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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上位记 第1节(1 / 2)

('婢女上位记

作者:屋里的星星

文案:

姜韵被周贵妃指给岐王当婢女时,不过十五岁

彼时,她在宫中伺候了三年,方才从末等宫女爬到贵妃贴身宫女的位置

岐王初遇姜韵时,是在贵妃的延禧宫,五色梅长廊之上,她手持梅花,巧笑如嫣

后来贵妃说指人给他,岐王顺手点了姜韵

岐王初幸姜韵那夜,他勾着她的青丝,承诺她:“本王封你为良娣,定不辱你。”

却不想姜韵跪在榻上,垂首,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恭敬万分:“奴只想留在爷身边伺候……”

姜韵知晓,她进岐王府不是为了只当个婢女

她更知晓,她身份低微,比不得王爷后院的正妃侍妾,所以,她必须留在岐王身边,哪怕暂时为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知晓,姜韵对着铜镜不知练了多久的笑,手持梅花直至身子冻僵,才等来了延禧宫长廊上的那场巧遇

ps:女主非良善,暂时的妥协只为以后更好

划重点:男主非处,正经的宅斗→宫斗文

立意:为了美好生活而努力奋斗

一句话简介:最初相遇也不过是始于算计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主角:姜韵┃配角:后妃?┃?其它:

第1章

方值寒冬,北吴的冬日素来都不好过,细碎的雪花白皑皑地落尽。

五色梅落了片花瓣,尚未被宫人发现,就被厚皑的雪掩盖得边角不露。

姜韵端着茶水踏上长廊,刚走近殿前,欲掀开珠帘,就见守着殿门的小宫女珠儿担忧地朝她觑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珠儿低了低头:“姐姐,柳月姐姐方才进去了。”

一句话,叫姜韵眉眼温恬的笑散了几分。

珠儿口中柳月,是娘娘近身伺候的,和她皆是一品宫女。

别以为皆是伺候一个主子,彼此之间就能和谐共处了,相反,越是这种情况,方才有越多的龃龉和数不清的小心思。

姜韵将茶杯托盘递给珠儿,自己不再急着进殿,反而站到一旁,用帕子轻轻擦拭方才被雪水糯湿的发丝,她不动声色轻轻地问:

“她进去多长时间了?”

“姐姐刚走,柳月姐姐就进去了。”

珠儿说起这话时,委实有些尴尬和一丝替姜韵而起的抱不平。

今日柳月姐姐本不当值,若搁以往,柳月姐姐即使无事恐也会待在厢房中不出,今日这般积极,不过是听闻了岐王殿下进宫的消息罢了。

姜韵没说话。

殿内隐隐传来娘娘和岐王殿下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珠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姜韵姐姐,不施粉黛依旧肤若凝脂,眉似弯月,粉唇不点而赤,她轻敛着眼眸,静静站着,明明同是伺候人的宫女,珠儿却总觉得姜韵姐姐和她是不同的。

究竟是哪里不同?珠儿也说不清楚。

许是同样忙碌不堪,她早早躺回床上,可姜韵却总要将娘娘赏赐的凝脂霜细致擦遍手指。

或是她躺到快至起身时,姜韵却早早坐在梳妆台前,将青丝抹上郁香的精油。

又或是姜韵时常牵在嘴角温和的笑,浅浅淡淡的,却总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延禧宫上上下下,连带主子娘娘,除了柳月姐姐外,谁见姜韵姐姐不是眉梢先扬了三分笑呢?

姜韵倒是不知珠儿在想些什么。

她听着殿内若隐若现的声音,有些失神。

若是平常,即使岐王殿下来了,柳月也不会失了分寸,抢在她去端茶水的空荡,进殿伺候。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两个月前岐王府传来的一则消息。

——岐王王妃被诊出身孕一月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时,她伺候在娘娘身边,亲眼瞧着娘娘从高兴到轻轻蹙眉。

姜韵知晓这是为甚。

贵妃娘娘不喜岐王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说来也巧,姜韵进宫那年,刚好撞上圣上给岐王赐婚,国公府捧在手心的嫡女,称一句天子娇女,身份贵重丝毫不为过。

起初,贵妃娘娘对这位儿媳也是欢喜的,但婆媳之间,总有些微妙。

尤其是,岐王妃进府多年后,却久久没有动静,以至于后来贵妃问得多了,岐王妃生了难堪,贵妃也多了不耐。

到后来,更是相见两厌。

姜韵还记得,那日贵妃娘娘抚额对她说:“她本就骄纵,往日煜儿也惯着她,如今她有了身孕,许是连本宫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那时姜韵沉默不语,贵妃静了一刻钟后,就沉眸道:

“本宫不可叫她长了这气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那时还好奇,娘娘待如何?

不过些许时日,姜韵就知晓了。

那是消息传来后的几日,岐王妃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叫岐王妃当场坏了脸色。

“你如今身子重,少不得多放些心思在身子上,煜儿那边也该拨些伶俐的过去伺候着。”

“如此,你可安心休养,本宫也能放心了。”

姜韵觑着岐王妃的脸色,听得心惊胆颤。

岐王妃铁青着脸离开后,娘娘冷哼了一声:“瞧她进来时那副张扬的模样,本宫就知她德行!”

若事情仅仅如此,恐也就没有下文了。

娘娘不过也只是打压一下岐王妃的气焰,毕竟她腹中怀的是殿下的嫡子,娘娘心中也是期待的。

可坏就坏在,岐王妃许是有孕,情绪敏感,以至于没能忍住,和岐王说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她是如何说的,但翌日岐王就进了宫,同娘娘说了一句:“王妃刚有孕,惹母妃不高兴,母妃别和她计较。”

在一旁伺候的姜韵,当时心中就知晓——糟了。

事情发展至今,早就变成,王妃称身子不适躲在王府,不来延禧宫请安,娘娘对王妃不满愈深,对岐王殿下施压。

僵持了近一月,此事方才有了转机。

前些日子,岐王殿下许是不耐在王妃和娘娘之间这般僵硬着,终于松了口风。

这世道,孝一字占了半边天,吃亏的自然是岐王妃。

姜韵抿了抿唇,想起昨儿个,娘娘传了她和柳月进殿。

贵妃戴着精致的珠钗,卧在半扇开着的楹窗边,她浅眸平静地说:“传你们来,所谓何事,想必你们心中也清楚。”

姜韵噤声,将头越发低了几分。

她知晓,柳月欢喜岐王殿下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如今听得这话,许是会按捺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她余光瞥见柳月稍羞红的脸颊。

贵妃也觑见了,对此没什么反应,相反的,她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姜韵。

她不紧不慢道:“岐王妃身子重,你二人往日最贴本宫心,本宫有意在你二人中指一人进岐王府,可本宫也想问问你们,可是愿意?”

柳月眸子稍亮,她抑制不住地羞涩低头,也不忘在这时表忠心:

“可、奴婢舍不得娘娘。”

贵妃不知作何感想,略过她,将视线放在姜韵身上:“柳月说她舍不得本宫,那你呢?”

殿内稍静,只有冷风吹在楹窗上的涩声,顶着娘娘的视线,姜韵心中稍紧,呼吸不禁轻了些。

想去岐王府吗?

扪心自问,是想的。

能当被人伺候的主子,谁又愿意去伺候旁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姜韵比柳月清醒。

如今的岐王府,王妃受宠且有孕在身,府中还有侧妃李氏,李氏去年诞下了岐王的长子,地位稳固,连王妃都轻易奈何她不得。

除了这二人外,尚有良娣、侍妾不知多许人。

娘娘如今执着地想送人进岐王府,不过是在和岐王妃置气罢了。

但若到时,她真敢仗着贵妃的势,对王妃下手,恐第一个对她不客气的,就是贵妃娘娘。

真进了岐王府,那时的处境不亚于四面楚歌,举步艰难。

姜韵一点点地握紧手心,没时间让她想太久,她稍抬头,恭敬地回答:

“奴婢听娘娘的。”

说了和没说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贵妃多看了她一眼,遂后,挥了挥手:“行了,皆下去罢,本宫再好生想想。”

出了正殿,姜韵和柳月一同朝厢房而去,快下长廊时,柳月忽地上前一步,压低声嘲讽:

“说甚皆听娘娘的?前些日子你勾搭殿下,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你那些不要脸的心思?”

说罢,她想用胳膊肘去抵姜韵,岂料姜韵先踏了一步,叫她的劲道落了空,从台阶上磕下去。

顿时,她的手背蹭破了一片,殷红的血迹渗出,柳月惊呼了一声疼。

在旁人听见惊呼出来探望时,姜韵先上前一步蹲下,扶着柳月的肩膀,柳月呸了声:“不用你假惺惺——”

话音尚未落尽,她脸色倏然惨白,惊惧地看向姜韵。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姜韵握紧了她受伤的那只手,浅叹了一声,低声温柔:

“柳月姐姐进宫多年,怎还不知少说多做的道理?”

“你若还记不住,我不妨帮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话音轻柔,连看向柳月的视线都透着担忧,可柳月脸上却蓦然褪尽了血色,被姜韵握住的手疼得轻颤,却不敢轻呼一声。

她记得,当初有一位婕妤刚进宫时,颇有些得宠,对娘娘不敬。

姜韵也是对娘娘说了一句:“那奴婢帮娘娘解决这烦恼。”

未有几日,就传来那位婕妤溺水身亡的消息,那一段时间,柳月几乎见着姜韵,就要躲着走。

时间长了,又或是平日里姜韵素来好声好气,倒让她忘了,姜韵素来不是好招惹的。

姜韵见她噤了声,方才松开她的手,赶在旁人走近时,蹙眉问了句:

“可摔疼了?怎这么不小心?我那里还有娘娘赏的凝脂膏,待会拿去用。”

姜韵素来爱装模作样收买人心,柳月被她恶心得不行,可旁人却就吃她这一套。

柳月如今心中多了忌惮,反而不敢多言,抽出手,她牙齿打着颤,挤声说:“不用了。”

……

殿内传来些许动静,姜韵回了神,还有些心思去想,柳月的手受了伤,怎敢见主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不怕主子嫌她晦气?

想法刚落,就见一个小宫女走出来,唤她:

“姜韵姐姐,娘娘传你进殿。”

姜韵怔了下,似有些意外,她朝珠儿端着的托盘看去,如今日凉,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茶水早就凉透了。

那小宫女猜到她的想法,忙说:

“姐姐快别管茶水了,娘娘和殿下皆等着你呢!”

这一句话,刻意提起了殿下,似在告诉姜韵些什么。

姜韵眸色不着痕迹地轻闪,朝那小宫女感激地抿唇笑了下,转身踏进了殿内。

第2章

姜韵进内殿时,贵妃和岐王对案而坐,贵妃脸上透着分笑,连眉眼都弯了三分。

姜韵袖子中紧攥的指尖稍稍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近身伺候贵妃娘娘三年有余,对贵妃娘娘的情绪不说了如指掌,也有八分了然,娘娘如今的模样,明显是得偿所愿。

姜韵没敢去看贵妃一旁的人。

她稳稳当当地站好,屈膝弯腰:

“奴婢请娘娘和殿下安。”

她垂着眉眼,只看得见男子散垂在地上的衣摆,玄色锦缎绣着猛禽的纹理,金丝勾线,贵不可言。

无需朝上攀看,她也知晓岐王此时必然是和往常一般,似端正坐在黄梨木椅上,却又透着股漫不经心,岐王和贵妃眉眼三分相像,似风流多情的模样,可偏生他性情淡漠平静,倒叫旁人对他生了不知多少分的敬畏。

即使姜韵在这延禧宫常见他,心中对他也是怵得紧的。

付煜在姜韵进来到行礼这期间,只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就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殿内静了静,姜韵才听见贵妃的声音:“柳月和姜韵都是母妃身边伺候的,平日里精心细致,如今秀敏身子重,你身边多个人照顾,母妃才好放心。”

这番话,这段时间,付煜不知听了多少遍。

至于贵妃究竟用意何为,他也懒得挑明,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便听母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妃对他的回答显然是满意的,勾唇笑了:

“既这般,那煜儿回去时,就将她们二人带回去吧。”

站在贵妃身后的柳月眸色顿时一亮,却不想那边的岐王倏地开口打断了贵妃的话:

“母妃用惯了她二人,若皆指给了儿臣,母妃身边岂不是无人可用?”

贵妃眯了眯眸子,朝付煜多看了一眼,这话,是担心她身边无人可用,还是担心领了两人回去,府中王妃会气坏了身子?

她想起了岐王妃腹中的胎儿,默了一会儿,终究是见好就收:

“是母妃考虑不周,那煜儿觉得她二人中谁更合心意些?”

