营,而自己则带领精锐堵在了龙鸣谷,利用地形之势将霍青所率的铁骑一步步逼入早就为之设好的火圈箭阵。

看着白马上奋力挥动长矛试图突围的霍青,霍朗咬着牙亲自拉开了黄金弓,将对方无情地射落了马下。

抓到霍青之后,霍朗差点都忘记了今夜真正的行动,他把霍青交给了钟阿奴令对方将这个叛徒先严刑拷略一番,回头再作处置。

然而,作战讲究的是趁热打铁,在霍风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之时,霍朗只想一鼓作气消灭了这个心头大患,故而率兵一路追击对方缩回封地之内,这才留了常思天镇守,而自己则回到了皇都之中。

“霍青呢,他说了什么没有?”

霍朗刚一回到皇宫,迫不及待地便召来了钟阿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阿奴观察了一下霍朗铁青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厮嘴硬的话,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哼!贱人!”霍朗银牙一咬,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丢在地上,他眉头紧拧,怒容满面地对钟阿奴说道,“他现在关在哪里?立即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处置这个叛徒!”

因为知道霍朗就要回来,这几日钟阿奴暂停了对霍青对拷打,还让御医替对方治疗了一下外伤。

没一会儿,一身是伤的霍青就被人拖进了偏殿。

偏殿之中,两侧都是阴森可怖的刑具,比之刑部大牢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青双手被锁在身前,脚上也已被铁镣磨得鲜血淋漓,只不过他的神色却淡定非常。

“霍青,没想到你还会回到这里吧?”

看见霍青这般惨状,霍朗的神色却不见喜悦,他怒容犹存地走了上前,一脚踢在对方被箭所伤的肩头,将人踹倒在地。

霍朗从旁抽了根铁鞭握在手心里,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再放过你这个贱人。”

躺在地上的霍青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他挣扎着抬起了头,好笑地反问道,“你有放过我丝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青的反问对霍朗的愤怒无疑是火上浇油,面色通红的霍朗一时语促,对准霍青的左腿扬起铁鞭便狠狠地抽打了下去。

铁鞭的威力足可断骨,几鞭下来,霍青的左腿已是血肉翻卷,白骨森森。

剧痛让霍青忍不住爆发出了一串惨叫,他翻滚着身体想要闪躲,可是霍朗却令人摁住了他,直到将他的左腿生生打断。

“还敢嘴硬吗?!”霍朗气喘吁吁地挥舞着沾满了鲜血的铁鞭,狰狞地指向了痛得几乎昏死过去的霍青。

极度的痛楚之下,不知道是不是霍青的精神也变得脆弱,他那双本是极为从容淡定的眼中隐隐约约多了点点泪光。

而那张温润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而悲怆。

他直直地看着满目狰狞,凶狠毕现的霍朗,虚弱地说道,“弟弟,既然这么恨我……就杀了我吧。就算你可怜可怜我,不要再折磨为兄了……”

看着霍青示弱,霍朗的胸口却忍不住有一丝闷痛,但是同时一股扭曲的快意也在升起。

“你背叛了我?!想这么容易就死?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就是要慢慢折磨死你,折磨死你这个贱人!我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背叛我的下场!”

霍青面对疯狂的霍朗,似乎也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苦涩地笑了笑,微张的唇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呵,不再说话了?没关系,你只要惨叫就行。钟阿奴,这里备了这么多刑具,可每样都要让淮南王尝个够才行。”

霍朗丢了铁鞭,径自坐到了龙椅之上,他高高地仰起了头,愤怒的目光里竟似有几分委屈似的,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

北地军的溃败让风华谷也陷入了不利,因为严墨当初主张的是支持霍风。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廷也不想在还未彻底剿灭霍风之时又要专门花力气去对付势力雄厚的风华谷,所以扶持一个站在天子霍朗这一边的风华谷谷主显然是更好的打算。

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风华谷的陆逸云则成为了最好的人选。

没有人想过陆逸云还会活着回来,可看到那风帽下面色枯槁,发色花白的男人之后,许多人都震惊了。

虽然武林同盟曾在风华谷公审过陆逸云,而风华谷也声明将其褫夺去谷主之位,可在经历了诸多变故之后,风华谷中的众人依旧对他喊出了“谷主”二字。

狄兰生率先一步抢了上去,他热泪盈眶地抓了陆逸云那双早已变得伤痕累累,骨节破损的手,千言万语一时都哽咽在了喉咙里。

若非药王谷的故人半路相救,陆逸云也不确信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到这个生养他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越星河那愤怒下的一掌几乎震断了心脉,刚一离开墨衣教没两日便咳血昏迷在了路边。

在昏死之前,陆逸云其实也明白,越星河那句让自己活着离开,只不过是不想自己死在他面前碍了他的双眼而已,所以当他力气耗尽,胸痛难当而倒地不起时,他早已是满心悲凉。

待得药王谷的故人将他救转了过来,又让他调理了一阵之后,他这才收拾起已如死灰的心,更坚定了与墨衣教,与越星河抗争到底的决心。

他决定先回风华谷,告知众人关于墨衣教的动向和阴谋,如果风华谷愿意接纳他的话,他会用自己的残生继续守护他所背叛过的地方。

当然他也想过若是风华谷仍是容不下自己,那么自己也无话可说,毕竟,他曾放走越星河是不争的事实。

“谷主,你,你去哪里了?我们,我们好想你!我们实在对不起你……”狄兰生哽咽了半天,激动地说道。

“义父,你突然这么回来是什么意思?”不等陆逸云回答,正被谈天音等人逼着解释诸多疑点的严墨也走了过来。

陆逸云看了严墨一眼,他这段日子已或多或少知道了风华谷在自己离开后的堕落。

只是他没想到严墨居然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之事来,换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风华谷卷入谋反这个风暴眼。

“风华谷有难,我陆逸云岂能独生?待风波平息,风华谷的危难解除之后,我愿一死以作交待。不过现在……还请大家相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的慷慨呈词让风华谷群情为之激动,严墨的仓促上位并未能让众人彻底信服,而对方之后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大家大失所望。

人们渐渐开始怀念起了稳重宽厚的陆逸云,怀念起了在他统治下安详宁静且受人尊重的风华谷。

得知陆逸云回归,霍朗很快就派了特使前来将向来忠君的陆逸云御封为国师,并令他继续执掌风华谷,更由皇帝金口玉言下令洗清了陆逸云的冤屈,只说他当时是为大局着想云云。

一时间,曾将陆逸云视作仇人,更对他侮辱逼迫乃至拷打过他的诸多武林人士都纷纷后悔不已,更有甚者因为愧疚难当而自尽谢罪。

陆逸云本不想因为自己的回归又搅得江湖纷乱,可他也明白皇帝需要一个身世清白的人做国师,做棋子,而自己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没有底线的宽容与忍让只会适得其反,陆逸云收拾起了丧子的悲痛之情,冷静地重回了谷主之位,而对于严墨,他却仍是保留了一份私情。

原本霍朗密令陆逸云杀了对方,可他却只是将严墨暂时收押到了地底石牢,待以后寻得机会后再将其放走。

霍风的退败,让支持过他的风华谷换了主人,而同样支持过霍风,甚至还为之谋害过不少天子军将领的墨衣教则成了必须被剿灭的对象。

事态的变化,比越星河想象得要快了许多。

原本想趁机击破风华谷,可想在反倒让自己落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越星河唯有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不管是朝廷也好,江湖中人也罢,都想消灭咱们。呵,敖鹰,藏影堂还剩下多少死士了?”

面色沉重的敖鹰看了眼神色焦灼的越星河,半晌才说道,“回禀教主,藏影堂一等死士还余六个,二等死士还余二十个,而三等死士已是死亡殆尽。”

“这可比风华谷当初武字堂的损失大多了……”

墨衣教没有风华谷那么大的规模,藏影堂已是他们的精锐所在,如此损失对越星河来说亦是难以承受。

他摇了摇头,内心里难免有些悔恨自己竟会在关键时刻下错一步棋,把墨衣教卷入了如此不堪的境地。虽说若他本人执掌墨衣教的话,必定不会与霍风合作,但是这一切也是邵庭芝为了救自己保全实力的权宜之策,又叫他如何再去责怪对方?

沉默了片刻,越星河慢慢起身说道,“墨衣教自我父一代起,也算威慑天下,俗话说盛极必衰,我自问不是做教主的料,唯凭一腔热血终是难成大业,反倒害了自己,亦害了大家。事到如今,只恐是回天乏术,我这个做教主的有负大家!在朝廷和风华谷联手进攻之前,你们走吧。”

“属下绝不会抛下教主不管!属下生是墨衣教之人,死是墨衣教之鬼!”

敖鹰闻言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邵庭芝一直静静地听着越星河的安排,直到此时,他也才起了身,低缓说道,“教主,此事乃庭芝考虑不周所致……若非属下当初勾连霍风,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越星河淡淡看了眼这位极为貌美的副教主,笑着摆了摆手,他被囚风华谷十多年,心性已是变了许多,也看穿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为了保全墨衣教,或许这只是劫数难逃罢了。”

越星河轻叹了一声,碧眼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与愤懑。

他原以为自己从风华谷脱身之后,便可一洗当年之辱,重振墨衣教,可谁会想到他与陆逸云之间那难以理清的爱恨纠缠最后仍是成了祸患。

早知如此,他或许一开始就该毫不留情地让陆逸云死在刑台之上,只是……

心中微微一沉,越星河眉间也微微皱了起来,他摸了摸这些日子来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渐变凄迷。

酷刑的折磨最终让霍青昏死了过去。

当他醒来之时,身下柔软的感触,以及周围精致的布置让他惊诧无比,按理说受完刑后,他便该被送回阴沉的天牢大狱,哪可能受到如此厚待?

“唔……”

不仅左腿被霍朗打断,之后的酷刑更是让霍青的身上再次留下了可怕的伤痕。

他轻轻挣扎了一下,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床边伺候着的小太监见霍青醒了,立即快步出去通知了守卫,没一会儿霍朗这才款款进来。

“你醒了?”

霍朗面色如常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霍青,那天他亲眼见着霍青被酷刑折磨得昏死了过去,对方大口吐着鲜血的模样倒让他一时受惊不小。

霍青不知霍朗为何此刻会如此厚待自己,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残破的身体已是时日无多,即便对方回心转意,自己也是无福消受了。

霍青点了点头,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很好,身子也被人好好清洗了一遍。

“拿过来。”霍朗看到霍青双唇干裂,转头叫侍从把之前御医吩咐下去熬的药汤端了上来。

霍朗亲自拿着汤盅坐到了床边,然后舀起一勺送到了霍青嘴边。

霍青愣了愣,似是不敢相信突然对自己如此温柔的霍朗,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面色严肃的霍朗,一时不知所措。

“来,喝点汤吧。”霍朗轻轻地催促了一声,然后把勺子送入了霍青口中。

霍青就这么茫然地咽下了汤汁,他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霍朗轻轻地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皇兄。”

霍朗抬起头,眉眼之间紧接着浮现出了一抹戏谑之色,他看到霍青那受宠若惊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却又隐隐觉得心底有一丝难受。

如今霍风虽然兵败,但是仍盘踞在北地关内,而被擒住的霍青作为谋反的罪魁祸首之一乃是霍风造反的幌子。

不少大臣都进言应该对霍青明正典刑,如此一来也算是让那些支持霍风之人再也借口,更让天下百姓明白当今天子到底该是谁。

替霍青诊治过的御医已向霍朗说了,霍青内外伤病交加,又屡受酷刑,早已是油尽灯枯。

虽然一早就知道霍青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上,可当御医面色严肃地告知这个消息时,霍朗还是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着昏迷的霍青,想到对方的背叛,想到母亲的死,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霍朗眼里的戾气是怎么都藏不住的,霍青也太了解这个心狠手辣的弟弟。

“你还要怎么对付我?”霍青苦笑了一声,却又顺从地咽下了霍朗送来的第二勺汤水。

霍朗收回了逼视着霍青的目光,慢慢说道,“三日之后,你将被处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句话,霍青却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刚才还有些不安的神色一下变得舒缓了下来。

他怎么会那么天真呢?他这次可是真地“背叛”了霍朗啊,这个残忍的弟弟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也是,这时候处死我,既可挫败霍风叛党消除隐患,又可巩固你的统治收揽民心,真是一举两得。我可以知道,我这个叛贼会被处以什么刑罚吗?”

