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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害谢先生也淋了雨。
林桥飞快瞟了谢执一眼。
向来英俊且衣冠整洁的谢先生,此刻却睡衣散乱,眼底也隐隐青黑,是熬夜后的样子。
而熬夜的原因……是因为怕他半夜烧起来。
因为他的任性,谢执守了他一夜。
都是因为他。
越想,林桥就越是不安。到最后,他抿着唇,又道:“对不起,我太任性……”
这次,却连话都没说完,唇上就骤然施来一股压力。
是谢执伸手,不轻不重压住他的唇,止住他的话。
“不要道歉。”
林桥迷茫地眨了眨眼,细密的眼睫也颤了颤。
语言被禁止,那就只能努力用目光传达着自己的愧疚之情。
谢执见他听话地住了嘴,这才收回手,摸猫儿般揉揉他脑袋,声音低低的,也柔柔的。他说:“生病的人有权任性。”
林桥从没听过这种论调。
在过去,生病是不被允许的,是等同于犯错的。
请假意味着麻烦。
批假条会给老师带来麻烦。
请假的时间也会耽误学业,而老师不会主动为你补上,只能自己节省吃饭或者睡觉时间来补。
同样的,生病也会给妈妈添麻烦。
她得四处带他去找医生,开药,既花钱又浪费时间。
更何况,妈妈也有自己的事情。
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活。
所以,当意识到自己生病的第一时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又给谢先生添麻烦了。
昨晚的记忆像是隔了一层迷雾,但他大致还记得,他曾多次打断谢先生的工作……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越想,林桥就越觉得愧疚。可现在,谢执却告诉他……
他可以任性。
可以……吗?
林桥的眼神有点迷茫了。
他像是触碰到了新世界,过载般无法理解。
过了十几秒,迟钝的大脑才终于明白了谢执的意思。
于是眼睫颤动几下,他像是寻求肯定,也像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望着谢执,声音又轻又低:“我……可以吗?”
谢执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他又想起昨天夜里,林桥黏黏糊糊缠着他说“可以”的样子。
明明平时胆小又谨慎,可等生病了,意识模模糊糊,却娇气又爱撒娇。
不管哪一面……都很可爱。
谢执正思索着,忽然便见一只白皙的手探过来,犹豫几秒,试探性拽拽他小指指尖。
他望过去,便见林桥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垂着睫毛半遮住眼,怯生生问了一句:“那您能不能……再抱抱我?”
说完,他又像是觉得自己的要求很不合理,飞快地撇下眼,惴惴不安地等在原地,直到周身覆来熟悉的、沉稳的气息。
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又一次接纳了他。
林桥缩在他怀里。
最开始,他还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动。
但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身上还难受,也或许是药效没过去,再或许是谢执实在太温柔了。
他趴在谢执肩上,还抗拒着,却慢慢垂下头,一点点闭上眼,陷入沉静的睡眠。
肩膀上的重量慢慢沉下来,喷洒在颈项的呼吸也变得规律而轻浅。
谢执却没动,房间一片昏暗,他安安静静抱着林桥,听着那浅浅的呼吸声,心安定下来。
直到手机忽然震动一下,自动亮起屏幕,跳出一条vx信息。
【盛女士:开门!】
谢执微微皱了下眉,没去理会疯狂震动着的手机,而是侧眸瞥了林桥一眼。
他正睡着,因为姿势的原因,粉唇微微张开,那原本称得上细窄的脸颊都有了几分肉感,弧度圆润起来,眼尾也弯着,像是在笑。
谢执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将人放下来,重新塞进被窝里。
被窝温度已经散去一些,有点冷。林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还想往谢执怀里钻。
谢执想了想,下床走到猫窝旁边。
猫咪鼻头微动嗅嗅气息,懒懒抬头,有点嫌弃地看着谢执。
谢执指了指床上正小幅度滚动,试图找到人的林桥。
猫咪这才起身,一甩尾巴,径自跳进林桥怀里。
热乎乎的温度落进怀里,林桥闭上眼,又重新沉沉睡过去了。
谢执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这才转身离开。
手机已经被轰炸到麻木,震不过来了。
谢执下了楼,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便见母亲已经发了快二十条信息。
无一不是叫他开门。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思索着母亲这次过来的原因,同时打开门。
谢母早就在门外等急了。
甫一开门,她便直接踩着恨天高嗒嗒嗒地走进来,母狮般巡视领地一圈,这才气势汹汹看向谢执,“乔乔呢!”
谢执道:“还在睡。”
谢母:“……?”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看了眼挂在客厅里的时钟。
上午十点。
谢母痛心疾首:“谢执,你是不是人啊!!!”
谢执:“……?”
关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前,初来晋江,懵懂无知,所幸第一本非常纯情,只是单纯的两只贴贴
到第二本书,我于某夜兽性大发,狂写三千字车,遂被锁。
那一天,七锁七改,相当惨烈!至今想来仍不堪回首!
于是我愤然发下誓言,下本要写纯纯清水文!
但我没想到,昨天,我只是省略了“胸肌”二字,没有直接点出摸的是哪里,就被审核火眼金睛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过,确实是我错了!(沉痛)
遂,决定以后早点更新,早点进审,省得半夜被锁了我都不知道(悲)
第29章
谢执边引着谢母往里走,边拒绝黑锅:“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痛斥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谢季轩一天到晚就教你这个?”越说,谢母的表情便越失望,一脸的痛心疾首。
谢执:“……?”
他稍一思索,立刻便想通事情关节,顿时颇感无语地看着谢母,道:“没有。”
“还想狡辩?”
“昨天下了雨,”谢执言简意赅解释道:“我和乔乔出门抓猫,淋了点雨。乔乔昨晚发烧,现在刚睡下不久。”
“……哦。”
谢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讪讪摸摸鼻子,目光一转,又落到客厅里新装的猫爬架上。
她顿时精神一振,转移话题:“乔乔养了猫?我记得市中心那家宠物医院是咱家的,要不过几天我带乔乔去?”
谢执断然拒绝:“不用,我自己过去。”
谢母这才遗憾地点点头,又问:“那乔乔现在还烧吗?”
在方才离开前,谢执确实伸手探过林桥额头的温度。
并且,从林桥的表情上也能够看出来,他当时并不算舒服。
应当是还有点低烧。
“还没退完,江医生等下会过来。”
谢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对药品方面更是一问三不知,闻言点点头放下心。
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在客厅转了一圈儿,又去厨房掀了下锅,没等谢执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就高高扬起眉,“没吃早饭?”
谢执:“没有。”
“谁问你了?”谢母很不优雅地朝他翻个白眼,说:“我问的是乔乔。你没喂他吃早饭?”
“……没。”
谢母轻哼一声,“你饿着病人?出息了啊谢执。”
谢执:“……”
平心而论,就这点上,确实是他做错了。
谢执从善如流,立刻伸手端出饭,就要给林桥送上去,却被谢母拦住。
“等着,等着。”她翻着手机,说:“有件事,我还没算账呢。”
谢执:“?”
他停住脚步,顺手将刚盛出来的饭放进锅里温着,静候母亲的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