姜韵一直低眉顺眼地听着二人对话,待殿内安静下来,她才察觉到她手中紧紧攥着帕子,手心的汗水似要将其糯湿。

付煜顿了下,不知想起了什么,遂直接抬手指了地上跪着的姜韵:“她吧。”

他决定得太快,让殿内几人都怔了下,姜韵最先反应过来,悄悄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付煜的视线,她心中一悸,忙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蓦然,姜韵又想起前些日子,皑雪正厚,她在五色梅长廊上偶遇岐王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她穿着娘娘赏下的新颖绸缎衣裳,粉色袄子配着一支淬玉簪,她不知落在岐王眼中是何模样,但她对着铜镜,却是仔仔细细掂量了许久,方才踏出了门。

只她没有想到,那日的情景会被柳月看了去。

想到这里,姜韵不着痕迹地轻眯了眯眸子。

贵妃觑了眼姜韵粉嫩的脸颊,对付煜的选择倒没什么意外,只有些稍稍的惋惜。

和柳月相比,姜韵安静稳妥,替她解决了不知多少烦心事,她用惯了姜韵,如今姜韵离宫,她倒是也生了几分不舍。

可这分不舍在想起岐王妃这些日子的不敬,又很快淡去,贵妃弯起唇角,笑着让姜韵起身:

“起来吧,你往日在本宫身边事事稳妥,日后到了殿下那里,也不可有一分疏忽。”

贵妃眉眼含笑,话音轻柔,可姜韵却心中一紧,知晓这话中藏着对她的警告。

她恭敬地垂下脖颈:“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贵妃眸色稍闪,松了手:

“既如此,你就回去收拾行李,待会同殿下一起回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眼眸轻颤了下,她抿了下稍涩的唇瓣,低低应了声。

出了正殿,珠儿好奇地朝她看来,急不可耐想知晓结果的模样,姜韵只对她点了点头,就回了厢房。

她不知岐王何时会走,她必须在岐王离宫前收拾好行李。

当年她进宫时,只有一个包袱,在宫中待了三年,上有娘娘赏赐,下有宫人孝敬,倒攒了不少银钱和好物件。

可她能带出宫的不多。

待珠儿来告知姜韵,岐王将要离宫时,姜韵不过堪堪收拾了一个包袱罢了。

珠儿有些惊讶,想要不解询问,可姜韵却打断她,径直温柔道:

“我将要去王府,这些宫中的物件带不出去,就留给你了。”

珠儿一愣,倏地眸色有些红。

先前她只顾着替姜韵欢喜,如今倒是迸出几分不舍。

她比姜韵晚一年入宫,可那时的姜韵早就在内殿伺候着了,那年她方才将过十岁之龄,若非姜韵姐姐见她可怜,将她从扫地宫女调换成守殿门这般轻松的活计,许是不知多少年,她方才能被娘娘看在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如今,姜韵姐姐一离宫,内殿缺人手,外殿最可能被调进去的就是她。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得。

姜韵看见了她通红的眼圈,温柔地点了点她额头,轻斥道:“哭什么?好生不羞。”

“我走后,你行事小心些,莫要和柳月发生冲突,柳月性子急,又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届时你少不得要吃些亏。”

珠儿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珠儿懂得的,姐姐不在,珠儿必然谨慎行事,姐姐且放心罢。”

姜韵抿唇笑着点头,只不经意间眸色稍深。

她一离宫,在宫中这些年的人脉几乎皆要作废,可延禧宫和岐王府牵连甚广,她轻易放弃不得。

*******

姜韵拎着包袱走出来时,就见付煜立在五色梅长廊上等着她,姜韵一愣,加快了几分步伐,走到付煜面前时,她停了下来,服身行礼。

她背对着长廊,一株五色梅从她发髻边探出头来,衬着她粉嫩的脸颊越发白皙,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散乱地拢在脸前,无故为她添了几分温柔韵色。

付煜原先不耐的情绪被冲淡,平静道:“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稍顿,有些无措地抬头:

“殿下,奴婢不用去和娘娘请别吗?”

似没想到她会问上这一句,付煜掀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才说:“不必。”

见到女子明显地愣了一下,又很快地收敛情绪,恭敬垂首应是,付煜不可避免想起前几日,女子手持梅花站在长廊上巧笑如嫣,脸颊素净透粉如画的情景。

那日的她多了些许娇态和恬雅,如今却像是将自己的情绪皆数压下,成为了这后宫中毫无特征的宫女。

只她颜色格外好些。

想至此,付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多落了一瞬,遂后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朝外走去。

姜韵赶紧敛息跟上。

一路行来,姜韵和付煜共处一车,稍有些逼仄的空间,压迫得姜韵呼吸都稍放浅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可是喜梅花?”

猝不及防身旁男人低沉声传来,姜韵稍愣,立即回过神来,稍露了些意外,无措地摇头:

“奴婢只在冬日格外喜爱梅花些。”

换而言之,她只贪冬日梅花的好颜色罢了。

她看似淡定,实则心将提到嗓子眼,她说不准岐王这句话究竟是随意一问,还是在为前几日那事而对她试探?

得了回答,付煜只随意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卷宗上,仿佛刚刚问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韵觑见这情景,只一顿,就细微地轻扯嘴角,原先不安的情绪敛去,知晓自己想多了。

岐王是何许人也?

她不过一个小小宫婢,即使被贵妃赐给了岐王,岐王又怎会刻意来试探她?

半个时辰后,位于长安城南街的岐王府前迎来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

跟着付煜身后下了马车后,姜韵望着岐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眸色不着痕迹地闪烁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被贵妃赐给岐王的,按规矩来说,她初入府,走不得王府正门。

可偏生,她是岐王殿下亲自领回来的。

这世间万万没有岐王回府,还走偏门的道理,如今她倒是讨了巧,竟是和岐王一同从正门进了王府。

不过,在踏进大门前,姜韵依旧是稍稍露了些迟疑不定,局促不安地看向付煜。

付煜背对着她,没注意她的神情,倒是付煜身边的张盛觑见了,他犹豫了下,终究是贵妃亲自赐下的人,他刚想提醒主子爷一句,就见主子爷已经踏入了大门。

这时候再去提醒付煜,已经有些晚了,张盛一顿,立即噤了声。

只不过他又隐晦地多看了一眼姜韵,这初入府就从正门进,真不知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遂想起府中近日有孕而情绪稍敏感的王妃,张盛在心中摇了摇头,敛尽了想法。

无人让她走偏门,姜韵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终是抬脚踏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就是这时,前方的付煜似想起什么,忽地回过头来,刚好看见姜韵脚尖落地,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踏进了府内。

付煜几不可察地轻拧了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间,姜韵明显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都变得安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地觑向了她。

姜韵有一瞬的难堪。

她强掐着指尖,稍些迷茫,堪堪无措地喊了声:

“……殿下?”

第3章

“啪——”

岐王府中,位于东侧的一富丽堂皇的院子中,倏地传来一声杯盏破碎的声音。

华服女子怔愣地站在原地,一旁婢女看着满地的碎片皆吓得惊心胆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半晌,那女子才回神,望向跪在地上的婢女,冷眸问:

“你方才说什么?”

秀珠顶着王妃的视线,瑟缩了下头,才低声堪堪道:“王爷似、似从宫中领了一个女子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中暗叫苦,怎今日就是她前往正门盯着?

她虽说得犹犹豫豫,可她看得甚是清楚,跟在王爷身后的女子貌美似画,一身宽大的宫女装根本遮不住那玲珑的身段,尤其是那女子手中还拎着个包袱。

近些时日,府中气氛本就低得不行,王妃称病的原因在府中不是秘密。

女子那副模样一出现,秀珠就猜到,王爷这是向贵妃娘娘妥协了。

可这斩钉截铁的话,她却不敢和王妃说。

将戳心窝的话又听了一遍,岐王妃倏地闭上了眼眸,她身子不可控地朝后退了一步,吓得贴身婢女惊呼,连连扶住她,哭喊道:

“娘娘!娘娘您可别吓唬奴婢!”

岐王妃跌坐在椅子上,傻愣了半晌,才苦笑着回过神来。

她脸色稍白地摇了摇头,涩声说:“……本妃没事。”

这结果,并非没有一丝征兆。

这些日子,王爷的日渐不耐被她看在眼中,尤其是近几日,除了看望她腹中胎儿,王爷近乎不踏入这主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昨日王爷来主院,问起她,何时病才会好时那眉眼淡漠的神情,岐王妃就险些忍不住眼眸中的涩意。

她嫁入王府三年有余,即使身子一直未曾有消息,她也从未见过王爷对她那副神情。

王爷待她,一直是敬重尚带怜惜的。

这方才叫她有了底气和贵妃闹。

越想起往日王爷待她的好,岐王妃又是难受,可她知晓,这般结果无可厚非。

她终究是比不过贵妃,能叫王爷因她和贵妃周旋这么多日,她该是满足了。

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岐王妃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欲说话,就被秀珠下一个消息砸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女子被王爷从正门领了进来。

从正门……

自古以来,只有嫡妻方可从正室入门。

刹那间,岐王妃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恍惚间,她竟觉得小腹隐隐的痛意,她白着脸护住小腹,指尖泛白得抓紧桌角,听着婢女慌忙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快!快请太医!”

岐王妃身子轻颤,却咬着牙阻止:

“不许去!”

若是这时传出她身子有碍的消息,王爷该如何看她?

晗西苑的侧妃李氏又该如何笑话她?

她的贴身婢女秀琦惊惧:“娘娘!娘娘不可此时意气用事,您的身子方才是重中之重啊!”

重中之重?

岐王妃被这句话戳得心口直犯疼。

连一小小婢女皆明白的道理,王爷会不明白?这可是他的嫡子啊!

她怀着他的嫡子,他却领着一个女子从正门入?

这是将她脸面扔在地上,叫旁人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前院正门处,气氛安静地有些可怕。

姜韵无措地喊过那一声后,她似认识到了错,不安渐渐拢在眉眼,娇俏的脸颊刷的一下白了下来。

付煜将她神情看在眼中,拧眉沉默了会儿。

他知晓,此事是他疏忽,怪不得姜韵。

还未等他想好要怎么解决时,正院王妃身子不适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付煜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张盛:

“你先将她带到前院。”

他没有明说是谁,可众人皆知。

张盛有些惊讶,王爷对王妃信任有加,后院的事素来都是交给王妃处理的,如今这姜韵姑娘进府后,也该是后院的人,如今叫他带到前院,是何意思?

张盛心中泛着嘀咕,却忙忙低头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吩咐罢,就径直转身离开,没有多看姜韵一眼。

等周围安静下来后,姜韵捏紧了包袱,才茫然地看向张盛:“张盛公公,殿下这是何意?”

张盛有些拿捏不住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姜韵。

她先是贵妃宫中的一品宫女,和他在这府中的地位不相上下,又因她是宫中的人,平白就比他高上一头。

可姜韵往日会做事,待他素来客客气气,岐王府和延禧宫的这关系,叫他和姜韵姑娘之间倒也可说是点头之交。

最终,张盛还是稍低了声音:

“姜韵姑娘先随我来吧。”

不卑不亢,稍带一丝恭敬和疏离。

进了这王府,以前的身份就作不得数了,日后可能是主子爷的枕边人,他这般态度,总出不来错的。

姜韵浅眉,温和地抿唇笑了下,跟在张盛身后往前院走去。

只不过,她回头朝付煜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眸色不着痕迹地稍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身子不适,不论是真是假,都很明确地摆出了一个态度——王妃不欢迎她的到来。

姜韵倒是没有意外。

只是有些没想到王妃这般沉不住气,到时传进贵妃耳中,恐怕王妃又讨不得什么好了。

以往这些,对她来说没甚关系。

可她进了府,做了殿下身边人这个身份,这王府中的一切就都和她紧密相关了。

姜韵低了低头,脸侧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她姣好的眉眼。

另一侧,付煜刚踏进正院,就看见王妃脸色惨白的模样,他沉着脸,漠然不语。

正院中一惊,纷杂声倏地戛然而止。

岐王妃也没有想到付煜会来得那么快,她怔了一下,很快地回过神来,她费力站起了身子,遂弯腰一行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妾身见过王爷。”

语气颇为平静,丝毫叫旁人看不出她方才因婢女的一句话险些站都站不稳。

付煜眉眼情绪淡了下去:“你怀着身孕,该知晓何为重。”

总归不会是赌气。

思及赌气二字,付煜颇有些不耐地耷拉下眸眼。

王妃被他这态度一刺,心中顿时凉飕飕的。

她有孕后,王爷就免了她的行礼,如今她身子不适,却强撑着蹲了半晌,王爷却视而不见。

明明是他叫旁的女子走了正门,让她受了委屈,他怎还一副不耐的模样?

她情绪有些绷不住,没有继续为难自己,踉跄地起身,盯着付煜半晌,一字一句地问:

“听说今日爷带女子从正门回府了?”

付煜一顿,眉眼的不耐散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他才平静道:“是本王疏忽。”

岐王妃呼吸停了一瞬,她闭上眼:

“……爷一句疏忽,就要将此事带过吗?”

话音甫落,她泪珠子倏地从眼角掉下。

付煜眸色稍凝。

王妃出身国公府,礼仪规矩从未出过错,她是他嫡妻,在她之前,他府中就有侧妃,甚至让侧妃早她诞下长子,是以,他往日素来爱惯着她些。

她性子倔,不爱让步,往日不高兴时,也偶尔会对他冷脸。

付煜不在乎这些,可也许就是这样,才叫她相较于刚进府时,多了些骄纵。

到后来居然会肆无忌惮地和贵妃对上。

她性子太骄傲,以至于,她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掉眼泪,叫付煜如何也想不到。

付煜的那抹不耐烦早就消了去,眉心渐渐拧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终究是退了一步:

“那你想如何?”