“凌迟。”霍朗突然说道。

听到这两个代表着极度血腥的字,霍青猛地一愣,面色也变得有些僵硬。

待发现霍青神色不对劲之后,霍朗这才笑道,“哈哈哈,别紧张,我逗你玩的。你好歹也是我皇兄,当初我能登上帝位,你也的确出了不少力。就冲这一点,我也不忍心见你死无全身。刑部有几个老头儿上书要判你腰斩,车裂,这些我都统统驳回了。不过,你毕竟是反贼,就算杀鸡儆猴也好,威慑百姓也罢,我不能让你死得太轻松。刑罚我已定好了——鞭刑,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第一鞭,接下来百官会陆续上前鞭打你,围观的百姓亦可排队上前鞭打你,即便你气绝了也无妨,因为像你这般的首逆巨叛的尸体得足足暴尸三天,以儆效尤。”

残忍得近乎无情的言语一字一句就那么从霍朗的嘴里吐了出来,霍青面色渐变惨白。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只因那颗心此时已是痛得无以复加。

“既然你已决定将我处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死后你可否将我的尸体烧掉,把我的骨灰撒去我曾驻守过的苍阳关,让我能在死后继续守卫我想保护的人。”

“不行。你以为你死了就算了?你可是十恶不赦的叛贼啊,我已决定把你的尸体封入泥塑中,让你死后替我永镇皇陵,让你生生世世都别想再逃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恶毒地说道,他冷冷地看着霍青惨白的脸色,心中生出了一股扭曲的快感。

看着连自己尸体也不肯放过的霍朗,霍青实在是欲哭无泪,他真是后悔当初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狠毒的人,更会为了对方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霍朗,如果我说……”

我没有背叛你,我投靠霍风不过是想借机消耗叛军势力,你所接到的斥候密信都是我故意泄露出来的,龙鸣谷一战不过是我求死之举……

但是这些话霍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已是倦了与霍朗的纠缠,更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这是在示弱乞怜。

“如果你说什么?”霍朗听出霍青话中有话,他神色微微一变,追问道。

霍青仰头一声轻叹,淡然地笑了起来。

“我只想说你对我还真是考虑周到啊,连我的尸体也不放过。不过,人死如灯灭,你岂能永远困住我?下一世,我一定记得躲你远远的,永远不要和你这个狠心的弟弟再相见相识。我更不敢再……爱上你。”

一直压抑在心中未曾倾诉过的言语终于借了这个机会说出来,霍青平静地说出了那三个字,就如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今生凄凉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对不起我。我要你明白,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我早就该杀了你!”

霍朗面上肌肉一阵抽搐,他似乎情绪激动,就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被人当面说破了一般。

旁边伺候的侍从太监们都惊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惹得霍朗大怒的逆王,居然爱着对方,或是,爱过对方。

霍青一边笑,一边看着霍朗拂袖而去,面色惨白的他最后笑容渐渐消弭,却只剩一脸的怆然。

霍青要被鞭刑处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风华谷,代替了十八随侍在陆逸云身边的许十三惊得竟将手里擦拭的杯盏摔到了地上。

他来不及收拾碎片,急急忙忙地便闯入书房,打断了陆逸云与谈天音商定联合朝廷军队剿灭墨衣教残余势力的讨论。

“十三,你怎么了?”

虽然遭逢了越星河的恩将仇报,以及风华谷的背叛,陆逸云对手下人那温厚宽容的性子仍是没有太大改变。

他转过身,看了眼不知为何满眼是泪的许十三,柔声问道。

许十三一边流泪,一边抽噎着恳求道,“谷主……淮南王殿下要被处死了,小的想出谷去送他最后一程……他,他是个好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忙于对付墨衣教的陆逸云并没有去关心外面的事情,当他听到霍青就要被处死的消息时,眼前随即浮现了那个宠辱不惊,神色从容,有着一双幽深美目的男人。

不管如何,对方从风华谷随霍风叛逃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虽然事情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皇家的事,何时又曾简单过呢?

陆逸云叹了口气,他心中感念霍青曾对他的开解劝导,心中对这位被软禁在风华谷的王爷也是尊敬非常。

他探手扶起了许十三,道,“你去吧。就当是替风华谷送他一程,这世间许多事都不由人,或许对霍青殿下而言,死亡是更好的解脱也说不定。我看得出来,他早已是生无可恋,如今,一死也算遂了他的愿。”

许十三使劲地擦着滚滚落下的泪滴,呜呜咽咽得已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最后还是在陆逸云的搀扶下这才走出了房门。

谈天音听到陆逸云那番话心中也不免多了丝不安,他看着对方那张自回归后便显得极为惆怅的面容,以及神色恍然的双眼,轻轻咬了咬唇。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大早,钟阿奴就带了人过来准备将霍青带去刑场。

霍青还在懒洋洋地睡觉,这最后的三天霍朗终于给了他一丝清净和安宁。

“起来吧,淮南王,该上路了。”钟阿奴那尖细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刺耳,睡眠其实很浅的霍青皱了下眉,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慵懒地抚弄了一下自己散开的长发,俊美的面上从容而淡定。

“这么早就过来了?等我一下,至少让我仪容整洁地见人。”

霍朗之前就吩咐了,最后这两天别再为难霍青,钟阿奴听他这么说了,也只是一笑,示意旁边的侍从去帮忙霍青梳洗。

很快霍青就梳理好了鬓发,穿戴整齐地站起了身。

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钟阿奴心里还是有些敬佩的,他奉命折磨了霍青那么久,从未见对方屈服过,即便到死,也是如此潇洒。

“王爷可还有什么遗言要留?”

钟阿奴问道。

霍青轻轻眨了眨眼,他要说的早对霍朗说尽了,而这世上除了他那早已被他安排藏身他处的母妃外,已是了无牵挂。

更何况他已是将死之人,又哪能再去牵挂他人?

霍青轻轻一笑,目光温和地望向了朝日初升的门外,坚定地说道,“送我上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之后,一大早就来到了刑场附近。

一阵喧哗过后,两旁的百姓被军士所分开,一袭素洁白衣的霍青被人押着走了过来。

刑架已然立起,霍青在百姓的怒斥声讥笑声中被带到了刑台,狱卒将他的双手左右分开拉高绑起,紧紧扯住他修长的身躯,又将他的双脚锁在了地面的铁环上,这样一来,不管霍青遭受如何残忍的鞭打,他的身体也不可能做出丝毫扭动挣扎。

许十三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他挤进人群,靠近了刑台,死死地望着霍青从容带笑的侧颜,哽咽着嗓音大声呼唤了起来。

“殿下,十三来送您了!殿下……”

嘈杂的人声之中,许十三的哭腔显得十分特殊,霍青心头微微一震,随即扭过了头。

“殿下,一路好走!十三永不会忘了您!”

人群里一个憨厚的男人泪流满面,正对着自己这边大喊大叫。

十三……霍青想起了那个风华谷中照顾自己的老实孩子,他没想到那个一年也没机会出来一次的许十三居然会为了自己跑到这里来。

这个世间,也并非那么寒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

霍青对许十三微笑着点了点头,感激之情也尽写在了他的目光里,只不过他的声音实在太轻,没法传到对方耳朵里。

正在此时,一阵威严密集的鼓声响起,然后有太监高喊着——陛下驾到!

周围的百姓和军士纷纷跪了下去,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

霍朗从八抬大轿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已被绑在刑架上的霍青,俊朗的眉宇轻轻一皱,很快却又恢复了常态。

刑部的大员率先站出来宣告了霍青的罪行,周围的老百姓也义愤填膺地指着霍青一阵叫骂。

对于他们来说,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会有人敢于叛君,而造反给他们带来的只可能是战火与伤害。

一根厚实的皮鞭被奉到了霍朗的面前,霍朗拿起鞭子,在士兵的护卫下走上了刑台。

处死罪人的第一鞭,由皇帝来执行,不仅说明了此人罪责之重,也说明了此人身份显要。

霍朗站在霍青的背后,突然意识到,今日之后,对方与自己便算是天人永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折磨过霍青多年,可是当初他仍是不想要了霍青的命,不仅仅是因为他嘴上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更是因为他心里仍存有那么一丝不舍。只是霍青的背叛以及时态的需要,都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的内心,明白自己身为皇帝的职责。

既然已打算除掉霍青,那么就应该干净彻底地消除对方这样一个隐患才是。

“别怪我,是你背叛我在先。你必须死。”

霍朗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猛然抽出了手中的鞭子。

霍青背上随即出现了一道血痕,他听着霍朗匆忙离开的脚步声,这才仰头轻轻说道,“霍青……无罪。”

霍朗抽完第一鞭之后,便端坐到了一旁的龙椅上观刑。

早就安排好的百官陆续开始上台抽打霍青,其中不乏有人曾与霍青旧时,在抽打对方之时亦是流露出了深深的不忍,当然,也有人为了讨好霍朗而竭尽全力抽打霍青,边打还边骂。

本就身受重伤,一直不曾痊愈过的霍青并没能支撑太久。

几十名官员下场之后,他已是昏迷了两次,中途皆被御医用药灌醒。

站在一片血泊之中,再次被强行灌醒的霍青虚弱地睁开了眼,周围残忍的欢呼声叫好声刺得他的心真是好痛好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更是令他心如刀割。

但是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他这一世再不会受苦,再不会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心痛。

发现霍青醒后,背后的鞭打很快又继续了起来。

现在上台的已是围观的百姓。

对于那些无知的百姓来说,能够亲手断绝一位罪人王爷的性命乃是莫大的骄傲。

粗暴的鞭打愈发凶狠,台下的众人似是陷入了一场狂欢。

霍青再次开始了呕血,而他开始变得混沌的眼里最后终于忍不住滑落下了悲怆的泪水。

到底还是不甘与委屈啊……

霍朗神色冷峻而麻木地看着低垂着头的霍青,他紧紧地捏着龙椅的扶手,胸口愈发闷痛不已。

他已经没法叫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青一步步走向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那人微微抬起了头,溢满了鲜血的嘴冲自己轻轻张了张。

霍朗紧张地站了起来,可他还没走近,便见霍青的头再次沉沉地垂了下去。

一旁伺候的御医赶紧叫鞭打的人暂停,他上前替霍青把了把脉,急忙催促着医官把吊命汤给霍青灌下,可是一切只是徒劳。

钟阿奴见状,快步上前看了看。

霍青此时面色铁青,口鼻汩汩也地溢出了鲜血,而他脸上两道未干的泪痕更是令人不忍逼视。

探了探霍青的鼻血,钟阿奴茫然地松开了抬起霍青下颌的手,匆匆下台回报了霍朗。

“陛下,淮南王……已死。”

霍朗愣了愣,半晌才挥了挥手,示意他已知晓。

是啊,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上去鞭打霍青,而对方的身体早已被毁得油尽灯枯,他又怎么会不死呢?

要不是那些吊命汤,或许他还会死得更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还要继续令人鞭打,还是……”钟阿奴揣测不出霍朗到底是什么心境,只好小心翼翼地发问。

“罢了,别让人再打他了。照原计划将他暴尸三日,之后便送去皇陵处置吧。”

霍朗转过了身,一眼也不再去看霍青的尸体,他脑子里浮现了很多霍青活着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兄友弟恭,时光美好。

既然不能再上台鞭打逆王,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军士们把守在刑架边,将霍青的尸体解开后,又重新捆了他的双手把他的尸体吊了起来。

尸体鲜血淋漓的后背还在滴滴答答地滴落血水,实在令人惨不忍睹。

恢复了平静的街边,只剩下许十三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跪在地上使劲地给霍青磕头。

“殿下,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他哽咽痛号,只恨自己不是陆逸云那样的非凡之人,不然他便可救下霍青,又或是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总也好过让他受尽侮辱与酷刑而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霍青的死除了让京城的老百姓多了一场好戏看之外,很快就如他死后的那场大雪一样,悄无声息。

许十三本想替霍青收尸,然而守卫却告诉他这个叛贼的尸体在暴尸三日之后将被送去皇陵由泥塑师傅加工成守卫皇陵的镇墓陶俑,永生永世向当朝天子赎罪。

听闻此言,许十三顿时气极,奈何他武功平平,亦不敢轻易以风华谷中人身份对抗皇权,只得在对霍青的遗体再三拜祭之后,哭泣着离去。

回到风华谷里,他这个原本寂寂无名如今却有幸代替十八掌管陆逸云居所逍遥宫的男人难免受人侧目。

大家或多或少知道许十三这难得的出谷之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由都为他感慨抱憾。

正忙于对付墨衣教的陆逸云知晓了霍青的惨死之后,心中也甚是感慨,他隐约可以看出霍朗对霍青其实有着一种畸形的感情,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对方坐处的位置更是比自己高处不胜寒,有些事情即便做错,也绝难说出一句后悔。

“十三,你才奔波回来,这两日就不必理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逸云一边处理着手里的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刚回来便赶来见自己的许十三说道。

许十三的双眼早已哭得像两个桃子,他揉了揉眼,忽然鼓起勇气说道,“谷主,殿下他死得好惨……十三想替他收尸也是不成。如今天下之大,唯有咱们风华谷不受世俗制约,十三恳请谷主允许我为殿下立一块神位,也好让他死后能享供奉,至少比活着时过得好一些……”

陆逸云听十三说得悲切,心中不由也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儿子阿傻,以及那个为了让自己能下定决心断绝与越星河恩义而不惜做出傻事的十八。

自他回来之后,他便对阿傻与十八绝口不提,更不说自己在墨衣教到底遭遇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早已是不敢面对。

手中的笔微微一滞,陆逸云这才沙哑地说道,“难得你如此有心。去吧,霍青殿下对我也有指点之恩,未能救他,陆逸云亦是心中有愧。还有,你再替我做两块神位。”

十三不解地看着陆逸云,全然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要求自己多做两块牌位,毕竟,这可是只给死人用的东西啊,莫非……

陆逸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低下头,避开了许十三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儿阿傻以及十八都死在了墨衣教。”

“啊,十八也!”