*********

姜韵被带到前院,因她如今身份不明,张盛不好安排她,只好让她呆在耳房中等着付煜回来。

几乎天色将暗时,姜韵才听见院中传来动静。

她放下手中已经有些凉的茶,刚出了耳房,就撞上站在长廊上的付煜,姜韵一惊,忙忙停下来。

“殿下安。”

月色挂树梢,因为今日出宫,又有着另一层意思,她出宫时特意换了身崭新的宫装,浅紫色透着雅致,发髻上别着支玉簪,没甚特殊的,甚至有些朴素,偏生如此,越发衬得她肌肤白皙,少女韵味盎然。

付煜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瞬。

想起适才在前院答应王妃的话,他眸色稍闪。

姜韵候了一日,心中那分焦急早就散去,如今行礼也不紧不慢,平静地等着付煜让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副模样,倒让付煜耷下眸眼:

“起来。”

语气有些冷硬。

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张盛给旁人递了个视线,低头退了下去。

就在他刚退下一个台阶时,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他似乎看见了王爷对姜韵姑娘伸出了手。

张盛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王爷冷着脸将手放在姜韵姑娘面前。

他险些一个踉跄跌下台阶。

不止是他,连姜韵都没想到付煜会伸手来扶她。

她心中有些讶然,脸上也透了些慌乱,不安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似嫌弃她磨蹭,头顶男人传来冷不丁地一声:

“这不是延禧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要退下台阶的张盛不小心听了一耳,惊得瑟缩了下脑袋。

王爷这话是何意思?

姜韵想起什么,一丝烧热蹿上脸颊,她窘迫地咬了咬唇,半晌,才稍涩地将手搭在付煜的掌心。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离男子只一步之遥。

下一刻,付煜的话打断了她:

“日后,你就留在前院。”

姜韵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他,须臾,才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

倏地,她怔住,适才的那抹烧热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第4章

留在前院?

女子皆居后院,即使是王妃,都不好长时间待在前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能一直待在前院的女子,只一种可能——婢女。

姜韵浑身僵硬,可若是殿下只想她做个婢女,方才又作甚亲自扶起她?

平白让她期望。

短短时间,姜韵思绪转了几番。

在从宫中回府的过程中,姜韵确信,殿下绝不是领她回来做个婢女,否则,在她踏进正门时,殿下根本无需拧眉沉思。

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正院中的那位王妃提了要求。

女子似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怔愣了许久,才堪堪回神。

付煜想说些什么,可姜韵却倏地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好,低眉顺眼道:

“奴婢知晓了。”

仿佛适才露出的那抹娇态只是付煜看错了一般。

掌心空落落的,付煜抬眸觑向她,冷不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闹脾气?”

姜韵不过是母妃赐给他的一个宫女罢了,本就打着伺候他的名头。

如何安排她,还无需他特意给个解释。

许是被他话中的冷淡刺到,姜韵慌忙仰起白净的脸蛋,姣好的眸眼泛着嫣红,泪珠子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匆匆擦了把脸颊,拼命摇着头,堪堪道:

“奴婢没有,能进府伺候殿下,就已是奴婢的痴心妄想,如今成了真,奴婢再有要求,便是贪心了。”

女子强压着情绪,说话的语调都轻轻细细的,在月光下温柔地不像话。

付煜稍顿,视线落在她眉眼。

较三年前初入宫时,她眉眼张开了,添了三分女子柔和韵味,如今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姣好的眸眼一红,就让世间男子生了不忍。

可以说,付煜是亲眼看着她从稚嫩到如今的含苞待放。

对于她的那番话,若是旁人说来,付煜许是听过就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偏生说这话的人是姜韵。

付煜冷淡的眉眼稍温和了些,他说:“净说胡话。”

“待王妃诞下……”

话说一半,似察觉到此时对她说这话有些不妥,付煜忽地消了声。

倒是姜韵猜到他想说什么,温柔地摇了摇头,抬眸抿出一抹笑:

“殿下不必因奴婢为难,如今王妃的身子才是重中之重,奴婢知晓分寸的。”

和姜韵相比,自然是王妃腹中胎儿更重要些。

可这话由姜韵自己亲自说出来,即使付煜生得一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对其生了几分怜惜。

日寒夜凉,付煜回来得不算早,一阵冷风吹过,姜韵顿时打了个寒颤。

见状,付煜拧眉,消了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姜韵跟着张盛走到给她安排的住处。

距离付煜所住的主室不远,偏房很大,用屏风隔成两间,最里面摆着床榻、衣柜和梳妆台,外间是圆桌可用来招待。

姜韵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眼,有些惊讶。

短短半个时辰,在前院腾出这么个地方,算不得容易。

姜韵认真地朝张盛道谢。

张盛想起适才听见的话,忙对姜韵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笑着说:

“姜韵姑娘客气了,日后你留在前院,我们就都是伺候殿下的人,这些是应该的。”

姜韵眸色稍闪,没说话,只堪堪抿出一抹笑。

对此,张盛倒是理解,明明是进府当主子的,如今却是落成了丫鬟,搁谁心中都不平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盛离开前,姜韵问了一句:

“殿下每日何时起身?”

见张盛有些惊讶不解的模样,姜韵抿唇解释道:“我日后留在前院,自然要熟悉这些,才好伺候殿下。”

张盛对她这么调整好心态有些讶然,不过想到她进宫短短三年就爬上贵妃心腹的位置,这份讶然又渐渐消了去。

“殿下每日卯时一刻就要起身。”

待张盛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姜韵朝身后被关上的房门看了一眼,紧绷的身子才放松。

她脸色变了几番,最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姜韵抬手轻轻擦过眼尾,她在宫中几年,仗着是贵妃身边的贴身人,得的好东西不少,这张脸养得也没甚瑕疵。

也正因此,她这身肌肤被养得娇气,稍稍一哭,眼角就敏感得泛红,许久才能好。

将从宫中带出来的凝脂膏,均匀细致地擦在眼角周围,姜韵才收了手,终于有心思去想今日发生的事情。

姜韵望着铜镜中的女子,眸色晦涩难辨,她压住心中的懊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该贪图那一时的虚荣,从正门踏进来的。

若非如此,凭借她是贵妃赐下来的人,以及往日在宫中和殿下相处的情谊,一个贵妾的身份,她总是可得的。

王妃本就因贵妃不喜她,再加上从正门入一事,恐是王妃心中对她已是生了厌恶。

这般一来,与其进了后院落在王妃手中,还不如留在前院。

世间的情感皆是相处出来的,她留在殿下身边日日相伴,总比进了后院,见不得殿下的面好些。

三年的宫人都熬过来了,何必在乎眼前的身份。

姜韵闭了闭眼眸,再睁眼时,她眉眼又恢复了以往在宫中时的温和,让人见之就心生亲近。

忽然换了休息的地方,姜韵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心中记着事,翌日,还未到卯时,姜韵就立即起了身,坐在铜镜前小半个时辰,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来,姜韵裹紧了袄子。

此时外间夜色还甚浓郁,即使点着灯笼,都弥漫着暗涩和清晨的凉意飕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迈上长廊时,刚好撞上张盛,姜韵对其笑了笑,张盛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真的这般早就赶了过来。

可没时间耽误,房间里传来付煜的声音。

张盛忙忙压低声:“姜韵姑娘一起进来吧。”

话落,房门就被轻轻推了开来,姜韵没想在第一日就抢风头,进去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

婢女点了灯盏,房间内一下子灯火通明。

付煜刚睁眼,就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她。

她刚进府,还没有领过府中婢女的衣裳,一身粉色袄夹衬得身段玲珑,即使低眉顺眼地站着,却依旧十分显眼。

付煜抬手捏了捏眉心,解了些刚睡醒的烦躁,他低声稍沉:

“姜韵,过来。”

姜韵稍惊,就见刚刚准备上前的张盛退了回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韵立即回神,堪堪咬住唇瓣,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宫中做惯了伺候人的活计,如今动作倒也不生疏。

往日,皆是张盛伺候他洗漱,如今换了个人,付煜难得没生出不适应。

付煜垂眸,安静地看着她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倏地,他冷不丁问了句:

“何时起身的?”

姜韵手中动作一顿:“回殿下的话,快近卯时奴婢方才起身。”

往日伺候他起身的奴才都是在卯时前起的身,这个时间算不得早。

只不过,付煜视线扫过女子眼底的青黑,刚想说话,女子就低头替他整理起腰带,修长白皙的脖颈落在他眼前,她动作和她这人一般,甚是温柔,莫名让付煜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等收拾妥当后,已经是半炷香后了。

付煜要上早朝,一般早膳皆是散朝后才回府用,

张盛盯着时间:“殿下,快到早朝的时辰了。”

姜韵初次伺候,有些不知时间,被一催促,忙忙收了手,轻声细语:“殿下,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稍顿,冷觑了张盛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张盛愣了下,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哪里惹殿下不悦了?

他没时间多想,忙忙追在付煜身后。

付煜走后,姜韵有短暂的迷茫,若是昨日没出差错,她这时应该是准备着去正院给王妃请安。

可如今情况有变,她伺候殿下洗漱后,倒有些不知做什么了。

她是贵妃赐下来,殿下虽将她留在了前院,却也没说她究竟需要做什么。

姜韵跟着众人退出主卧后,就有些不知做什么。

就在姜韵准备询问旁人时,远处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脸上堆着笑:

“姜韵姑娘,殿下方才特意吩咐,让您现在回去休息,不必忙活。”

话音甫落,姜韵就察觉到周围视线若有似无地朝她打量过来。

尤其是今日跟在张盛身后进内室伺候的两个婢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记在心底,似愣了下,待反应过来,脸颊稍稍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来人道: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那太监道:“姜韵姑娘那客气了。”

姜韵稍稍拧眉,摇头道:

“我和公公同是伺候殿下的人,公公不必称我为姑娘。”

依着她如今的身份,这称呼有些恭敬得不伦不类,被旁人听去,总归会有些显眼的。

姜韵还不至于想要这些虚名。

刘福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笑道:“是奴才疏忽了。”

绝口不提该如何称呼她。

笑话,张盛是他师父,昨日他亲耳听见张盛称呼她为姜韵姑娘,他若是现在把姑娘二字去了,那成什么了?

至少要问过师父,才可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倒不知他心中如何想法,和刘福点头示意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咂舌。

师父伺候殿下多年,如今才一人占了一个房间,这姜韵刚来,就独得一室。

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身份和这前院伺候人的婢女不同。

刘福摇了摇头,刚准备也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得了正院那边的消息——想请姜韵姑娘过去一趟。

第5章

正院中,王妃挺着微微拢起的小腹,坐在铜镜前,她虽有孕不便,可却没罢免请安。

婢女秀琦替她梳着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铜镜中的女子。

明显人皆可看出她心情甚差。

有孕之人最忌心思重,秀琦是她贴身婢女,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担忧。

迟疑半晌,秀琦才堪堪出声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娘今日心情不好?”

岐王妃眉尖一蹙,透过铜镜觑了秀琦一眼,透着些许烦躁:“昨日殿下领回来的那人,被安排去哪儿了?”

果然,娘娘心情烦躁还是因为昨日那女子。

秀琦倒是理解王妃,这种事情,任哪个府上的嫡妻都忍受不了。

只不过,秀琦心中徐徐叹了口气。

昨日娘娘和殿下说,姜韵若是进府为妾,那从正门入,就是将她脸面往地上踩。

所以不许姜韵有名分。

殿下沉眸半晌,最终还是应了。

昨日娘娘在情绪上,秀琦劝不得,可她对娘娘的提议心中却隐隐觉得不赞同。

对于姜韵这个人,秀琦是知晓些许的。

短短三年,让贵妃对其信任有加,也因其是贵妃的贴心人,往日娘娘进宫请安时,对姜韵也是礼遇三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秀琦初次见姜韵,那是在一年前,姜韵刚被调到贵妃身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恍惚间都让人以为她是哪府中的千金之躯。

这般人物被留在了殿下身边,究竟是打压她,还是如她的意?

秀琦说不出来。

要知晓,即使是自家娘娘,对前院都轻易不得插手。

她心中有些担忧,可秀琦抬眸觑见娘娘眉眼间的烦躁,只能硬生生地将这抹担忧压下,她抿出一抹笑:

“殿下素来一言九鼎,答应了娘娘的事自然会做到。”

顿了顿,秀琦才若无其事地说:“姜韵姑娘被留在了前院,日后也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婢子罢了。”

这话,她说得自己都心虚,可她却不得不这么说。

娘娘这胎本就怀得不安稳,若再为此事心烦意乱,得不偿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岐王妃明显怔愣了下:“留在了前院?”

秀琦忙忙道:

“不管怎么说,姜韵也是贵妃亲自赐下来伺候殿下,如今进不得后院当名义上的主子,自然要留在前院中,殿下也是不得已。”

岐王妃一噎,心中有些苦闷,可她却知晓秀琦说得对。

殿下已经让步了,真的一点名分都没给姜韵,可殿下却不能不顾母妃的面子。

岐王妃不虞地闭上眸子,须臾,她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才平静道:

“去前院传她过来。”

秀琦一惊,有心说些什么,可余光觑见娘娘的脸色,顿时噤了声,扭头吩咐一旁的婢女去传人。

待传话的人走后,岐王妃眸色稍暗,她虽有孕情绪古怪了些,但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知晓,将姜韵留在殿下身边,虽说压住了姜韵的身份,却让她有了可接近殿下的机会。

但是,她不得让姜韵有名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姜韵从正门入一事传出去,她还有何颜面?