说实话,许十三对阿傻这位少爷委实没什么感情,可是那个漂亮机灵的十八却是让他印象深刻,甚至一度让他心生温暖。

前是霍青惨死,如今十八亦死于墨衣教中,这叫对二人皆动过情的许十三如何承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本已是十分肿胀的双眼又开始汩汩流出了泪水,他带着哭腔对陆逸云大声问道:“谷主,十八那么聪明!他,他怎么会死?!是不是越星河那魔头害死他的?!”

听到越星河这三字,陆逸云心中更显茫然,有时候他也想不清自己与越星河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曾经他深爱那个一心想害自己,更为自己诞下一子的男人,可对立的身份却让他们不得不彼此伤害。

如今他已是看清了越星河的心狠手辣以及冷酷薄情,自己也该收敛起那分早已寂灭的感情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摇了下头,陆逸云淡淡说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十八报的。”

霍风的败退,以及风华谷为首武林正道与军队的围剿让墨衣教的近况日益艰难。

虽然越星河与邵庭芝仍是努力率众抵抗,坚持了半年之久,但是溃败之日却仍是不可逆转地逐渐逼近。

初夏过后,越星河的肚子已是掩盖不住,他不愿在此时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弄得人心惶惶,只好再次隐入暗室之内,只由最亲近的旧部服侍,教中大事也一应交给了邵庭芝处理。

得知一个月后风华谷便要率众强攻墨衣教总坛,想到十多年前那场几乎与现在一模一样的屈辱情景,邵庭芝匆匆地来到了越星河的屋中。

“教主,您快走吧。这里有我便是。”

越星河撑着酸痛的腰站起了身,他现在这副畸形的模样委实难以见人,而他也因为忧心忡忡反倒消瘦了些许。

“怎么,他们打算一举歼灭我们了?”

平素也算风趣的邵庭芝一反常态的神情凝重。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越星河的肚子,咬牙说道,“是,陆逸云已下了令,要我们限期内出降,否则下月他将率天下英雄强攻入圣教总坛。届时……”

“出降?看样子他似乎还是没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啊,竟还愿意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越星河冷笑了一声,碧眼里也多了丝沉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众们怎么看?”越星河又问道。

其实陆逸云发出的招降令中明确说出了除了首恶之外,只要肯投降之人可免一死。

墨衣教教众不少是因受制而留下效力,如今面对风华谷的招揽已是不少不忠之人密谋逃窜。

邵庭芝想了想,又看了眼越星河镇静如常的目光,还是据实以答。

“少数叛逆受了蛊惑,有的出逃,有的则被敖鹰抓回处死。但是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确人心惶惶。”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也不能尽怪他们。传我命令下去,愿意出降者,我越星河就不拦他了!”

越星河眉心微皱,一手抚着臃肿的肚子,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他以前或许永远不会做出的决定。

“可是这样一来,只怕……”邵庭芝忧心会出现大规模的出逃,到时候岂不正中了陆逸云之计!

“庭芝,你以为咱们还逃得过这一劫吗?且不说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法帮上大家什么忙,而且……咱们这一生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够多了。既然已无可挽回,还不如放那些人一条生路。这些年来,他们效忠圣教已是足够。”

“既然教主这么说了,那么属下照办便是。”

邵庭芝看到面容沧桑的越星河,亦知晓岁月改变了对方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想到了至今还被自己关在屋里的萧海天,那家伙……大概也是不愿意看到过多杀孽的吧。

看见邵庭芝面无表情的回来,习惯了对方戏谑神色的萧海天也意识到了必是事态严重。

按理说,他作为风华谷的一员自当开心,因为这说明魔教即将溃灭。

可是与邵庭芝一起住了大半年,这魔教副教主对他倒是温柔了不少,甚至一度让他差点沉溺。

人的心中最容易被趁人之危的便是感情,萧海天大大咧咧地活了三十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主动对自己示好。

即便他受了那么多折磨与屈辱,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半年来,邵庭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待自己真地极好。

不过即便心绪已有了变化,但是对立的身份以及心中所坚持的道义却容不得萧海天有一丝动摇。

他斜睨了邵庭芝一眼,随即便将神色纠结的面庞转向了别处。

邵庭芝看到背对自己而坐的萧海天,这才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他原只把这个男人当做越星河的替身,如今大半年过去,他竟是不知不觉地有些喜欢上这个正直固执的汉子,更喜欢对方身体的销魂。

“瞧你整天这副被人欠钱的样子,何必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话,邵庭芝抬脚便走到了萧海天的身边,双手一搭便替对方轻轻地捏起了肩膀。

萧海天因为身体残疾之故每日都会刻苦练习,希望能让四肢恢复得如普通人一般,这样的练习对常人来说倒也无妨,不过对于浑身是伤的萧海天来说却更像是一种折磨。

邵庭芝怕把他逼得太紧反倒会害了对方,也只好由着他每日练得腰酸背痛浑身大汗。

“少和我说这些,被关在这鬼地方,任谁也不会高兴!哈哈哈哈,不过我知道,墨衣教大难就要临头了,你这魔头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冷硬的话语乃是萧海天故意想让邵庭芝厌恶自己,他宁可被对方厌恶,也不愿再日夜接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真地会怕自己有一天竟会舍不得看这个漂亮的魔头去死。

不过或许他也没有那样的机会,谁知道邵庭芝会不会在墨衣教覆灭之前先杀了自己这个废物呢?

但是不管怎样也好,也好过让萧海天背弃自己内心的坚持。

邵庭芝听到萧海天这番话并不生气,他微微一笑,随手却拈起了对方几缕发丝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到这时候你还是在激怒我,想让我杀你。海天,你真傻,我邵庭芝不爱则已,若是爱上便不会在乎你的身份。我也希望你可以正视你我之间的感情。”

“哈,好一个傲慢的家伙!你我之间怎可能有感情存在?!一切都是你强逼于我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心中虽对邵庭芝有些许情谊,可是他毕竟也是被对方重伤至此,他最是听不管邵庭芝用这样谆谆善诱的语调逼戏于自己,当即便勃然大怒。

邵庭芝俯身在萧海天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亲,一只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摸到了对方的腿间。

“你!”萧海天手足不便,刚一抬手却又被邵庭芝握住手腕,难以动弹。

“你的身体从不曾抗拒我。”

说完话,邵庭芝干脆将坐在轮椅上的萧海天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床上走去。

萧海天惊惶地怒吼挣扎着,面色也不知是气是怒,竟是涨得通红。

邵庭芝将他温柔地放到了床上,还未脱衣,脸上便挨了对方一巴掌。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其实,邵庭芝已是有不少日子未曾逼迫过萧海天,一般情况下,他会连哄带劝让被自己用各种手段撩拨得欲望难耐的萧海天不得不配合自己的侵占。

可是不知是不是已知晓末日将尽,邵庭芝一时也失去了耐性。

等他挨了这一巴掌之后,这才摸着脸站直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实在不想便算了。我只是有些……寂寞了。”

萧海天怔怔地看着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的邵庭芝,他大概可以明白对方现在的心情,一手支撑的地方将要毁于一旦,或许自己连性命也难保,又怎能不想着及时行乐来排解一些内心的忧愁与恐惧。

但是萧海天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你留下来这几个字,他只能沉默地看着邵庭芝走出了房门,站在一棵挺拔的柳树下,垂首叹气。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陆逸云也践行承诺,亲自率领风华谷以及武林正道的力量准备从正面攻入墨衣教总坛。

在最后的号令发出之前,有人特地进帐当着诸位掌门的面问道,“敢问陆谷主,若是遇到越星河那厮我等该如何?是活捉,还是……”

戴着青铜面具的陆逸云显得异常冷酷,他微微抬起头,面具后面的双眼里寒如冰霜。

“若遇到他,那么只需告诉他六个字:要嘛降,要嘛死。若他一旦反抗,任何人都可将其格杀勿论。”

一旁的谈天音从陆逸云冷峻的言语里已听出了对方的决心。

越星河可是那么骄傲跋扈的人,既然之前没有降,那么最后也不会降才是。

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决定了越星河的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的招降令让墨衣教残存的教众十去其七,越星河感慨之余,却仍感叹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留下来为了墨衣教抵抗到最后。

敖鹰守卫在越星河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愿意离开此地,虽然对方身怀六甲,但是要独身逃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教主,你完全可以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为什么……”

越星河平静地坐在一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像是在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孕育。

当年他怀着阿傻的时候,也是这般充满了欣慰与安宁。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孩子是被自己毒死的陆逸云留给自己唯一的纪念。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伤害他?”越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肚子,笑着摇了摇头。

“您既然舍不得就更应该离开啊!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敖鹰焦急地说道。

越星河摇了摇头,坦然说道,“逃不了的。陆逸云不会让我逃掉的。”

“那教主您的打算是?”

“敖鹰,我这些日子想通很多事情,我本想是带着这孩子殉教的。可是……我总想起阿傻,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子。我越星河一生冷酷,却惟独……无法对自己的骨肉残忍。无论如何,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们也为墨衣教做得够多了,放下武器,向陆逸云投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就算我们投降,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您难道忘了陆逸云在咱们墨衣教中所受的一切吗?他一定会全部报复在您身上的!”

“不,他不会。”越星河的碧眼里闪烁着一丝自信,阴鸷的笑容也随即浮现在了他的嘴角,“他虽然恨我,可是我打赌……他不会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若是这么轻易地死了,不正好替他了结了一桩心事?!”

越星河的决定让邵庭芝也感到吃惊,他原以为坚持不走的越星河已抱定了殉教的打算。

“教主,你难道忘记你在风华谷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吗?”邵庭芝无奈地问道。

“我没忘。可是现在的我,不能死。”越星河摸了摸自己日渐鼓胀的肚子,他似乎能感到肚子里小生命的胎动。

越星河说完话,反倒是深深地看了眼邵庭芝,“庭芝,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不应该再给墨衣教束缚,也不该再被我束缚。能够逃,你就逃,不能逃,你不妨投降陆逸云,至少不用赔上一条性命。”

听到越星河居然劝他们投降陆逸云,生性高傲的邵庭芝自然是不肯听从。

他不会投降,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寻死,因为有个人已让他的心生出了牵挂。

“教主,我不会投降的。”邵庭芝坚定地说道。

越星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便是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了对方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有孕在身,越星河依旧保有一教之主的气势,他突然伸手亲昵地抚了抚邵庭芝因为打斗而有些散乱的鬓发,柔声说道,“不肯投降,那你就走,带着他一起走。从今以后,不要再寂寞。”

邵庭芝从未被越星河如此温柔对待过,他微微一愣,面色也瞬间变得通红。

看着神色有几分哀戚的越星河,邵庭芝亦是心绪难静,他张了张嘴,双手也忍不住抓住了越星河的手臂,眼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冀。

他不想越星河再落入风华谷的人手里,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陆逸云……只恐也早是变了。

越星河俯身吻住邵庭芝的唇,极尽温柔。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带着那个人一起走。”

“教主,跟我一起走吧!”邵庭芝不可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双唇,有些东西他期待了多少年,可偏偏在他已然绝望后才出现。

“我和陆逸云之间还有一场爱恨要清算,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一生,我只爱过他一人。”

越星河平静的言语却在无形中似一把利刃,邵庭芝方才被温暖的心很快又被这把利刃所刺穿。

他看出了那双碧眼里的决心,只好苦笑着边走边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庭芝走了。你放心,庭芝再不会爱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海天茫然地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猛然看到邵庭芝闯了进来,尽管对方穿着一袭黑衣,可是走近了看却仍是能看到上面洇着的血迹。

“跟我走。”

邵庭芝脱了衣服,将自己随手带进来的风华谷服饰换上,上前一把拉起了行动并不算便捷的萧海天。

萧海天一惊之下竟没有挣扎,他被邵庭芝拉到了椅子上,然后看着对方匆忙找出了一堆东西开始往自己脸上涂抹。

“以后我不再是墨衣教的副教主,你也不再是风华谷的堂主,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发誓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邵庭芝一边飞快地替萧海天易容,一边匆忙地说出了自己对对方的承诺。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萧海天心中到底纠结着什么。

如今,终于有个机会让他名正言顺地放下两人对立的身份,他自然不会再犹豫。

在离开越星河的住所前,对方便告诉他好好珍惜眼前人,而邵庭芝也笑着做出了允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萧海天易容好之后,邵庭芝又匆匆给自己易容成了风华谷弟子的模样,他方才在外面杀了两名风华谷弟子,仗着惊人的记忆力以及高超的易容技巧,他很快便想好了该如何趁乱逃跑。

萧海天坐在椅子上语塞不已,等邵庭芝将他扶起来之后,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干涩地说道,“不……我不能跟你走。”

“你还恨我?没关系,等回头安全了,我让你废了我的武功。我们做一对普通人就好,再不要卷入江湖的是是非非。”

邵庭芝轻轻一笑,骄傲如他,决然如他,既然他注定不可能得到越星河的心,那么他只能学着放下。

既然他注定负了眼前人,那么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去挽回。

不等萧海天再说什么,邵庭芝替他也换好衣服之后,抱了对方便跃了出去。

风华谷势如破竹,很快便到处涌满了风华谷的弟子,邵庭芝见状只得将萧海天放下来,他紧紧拉住对方的手,手心里也不由渗出了一丝汗。

因为之前已做过易容,以及换过衣服,正忙于捉拿墨衣教余孽,以及想要在此役中立下大功的众人也无暇顾及看似受伤的同伴。

他们给邵庭芝指了条去寻百草堂临时药庐的路之后,便急着要冲入面前的建筑物里寻找余孽元凶。

一切进行得比邵庭芝想象得要更加顺利,可是萧海天却是显得极为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兄弟们就要离开,萧海天总也忍不住回头去看,邵庭芝怕他误事,只得拉紧了他的手,想要将他带离。

突然,邵庭芝看到萧海天极为悲哀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对方竟冲自己轻轻摇了下头。

虽然只是片刻功夫,但是邵庭芝也有足够的时间出手点中萧海天的哑穴,甚至是将对方击毙掌下。

可他竟也是鬼使神差地愣在了原地。

“墨衣教的副教主邵庭芝就在这里……”

萧海天的声音不大,甚至有几分颤抖,他的一只手仍被邵庭芝紧握着,而另一只手则颤抖着指向了对方。

这句话音一落,风华谷的弟子们立即纷纷地转过了身,然后围了上来。

邵庭芝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正邪之间的对立本也没有为什么。

他看了眼那些虎视眈眈逼近的敌人,轻轻一笑,抬手便拂去了人皮面具,一张堪比陆逸云般俊美的面容也随之呈现了出来。

早已看过通缉像的众人也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墨衣教的副教主居然会在最后关头试图易容逃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跑了,你们来抓我吧。”邵庭芝仍眼望着萧海天,他背负起双手,果真做出了副不抵抗的模样。

周围的众人显然是被墨衣教副教主的身份所慑,犹豫不敢向前,最后还是几个胆子大的用套索远远地绑住了邵庭芝,将他拖翻在地。

萧海天目光涩然地看着那么漂亮的大魔头狼狈不堪地被人拖翻在地,又被人用刀抵住脖子,最后更是被人紧紧捆缚起来,毫无反抗地被带出了人群。

直到风华谷与朝廷军队一同攻入墨衣教的核心腾龙堂之后,熟知地形的陆逸云这才站了出来。

他原本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的,这里让他受尽折磨与侮辱,甚至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

“谷主,越星河那厮一直不曾出面,或许正准备做最后的反抗呢。您还是小心些好。”

随行而来的狄兰生仔细地检查了附近,倒没有发现什么用毒的痕迹,但是越星河武功高深莫测,据说其已练成了问天诀最后的招式,虽说如今对方只是一匹困兽,可是困兽的反戈一击也是不容人小觑的。

戴着青铜面具的陆逸云轻轻地摆了摆手,他似乎是认可了狄兰生的话。

“大家止步。”陆逸云平静地说道。

周遭已满是墨衣教门徒的尸体,就连墨衣教最重要的杀手头目敖鹰亦战死门口,想必腾龙堂中已是再无后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邵庭芝被擒之后,墨衣教唯一值得忌惮的人物也只剩越星河一人了。

“国师大人,我已令属下准备好柴火,如果越星河不肯出来,那么便把他烧死在里面!”

负责统领朝廷兵马的李参将冷眼看了看空荡荡的腾龙堂大门口,忌惮着越星河厉害的他并不想让属下人送命,而对他们这些当兵的而言,胜利便是一切,何况对付越星河这种江湖败类更是无需讲究任何道义。

岂料陆逸云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说道,“不必。他就交给我吧。”

狄兰生等人都深知陆逸云与越星河之间有着一段难解爱恨,众人面面相觑,继而轻叹了一声,却无人敢出面阻止。

慑于陆逸云身上所散发出的魄力,李参将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也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呃,这……那么国师大人您可小心了。”

跟随在陆逸云身边的四武堂精锐在看到他果真大步要迈进腾龙堂之时,仍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谷主,让我们随您进去吧?”

“这是我和越星河私人之间的恩怨。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那么要怎么对付他都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一边说话,一边将脸上阴沉的青铜面具取了下来。

面具之下,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已是明显地沧桑了不少,而那张总是神色温柔亲和的面容也显得郁郁寡欢,阴霾孤寂。

外面的厮杀声一早就静了下来,当越星河看到浑身是血敖鹰义无反顾地提着刀走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时,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既然敖鹰已经不可能再回来,那么如此平静走来的人,只可能有是那个人了。

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越星河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笑容。

这个时候他应该笑吗?

他的肚子里终于还是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虽然之前他已隐隐察觉对方索求无度地缠着自己必有阴谋,可是……那时候他是多么贪恋这种久违的温情与激情,居然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愿多做追究。

甚至他还幻想这不过是对方单纯地想再要属于他们血脉的健康孩儿,而不是令自己身怀有孕,在关键时候反倒成为的累赘。

“越星河,你还坐着干嘛?我既然来了,你就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拔你的武器吧。”

陆逸云缓步上前,慢慢抬起了拎着宝剑的手,静默地指向了背对自己而坐的越星河,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就放在越星河的手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陆逸云冷漠得骇人的嘶哑嗓音,越星河又是一阵大笑,只不过他的嗓音早已是变得更为沙哑。

“陆逸云,你孤身前来,是想与我一决死战吗?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哈哈哈……只可惜,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和你动手。”

说完话,端坐着的越星河终于站了起来,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撑在桌沿边,缓缓地转身面向了陆逸云。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对方淡墨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的色彩。

“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如你所愿,我这个自甘下贱雌伏你身下的男人,到底还是又怀上了你的孽种啊……”

越星河用自己的碧眼冷冷地鄙视着逐渐露出惊愕神色的陆逸云,嘴角已满是讥讽。

陆逸云手中的剑仍是没有放下,他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我以为你会打掉它。”

“打掉它?!我才死了一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忍心再害死另一个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呢?你劝我放出十八那个小贱人,却由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陆逸云,你如何对得起可怜的阿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一声,碧眼中的目光扭曲得近乎怨毒。

他恨啊,他恨陆逸云到了那种地步仍是一心要和自己作对,甚至不惜毁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更是毁了他十多年来坚持的信念。

若非想着那个与自己灵犀相通,一脉同源的孩子,他或许在地底石牢早已是弃世自尽了。

陆逸云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变得更为黯淡悲切,他转开了眼,似乎不敢再与越星河的对视,而他手中的剑也终于放了下来。

“霍风大势已去,甚至连霍青殿下亦被霍朗处死,而他肯定也不会饶过你的。你死在我手上,也总比死在酷刑之下要好。”

越星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傲慢地看了陆逸云一眼,嘴角这又慢慢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冷硬沙哑的嗓音却渐变软弱,“陆逸云,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可你口口声声却是要我死!哈哈,老实告诉你,墨衣教已灭,我也没打算继续苟活人世!不过……我不愿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无辜受难。我只希望能留下一丝血脉在这世上,不至让我越家绝后,那样我即使死也瞑目了。陆逸云,就算我求你,让我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只要能让我生下这孩子,之后就算要活剐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一语说罢,越星河见陆逸云神色纠结,干脆撩了长袍扶着肚子跪了下去。

“算我替咱们的孩子求你了,你如今身为国师,向霍朗进言延我数月死期想必也不成问题,你难道真要我肚里这无辜的孩子与我一起共赴黄泉?!它是无辜的啊!”

其实,陆逸云一直对阿傻的死深感亏欠,他没法忘记那个短暂的一生却总是过得那么伤心的孩子。

这十多年来,自己自诩秉持公正,将越星河囚禁地下,可代价却是伤害他们一家人,尤其是那需要亲情关爱的无辜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你不肯听我劝说,一意孤行,方会落到如今这地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有意设计的!它也的确是最为无辜的……”

陆逸云俯下身使劲扶起了越星河,突然惨然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执意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不就是想让我后半生陷入悔恨与痛苦之中吗!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弃公理天道不顾,你怎样对我恩将仇报,我可以不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协谋叛乱,祸国殃民!越星河,我会上书请陛下宽限你数月死期,你也放心,孩子我一定会好生安排照顾,决不让他以后走上你这般的邪路!”

越星河吃惊地看着陆逸云,他没想到对方倒也是把自己看了个通透,竟将自己内心最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他也没有什么可再说的,只是嘴角隐现了一抹桀骜不驯的冷笑,他知道,自己死后,陆逸云必定无法获得安宁,就算对方知道自己是在报复他,也只能顺水推舟成全自己。

“来人啊!将这魔头拿下!”

陆逸云提气一喝,早在外面待命的风华谷紫衣卫和四武堂的属下们立即冲了进来。

众人看到跪在地上的越星河先是一惊,但随后便意识到这魔头已然束手就擒,当即便上前用玄铁镣铐将其手足锁住。

狄兰生瞥到越星河腹部隆起,亦是一惊,他刚要发问,却见陆逸云神色颓丧地说道,“将他好生看押,莫要伤了他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周遭诧异的声音顿时响起。

越星河有些难堪地低着头,轻轻地咬住了唇,他没想到陆逸云居然不为自己做丝毫掩饰,看样子,对方或许也是心灰意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点了下头,转眼看了狄兰生,说道,“狄堂主,我把他交给你看管。这一路奔波,我怕他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妙手回春,也好便宜行事。”

狄兰生扭头瞪了瞪越星河,他不用问也知晓对方肚子里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逸云之前说过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乃是被越星河掳走,而越星河身为绮罗族人本是有着男子亦可怀孕产子的特殊体质,那么这个孩子自然是……

“放心吧,谷主,我会看好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的。”

狄兰生拱了拱手,上前摸了摸越星河的脉搏,叫过自己直属的百草堂侍卫低声在他耳边仔细吩咐了一番。

而与此同时,面色冷峻的谈天音也走了上来,他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护法,自然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上下打量了眼傲气不改的越星河,深知此人狡猾阴狠的谈天音是吃够了越星河的苦头,也亲眼看着陆逸云为了这人陷入了如何不堪的境地。

对于一匹恶狼,最开始就该拔了他的爪子和獠牙。

“谷主,我建议废了此人的武功,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邵庭芝被俘之后,狄兰生已嘱人灌对方喝下了散功药,而其他墨衣教凡被生擒的要员也一律都被一剂散功药废了武功。

只不过现在他们面前这人虽是墨衣教首恶,可腹中却孕有一子,如若用散功药的话,只怕那霸道的药性必会伤及他肚中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一点,又想到陆逸云方才对自己的叮嘱,狄兰生也不能不谨慎。

“右护法,您所言甚是,只不过他此时已有孕在身,若是用散功药的话,只怕孩子会……”

谈天音皱了下眉,又转身面向了陆逸云,他恭敬对陆逸云揖了一礼,这才说道,“谷主,此时非比寻常,越星河是怎么样的人您想必最是清楚,若这次再放过他的话,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

越星河一语不发地看着那些当着面讨论自己的人们,他缓缓将碧眼投向了陆逸云,却看对方的面色一直都保持着寒冰一般的状态。

陆逸云沉默了片刻,冷冷地看了眼神色逐渐有些急促的越星河。

越星河之前一直在密室修炼问天诀,而且似乎已颇有所成,若非他此次因为有孕在身不敢轻易动武,再加上风华谷与朝廷军联手的压倒式势力,或许自己也没那么容易逼进墨衣教。

但是一旦不小心提放,那么自己也说不准越星河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哈哈哈哈!陆逸云,不用你纠结!既然你们这么怕我,那么我便主动提个建议吧!”