况且姜韵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只要她平安诞下嫡子,到时是打是罚,还不是由她说得算?

姜韵得到消息时,刚准备和衣躺下。

知晓是王妃传见她时,姜韵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心。

可是她却没耽误,几乎是立即起了身,对来人道:“还请稍等片刻,容我整理一下。”

衣衫不整见主子,视为不敬。

在门外传话的是前院的婢女铃铛,前院婢女甚少,除了两个近身伺候殿下的,只有两个扫洗丫鬟,铃铛就是其中之一。

她今日也听见了刘福公公传的话,当即对姜韵连催促都不敢催促一声,等了片刻,就见眼前的门被推了开来,里面的女子轻步走出来,黛眉弯弯朝她抿唇一笑:

“麻烦了。”

铃铛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艳。

除了晗西苑的侧妃李氏,她还从未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铃铛不知怎么形容,可女子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叫人忍不住心生亲近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神,铃铛当即低下头,小声地说:

“正院的人催得紧,若姐姐准备好了,就请快些吧。”

姜韵眸子稍闪,催得紧?

她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捏紧了手帕,知晓这一遭躲不过去。

王妃特意挑在这个时间点寻她,殿下刚去早朝,她根本寻不到理由避而不见。

门口已经有婢女等着她,见到她就领着她朝前走,这是姜韵第一次进岐王府后院,她不动声色将周围环境记在心底。

过了后花园,穿过月洞门,又绕了几条小径,待真正踏上了长廊后,姜韵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皇子出宫建府后,府邸面积果真甚大。

她进宫时岐王还未出宫建府,那时她受贵妃吩咐给岐王送过东西,彼时皇子居住的地方,和如今相比,大可用逼仄一词来形容。

就在姜韵思绪翻涌时,正院终于到了。

她被留在外面,等候召唤。

姜韵毫无意外,若王妃能让她一到这儿就进去,她恐才会有些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才过了十一月,长安素来有些冷,前些日子刚飘过一场雪,如今正是化雪时,天寒地冻的。

姜韵被扔在院门外,近乎半炷香的时间,不等适才的婢女出来传话,姜韵就听见正院内传来一阵喧哗声。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叫着传太医。

姜韵呼吸稍轻,不着痕迹地拧起眉心,心中不禁对王妃身子的情况起了好奇。

昨日,她刚进府,就听说王妃身子有碍请了太医。

怎得今日又要请太医?

她眯了眯眸子,不待她仔细听清,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奴才迅速跑出来,姜韵眼疾手快地朝一旁避开,遂后就见那小厮朝西边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正院,岐王妃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色甚白,身子不稳地倚靠在秀琦怀中,她指着台下的一女子,疾声厉色:

“李氏,你放肆!”

被她遥遥指着的女子,安之若素地捧着杯盏,面对指责,也只是轻挑眉梢,娇笑道:

“娘娘作何发这般大脾气?您如今怀着身孕,该心平气和才是,若叫殿下知晓了,恐会以为妾身对您不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王妃冷下脸:“你适才的话,足够本妃治你大不敬之罪!”

李侧妃穿着艳红的锦缎裙,头顶戴着满目琳琅的金钗,俗不可耐的发饰,由她戴来,却生生多了几分艳丽,她染着红色的蔻丹,轻轻地拢了拢的青丝,对王妃的怒意视而不见,抬手捂着胸口,慢悠悠似委屈道:

“娘娘何必动怒?妾身不过心疼殿下罢了。”

“娘娘仗着有孕,不许殿下给贵妃赐下的人名分,娘娘倒是爽快了,可有想过贵妃知晓可会不悦?殿下夹在其中,可会为难?”

她一双丹凤眼,携着轻讽和暗笑,连带着她的话生生刺向岐王妃:

“娘娘如今身子娇贵,又素来被殿下宠着,自然不懂妾身等人心疼殿下的滋味儿。”

李侧妃话里话外,看似在心疼殿下为难,却句句指责岐王妃善妒不孝,岐王妃只觉一阵胸闷难忍,控制不住地后退,跌靠在秀琦怀中。

秀琦惊恐:“娘娘!快请太医!”

她怒而看向李侧妃,眼中有着忌惮,却咬着牙道:“李侧妃,我们娘娘有孕,若身子有何不适,待殿下回来,恐是侧妃再如何受宠,也不好交代!”

室内倏然一静,李侧妃眉眼不知何时冷了下来,她冷眼看向秀琦,嗤声道:

“知晓娘娘娇贵,连带着腹中胎儿也娇贵,就是身旁的婢女也敢肆意斥责妾身,妾身是如何也不敢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慢条斯理地说完,起身服了个礼数,呵笑:“既如此,妾身就先行告退了,省得娘娘见了妾身心烦。”

说罢,她也不看向岐王妃,径直转身就走。

岐王妃被她这无礼不敬的模样一激,险些气得昏过去。

一旁侍妾看得心惊胆颤,忙忙让人去传太医,却不敢像李侧妃一般把人气着了转身就走。

李侧妃有子有宠,且生下来的又是当今的嫡长孙,底气足,自然不惧什么,可她们却还都在王妃手底下讨生活,万万不敢在此时离开。

姜韵还在猜测正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地听见一串脚步声,她稍稍抬眸,就见一女子领着奴才浩浩荡荡地从正院中走出来,端地是从容自在和华贵雍容。

还未见到女子的脸,姜韵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岐王的侧妃李氏,孕下岐王的长子,府中唯一的侧妃,宠爱、子嗣和地位样样不缺。

也怨不得她敢在正院中这般张扬。

见到李侧妃这般走出来,姜韵心中顿时猜到,正院的混乱恐怕就是和李侧妃脱不了关系。

眼见着李侧妃快至门前,姜韵低垂下头,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已经惹了王妃不喜,她还不想再招李侧妃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有些事情却不是她不愿,就可以不发生的。

艳红裙裳的女子停在她了面前,姜韵低垂着眸,只能看见来人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珠绒绣鞋。

倏地,她听见一声悦耳动听的娇笑询问:

“你就是昨日贵妃赐给殿下的姜韵姑娘?”

第6章

姜韵没有想到李侧妃会停下来和她说话。

她和李侧妃的交集很少,只在年宴时,李侧妃带着小皇孙进宫请安时,有过数面之缘。

对李侧妃的印象,只短浅地留下了略有些张扬,却是知进退的聪明人。

姜韵脑海中略过对李侧妃的印象,遂低眉顺眼地服了服身子:

“奴婢见过李侧妃。”

她稍抬头,却没有直视李侧妃,而是将视线落在李侧妃下颚处,态度恭敬却也是不卑不亢,只不过语气甚是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侧妃眸色微闪,倒是多瞥了她一眼,盈盈笑道:

“姜韵姑娘客气了,往日本妃进宫给贵妃请安时,就觉得姜韵姑娘一见如故,如今你入了府,倒叫本妃心生欢喜,日后姜韵姑娘若得空,不妨来本妃的晗西苑,同本妃说说话。”

一番话,她说得娇笑连连,偏生话里话外透着股亲近劲,道不清真假。

姜韵自不会信她这番话的。

任哪个女子见自家夫君后院多了旁的人,都不会心生欢喜的。

姜韵似有些惊讶,遂后多了几分无措和感激:

“承蒙侧妃娘娘厚爱,可奴婢不过一个奴才,万担不得侧妃娘娘一句姑娘。”

避重就轻地躲开去晗西苑的问题,刻意指出自己的身份,姜韵脸上挂着羞愧为难的神色,叫李侧妃眸色顿了顿。

须臾,李侧妃唇角的笑意加深,只说了一句:

“姜韵姑娘规矩。”

她扫了姜韵一眼,没再说旁的话,撂下一句:“姜韵姑娘是来见王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待姜韵回答,李侧妃就接着道:

“若是如此,姜韵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王妃姐姐恐是没时间见你了。”

这话无需李侧妃多说,只看正院中的兵荒马乱,姜韵就猜到,今日王妃恐是没心情召见她了。

话虽如此,但没有王妃的话,她还是不得擅自离开。

毕竟不管如何说,她都是王妃亲自传见的,若是无令离开,怕是在殿下那边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见姜韵不动,李侧妃就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只笑罢,没说什么,领着浩浩荡荡的人转身离开。

姜韵退了一步,恭敬地垂首,目送她们离开。

等一行人身影消失不见,姜韵才稍稍抬起头,余光不经意扫过旁人,就瞥见一旁守门的奴婢眼底又羡又怒的神色。

这倒不让人意外,李侧妃这般架势,哪会有人不羡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这些奴才又是正院的人,对其这般张扬模样,必然心中也有不喜。

李侧妃刚离开没多久,适才跑走的小厮就领着太医模样的人匆匆进了正院,姜韵瞧见,忙敛了心思,抿唇默默等在一旁。

另一侧,李侧妃回到晗西苑,立刻有婢女掀开珠帘,替其解开身上的披风。

屋中烧着地龙,根本不觉得冷,李侧妃舒展了身子,轻抚额头,就听婢女说早膳送来了。

待用罢早膳,安铀替其拆着头上的金钗,有些不解地问:

“主子,奴婢有些疑惑。”

李侧妃透过铜镜,觑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说吧。”

“即使姜韵是贵妃赐下来的,可她如今不过府中一个奴才罢了,娘娘为何还对她这般礼遇?”

安铀轻咬唇瓣,才迟疑地说了后半句:

“而且、还为了她的身份,险些和王妃争吵起来。”

今日王妃勃然大怒,就是因为主子说王妃不该不许王爷给姜韵名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叫安铀来说,姜韵是做婢女,还是做侍妾,和自家主子有何关系?

话音甫落,李侧妃倏地睁开眸眼,眉梢泛着轻讽:

“本妃何故是为了她?”

她只是看不惯王妃的作态罢了。

仗着自己家世好,又是嫡妻,素来看不上她们这些做妾的。

说得轻巧,仿佛做妾是她们愿意一般。

若是可以,谁不想堂堂正正做嫡妻?

她怀着身孕时,殿下刚刚上朝,得了圣上看重,忙碌得不可开交,莫说亲历亲为,三日能抽出时间看望她一次,她就已然满足了。

那时,殿下还未搬出皇宫,她日日挺着大肚子去延禧宫请安,风雨无阻。

殿下位低时,是她陪在身边。

她原以为,待生下长子后,就可母凭子贵得到正妃的位置,毕竟这些年来,她母族在朝中越发得势,也得殿下看重,正妃之位不是不可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偏生……

李侧妃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徐徐轻呵了一声。

要不如何说,时也命也。

她没有王妃那般的好运气,恰好撞上圣上为众皇子择正妃的时候,王妃家世好,在那次选秀中被圣上看重,亲下圣旨为殿下赐婚。

她多年谋划和期待落了一场空。

这也就罢了,她怨不得旁人,她入府时,母族身份不够高,无法叫她从正门入,这是她的命。

贵妃那时安慰她,即使王妃进了门,她是殿下的第一个贴心人,旁人都比不得。

这话,李侧妃没信,她知晓男子薄情,却也记在心中。

可谁知晓,往日在闺中名声显赫的国公府之女,进府后竟是这般个作态。

身娇体弱,怀了个身孕,就仿佛不得了一般,平白令人发笑。

李侧妃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不过运气好,选秀时是这般,如今有孕也是这般,正是殿下得势时,时间空闲了下来,自然对这胎越发看重。

每每见到殿下陪在王妃身边,对其温柔体贴时,李侧妃就忍不住想起,她有孕时无人照顾的苦楚。

往事不可追,李侧妃敛下情绪,似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

“王妃素来得意惯了,府中宠她,殿下宠她,叫她事事如意,性子也轴得很。”

“可这世间,哪有事事皆一人得意的?”

安铀听得一脑子糊涂,就见李侧妃丹凤眸一眯,冷笑道:“念往日三年情分,本妃今日提醒过她了,日后若真栽了跟头,也皆是她自找的!”

想起今日瞧见的姜韵,李侧妃心中对王妃就愈发不喜。

将这般模样好,又有心思的女子留在殿下身边,王妃真的是应了一句老话——一孕蠢三年吗?

她见不得王妃故作矫情是真,对王妃让姜韵留在殿下身边不满也是真。

随意给姜韵个名分,将其打发到角落中,这般才能叫人出不了头。

哪有将人往殿下身边送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素来不爱听人言,即使今日她说了那一番话,恐怕王妃也不会改变主意。

想起姜韵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傲人的脸颊,李侧妃就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心。

*********

付煜散朝后,刚回到府中,就听说正院又请了太医。

他几不可察脸色沉了下,转身朝正院的方向走去,刘福跟在一旁,低声地回禀今日发生的事。

待快至正院时,付煜一眼就看见垂眸候在门口的女子,他稍顿,问向刘福:

“她怎么在这儿?”

刘福愣了下,顺着殿下视线看过去,才看见姜韵,他心中猛然叫了声遭,将这事给忘了!