越星河见陆逸云似乎在废掉自己武功一事上并无意反对,一时也是心如死灰,不过他到底还是怕一碗散功水毁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建议?你说。”陆逸云目光微微一沉,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这么狡诈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被废去武功呢?他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好“建议”。

碧眼死死地逼视着陆逸云,越星河抬起被锁在一起的双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锁骨处,突然讥诮地笑道,“陆大谷主,你完全可以让你的属下如当初那般用吊断之刑弄断我的锁骨,让我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有没有武功也没差。当初余左护法没把这事做完,现在你们可以继续了。”

“哼,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怕你到时会反悔啊!”

谈天音恨极了对陆逸云忘恩负义的越星河,他一改往日的宽厚,当即便冷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话,谈天音转眼看向了狄兰生,似乎是想获得他对越星河建议的认可。

看见谈天音,乃至陆逸云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狄兰生顿感压力巨大。

要废掉越星河的武功,又不伤及对方肚里的孩子似乎只有此法了,不过此法对越星河本身伤害巨大,伤筋断骨之后若还要他继续产子,只怕性命难保。

“狄堂主,你看呢?”陆逸云轻轻地问了声。

“还问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来吧,就在这儿,废了我的武功,也了结你们一桩心事!”

见陆逸云那架势当真是要废了自己,越星河气极亦是恨极,脸上那道曾被余九信鞭伤的伤痕也显得狰狞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谷主,如果不想直接伤害到他肚里的孩子,又要废了他的武功,恐怕只有此法了。不过此法亦非完全安全,若期间他忍痛不住挣扎过甚,孩子亦是有危险的。而且,他受此重创,身体必然极度虚弱,待到产期只恐有性命之忧。”狄兰生实话实说,他无奈地看了眼陆逸云,一时也拿不准对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当初在风华谷的时候,他亲见陆逸云是那么深爱着越星河,宁可自己受尽委屈,也要保他不死。

“不必犹豫了。我死不要紧,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就好。”

激动过后,越星河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脑海里渐渐有些麻木,他总想自己既然和陆逸云已走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那么……他总还是要留点什么下来的,也不枉他也爱过那人一场。思来想去,自己的确亏欠陆逸云不少,最初要害对方的是自己,忘恩负义的也是自己,这十多年来,他虽然被囚禁于风华谷,饱尝痛苦,可他也知道在地面上的陆逸云也从未比自己好过。

陆逸云双目微微一睁,他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对越星河打量了好一会儿。

“成全他。动作爽利些,别让他受太多苦。”匆匆留下这句话,陆逸云转身便走出了人群之中。

没有人在此刻欢呼雀跃,就连谈天音也觉得这气氛有些太过压抑,他扭头看了眼陆逸云孤绝的背影,也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陆逸云在经历了再一次的背叛与伤害之后,是否还会对越星河有情。

越星河被人扶着躺到了一张长桌上,手足也分别被绑紧在了桌脚上。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忍不住轻轻念叨道,“宝宝别怕,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时狄兰生也走了过来,他拿了一块毛巾在手中,示意越星河张开嘴,然后塞进了对方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好好忍住了,如果叫喊和挣扎得太厉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的。”

越星河微微颔首,这才仰了头,平静地闭上了眼。

拿着短刀走过来的谈天音此时也不由有些佩服越星河的胆气,他原也以为这魔头会想尽办法逃脱制裁,可没想到对方却会如此坦然面对一切。

“放心,我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谈天音出手替越星河点了几处大穴,既是替他止血,亦是替他减轻一些伤害。

越星河连眼都没睁,只是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轻轻地溢出了一声哼笑。

极为锋利的剔骨刀很快就准确地扎进了越星河的肩胛,比起当初的吊断之刑,谈天音的刀法要更为利落痛快得多,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挑断了越星河的肩胛骨,并直接截断了一节取出,以免对方日后伤口长合恢复功力,他的手法极为犀利,整个过程中一片多余的血肉也没有带出来。

被生生剜去骨肉的剧痛,以及武功就要失去的悲凉让被绑在长桌上的越星河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但他很快想到狄兰生的叮嘱,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心里和肉体的双重创痛,只是沉默地咬紧了口中的毛巾。

站在一旁围观的风华谷众人,不少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曾在谷底被囚禁了十余年的大魔头。

关于越星河的传说他们听过太多太多,也深信此人是个无情无义残忍冷酷的恶魔,可此时此刻,更多人的却是忍不住对他心生了一丝敬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的锁骨都被割断之后,越星河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吐出了口中的毛巾,英挺的面容逐渐充满了凄楚之色。

狄兰生正忙着用药替对方止血和包扎,忙乱之中,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因为剧痛而显得神色怔忡的越星河,对方的碧眼之中不知为何蒙上一层水汽。

被废去武功之后,越星河手上的镣铐也终于卸了下来,可在谈天音的坚持下仍是给他脚上拴了条脚镣,以防他逃跑。

因为越星河有孕在身,狄兰生有许多药也不敢给他喝,只能让他自行慢慢地恢复伤口。

在狄兰生的马车里躺了三天之后,忽然有人前来传话,说是要把越星河带去陆逸云那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逸云会有此要求,可狄兰生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更何况他也希望陆逸云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越星河好一些。

倒是越星河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冷冷一笑,全不在意。

陆逸云所乘的马车宽大而奢华,乃是风华谷谷主专用之物,里面甚至能摆放下桌椅,床榻,不亚于上房。

赤裸着上身的越星河被抬进来之后,陆逸云指了指铺了毛毯的矮榻,让人将他直接放了上去。

自从十八死后,陆逸云再未贴身用过小厮,待属下离开之后,硕大的马车箱里便只剩了他与越星河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重伤未愈,精神极差,他被抬进来之后甚至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他感到陆逸云在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加盖了一床被子,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了让我痛苦,你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陆逸云坐在矮榻边,轻轻地抓住越星河的手,嘶哑的嗓音里多了丝无奈。

被传死于墨衣教的萧海天被救出之后受到了风华谷中人的精心照顾,看到他身上的种种伤痕,众人都不禁痛骂起了作恶多端的墨衣教教主以及他的追随者。

好在,此一役之后,墨衣教教主与副教主尽皆落网,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最可悲的下场。

“萧兄弟,你活着就好。呵呵,今晚有出好戏,要不要随我们去看看?”

振武堂堂主李飞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神色诡秘地说道。

因为出卖邵庭芝之后,内心一直有所不安的萧海天显得有些神色恍然,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漂亮男人的身影。

对方待自己初时的确是狠毒非常,可之后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如同对待恋人般厚待自己,这让他的心中难免有一丝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

萧海天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此番回归风华谷之后与兄弟们相聚比以前少了许多,也想借机再过回以前那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随性日子,当即就点了点头。

傍晚一到,已用过晚饭的萧海天便被李飞等人搀到了此次与风华谷共同剿灭墨衣教的天子军营地。

风华谷的人与天子军皆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样一来,也可慰劳一下众人疲惫的身心。

到了晚上,规矩繁多的风华谷众人自然是安静休息,连陆逸云也只是留在马车里不再露面。

而天子军营地里众将士则会喝酒吃肉,做一些消遣之事,以作放松。

振武堂堂主李飞乃是此次奉命带军的李参将远房堂侄,知悉今晚会有调弄墨衣教俘虏的好戏上演之后,深以为萧海天与墨衣教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他热情邀上了对方前来出气。

在陆逸云的管辖下,他们不能虐待风华谷手中所掌握的部分墨衣教教众,可是天子军的人可没那么多顾忌。

而且陆逸云强行要去了越星河,风华谷为了避人口实,则不得不将本是由他们抓住的邵庭芝等诸位墨衣教要员交给了李参将,由他们献俘邀功。

李参将站在大帐门口看着那些正在起哄大笑的军士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父,我带了位朋友过来。”李飞扶了萧海天上前。

“噢,是吗,呵呵,好戏就要开演了,你们若有兴趣也不妨来玩玩。来人啊,把那厮带过来。”

李参将挥了挥手,朗声喝断了那些正围在一起的属下。

萧海天来到这里以后,已是觉得自己与此处浮躁的气氛格格不入,心里开始后悔答应了李飞。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萧海天问道。

李飞转了转眼珠,凑到萧海天耳边,低声说道,“这事可别让谷主知道。他们这是准备拿几个墨衣教的俘虏泄火呢。大家都是男人,你也该懂的。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女人,所以……”

联想到自己在墨衣教时所遭受的屈辱,萧海天咬了咬牙,虽然墨衣教众多是匪类,可他也不愿见到这种低劣下流的辱人手段。

“我要回去了!”萧海天不等李飞说完,拄了手杖就要离开。

“唉,来都来了,看看热闹嘛。”李飞犹自劝慰道。

突然一阵欢呼响起,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已赤裸着身体被人抬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骚蹄子看样子还没过瘾啊,现在多少个兄弟爽过啦?”

李参将阴冷地一笑,看了眼瘫软在地上扭动身体的男子,不怀好意地问道。

一名副将随即上前,大声地说道,“回禀将军,咱们给邵庭芝这厮用了寻常数倍的春药,只怕他今晚都不会消停了。从您第一个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九个兄弟操了他那骚穴了!”

“哈哈,好,谁来凑齐第四十个?!”李参将摸着胡须哈哈大笑,他是第一个强暴邵庭芝之人,竟是有些怀念这男人身体的滋味。

邵庭芝三个字让本想趁乱离开的萧海天顿时白了脸。

他缓缓转过头,只见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冷傲模样的男人早已没了半点矜持,散乱的黑发遮挡了对方的面容,苍白赤裸的身体上满是各种污秽。

大概那些军士也是嫌他脏了,没一会儿便有人提了一大桶冷水过来,哗啦一声全部浇在了邵庭芝的身上。

狄兰生的一碗散功药让邵庭芝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把自己压在身上,又有多少人对自己极尽侮辱与折磨。

就在几双手胡乱摸到自己身上之时,邵庭芝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那个出卖他的男人就在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手!”萧海天怒吼道,他拖着伤残的腿挣扎着走到了邵庭芝跟前。

也就在此时,瘫软在地上的邵庭芝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对萧海天并不好,他曾令属下对对方施加了诸多酷刑,导致对方四肢残疾,他自己更是不顾萧海天意愿将他强暴多次。然而在他最后放弃了对越星河的残念,更被萧海天这个坚毅倔强的汉子触动之后,准备好好对待对方,补过以往之时,他却被那人无情出卖。

凭他的身手,要一个人逃走不是不可以,可是墨衣教已毁,他又有何处再去呢?

看着神色纠结的萧海天,当时邵庭芝的心中竟多了丝安慰,或许对方并非对自己全然无情吧,那也就够了。

落到风华谷手中之后,邵庭芝不是没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可他只是没想到原来报应比自己想得还要残忍。

“是你啊……”邵庭芝挣扎着看了眼焦急朝自己走来的萧海天,轻轻一笑。

对方痛恨自己侮辱他,伤害他,那么现在让他看到自己这么凄惨的一幕,想必也是上天安排吧。

“欠你的,我还了。以后别再恨我,好不好?”

不仅是身上的伤口,就连心脏也跟着痛了起来,邵庭芝平静地看着神色愈发难看的萧海天,总还是觉得对方狂傲不屑的模样更为帅气。

萧海天重重地喘着气,他已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拿起自己的手杖疯狂地扑打向了那些脏手仍停留在邵庭芝身上的军士。

“滚开!滚开!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帮畜牲!”

“岂有此理,你们风华谷谷主已强行要去了越星河,现在你又在我这里撒野,还真是不把我天子军放在眼里啊!来人,给我拿下这个疯子!”李参将因为越星河被陆逸云抢走一事已是深为不满,眼见这个风华谷的男人又想干预自己怎么对付邵庭芝,当即大怒起来。

李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地步,他赶紧上前叫随从拖住了手脚不便的萧海天,自己则在李参将面前诺诺道歉。

“叔父,还请息怒!他之前受墨衣教奸人所掳,受了颇多辱虐,所以见到这场景难免激动,我马上就带他走!”

“啊!!啊!!!”

被从人抱住的萧海天依旧怒吼个不停,他的目光却一直死死地落在邵庭芝身上,似乎想要将对方看个明白,更想将自己的心从此看个明白。

为什么他听到邵庭芝的道歉之后会痛苦万分,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冷静一下,萧兄弟!”

李飞无法,只好出手点了萧海天的睡穴。他懊恼地瞪了眼瘫软在地上的邵庭芝,对方已经又被野兽般的士兵压在了身下,鬓发散开之后,那张俊美精致的容颜果真是慑人心魄一般美艳动人。也难怪,连男人都会为他如此疯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华谷中的其他人大多会专门扎起营帐过夜,而陆逸云却拒绝离开他的马车。

虽然他并未说为什么,可谈天音却知道,越星河的伤让他实在不宜再多做搬动。

“谷主,晚饭。”

一名紫衣卫亲自将两份饭菜送到了马车里,坐在马车地毯上闭目养神的陆逸云微微睁了睁眼,这就看到了两份天差地别的饭菜。

“怎么回事?”

食盘上摆着两只大碗,一只碗里只放了一个馒头,几块风萝卜,而另一只碗里则是精致的白米饭,以及香气四溢的荤素食材。

“噢,是这样的,咱们带的食物差不多快吃完了,右护法吩咐厨下节约一些。还望谷主担待。”

的确,就算是那碗添了肉菜的白米饭比起风华谷里的日常饮食来说还是差太远了,紫衣卫以为陆逸云介意的是这个,只好作出解释。

岂料陆逸云皱了皱眉,指了那个只放着馒头的碗说道,“我是说这个碗怎么回事。”

“回禀谷主,那是给越星河吃的。所有墨衣教的俘虏都是一样的饭菜,这是右护法交待下去的。他并没说越星河要特殊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了片刻,陆逸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屏退了紫衣卫。

他明白谈天音的用意,也知道对方此刻替自己承担着的压力。

拿起碗里的馒头,陆逸云就着萝卜干很快便咽下了肚腹,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那碗喷香的饭菜躬身来到了昏睡的越星河身边。

“起来了,该吃晚饭了。”陆逸云低声在越星河的耳边唤道。

越星河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睁开了眼,他无力地看了眼陆逸云,双肩受了重创还完全无法抬起双臂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陆逸云自然知晓这一点,他小心地把人扶起来,这就舀了口饭菜送到了越星河的嘴边。

似乎是心中对自己被挑断锁骨彻底废去武功一事耿耿于怀,越星河面色凝重而悲苦,双唇紧抿,并不接受陆逸云的好意。

“你不吃,孩子总要吃吧。”陆逸云等了片刻,无奈地劝道。

侧过头淡漠地看了眼陆逸云,越星河这才张了嘴,陆逸云赶紧趁机送了一勺饭菜过去。

好不容易喂越星河吃完了饭,陆逸云怕他坐着累了,又扶了他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已经是最温柔地搀扶,仍令越星河感到一阵剧痛。

他重重地咬了咬牙,吞下了冲口便出的呻吟。

取了湿巾替越星河好好擦了擦脸,陆逸云又掀开被子替他擦拭起了双脚。

越星河戴着脚镣的双脚被磨得很厉害,陆逸云见状随即便撕了几条毛巾小心地对方包裹住了铁环。

“回了风华谷,我就解开你。”

“陆逸云……回去了,别再把我关回地牢,我讨厌那个阴冷黑暗的地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一直不曾出声的越星河突然沙哑地说道。

天知道他有多么憎恨那个阴冷沉闷的地牢,要是他再被关回去,他一定会疯。

他不希望自己最后的日子还要活在黑暗里。

萧海天在看到邵庭芝所处的惨状之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那个孤高漂亮的男人沦落到如此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对方是墨衣教罪魁祸首,但是自有严刑峻法等待他,这些天子军动用私刑不说,乃至做出畜牲不如之事,实在妄自为人!

自知靠他自己的力量无法救邵庭芝于刀山火海,萧海天思虑再三之后,终于还是不顾颜面地找上了陆逸云。

陆逸云此时正在马车中照料越星河,他听到属下回报萧海天求见,想到那个为了风华谷受了不少苦楚的勇武堂堂主,陆逸云眉间微微一皱,嘱人停了马车,亲自下去相见。

萧海天肢体已残,风华谷天工堂的人特地为他设计了一套拐杖,好让他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自如。

不过即便如此,萧海天早已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还是忍不住生出了深深的自卑。

他看见陆逸云端然步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半跪下来行礼。

“见过谷主。”

陆逸云不忍他狼狈如此,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温言说道,“萧兄弟,你受伤之后,我因公务繁忙尚未能前来探望,反倒要你亲自过来,真是有劳了。

“属下不敢当!”

萧海天深知陆逸云受了多大的冤屈,可对方依旧能不计前嫌重新领导风华谷,这份胸襟气度,他早已是佩服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不宜迟,萧海天也不再多做寒暄,当即便当着陆逸云的面道出了自己与邵庭芝之间的前因后果。

“谷主,我风华谷向来以仁义闻名于世,如今他们将这墨衣教的副教主这般摧残委实太过……还望谷主能劝说天子军那帮人好生收敛,莫要再做如此恶事。那邵庭芝虽然罪恶满身,但是终究有国法家规可以处置他,在朝廷没有下旨之间,不当对其施加私刑才是!”

墨衣教勾结霍风,意图谋反,自己此番率众协助天子军剿灭魔教,也并非只是为了武林争端。

原来抓到所有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便应该将人犯交予朝廷的人,押他们回大理寺三堂会审,以震慑天下营营不法之徒。

可因为越星河的突生异变,他不得不强行掳走对方,此举已是犯了大忌,还不知被当今天子霍朗知晓后会如何处置。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坐视身怀有孕的越星河落在他人手上,如邵庭芝那般受尽凌辱。

“萧兄弟,我知你善良,也知你无奈。邵庭芝会有此日,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你也无须太过内疚。”

之前陆逸云便听属下回报了邵庭芝被抓到的前因后果,他对这个恶毒的男人无甚好感,但是在听到对方是因为萧海天才被抓到之后,心中亦是有了一丝震撼。

看样子,这个一直深爱着越星河的男人,似乎也发生了不少改变。

萧海天听见陆逸云这般劝自己,反倒更是愧疚难过,他长叹了一声,说道,“谷主,既然你已知晓了我与邵庭芝之间那段说不清楚的事情。还望你成全我的良心,再这样下去,我只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既然我知晓而来此事,便不能坐视不理。”

拼着再次得罪朝廷的人,陆逸云也不愿让这个本就受伤深重的属下再受心伤。

他在救下越星河之时已然把自己所要面临的下场置之度外,如今为了萧海天再次犯禁又当如何?

“看好他。我随萧兄弟去李参将那边看看。”

陆逸云看了眼车厢,对随侍自己的几名属下吩咐之后,这就扶了萧海天带着几名紫衣卫一同朝天子军的车马那边走去。

天子军的人看到风华谷谷主前来,无不震惊,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陆逸云带着萧海天东张西望,然后看到了一排被黑布蒙起的囚车,如若没错的话,邵庭芝必定在其中一辆。

“墨衣教副教主邵庭芝在哪里?”陆逸云对一名看守的士兵问道。

那士兵不知他问话之意,但是又不敢不说,只好指了指中间那辆囚车。

陆逸云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了蒙在上面的黑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

几名紫衣卫在看到囚车里的景象之后,都不由发出了惊愕的感叹。

囚车之中,赤身裸体的邵庭芝背对着他们跪在囚车底部,他的后穴插着一根粗大至极的男形,周遭已满是鲜血,而他的背上更是鞭痕烙痕交错。

萧海天心头一紧,急急忙忙地转到了马车前面,轻轻唤道,“邵庭芝,邵庭芝!”

低垂着的头的邵庭芝听到有人唤他,这才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被塞了一颗几乎将他下颌撑得脱臼的口球,以防他承受不住如此折辱而自尽。

“呜呜……”

邵庭芝含混地呜咽了一声,混沌的目光也在看到萧海天之后逐渐变得清澈。

“我来救你了。你别怕。”萧海天颤抖着声音安慰对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背叛这个男人的是自己,如今来救他的也是自己,一切看来,还真是可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闻讯赶来的李参将就怒气冲冲带人围了上来。

他怒瞪着囚笼里的邵庭芝,转头盯住面色淡然的陆逸云,怒道,“国师大人,你已带走了越星河,莫非还要带走邵庭芝?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给陛下交差!”

“将军息怒,我并非要带走邵庭芝。只不过你这样放纵手下折磨他,只怕他还没到国都便得一命归西,到时候,我才是看你拿什么给陛下交待。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替你暂时看押这个重要的犯人,待日后到了国都,自然会将人犯一并转交给你,不令你为难。”

陆逸云平淡地解释道,那双淡墨色的眼里有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李参将捏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气得牙龈紧咬,他又看了眼陆逸云身后那几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虽众,但是要对付风华谷的高手恐怕是没有胜算。而且自从陆逸云回归风华谷之后,外界都传说中他功力大有长进,也不知这个当年便惊艳天下的绝世高手如今到底又变得多么厉害。

况且名义上来说,陆逸云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国师,身份地位都远非自己可比,若对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会惹来大大麻烦。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卑职便将此人暂时交托给你吧。不过待日后返程国都,还请国师务必将墨衣教那两个首恶元凶一并交出才好!”李参将狠狠地说道。

“自然。”

虽然心里并没有想好是否真要将越星河交出去,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逸云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紫衣卫打开囚车的牢门,将邵庭芝拖了出来。

萧海天亲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个巨大的口球,然后脱了外袍给对方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虚弱地看了萧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陆逸云。

不管他还爱不爱越星河,他都恨着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越星河不会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会招来覆灭之货!

“呵……陆谷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咱们又见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庭芝你也该晓得这个道理。”陆逸云无意与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对方如此嚣张。

邵庭芝仰头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稳的他一下显得来了精神。

那双漂亮的眼在扫向陆逸云的同时染上了几分恶毒之色。

“哈哈哈!陆逸云,我邵庭芝不亏!当初你在墨衣教里被我们耍得像个畜牲似的,比我现在要惨上十倍!真亏了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陆逸云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么,风华谷中除了替他检查过身体外的狄兰生外,还无人知晓。

就连关在墨衣教之中的萧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为谷主的陆逸云所遭遇的酷刑与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厉害得多,而他自认为自己已算是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废,便连身为男子的尊严也被另一个男人夺去……他简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怎么折磨陆逸云,而那么恨陆逸云的邵庭芝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求陆逸云救邵庭芝,萧海天的心里此时才忍不住涌起一阵愧恨。

“谷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面色未变,早在刑台上,他那颗心已是被越星河伤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要报复谁,仅仅是他身上的责任尚未完结。

“你留口气吧,路程还远。”陆逸云对邵庭芝轻轻一笑,随即便率先转身离去。

陆逸云回到马车之时,例行的午饭已经送了过来,依旧是一碗装着馒头萝卜干,一碗装着丰盛的饭菜。

陆逸云躬身进了车厢,对还留在车厢里看守越星河的侍从说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从赶紧向陆逸云行了个礼,随即说道,“回禀谷主,方才他说有些不舒服。”

陆逸云皱了皱眉,还是屏退了侍从。

他跪坐到软榻旁边,对眉头紧锁的越星河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越星河听到陆逸云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说道,“我……我想撒尿。”

自从怀孕之后,越星河就自感自己出恭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他之前在墨衣教中,邪医曾告诉他这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压迫到了尿囊之故。

而现在他作为囚犯,一举一动皆受人桎梏,陆逸云封了他的穴位,脚上也有镣铐锁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每日的尿意频发也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其实他上午就已有了尿意,不过陆逸云公务繁忙无暇理会,他也顾及面子不愿说出,只是苦苦忍耐。

本来他已忍无可忍准备让陆逸云让他泄尿,可惜那时候萧海天又找了过来,将陆逸云叫走。

面对风华谷的侍从,越星河又想到自己在地低石牢中待的十多年光阴,想起了无辜惨死的大黄猫,他恨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更是不愿轻易开口祈求。

直到现在陆逸云回来了。

“这样啊,你等下,我去叫人拿个夜壶进来。”

陆逸云起身便要离去,可越星河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这一开口说话更是把他最后的耐力也消耗殆尽。

“啊……我受不了了……快……”

可陆逸云还没跨出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转头去看越星河,只见对方之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同时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红晕。

越星河居然失禁了。

“你干嘛不实话告诉刚才的侍从呢?”