“回殿下的话,今日殿下刚走,姜韵姑娘就被王妃传见了。”

他实话实说,未有偏袒。

付煜一听,再见姜韵还站在那里,大致就猜到了所有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说话,只平静地走过去,快到门口时,女子明显看见了他,先是眸子顿亮,遂后不知想到什么,那抹亮色消散,又重新低下头去,服身请安。

付煜在她面前似停了一下,又似没有,不过在他踏进正院时,撂了句:

“跟上。”

姜韵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了一下,她抬眸,就见张盛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韵立即回神,知晓了方才殿下的话,是在和她说。

怨不得姜韵怀疑,实在是她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殿下还能记得她。

她麻利地跟在了付煜身后,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有殿下在,即使王妃对她不满,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进了院子中,姜韵没敢乱瞟,这正院再精致华贵,也不会叫姜韵惊艳,毕竟她在延禧宫呆久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直到进了内室,姜韵才不着痕迹地偷抬了下头,就看见王妃躺在床榻上,一层床幔隔着,姜韵看不清其脸色。

不过一旁王妃的婢女脸上皆带急色担忧,想来,王妃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叫姜韵心中生了几分狐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怀孕后,姜韵在宫中初见她时,除了觉得她多了几分劳累,也并未察觉到她身子有甚不妥。

只短短一月时间,王妃身子怎么落败成这副模样了?

不待她细想,就听见殿下低沉的声音:

“王妃怎么样了?”

为王妃把脉的太医拧眉站起来,躬身:“回殿下的话,王妃这是因情绪激动而引起的胎气动荡,适才微臣施针,已叫娘娘腹中胎儿安稳了下来。”

话虽如此说,可太医脸上依旧带着难色。

付煜眸色微暗:“还有何话,直言就是。”

“娘娘日后还需心平气和,否则……”太医迟疑了下,没敢往下说。

付煜稍颔首,示意太医可以退下,等室内安静下来后,他才敛眸平静问:

“今日又是为了何事?”

他语气没有不耐,可那个“又”字却听得姜韵眸色微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章

“噗通——”付煜话一落,秀琦就跪在了付煜面前,将李侧妃今日说的话全抖了出来。

“殿下,我们娘娘贵为正妃,李侧妃却以下犯上指责娘娘,娘娘是因李侧妃的不敬所气结啊!”

秀琦的话必然带着些主观色彩,但即使如此,姜韵听到这里,也大致猜到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不过,姜韵听了这番哭诉,却不觉得王妃会讨得了好。

李侧妃不敬是真,可李侧妃的话里话外,皆是为殿下着想,殿下不可能没有丝毫动容。

她隐晦地觑向殿下,果然殿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在秀琦哭罢,顷刻之间,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秀琦的哭声顿了顿,许是她察觉到了付煜的态度,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蓦然噤了声。

倏地,床幔被掀开,里面的王妃露出身影,姜韵余光扫过去,险些没忍住眼中的惊讶。

王妃脸色白惨惨的,身子消瘦,唯独小腹微微隆起,明眼人一看,就知晓她这胎怀得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强撑着身子起来,付煜脸上终于有情绪,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沉声微怒:

“你做什么?”

岐王妃本就体弱,付煜稍用了些力,她就动弹不得,即使如此,她依旧高昂起头,直直看向付煜,咬声一字一句道:

“殿下是否和李侧妃一般,觉得妾身无理取闹?”

付煜移开视线:“你想多了。”

岐王妃见他看都不看自己,心中一阵悲凉。

她想多了?

他可敢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来?

岐王妃身子微颤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平稳住身子,哑着声说:“不论殿下如何看,妾身觉得妾身没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妾身和殿下夫妻一体,旁人心疼殿下为难,妾身又如何不心疼?”

付煜眸色晦涩难辨地看向她,若真如她所说,她这些日子做的又是何事?

岐王妃迎上他的视线,猜到他的想法,倏地惨然一笑:

“但殿下可有为妾身想过一分?”

“李侧妃说得如此轻巧,不过是因事未发生在她身上,折的是妾身的脸,她自然无所谓,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着心疼殿下的话。”

岐王妃死咬住唇,忍着眼泪,她是岐王妃,是站在付煜身旁的人,和旁女子不同,她不可效仿那些哭哭啼啼的作态。

她挺直了脊背,将话掰碎了说给付煜听,可谁知晓她心中的难堪?

这话她若不说,殿下不理解,可她说了,殿下就真的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吗?

岐王妃不知晓,她甚至都不敢看向付煜,闭上眼,似是平静地问:

“殿下还是觉得妾身在无理取闹吗?”

姜韵垂眸站在付煜身后,紧紧掐住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想到岐王妃会和殿下说了这番话,毫无保留地将心底话说出来。

姜韵不着痕迹地看着付煜稍拧眉心,遂后眸底那丝不耐渐渐散去,她就知晓,岐王妃的这番话,殿下听进去了。

不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世人皆难做到,总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殿下却是体谅。

眼瞧着岐王妃和殿下的相处方式,姜韵隐隐约约有些猜到为何岐王妃性子算不得谦和温善,进府后却一直得殿下宠爱了。

一个舍得脸面说,一个忍着耐心听,若无旁人作破坏,这二人也算得上一对佳眷。

只可惜,殿下生在帝王家,这辈子不可能只守着王妃一人,注定两人之间会有波折。

待那时,岐王妃可还愿意继续坦白心声,殿下可又还有耐心听?

姜韵眸色稍深了些,她在宫中待得久了,见惯了女子荣宠又衰落,对于眼前这所谓的温情脉脉自然不会太过看重。

若这二人果真情深,王妃今日又至于被李侧妃气得卧床不起,而李侧妃却丁点儿处罚都没有?

付煜手搭在王妃肩上,轻拍了两下,算作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岐王妃却险些湿了眼眶,她别过头,深呼吸了几口气,道:

“殿下刚下早朝,想必还未用膳,在正院用吧?”

付煜没有拒绝的道理。

有付煜挡在前面,岐王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姜韵,对此,姜韵不仅没觉得被忽视,甚至还松了口气。

付煜留在正院用早膳的消息刚传出去,晗西苑就收到了消息。

彼时,李侧妃正和府中唯一的小世子付铭说着话,消息一传来,她眉眼就稍冷了些,下一刻被稚嫩的孩童声打断:

“母妃,你怎么了?”

付铭仰着白白嫩嫩的脸蛋,眼巴巴地看着李侧妃,有些不懂,母妃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他虽年龄小,但自幼在帝王家长大,对府中格局也只是有些懵懂。

他伸出白嫩的手,伸到李侧妃面前,张开手,露出手中藏着的糕点,奶声奶气地说:“母妃不要不高兴,糕糕给母妃吃。”

李侧妃回神,就见阿铭举着糕点的模样,眉眼的冷意顿散,轻点他额头,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瞒着嬷嬷偷藏糕点了?”

付铭也知偷藏糕点不对,顿时心虚地想将糕点藏起来。

李侧妃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今日阿铭听话,这糕点算是母妃奖励阿铭的。”

付铭眸子一亮,他素来被管着不许多用糕点,得了母妃的话,刚想将糕点吃下,忽地一顿,犹豫地将糕点举给李侧妃,坚定地说:

“母妃吃,吃完糕糕,心情好。”

李侧妃蓦然心中一软,哭笑不得:“好好好,母妃吃。”

陪着付铭玩闹一会儿,见他有些困觉,才叫嬷嬷将他带回去休息。

等付铭身影消失后,李侧妃脸上的笑才渐渐淡下去,她斜睨向安铀:

“阿铭身边的嬷嬷罚三月月奉,阿铭年龄小,自制力不够,她们却不该玩忽职守。”

安铀立即应下,知晓自家主子将小主子看得最重,丝毫不敢替嬷嬷求情。

主子特意吩咐过,不许小主子多用糕点,那些嬷嬷居然让小主子偷到糕点,还暴露在了主子面前,的确是办事不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侧妃慢条斯理地抚过手指,她对于付铭素来是夸多于罚的。

她幼弟年少时跟在嬷嬷身边,娘亲望子成龙,素来管教甚严,导致后来,幼弟竟和嬷嬷比和娘亲还要亲近。

例子在眼前,李侧妃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付铭做错了事,她会罚其身边的嬷嬷,久了,照顾付铭的嬷嬷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李侧妃遂又想起方才被付铭打断的事,冷呵一声:

“殿下倒真是怜惜她。”

她在正院说的那些话,不止是说给王妃听,又何尝不是说给殿下听?

可即使如此,殿下居然还陪着王妃用膳。

李侧妃几不可察地眯起眼眸,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便不信,殿下能忍她多久……”

********

姜韵跟在付煜身后回到前院时,已快近午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醒来后就去伺候付煜洗漱,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被王妃传召了去,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如今早就觉得饥肠辘辘。

一路跟着付煜进了书房,还不待她寻着借口退下,就见付煜坐在案桌前,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道:

“过来。”

姜韵一顿,应了一声是,遂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她刚在案桌旁站稳,就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外面等了多久?”

姜韵慢了半拍,才知晓付煜问的什么,她似迟疑了下,才缓慢道:

“殿下回来得早,奴婢未等多久。”

付煜抬眸多看了她一眼,对她这个回答,未作表示。

他持笔点了下旁边的墨砚,平静道:“研磨。”

她在宫中也常做这事,付煜知晓这点,遂也没问她会不会。

姜韵轻咬唇,似想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张口,忽地就听见一阵轻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然,姜韵涨红了一张脸。

付煜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视线下移,落在姜韵被腰带束住的小腹上。

姜韵被盯得面红耳赤,无措地伸手遮住小腹,止不住羞愧道:

“殿、殿下快别看了……”

她在宫中是贵妃的贴身宫女,莫说挨饿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一些世家小姐,若是不得宠的,恐怕还没有她过得好。

女子窘迫得像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似落了一抹红霞,付煜眸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笑意,很快消散不见:

“还未用早膳?”

姜韵低垂着头,似想自己藏起来,嗡嗡地说:“殿下刚走,奴婢就去了正院。”

她只有这时,语气中才带了抹似撒娇的调调,和平时的温和不同,软乎地恨不得让人将心尖都化了。

不得不说,付煜对她这难得的模样,也颇为受用。

但付煜也没甚恶趣味,还不至于让她忍着饥饿在这儿伺候,顿了顿,付煜才朝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盛,送些糕点进来。”

非是他不许姜韵去用早膳,而是,如今快近午时,若她用得多了,怕是要错午膳了。

他难得的体贴,姜韵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脸颊上的烧红不减反增,她越发轻声地说:

“奴婢谢过殿下。”

付煜睨了她一眼。

他传了糕点,却未说是给她用,她倒是自觉。

只不过,这话他只在心中想想,并未说出来,眼前女子本就脸皮消薄,若说了出来,恐她会真的羞愧难当了。

第8章

留在前院的日子,没有姜韵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付煜不缺人伺候,她只挂着名义上的婢女身份,入府后的第三日,张盛就寻到她,将那日的小丫鬟铃铛拨给了她,用张盛的话来说:

“姜韵姑娘初来乍到,对府中情形还有很多不了解,铃铛在府中当差一年多,留在姜韵姑娘身边,也可互相帮衬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那之后,铃铛就搬到她房间一旁的耳房中,地方虽不大,但只有铃铛一个人住着,倒是比以往和旁人挤着一个屋子时宽敞不少。

转眼间,姜韵进入岐王府已经快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对府中情形大致了然。

如今府中,除了有孕的王妃外,最受宠的就是侧妃李氏,其膝下怀着殿下的长子付铭,也是当今的皇长孙,虽年幼,却甚得殿下和圣上看重。

在侧妃李氏之下,还有三位良娣,其中让姜韵较为关注的是良娣许氏,她不是长安城人,而是殿下伴驾南巡时,底下官员送进府的。

江南贵族许氏的庶女。

按理说,这般身份嫁给一个四品官员做正妻都绰绰有余,偏生被人一台小轿悄无声息地送进了王府,之后也一直颇有恩宠,若说其没有些心思,姜韵是不信的。

最主要的是,这许良娣既不是王妃一党,和侧妃李氏的交集也颇为少,倒有些明哲保身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王妃和侧妃李氏恩宠太甚,倒叫旁人对她不如何关注。

其次是陈良娣和苏良娣,这两位皆是长安城官员之女,分别和王妃、李侧妃走得甚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韵在前院这些日子,见过一次苏良娣,苏良娣虽可称得上是王妃阵营的人,但其性子和王妃倒不甚相同。

听铃铛的语气,瞧着倒像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只不过那次姜韵见到她,就是她来前院送汤水,邀宠的意味几乎快要溢出来。

不过,那次苏良娣虽将汤水送了进来,却没见到殿下的面,离开时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失望。

姜韵暗自猜测着,许是王妃有孕不得侍寝,只能推人出来和李侧妃等人打擂台,只可惜,殿下似乎对苏良娣不太买账。

至于剩下的贵妾、侍妾等人,姜韵出前院的机会少,也没机会得以相见。

姜韵了解过府中情景后,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有些惊奇。

看似王妃得宠得权,可不论怎么看,这府中皆是分庭抗礼的形势,想至此,姜韵不由得暗暗朝书房的方向觑了眼,若这般形势是殿下有意为之,那殿下的心思倒颇叫人不敢揣摩。

这日,姜韵伺候付煜起身上朝后,刚回到厢房,还未坐下,就听见房门被敲响,铃铛焦急的压低声响起:

“姐姐,快来,后院出事了!”

姜韵一惊,殿下不在,后院出事竟也闹到了前院?

她匆匆起身开门,就听见外间远处隐隐的噪杂声,她看着铃铛慌乱的模样,拧眉细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别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同我细细说来。”

铃铛深呼吸了口气,脸色稍透着白:“我方才去厨房拿早膳,回来的途中撞见李侧妃和许良娣,许是许良娣对侧妃不敬,侧妃命人掌掴了许良娣。”

姜韵蹙眉不解,若真如此,这和她们前院又有何关系?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铃铛倏然压低了声音: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许良娣倒地后,脸色就变得十分痛苦,身后似、似乎见红了……”

后面三个字,铃铛说得十分艰难,她宁愿是自己看错了,她当时离得远,忙忙就回来报了信。

姜韵脸色也是倏变,在后宫后院待久了,没有人会对见红二字不敏感。

她和铃铛匆匆往外走,还是不解,迟疑地问:“即使如此,也牵扯不到前院吧?”

铃铛苦笑:

“姐姐有所不知,我进府快近两年了,几乎从未见过侧妃受过罚,若是我看错了,依着侧妃的荣宠,最后倒霉的不过是些奴才罢了。”

“巧的是,李侧妃罚许良娣的地方,还属前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李侧妃推辞一句,不过是因路滑,才导致许良娣不慎摔倒,即使众人皆知是她的错,可又能怎么办?

膝下有长子,就是李侧妃的底气。

从这三言两语中,姜韵猜到了铃铛的意思,若是铃铛没看错,皇嗣事关重大,侧妃许是讨不了好。

可一旦铃铛看错,或是许良娣无大碍,这最后倒霉的说不准是谁。

姜韵对此倒没觉得什么不公平,见惯了宫中宠妃所言即真相的场景,对铃铛的话接受得十分迅速。

等姜韵二人快到门口时,恰好撞上匆匆赶过来的刘福。

张盛不在,前院自然由刘福作主,刘福一见她,猜到她也知晓了发生了何事,就没多说,忙道:

“姜姐姐也快些吧,这事闹到了正院,王妃震怒,让前院的奴才都赶过去!”

虽说,前院和后院不是一体,但王妃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她的话,没人敢忽视。

姜韵郑重点头,一眼扫过,忽地稍顿,在刘福身后的雅鹊明显脸有异色,她稍拧了拧眉,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

待到了正院后,不会真的牵连前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匆匆朝后院赶,姜韵想错了一点,她们不是直接到正院,而是拐了几个弯,进了一处雅致的院子,进去前,姜韵扫了眼院落名,玉兰轩。

是许良娣的住处。

方一踏进玉兰轩,就听见一阵压抑难忍的呼痛声,闷闷砸在人心上,叫院内气氛说不出的紧绷。

“众目睽睽之下,你推了许良娣,致使许良娣如今还躺在里面,李氏,你还要狡辩不成?”

冷静沉怒的训斥,颇为耳熟,姜韵顿时知晓了说话的人是谁。

一声通报后,珠帘被掀开,刘福领着他们进去,众人埋首低低跪地服身:“奴才参见各位主子!”

姜韵身处其中,刻意收敛,倒在人群中不起眼。

没听见叫起声,而是身侧不远处传来女子冷呵:“娘娘的话,妾身可不敢应!”

“许氏见妾身而不行礼,此乃不敬,妾身令人掌掴,有何过错?”

李侧妃狠狠掐着手帕,听着内室许氏连绵不断的惨叫声,顶着旁人惊讶怀疑的视线,沉了沉眸子,事到如今,她如何还不知,她今日是被算计了?

她冷着脸,道:“况且,妾身的人都还未碰到她,她就自行倒了下去,这般罪名,莫非还妾身担着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气笑了:

“依你之言,许良娣是自己好生生地站在那里,然后摔倒了?”

李侧妃板着脸没说话,这话听着的确可信度不高,但事实的确如此。

她心中不断翻涌思绪,许氏见红是怎么回事?

当真是许氏亲自算计?

若许氏当真是有了身孕,拿子嗣算计她,得可偿失?

王妃见她不言,以为她哑口无言,当即道:“侧妃的话恐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叫众人信服?”

她一手护着小腹,高高站在台阶上,李侧妃因这件事,跪在地上,她抬眸看了眼王妃,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最见不得王妃得意的模样。

李侧妃嗤了声,打断了王妃的话:“妾身说了,此事与妾身无关!”

“王妃口口声声说众目睽睽,不如请个证人出来说说,她是如何看见妾身推了许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脸色倏然一变。

看见这事的确有许多人,但谁愿意出来得罪侧妃?

她倒是可以让她院中的人出来,但以往不是没有过这般情形,李侧妃一句,她院中的人如何可作证就直接打发了。

王妃不会犯第二次错误,她冷眼扫过室内的人,察觉到她视线的人皆避之不及。

王妃心中气极,却毫无办法。

就是这时,内室的珠帘帷幔被掀开,一婢女哭着跑出来,噗通跪地:

“王妃!王妃娘娘!为我家主子作主啊!”

这婢女一出来,李侧妃脸色就稍稍难堪了些,可她却没有说话。

见事情似有转机,王妃紧攥帕子的手松开,稳稳坐了下来,她怀着身孕,站得久了,只觉得十分累乏,她颇为温和地看向花颜: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颜擦了把眼泪,哭道:“娘娘!今日我家主子起身觉得有些不适,奴婢想让主子请太医,可当时快到了给娘娘请安的时间,主子不敢耽误,匆匆赶往正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半路上,主子遇见了李侧妃,主子身子不适,给侧妃行礼慢了半拍,主子也对侧妃禀明了原因,可即使如此,李侧妃还是命人掌掴主子,主子本就身子不适,不堪受罚摔倒在地,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求王妃娘娘为主子作主啊!”

花颜看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话却条理清晰,先说许良娣对李侧妃不敬是有前因,又刻意点出许良娣对王妃的敬重,最后在突出侧妃的故意刁难。

将许良娣活生生说得无辜又可怜。

姜韵眸色深了深,看来在这后院,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也不能小瞧她。

第9章

伴随着室内许良娣痛苦的惨叫声,花颜的声声控诉,让屋内气氛越来越凝重。

“李侧妃你可有话说?”

花颜话音甫落,王妃就堪似迫不及待地疾声厉色道。

不等李侧妃说话,众人中走出一女子,对着王妃徐徐行了一礼,若姜韵没看错的话,在这女子站出来时,王妃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

“陈氏,你这是要替李侧妃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稍惊讶,看向那浅绿色裙装的女子,这就是陈良娣?

不过姜韵也不是那么意外,陈良娣是李侧妃的人,如今李侧妃落成这般,陈良娣不可能不站出来为其说话。

陈良娣脸色沉重,但话却不紧不慢:

“王妃娘娘言重了,若侧妃姐姐当真推了许良娣,致使许良娣如今模样,妾身自不敢替侧妃姐姐求情。”

王妃脸色稍缓,却也未彻底放松,眯眸道:“既如此,你这又是作甚?”

只见陈良娣摇了摇头:

“可如今侧妃姐姐和许良娣的人各执一词,妾身觉得还是应该多方查证,而不是听这奴才一面之言,就给侧妃姐姐定罪。”

陈良娣一番说辞看似不偏不倚,可谁都知晓她是在帮侧妃说话。

单看陈良娣话中对侧妃和王妃的称呼,就可听出亲疏之别。

“陈良娣此言差矣。”

倏然有人出声打断了陈良娣,姜韵稍稍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说话的人,姜韵有过一面之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之前曾来前院送汤水的苏良娣。

苏良娣一身云织锦缎,盈盈走出来,她眸眼稍垂,即使是在反驳陈良娣的话,也依旧温温柔柔的:

“众目睽睽之下,侧妃姐姐和徐姐姐对峙,如今证人已在,花颜是徐姐姐的贴身婢女,她必然比我们都不愿徐姐姐受委屈,若她的话都不可信,那还有谁的话可信?”

她轻轻绕绕地叹了口气:“许姐姐还躺在里面,情况不明,两位姐姐又何必只顾着推卸责任?”

一句话,将陈良娣的说辞打成了推卸责任。

苏氏本就生得娇柔,脸上挂着担忧,似是对里面的许良娣十分真心实意般。

李侧妃忽地抬起头,眯眸看向苏良娣,她轻嗤一声:“原来查清真相,在苏妹妹眼中,就是推卸责任?”

“难不成,只有本妃将这罪名认了下来,才是理所当然?”

她这番话说得严重了些,苏良娣抿了抿唇,堪堪移开视线,不敢应下这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事情僵持时,外间终于有了动静。

珠帘被掀开,付煜携着一身凉意踏进来,他冷眼扫过室内,压着沉色薄怒:

“许氏如何了?”

王妃被扶着走下来行礼,付煜听着内室的痛呼声,他压住心中的不耐,亲自扶起王妃,视线扫过地上跪着的李侧妃时,眉心拧了起来:

“侧妃怎么跪在这里?”

王妃心中刚被扶起的那番欣喜还未升起,就尽数褪去。

她眉眼情绪寡淡了些许,她不信殿下回府后,会没人向他禀报发生了何事。

可偏生殿下明明知晓,却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姜韵偷觑了眼王妃的脸色,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王妃太急着给李侧妃定罪,根本没想过,这番行为,是否让殿下不喜。

又或许是,对于王妃来说,打压李侧妃才是重中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福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事禀明,付煜眉心越皱越深,等刘福说罢,他朝张盛稍颔首:

“查。”

张盛领命退下。

王妃眉眼的欢喜早就淡了下来,她垂眸,稍有动作,就将手从付煜掌心挣脱了出来。

李侧妃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不拔不快。

可殿下虽宠她,但对李侧妃却十分纵容。

有时,王妃根本分不清,殿下纵容李侧妃究竟是因其膝下孕有长子,还是只因为李侧妃?

不管是哪个答案,对于王妃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付煜只似停顿了下,对于王妃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表示,直接转身进了内室,去看许良娣的情况。

姜韵明显看见李侧妃眸色稍有些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遂后,姜韵心中也浮上些许不解。

殿下看似不信李侧妃推了许良娣,派了张盛去查,可却仍旧让李侧妃跪在原地,甚至都没说一句安慰的话。

没叫李侧妃好受,也没让王妃舒坦。

姜韵不着痕迹朝屏风处扫了一眼,付煜就在屏风之后看望许良娣。

心中不住猜测着付煜的用意,可想了半晌,却依旧没有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许良娣的痛呼声停了下来,只堪堪短短时间,就传来女子压抑欲绝的哭声。

须臾,太医一脸不好地退出来。

猜到了什么,姜韵低了低头,掩住心中的骇然。

内室中,隔着屏风和珠帘,从太医口中得知了结果后,许良娣扑在付煜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攥付煜衣袖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殿、殿下……妾身无用……”

许良娣是江南人,一口软糯小调平日甚得付煜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生得模样也好,明眸皓齿,柳眉稍稍一弯,就甜糯得不行,她平日里总挂着软乎乎的笑,如今却泪珠子如何也止不住。

付煜脸色冷沉得骇人,他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沉痛,抚在许良娣发丝上的动作却甚温柔。

许良娣哭着摇头,仰着巴掌大的白净脸蛋,抽噎混乱地问他:

“疼、全是血……殿下可看见了?全是血……全、全是血……”

“没了!没了!”

“妾身还未知晓他,就全没了!是妾身无用啊!”

许良娣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打湿付煜的衣裳,付煜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哑声说:

“不是你的错。”

许良娣拼命地摇头:“是妾身的错!妾身明明察觉到了不适,可妾身却没有在意!”

“妾身没有在意啊!”

她哭着哭着,忽然抬手捶打起自己:“……都怪妾身!都怪妾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脸色倏然一变,擒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怒不可遏:

“够了!”

许良娣一怔,傻愣愣地仰头看着他。

她进府后,就略得恩宠,往日不冒头,也不和王妃、侧妃争宠,殿下喜爱她这般性子,对她素来不会过分冷声。

适才,这还是殿下第一次对她大声说话。

倏然,泪珠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怔怔地唤:“……殿下……”

付煜垂眸看向她,冷声一字一句道:“本王说了,不是你的错。”

“你这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怪本王?”

许良娣呼吸一滞,她死死咬唇,憋住眸子中的泪水。

即使她疼痛欲绝时,外间的声音,她也听得到,殿下的那一句“侧妃怎么跪在这里”,她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如何敢说怪殿下?

她死死闭上眼,紧咬唇瓣,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哽咽着出声:

“殿下,如果、妾身是说如果,若真是侧妃导致妾身小产,您会为妾身作主吗?”

她问得很轻,连试探都透着小心翼翼。

付煜眸眼却倏然顿住。

他不着痕迹拧眉,落在许良娣脸上的视线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付煜收回了抚在许良娣发丝上的手。

许良娣浑身一僵,堪堪睁开眼,攥住付煜的衣袖,害怕地摇着头:“殿下!殿下!别走……”

“妾身不问了!妾身不问了!”