陆逸云掀开了被子,赶紧脱掉了越星河的中裤,白色的中裤上已然染上了一大片黄色的水渍,而紧绷在对方胯间的亵裤则已完全湿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如此,便连同越星河下身铺的毛毯也都一同被浸湿了。

“我知道我没用,就烦劳你操心了。”

越星河羞愤地转开了脸,他不想正面回答陆逸云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陆逸云叹了口气,他也算知道越星河那死倔的性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拿换洗的东西。”

越星河漠然地躺在床上,他的裤子都被陆逸云脱掉了,下半身难免凉凉的。

臃肿的肚子沉沉地压着他的身体,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到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越星河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带你走,有阿傻一个在下面陪爹爹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陆逸云才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越星河,本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子。

“来,换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替越星河脱掉了弄脏的衣裤,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已然有些污脏,想来也是,这些日子越星河一直躺在床上,关在马车之中不曾出去,又哪有什么机会洗一下身体呢。

本欲替越星河穿上衣裤的陆逸云略一迟疑,这又唤来属下提了一桶水进来。

三下五除二将越星河的脏衣服全部脱了下来,陆逸云看到对方锁骨处可怕的伤口,不忍地转开了眼。

“我先替你擦洗一下身子。”

越星河轻轻笑了一声,“多谢。”

陆逸云拿着湿毛巾温柔地擦拭起了越星河污脏的身体,他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对方的伤口。

当他擦拭到对方肚子上时,手上的动作不由变得更为温柔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肚子里乃是自己的骨肉。

想到越星河肚中这孩子乃是自己设计所得,陆逸云心中自是愧疚非常,他自诩一身也算光明磊落,却不料会对所爱之人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不过当时情势急迫,他也委实是没有别的办法能一举两得,只好出此下策。

而让陆逸云更感愧疚的是,越星河明知这是自己的阴谋,却不曾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宁可受累怀孕,更甚是为了这孩子不惜生受断锁骨之酷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到陆逸云在抚摸自己的肚子,越星河忍不住喃喃说道,“陆逸云,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不再多提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够保全我们的孩子,越星河再无他求。”

“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他的。”

陆逸云眉间稍皱,沉凝的面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

明知未来的事情定数难测,但是身为孩子的父亲,也容不得他犹豫拒绝。

车队人马一路前行,不日便要到达国都。

谈天音等人也请陆逸云一同商议了献俘之事,众人为越星河的去留作了几番争执。

“谷主,你一路把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再为这个魔头连累自己,连累风华谷呢……”

谈天音知晓陆逸云那仁厚的秉性,可他仍是忍不住劝起了对方。

陆逸云端坐桌边,双目低垂,他抬起手,轻轻一摆,口中低声说道,“右护法,此事与风华谷无关。全是我陆某人私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向陛下求情,不管他允与不允,我总要给越星河一个交待。”

狄兰生在一旁听了陆逸云的话,也不免为他感到担心。

之前霍朗将霍青残忍处死的事情举国皆知,也让大家知道了这位陛下到底有多么狠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对违逆他的兄弟都能冷酷无情至此,何况对待他们这些本就与朝廷有隙的武林中人呢?

“谷主,我之前有替越星河把过脉,他的脉象虚浮凌乱,加之武功又被废去,只恐产子之时会有极大的危险,一尸两命也说不定啊……”

“他现在武功已废,墨衣教也毁,再不可能构成任何危险。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保全他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逸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狄兰生的话,他站起身,环顾了周围所坐的众位风华谷元老亲信一眼,“待处理好这一切,我自会辞去风华谷谷主之位,绝不连累大家。”

“谷主,瞧您说得……”

“是啊,谷主您才是风华谷的支柱,怎能说出这样话来呢……”

众人听到陆逸云的话,纷纷三言两语地劝起了他,不过谈天音却在一旁蹙眉不语。

他默然地看着陆逸云比以前阴冷了许多的面容,想到对方所受过的伤害和背叛,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再多说什么。

终究是风华谷负了陆逸云,而不是陆逸云连累了他们。

邵庭芝虽然被陆逸云从天子军营帐中带了出来,但是作为墨衣教首恶元凶之一的他仍是受到了极为严密的看管。

萧海天每天都会去看望了一下被关在囚车里的邵庭芝,他并不想求得对方原谅,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对不起的,或许只是邵庭芝后来对自己产生的那份真挚感情而已。

“再过两日就要到国都了。”

萧海天看着斜靠在囚车里的邵庭芝,双手抓住了粗糙的围栏。

到了国都之后,按理说这些涉及霍风谋反的叛逆都要交给朝廷的官差,按朝廷的律法处置。

当今圣上以严刑峻法出名,也不知会怎样判罚墨衣教这一干人等。

邵庭芝懒懒地看了眼萧海天,不屑地轻笑道,“那不是很好。等我一死,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你……你难道没别的要和我说吗?”萧海天叹了口气。

邵庭芝这些日子总算没再受到天子军畜牲一般的对待,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他抬手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长发,俊美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伤感。

“你既然选择了不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也没什么可以对你说的了。或许你说得对,正邪本不两立,我一早就不该强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一时无语,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的那一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让邵庭芝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有时候,他也会反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摸摸良心,他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带着自己潇洒逃走。

“都别说了。若有来世,希望你好好做人。”

萧海天那张粗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忧伤的神色,邵庭芝坐在囚车里瞥到对方这副憋屈至极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好啊,若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好人。你也别为我内疚难过什么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呵……”萧海天勉强笑了一声,在从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囚车。

待萧海天走了之后,邵庭芝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住了看守自己的守卫。

“我要见你们谷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听说,你要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昔日残忍迫害的自己的仇人,陆逸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满身伤痕,唇瓣干裂的邵庭芝,轻轻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

邵庭芝饥渴难当,当即就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拿起了茶杯一口喝光。

他丢掉杯子,冷冷地看着陆逸云,高傲地说道,“我家教主呢?我想见见他。”

“不行。你不能见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叫人把你押回去了。”

陆逸云一口回绝了邵庭芝的要求,这时候越星河的情绪本就低落,再让对方见了这故人,只怕心境更难振作。

旁边的侍卫听到陆逸云的话,不等他吩咐便站了过来,准备架走邵庭芝。

邵庭芝挣扎了一下,大笑道,“让我见教主。我有办法救他。”

躺在床上的越星河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除了陆逸云外,这个时候他见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却让他睁开了眼。

“庭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侧过头,猛然看到了满身伤痕跪行过来的邵庭芝。

对方的脸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身上却布满了各种可怕的伤痕,一看就是受了酷刑之故。

“教主,庭芝在这里。皆因庭芝误信霍风,才会导致我教覆灭,使教主落入敌人之手,庭芝实在愧对教主。”

邵庭芝边说边对越星河俯身叩首。

越星河摇了摇头,出声劝道,“别这样,他们迟早也是要对付我们的。你在我被囚风华谷之时,独挑大梁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说着话,越星河忍痛伸出手在邵庭芝的身上肩上拍了拍。

然后他便抬头瞪向了陆逸云,斥道,“庭芝已是你们阶下之囚,你何必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当初下令折磨你将你丢给邪医试药的人是我,不是他!”

陆逸云面上虽然微微笑着,可却被越星河的话伤得心口一痛。

他当初为了救越星河,不惜背叛风华谷,之后已是受尽酷刑几欲濒死,可对方劫走自己之后仍是让自己被酷刑折磨,乃至将自己当作牲畜一般交予他人随意践踏虐待。这叫他如何肯相信这个碧眼男人心中当真有爱过自己……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伤的我。教主,你不要误会陆谷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怕越星河情绪激动,急忙出声劝慰,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有些同情陆逸云,对方到底是没有教主那么狠心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越星河没想自己居然误会了陆逸云,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扯开了话题。

“庭芝,你来此做什么呢?”

“庭芝别无他想,不过是想看看教主而已,教主您如今身怀六甲,还要受这押送之苦,实在是委屈您了。”

“也没什么。他……待我很好。”

大概是为了挽回方才误会陆逸云带给对方的伤害,这一次越星河竟是破天荒地称赞起了陆逸云。

“呵,那就好,这样庭芝也就放心了。”邵庭芝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眼陆逸云。

陆逸云神色淡然从容,眼里却掩盖不住一丝失落。

“希望教主好好保重身体,不管怎样,活着才是一切。庭芝还想抱一抱您的宝宝呢。”

离开之前,邵庭芝对越星河这番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有些事却不愿说明,照他的一身罪孽,此去国都岂有不死之理?

只不过陆逸云既然说了会尽力保住他怀中的孩子,那么至少能让自己生了孩子再死也不错。

带走邵庭芝之后,陆逸云站在囚车前问道,“你之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越星河?”

邵庭芝傲慢地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

“很简单,勾结霍风乃是我亲自所为。那时候教主还被关在你们风华谷地牢,无法脱身。只要我到时把一切罪过承揽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陆谷主你从旁解释,想必霍朗那厮也会听得进去一两句才是。但是这法子也并非完全可靠……霍朗为人心机深重,手段狠辣,连当年帮过他的霍青都能冷酷处死以震慑天下,何况杀我们这帮本就与朝廷中原作对的魔教之辈?所以……对付这种人,也必须用非常法。只是不知陆逸云你有没有那个胆识!”

“什么非常法,愿闻其详。”

邵庭芝所说的那些,陆逸云岂不明白。

但是怕就怕心狠手辣的霍朗定要逼自己斩草除根,不留越星河丝毫生路。

邵庭芝从囚车中爬了过来,他看了眼左右,然后冲陆逸云招了招手。

国都,皇城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与一干重臣站在城楼上看着一辆辆的囚车被推了进来,除去墨衣教之后,不安分的因素又被消灭了一分,这让他非常满意。

接下来,只要将这帮叛逆贼虏全部处死,那么便无后顾之忧了。

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匆匆地上了城楼,在得到允许后靠近了霍朗的身边。

他压低了嗓子说道,“陛下,越星河不在俘虏行列之内。他是被陆逸云私下扣押了。据密探回报,那魔头竟怀了陆逸云的孩子,所以对方不舍将他交出来……”

“嗯?哼,身为堂堂风华谷谷主,他居然又与那魔头纠缠在一起,难道上次的苦还没吃够吗?真是个蠢货!他以为朕看在他立了些许功的份上会放那魔头一条生路吗?”霍朗冷笑道,他挥了挥手,屏退了黑衣男子,然后率众下了城楼。

晚宴之上,霍朗并没有提到这次的俘虏少了越星河一事,晚宴过后,陆逸云却是主动请求面圣。

长生殿中,霍朗端坐榻上,榻边竟立了一个似是烧制的修罗跪像,只是那修罗一改平素可怖形象,反倒显得有几分哀戚。

陆逸云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皇帝的寝宫,但是却也觉得那面容森然的修罗跪像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太过突兀。

不过他此来另有目的,当即也就收回了落在那跪像上的目光,转而拱手向霍朗说道,“陛下,陆逸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国师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霍朗颔首一笑,他随手摸了摸触手可及的修罗像,似是极为喜爱此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沉吟片刻,并不说话,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屋中的侍从,又看向了霍朗。

霍朗随即会意地屏退了属下,他倒不担心陆逸云一个人在此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若对方真是那种胆大妄为之人,当初便不会被那帮武林正道人士折腾得不人不鬼了。就算对方真有那么大胆子,他也自有脱身之法。

“说吧,现在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其他人。”霍朗一边说话,一边却把目光暧昧地投向了面容悲哀的修罗跪像。

“陛下,越星河在我手中。不过,他此时武功尽废,又怀了我的孩子,所以草民想斗胆请您饶他一命。”

陆逸云掀开了下袍缓缓跪了下去,历代风华谷谷主皆是世间最为惊才绝艳之人,不仅武功天下称雄,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武林势力也足以媲美任何一方诸侯王,而身为武林中人本身固有的骄傲与洒脱,他们见了皇帝,本也是不会下跪,而皇帝也不会强求他们下跪。

但是这一次,又是为了越星河,陆逸云在皇权面前屈下了自己的双膝。

霍朗似乎早就猜到了陆逸云此来的目的,他轻轻一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浅啜了一口热茶,缓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讨价还价?你以为你替朕办了点小事就能擅自扣下朕要杀的匪首了不成?!”