“妾身都听殿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番害怕地退让挽留,却是让付煜觉得可笑地摇了摇头。

他在许氏眼中究竟是个怎样是非不分的人?

才叫她觉得,即使李侧妃害了皇嗣,他也会包庇李侧妃?

付煜将那分悲恸忍下,对许良娣的怜惜淡了几分,平静道:

“你刚小产,情绪不宜激动,好生休息。”

他面无表情地拂开许良娣的手,转身之际,却是顿了顿,凉声道:“你放心,若真是李侧妃,本王自会严惩不贷。”

付煜冷脸出了内室,刚越过屏风,就撞见女子眸中的担忧。

姜韵似没想到他会这时出来,堪堪及时垂下了头。

付煜脚步顿了下,遂后又恢复自然,只不过心中那口闷气,却是消散了不少。

外室的众人也听见了许良娣的哭喊声,王妃难得敛了性子,迎上前,拧眉担忧地问:

“殿下,许妹妹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才太医已经说明了许氏的情况,她这话问的,是许良娣的情绪状态。

付煜眉眼未抬,话音冷漠得近乎无情:

“许氏刚小产,情绪不稳,叫她好生休息。”

王妃有些暗自心惊。

往日在府中,除了李侧妃,只有许良娣的恩宠颇惹她眼。

可如今许良娣落得这番地步,殿下竟无怜惜,甚至还有一丝丝冷漠不耐?

王妃轻抚着小腹,将心中的凉意压下,垂眸恭敬地说:

“妾身知晓了。”

话音甫落,就见张盛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王妃几不可察地眸色稍变,难不成此事还真有隐情?

张盛恭敬躬身:“回殿下,奴才在许良娣跌倒的那条小道上,发现了一些水渍和几块鹅卵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时,他脸色十分难堪。

徐良娣摔倒的地方,距离他们前院甚近,平日都归他们前院清扫。

如今出了这事,他们前院看来是脱不了干系了。

第10章

张盛话落下后,姜韵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雅鹊身子轻抖了一下。

姜韵有些摸不清头脑。

前院婢女少,铃铛只是小丫鬟,根本近不得殿下的身,所以会被张盛公公拨给她。

但雅鹊却不一样,她常伺候在殿下身旁,按理说,即使此事和前院真的有干系,也牵扯不到雅鹊,前院清扫这类活总分配不到她身上的。

“如此说来,那侧妃姐姐的话便是真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良娣不得不说上这一句。

路滑艰难,许良娣不慎滑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归张盛的一番话,叫此事有了转机,陈良娣不由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早就和侧妃绑在了一起,侧妃出事,对她来说,一丁点好处都没有。

她自是不希望李侧妃出事的。

只不过,陈良娣隐晦地扫了眼李侧妃,殿下进来后,李侧妃明显较之前放松了不少,陈良娣掐了掐手心,才遮掩住眸中的那丝羡艳。

王妃觉得有些好笑:

“只凭一句路滑,就可将侧妃的嫌隙皆数洗清了?”

这是把后院旁人当傻子一样糊弄?

付煜没理会几人争执,沉默了片刻,冷声问张盛:“今日是谁打扫那处?”

旁人皆噤声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看向付煜,想说些什么,可她身后的秀琦紧拉住她,她一顿,终究还是抿紧了唇。

张盛朝刘福觑了眼,刘福忙忙苦涩地站起来,低声道:

“回殿下,是个叫秋冬的小丫鬟。”

师父常跟在殿下身旁,这些小事基本都交给他打理,如今出了这事,他必不可能推卸责任。

刘福说完,根本没有人站出来,付煜脸色沉得骇人。

姜韵偷偷朝身边扫了眼,她进府半月有余,对府中许是还有些不了解,但前院的人她却是都认全了的。

然而此时,姜韵却是有些错愕,因为秋冬根本不在这儿。

眼见着所有人都看过来,和秋冬住在一个房间的春夏缩着头瑟瑟地跪着出来,颤着音说:

“秋、秋冬姐姐今日一早就出府了。”

春夏顶着众多主子的视线,身子瑟瑟发抖,秋冬和她住一间房,按理说,她们同为小丫鬟,她不至于喊秋冬姐姐,可秋冬搭上了大丫鬟雅鹊的船,所以,往日秋冬在她面前总自傲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惊得险些眸中的错愕要掩不住。

付煜沉了眸:“出府?”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张盛,张盛吓得忙说:“秋冬今日未曾寻奴才告过假。”

刘福在其身后,也跟着连连摇头。

寻来守门的小厮一问,才知晓,原是今日秋冬出府时,说是前院雅鹊姐姐让她出府采买些物件的。

雅鹊是前院的大丫鬟,守门的小厮不得不给她些脸面。

那小厮腿脚都软了下来,跪在地上,浑身皆瑟瑟发抖。

往日秋冬并非没有出去过,往往很快就回来了,所以今日小厮见秋冬要出去,也只是按例询问了一番,就放了人。

谁知这一放,竟惹上了这麻烦。

听至此,姜韵终于知晓,雅鹊为何一听张盛公公说完话,脸色就惨白至那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鹊浑身瘫软,顶着付煜冰冷的视线,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韵心中摇头,若是平日,这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可如今雅鹊将脸丢到了后院众人面前,殿下不可能饶过雅鹊的。

果然,殿下甚至都没多看雅鹊一眼。

旁人皆默不作声地垂了垂头,前院出了纰漏,可这不是她们该管的事,甚至连王妃都没有插话对雅鹊的处置。

李侧妃犯错,尚归后院,她自是可管的,但雅鹊不同,她过多询问,难免插手前院的嫌疑。

付煜收回视线,对张盛平静道:

“按规矩处置。”

仿佛雅鹊连他情绪都牵扯不动一分一毫。

闹至如今,辰时几乎快要过去,早膳皆未用,叫人心中不得有些生了不耐烦。

屏风后传来些许动静,众人抬头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良娣倚在婢女怀中,无力地被人扶出来,青丝凌乱,眸色红红,颇有些狼狈不堪,却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但凡明眼人皆可看出她身子的无力虚弱。

甚至她衣裳后的殷红血迹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付煜适才还平静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出来作甚?”

许良娣红着一双杏眸,对付煜摇了摇头,堪堪咬声道:

“妾身听见了张盛公公的话,许真是妾身不慎摔倒了,侧妃姐姐和善,殿下莫要因妾身为难了。”

她咬着唇瓣,一字一句将这些话艰难地说出来。

众人恍惚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们以为许良娣出来,是要找殿下给她主持公道的,谁知晓,她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而且,李侧妃和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脸色各异,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许良娣若不是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这种话。

李侧妃扯了扯唇角,差些嘲讽出声。

许良娣不愧读过些圣贤书,瞧这一个“许”用得多委屈无辜。

她正要说些什么,忽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

“侧妃起身罢。”

李侧妃一惊,慢了半拍才抬眸,就见众人皆是错愕地看向殿下。

付煜好似没看出旁人的惊讶般。

他漠然地看向许良娣,想起方才在内室许良娣的话,他不难猜到,许良娣这是“委曲求全”来了。

许良娣倚在婢女怀中的身子彻底僵硬。

王妃不愿这般放过李侧妃,紧紧拧眉:“殿下!事态还未明了,这般就决定侧妃无罪,是否有些不够严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平静道:

“许氏和侧妃皆说了是许氏自己不慎摔倒,王妃觉得还有何处不明了?”

王妃被堵得哑口无声。

付煜眸中闪过一丝薄凉的嘲讽,他道:

“许氏照顾不周,导致错失皇嗣,禁闭一月。”

许氏的故作退让,欲意如何,他心中清楚,也懒得和许氏装糊涂。

他说了,会秉公处理。

她既说了是她的错,那他就成全了她。

许良娣不敢置信地抬眸看过来,怔怔地失声:“殿下……”

她没忍住,泪珠子扑棱棱地往下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仿佛听错了般,往日那般宠她的殿下,怎会在她小产这日,对她如此苛责?

陌生得让许良娣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付煜扔了这句话,就径直转身出了玉兰轩。

前院的人哗啦啦地起身,跟在付煜身后,不消一会儿,就尽数消失在玉兰轩中。

姜韵也跟在其中。

在她们走后,玉兰轩陷入一片死寂中。

李侧妃虽不知晓,为何今日殿下这般待许良娣,但却不妨碍她心情舒畅,她睨了许氏一眼,意义不明道:

“许妹妹刚小产,就迫不及待出来证明本妃无辜,这份情,本妃记在心中了!”

李侧妃眯着眸子,后半句话咬得十分清楚。

许良娣还沉浸在付煜那番话的打击中,对李侧妃话毫无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侧妃觉得无趣,懒得和她再说,觑见王妃不好看的脸色,她用帕子遮了遮唇角,轻呵笑道:

“瞧这一日,可真够折腾的。”

“王妃娘娘,殿下都说不是妾身的错,妾身可能告退了?”

王妃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看着李侧妃离开。

等室内安静下来,王妃才看向让她功亏一篑的人,不耐见她眼泪,冷冷道:

“许良娣好自为之罢!”

须臾,玉兰轩中的人褪得一干二净。

花颜涩涩地看向她,朝外看了眼,有些担忧道:

“主子,这、这下如何是好……”

主子今日一番,几乎将整个王府的几位主子都得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良娣紧紧闭着眼,指尖几乎掐进手心。

王妃和侧妃的态度,许良娣并不如何放在眼里。

可她如何也想不通,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才让殿下在短短时间内,就对她一丝怜惜都不剩了?

想起方才殿下的话,花颜心中就升起了忧虑和后悔:

“殿下对主子,好像是起了不满……”

“主子,我们今日行事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半晌,许良娣才睁开眸子,她眸色晦涩难辨,咬声说:

“本就保不住的孩子,若再耽误,就一丝用都没有了,李侧妃看似张扬,实则最为谨慎,不打她个措手不及,想让她沾上错,又如何容易!”

花颜无话可说,只是心中还是叹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今这情形,和之前预料中的可一点也不一样。

原本她们想着,就算殿下不怪责李侧妃,至少对主子会有愧疚怜惜之情。

可如今,竟变成了她家主子禁闭一月。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不止花颜一人疑惑,姜韵不着痕迹地觑向付煜的背影,也有些猜不透他为何待许良娣是这般态度?

殿下刚进玉兰轩时,直接就问了许良娣的情况,对许良娣的担心作不得假。

姜韵轻蹙眉,想起殿下进了内室的那段时间。

许良娣做了什么,让殿下对她不满?

姜韵想到殿下最后对许氏的处罚,稍顿,遂后脑海中关于殿下厌恶了许良娣的想法尽数消散。

禁闭一月?

恰好足够许良娣养好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即使殿下对许良娣还存有怜惜,但只这道命令,许良娣必然是要伤心了。

第11章

近傍晚时间,姜韵正在伺候付煜用膳,忽地听见外间传来哭饶声。

姜韵稍有惊讶,殿下还在,何人会在前院闹了起来?

声音隐隐约约有些耳熟,夹杂着些许“奴婢”“知错”的话传来,姜韵心中了然,这是秋冬回来了。

付煜动作明显一顿,姜韵立即回神,说:

“殿下,可要奴婢出去看看?”

付煜稍稍掀起眼皮子,平静地觑向她:“想去?”

姜韵被问得有些懵。

分明是外间动静打扰到他用膳了,怎得变成她想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摸不清他是何意,但想起他今日刚经丧子之痛,小心翼翼地斟酌着道:“奴婢是怕外间扰了殿下的清净。”

她轻抿稍涩的唇瓣,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透着些许茫然委屈。

付煜稍顿,朝张盛稍颔首,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

“一整日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持着木箸将碗中的鱼刺拨开,白透的鱼刺明晃晃地挂在银盘旁边。

姜韵才盯着张盛公公退出去,转头就见那根鱼刺,倏然脸颊烧红。

一紧张,她险些话都打着结巴,忙将那根鱼刺挑走,才堪堪垂眸,窘迫道:

“是、是奴婢的过失,请殿下恕罪。”

付煜不是想听她请罪,她话未说完,付煜就打断了她:“行了。”

他情绪些许不对劲。

较往日多了许些不耐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眼睑轻颤着,在脸颊上打上阴影,半晌才说了句:

“奴婢担心殿下……”

她语气很轻,透着迟疑不定。

付煜眸色稍凝,猜到了她想说些什么。

许良娣小产,他的确沉怒,但若说伤心至极,却还不至于。

不是他对许良娣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薄凉,而是,从一开始他就不知晓那孩子的存在。

没生过期待,自然不会多生失望。

只不过,付煜忆起今日许良娣的话,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烦躁。

须臾,他撂下了木箸,淡淡道:

“收拾了吧。”

姜韵倏然噤声,付煜晚膳只用了些许,若往日伺候的人许是会打着胆子劝解,但今日却都一个个作哑巴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知晓殿下今日心情不好,没人想往霉头上撞。

待一切收拾罢,姜韵就和往日一般,准备退下,谁知晓,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

“今日姜韵守夜。”

姜韵一怔,错愕地抬首。

若她没有记错,昨日是雅鹊守夜,论值守,今日该是轮到雅络了。

在姜韵没来之前,雅鹊和雅络是前院的大丫鬟。

除了张盛和刘福外,这前院就雅鹊和雅络说的话最有用,往日也皆由这四人轮流守夜。

莫要觉得守夜是个辛苦活,这是能入主子眼的活,底下不知多少人羡慕着。

想至此,姜韵不着痕迹地扫过雅络一眼,却见雅络似松了口气的模样。

姜韵顿时反应过来。

今日不同往日,殿下心情不好,雅络不想这时凑上去,也实属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中苦笑,旁人皆不想凑上去,她又何尝想?