伴随着霍朗一句冷哂的质问,半杯热茶也随即泼到了陆逸云低垂的面上。

他微微一惊,拳头轻轻一捏,仍是从容不迫地说道,“草民不敢。只是当初霍风勾结墨衣教时,越星河被囚风华谷中,而他重新执掌墨衣教后很快也断绝了与霍风的来往,不再为其效力。再者,他身为武人,如今武功尽废,已是生不如死。望陛下怜他怀中无辜幼子,饶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朕听闻你当初被越星河掳走之后,在墨衣教中受尽酷刑,难道你还没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值得吗?”霍朗走到陆逸云身后,冷冷地看了对方微微躬下的背,半年不见,这个风华绝代气质卓然的男人竟已是被不堪回首的人生际遇折磨得颓丧如此了。

“值得。陆逸云半生不曾为自己而活,这一次,陆逸云再不想让自己追悔莫及。我不能……看着他死。”

“哈哈哈哈!好一句,我不能看着他死!”

霍朗仰头大笑,突然他的笑声猛然停滞。

转头狠狠地盯着那尊修罗跪像,霍朗的神色变得极为狰狞。

“这世间,没有谁朕不能看着他死!只要妨碍了朕,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死!众人皆知越星河乃是墨衣教魁首,又是你风华谷出逃的逃犯,朕不杀他,如何孚望天下!陆逸云,此事你再怎么求情都没用!马上给我滚出去,交出越星河,不然……朕治你欺君之罪!”

霍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直默跪着的陆逸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他想到了邵庭芝告诉自己的非常之法。

而这样的法子,他本从未想过。

“陛下……”陆逸云轻声叫住了霍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坐回榻上,嘴角的笑容仍是那么残忍,他微微转了转眼珠,悄悄地琢磨着藏在暗处的影卫。

这些影卫都是霍青一手训练出来的绝世高手,虽然在单打独斗上比不过陆逸云,可是若多几个人,只怕陆逸云也难于对付吧。

便在陆逸云转头看向霍朗的一瞬间,他的身形猛然一动,而躲藏在房梁等处的影卫也立即飞身扑了下来。

四名影卫很快就与陆逸云纠缠在了一起,赤手空拳的陆逸云不敢接触他们锋利的武器,看上去似乎落了下风。

霍朗坐在榻上,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对陷入苦斗中的陆逸云说道,“陆逸云,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谋害朕。呵呵,这样一来,那么朕就更有理由对付你们风华谷了!”

陆逸云目光一凛,双手突然划出两道气墙,将围攻自己的四名影卫同时震得往后一退。

而就是趁着这一瞬间,他已然飞身掠到了霍朗身边,手一伸便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陛下,得罪了。”

“陆逸云,你疯了吗?挟持朕可是死罪!”霍朗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厉害到了这个地步,他惊怒交加,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陆逸云一手掐着霍朗,一手防卫着围住自己的影卫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对霍朗说道,“草民请陛下下旨赦免越星河一死,将其永禁风华谷中。”

“朕不答应呢?”

霍朗最是痛恨受人威胁,他冷冷地盯着陆逸云,嘴上却不肯服输。

陆逸云眉间微微一皱,对他说道,“你这是在逼草民犯下弥天大罪吗?”

“你!”

看见陆逸云面色沉凝严肃,霍朗也知道对方必定是铁了心要救那魔头。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饶了那魔头性命。不过,你这般忤逆作乱,又该如何给朕一个交待?!”

“霍风尚盘踞北地,草民愿率风华谷势力为您剿除此獠。消灭了陛下北方之患后,草民自当另行谢罪。”

风华谷谷主的话向来一诺千金,霍朗其实早就为彻底剿灭霍风而头痛,如今武林势力甚为雄厚,尤其是风华谷实在令他忌惮。

这一次因为本就牵涉到武林纷争,霍朗才能命令风华谷率众与军队一同征伐墨衣教,可若是要对付霍风,自己却找不出太多的借口,也恐怕风华谷会推却此事。毕竟征战一事劳民伤财,自己想趁机削弱风华谷势力,他们又怎会看不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之前为了威胁陆逸云,口口声声说对方所为不过是给了自己对付风华谷的借口,可霍朗自己才明白,在北地边患未清之时,他是不会轻易去动风华谷的。除非……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然危及自己的统治。

如今陆逸云既然愿意自己提出解决自己困扰之事,霍朗倒也觉得这个交易划算。

“好,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能太过无情。朕答应你免去越星河一死便是,但是墨衣教中其他人的生死,你不可再置喙!另外,待越星河押回风华谷之后,朕希望陆谷主你会马上带领人马前去剿灭霍风那祸害,当然,朕也会派一些精锐部队协助你。呵呵,风华谷乃是正道魁首,为朕扫平贼寇也是应当之事,天下百姓也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陆逸云慢慢松开了霍朗,四名影卫见事态平息,也随即飞身跃起,继续藏匿于了黑暗之中。

“谢陛下开恩。”

想到自己竟为了越星河做到这一步,陆逸云自己也是有些茫然,在他得知对方已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自责与愧疚彻底动摇了他与那人断绝前尘的念头。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身怀六甲的越星河去死,更不愿让对方再与孩子分离。毕竟,那是自己……带给他的陷阱。

对于墨衣教众多罪囚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

皇榜贴出之日,众人不由愕然,因为元凶魁首越星河竟被赦免了死罪,而是交由风华谷终身囚禁,而越星河之下的邵庭芝等人重要贼寇则是被分别判了酷刑处死,刑期便在明日。

似乎当今圣上只想尽快了结墨衣教叛逆一事。

得到霍朗的承诺之后,陆逸云立即便起身护送着越星河一同返回风华谷,而谈天音等人因为还要处理一些善后事宜,暂时留在了国都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负重伤的萧海天本应和陆逸云一同返回风华谷早日休养,可他却坚持留了下来,他对陆逸云说,他想送一个故人最后一程。

既然越星河逃脱了死罪,那么身为墨衣教二号人物的邵庭芝自然要替他承担起一切罪孽。

霍朗到底是不满陆逸云对自己的胁迫,虽然对方事后给出的价码很优厚,可这并不会影响他将一腔恨意宣泄在墨衣教的其他人身上。

拥有着绝色美艳的邵庭芝竟被他判了凌迟之刑。

行刑那日,观刑人无数,或许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对凌虐美人有一丝阴暗的欲望,所以才会如此疯狂扭曲。

被绑上了刑架之后,邵庭芝的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恐惧。

他知道自家教主已然得救,而被所爱之人出卖的自己也自然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对他来说,连爱你的人都要背叛你了,那么这世间也没了你活着的意义。

刽子手和上次执行霍青死刑的是同一批,都是皇朝技术最好的行刑人。

“请你最后再割花我的脸。”邵庭芝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刽子手,轻轻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刽子手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摸到了邵庭芝赤裸的胯间,轻轻掂了掂。

“放心。陛下说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割你的脸了,不过其他地方,可是逃不了我手里的刀子啊。得罪了。”

邵庭芝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在他闭眼之时,眼角的余光却像是看到了萧海天的身影。

在刽子手就要落刀之前,一个雄浑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

“邵庭芝!”

说话人正是萧海天。

他单手拄杖奋力挤入了人群,一手拖曳着一柄长刀。

在经过狄兰生的接脉之后,他的手足已不似当初那般完全无用,渐渐恢复了些力道。

看见萧海天手里拿着刀,周围的守卫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这人是来劫刑场的。

邵庭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远远地对他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大笑一声,虎目圆睁,气势迫人,周围的看守们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将他围住。

萧海天却不看那些看守们,他望向邵庭芝,复又朗声说道,“萧某一生光明磊落,所作所为不负正道公义,自感无愧于天地!只是……今日之事,萧某终究是负了你,也罢,这条命就算赔给你吧!”

邵庭芝猛地一惊,被绑住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挣扎,但见萧海天扬起手中长刀对着脖子一抹,在喷出血泉之后,立即反手拄地稳住魁梧的身形。

他微微抬头看了看邵庭芝,坚毅的目光中流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悲伤,嘴角却凝出了一抹苦笑,竟是就此长逝。

邵庭芝全然没想到萧海天会为了自己殉死,他双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到死也屹立不倒的男人,对方的头已然垂了下去,鲜血喷了满地。

而此时,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持刀闯入的男人究竟为何突然自尽,纷纷为他感到惋惜与敬佩。

邵庭芝止住了惊愕,他闭上双眼,微笑着喃喃自语道,“教主,庭芝就要去了。您别担心,会有人在下面照顾好我的,希望您也好好地与您所爱之人白首到老。”

说完这番话,他又看了眼萧海天无人敢动的尸体,“你先走一步,不过别走太快,我怕一会儿我追不上你。人世间的账,你我两清了,到了下面,我可不会放过你。”

一声轻笑之后,邵庭芝抬起了头,今日暖阳正艳,委实是个大好天气。

得到霍朗的赦免之后,陆逸云几乎是带着越星河全速赶回了风华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得知谷主要回来,已晋升为逍遥宫总管的他少不了一番安排,但是当他高高兴兴地迎接出去时,却看见陆逸云带着躺在担架上的越星河一同回来了。

他垂首而立,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粗犷冷酷的碧眼男人再次回到了风华谷。

“十三,我不日便要去北地对抗霍风的叛军,他已怀了我的孩子,风华谷中,你为人算得上善良宽厚,所以我就将他托付给你了。”

陆逸云看了眼经过长途奔波之后昏睡过去的越星河,语重心长地对许十三交待道。

许十三看了眼极为虚弱的越星河,虽然明白对方已是一只被拔了牙的恶狼,可是一想到十八便是为这人所害,那张憨厚的面容也显得沉凝起来。

“谷主……请恕十三不能接受这个嘱托。他害死了我们风华谷那么多人,恩将仇报把您害得那么惨,最后更是连十八也死在了他手上,你叫我如何以平常心对他?不行,十三做不到您的叮嘱,还请您将此重任交给其他人吧。”

许十三倔强地咬了咬唇,向来温顺的他终于也做了一次反逆之举。

陆逸云叹了口气,抬手搭上这孩子的肩膀,柔声劝道,“十三,你有这样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十八之死……却也并非都是越星河的过错,其中故事纠结复杂,一言难尽。说起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至于越星河当初如何待我,这些我已看淡了,他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呵,我一早就知道的。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对我囚禁他之事耿耿于怀,我所受的就当我还他旧恨吧!”

“谷主,我知道您心好,但是,但是您这么对他真是不值得啊!”许十三被陆逸云的话感动颇深,他以往只是在下面仰望着这个对于风华谷来说如同传奇一般的男人,而现在近距离接触到对方之后,他方才觉得这位风华谷主,又何止人们口中说得那么好。

而这世间,往往受尽磨难的,反倒是这种善良仁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下也没什么人可以信任了,不过你若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再逼你。”

陆逸云一边说话,一边又转头望了眼越星河高高隆起的肚子。

“只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也是我的血肉啊。”

“好吧,既然话您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十三便接下这个任务。十三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他。”

“那就多谢你了。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许十三也听出了陆逸云话里的为难,他虽然恼恨越星河,可却又不忍再令陆逸云如此为难。那么,也只有他自己为难了。

没来得及和越星河多说什么,陆逸云趁夜便又带着风华谷四武堂的精英奔赴了北地大营。

霍朗已经安排好将陆逸云亲自率领的风华谷势力作为北地天子军中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更嘱咐了北营大将龙跃要好好利用风华谷作为彻底剿灭霍风残部的突破口。

“起来吃饭了。”

一大早,许十三便亲自率人送来了营养丰富的可口饭菜,在得知越星河怀孕之后,他便安排了厨下替对方专门做一些孕夫需要的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昏睡了一天,听到耳边有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那张有些陌生的面容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然后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你……是你……”

许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慌乱的越星河,转头吩咐两名小厮上前扶起了越星河。

“谷主出门去了,这段日子,他令我照顾你。”许十三说着话,端起了托盘上香浓的什锦鸡肉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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