一行人垂头轻手轻脚地退下去,张盛临走时,低声嘱咐:

“殿下会夜起,姜姑娘记得留意。”

姜韵将这点暗暗记在心中,知晓今夜不得睡得太死。

张盛说话并不隐晦,付煜听了一耳,对张盛有些不耐,却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等房间中只剩下姜韵和付煜两人时,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姜韵在宫中守过夜,但孤男寡女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尤其二人之间的关系似暧昧不清,姜韵浑身就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稍舔干涩的唇瓣,垂眸朝付煜服了服身子:

“殿下,容奴婢回去收拾一下。”

守夜,不是说站在房间中愣守着,而是主子在内室睡着,她隔着屏风和珠帘在外间打地铺,既如此,她是要回去收拾被褥的。

室内点着烛灯,灯罩拢着,若有若无地透出来,暖暗的光线映在人脸上,越衬得白皙粉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稍一抬眸,忽地顿住。

楹窗外暗色浓郁,室内却是灯光下美人垂眸,余了一室静谧。

姜韵身段妙曼,腰肢极细似堪堪一手掌握,她今日穿着一袭浅紫的衫裙,微垂眸服身,透着一股子浅淡的温柔韵味。

片刻,付煜轻拧眉心,将视线移到一旁。

半晌,他才沉声说:“不必,你今日睡软榻。”

姜韵愣了下,朝室内那方软榻看去,上面铺着锦缎绒毯,相较而言,恐是比她的床榻还要舒坦。

姜韵对付煜的吩咐,自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只不过在主子身旁入睡,恐怕是个人都会不自在。

姜韵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心中不断猜测着殿下今日留下她的用意。

她偷偷觑了付煜一眼。

付煜阖眸靠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眉心紧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付煜今日会让姜韵守夜,只不过是因为在看见女子转身退下时,他忽然想起在玉兰轩时女子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倏然,稍疼的额角搭上一抹柔软。

付煜蓦然睁眼,就见女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正垂眸替他按捏着眉心。

刹那间,付煜呼吸顿了下,稍纵即逝。

他重新闭上眼,须臾,他拧在一起的眉眼渐渐舒展。

不知是想起什么,他忽地扯唇轻呵了一声:

“你这手艺倒没落下。”

姜韵眨了眨眸子,脸颊稍红,忽地想起第一次和付煜的近距离接触。

她曾因家中长辈常犯头疼,特意学了这门能疏解头疼的手艺,当时是为了能讨好家中长辈,谁知晓,后来还起了那么大的作用。

姜韵稍敛了敛眸中的情绪。

贵妃年龄不小了,浑身自然会落些毛病,也偶尔会犯起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能那么快就入了贵妃娘娘的眼,这门手艺帮了她不少忙。

那时的付煜刚入朝不久,正被圣上委以重任,继而又被圣上赐婚,忙得近乎不可开交,每月初一和十五,付煜都会进宫给贵妃请安。

贵妃膝下只有一子,见状,心疼不已。

那日殿下进宫请安,许是熬了彻夜未眠,方才坐下,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解乏。

贵妃顿时心疼道:“瞧你脸色憔悴的,这些日子可是都未曾休息好?”

姜韵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贵妃唤了她一声:

“给殿下按按。”

姜韵一愣,付煜也不着痕迹地拧起眉心:“母妃,不必麻烦了。”

贵妃有些恼他不爱惜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奴才旁的不会,缓解疲乏却是有一手,你待会还要去户部,莫非就这副模样过去?”

付煜对上贵妃的视线,半晌,终是无声地默许了。

不得不说,姜韵能得贵妃如此看重,的确是有她的本事。

付煜本意只是不违背贵妃的意愿,随意让姜韵捏两下,就告辞出宫。

可谁知晓,他竟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待他清醒时,外殿只剩下他和姜韵二人,额角处不断传来轻柔的按捏。

付煜眸中顿时恢复清醒,他稍动了动,身后的人立即收了手,低低轻轻的声音:“殿下醒了?”

不知是不是付煜的错觉,他好似听见了背后女子传来松了口的声音。

他稍拧了拧眉,问了句:

“本王睡了多久?”

后面女子顿了下,才道:“差不多半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眸色有片刻凝滞。

半个时辰?

身后女子声音些许悦耳,付煜下意识地回头,女子似没想到他会这般动作,慌乱地后退一步,将手朝背后藏了藏,才堪堪低垂下头。

付煜朝她藏在身后的手看了眼,眯起眸子:

“你藏什么?”

女子脸颊些许稚嫩,却可看出她日后的好颜色,付煜看清女子脸颊时,忽地有些不解,母妃为何会留下这般的女子在身旁伺候?

姜韵似有些害怕,怯生生险些哭出来:

“奴、奴婢只是手有些僵了……”

她刚进内殿伺候,才得了贵妃的眼,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没伺候好,惹了殿下和贵妃的不满。

彼时,她年龄尚小,所以,她说这话,心中余了不知多少害怕。

付煜稍顿,似意识到什么:“你一直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扫了眼四周,许是怕扰到他休息,母妃将所有人都撤了下去,只剩了身边这个小宫女。

姜韵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双手在身前不断绞着,紧张地身子皆绷着。

世人,皆免不了世俗。

模样堪好的女子在你面前几欲要哭了出来,那双姣好的眸子渗着泪意点点,难免会有些心软。

付煜觑了她一眼,有些好笑:

“你哭什么?”

姜韵偷偷擦了把眼泪,含糊不清地说:“怕、怕殿下嫌弃奴婢没用。”

付煜想起以往在母妃身边没见过她,许是近日才得以进殿。

怪不得这般胆小。

戏弄她的心思消散,付煜收回视线,时间不早了,他径直站起了身,只不过在离开前,他撂下了一句:

“日后留在母妃身边伺候,这胆子可不能这般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后宫哪有省油的灯?

她若一直这般性子,迟早会被旁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姜韵袖子中的手捏紧,眸色稍暗地看了眼付煜的背影。

不知那日付煜和贵妃说了什么,他走后,贵妃赏了她不少赏赐,也是从那之后,她在延禧宫才渐渐站稳了脚跟。

第12章

姜韵回过神,大着胆子抬眸看向付煜,却倏然撞进付煜的眸子中。

她一惊,堪堪避开视线,脸颊烧红,低低道:

“殿下往日不是常说,奴婢手法过于轻柔,不舒服嘛?”

话中透着些许控诉,说不出是撒娇还是抱怨。

和付煜不同,贵妃身为女子,又甚是娇贵,她常伺候于贵妃娘娘,难免习惯了力道皆要收着些。

为此,付煜曾念过她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有些诧异,掀眸觑向她:

“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说着话,他握住女子纤细的手腕,小巧的手落在他掌心,似软若无骨,他垂眸,视线从女子指尖轻轻划过。

忘记是何日,他抚过她的指尖,有些可惜地念了句“这般好看的手,落了细茧,倒是可惜了”。

女子脸色刹那间褪了些血色,堪堪艰难地垂下头,似是自卑地将手藏了起来。

付煜有些记不得当时他的心情。

只隐约记得,当时他莫名其妙地就消了声。

那时女子没说什么,甚至依旧强颜欢笑地和他说着话。

可从那日之后,女子的这双手就总是白白净净的,纤细的指尖透着些粉嫩,说不出的好看。

将手上的茧子生生磨掉有多疼,付煜不知晓。

但付煜从那之后,就没再对姜韵面前说过她一丝的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子太死心眼,他一句话,她就能走到黑。

想至此,付煜倏然握紧了她的手,视线从女子眉眼一点点划过,若无其事地问:

“将你从宫中带出来,却还是叫你做了奴才,你觉不觉得委屈?”

姜韵堪堪抬眸,似有些惊讶,半晌,才轻轻摇头:

“不委屈。”

她抿唇对付煜,盈盈弯眸一笑:“只要能待在殿下身边,奴婢就不委屈。”

旁人说来只是迎合的话,可偏生她眸子里皆是透彻,说话时直直看着付煜,没有一丝作伪的模样。

她说:“只是那日奴婢心生了期待,乍听殿下的话,感到有些难过罢了。”

付煜堪堪避开她的视线。

付煜信她没有说谎,可他还记得,那日刚对姜韵说让她留在前院时,她假装平静抽出的手。

说句不好听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在他面前素来甚是乖巧,莫说是闹脾气,几乎从不会拒绝他任何的要求。

许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而再地对她疏忽。

正因姜韵往日素来不会闹性子,所以付煜才越发清楚,那日的姜韵心中必然是生了情绪的。

只她自我消化得太快,很多时候,险些会让付煜忘记,她也会觉得伤心。

见殿下避开她的视线,姜韵轻颤着眼睫,略有些黯然地遮掩住了眸中的落寞。

付煜哑声。

他应过王妃,不会让她进后院。

即使只是短暂的。

但他素来不喜欢对旁人承诺什么,即使是姜韵,他也不想因她一时的难过而承诺她什么。

世事无常,谁知晓日后会发生什么。

其实那日他答应过王妃后,王妃还提出了她来安排姜韵的去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付煜当场直接拒绝了。

小姑娘脸皮薄,心思还重,若真不给名分,还随意安排了她,恐心中不知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

总过在他这前院,除了身份,她不会比进后院差些什么。

姜韵倒真不知晓这其中还有这些插曲,她对如今的结果没甚不满意的,也不乐意付煜总提起。

愧疚这东西,若提得多了,便成了枷锁,也容易让人心生不耐。

姜韵不想冒这个险。

她还想让这分愧疚用在刀尖上,而不是在平日里被无声地消磨了。

她悄悄转了话提:

“殿下心神不定,是还在为今日的事情烦心吗?”

一句话,将付煜从儿女情长中拉出来,好不容易舒缓眉心倏然又拧起来。

姜韵有些惊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如今正当年华,庶子在前,又即将有嫡子,姜韵想不明白,付煜会把许良娣腹中丧去的孩子这般看重?

她心中不禁对许良娣的恩宠产生怀疑起来。

倏然,她听见付煜似若无其事地问话:“今日之事,你可觉得本王偏袒?”

今日府中发生的大事只有一件。

姜韵略一思索,就知晓付煜的话是何意。

不过,姜韵却有些不想说。

许良娣丧子,看似是受害者,但谁能保证今日的事,许良娣就是无辜的?

虽说虎毒尚不食子,可这后院的女子为了权势地位和宠爱,什么事做不出来?

慈母心肠的确会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今日许良娣的作法,姜韵细细想来后,不禁觉得有些荒诞。

许良娣的伤心和难过皆太过短浅。

许是她太过理智和冷清,或是对殿下的感情太深,但不可否认的是,许良娣从内室走出来后的那一番退让的话,足以证明她对腹中的胎儿没那么爱重。

最终,姜韵抬眸,认真地轻声说:

“殿下做事,素来有殿下的道理,奴婢不觉得殿下偏袒。”

再顶天立地的男人,有时也想要旁人的肯定。

只有这般,才不会觉得孤家寡人,也才会越发肯定自己没有做错。

付煜听了姜韵的话,狐疑地看向她,眯起眸子:

“你当真这般觉得?”

许氏往日那般崇敬爱慕他,可临到头来,却是从心中觉得他会偏袒李侧妃。

姜韵有些讶然,似没想到他会这般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抿了抿唇,迟疑地说:“殿下容奴婢说一言。”

付煜稍颔首。

姜韵才道:“依着今日许良娣身边婢女和李侧妃的话,的确是许良娣不敬在前,李侧妃才会罚她的。”

对于花颜今日的那番说辞,姜韵是觉得好笑的。

许良娣不敬,李侧妃体谅她身子不适,那是李侧妃宽容,若不体谅,那也是理所当然。

位高者为尊,无规矩不可方圆。

日后旁人一句身子不适,岂是都可以对上位不敬了?

隐隐听出姜韵话中竟是偏向李侧妃的,付煜眸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讶。

他知晓,这府中许多人都嫉恨他对李侧妃的恩宠。

可她们许是忘记了,李侧妃是陪在他身边时间最久的人,在他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为他生儿育女。

李侧妃在府中的确张扬,可李侧妃却从不会触碰他的底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心中自有一杆秤。

付煜眯眸看向姜韵,问她:“你是觉得今日李侧妃无错?”

“奴婢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姜韵眨了眨眸子,摇头,只说了一句:“奴婢想说的是,不管如何,对于许良娣有孕一事,李侧妃可不知情。”

不知者无罪。

再说,若真论起错来,许良娣怀了身孕,自己却一丝都没有察觉,这岂不更是对皇嗣的照顾不周?

姜韵心中些许无奈。

她还不想掺和进后院的事情中。

话点到即止,对上付煜让她继续的视线,姜韵闭紧唇,是如何也不愿再说了。

她眸中透出软软的光,缠着付煜,温柔苦笑道:“殿下莫要为难奴婢了,两位皆是主子,谁对谁错,奴婢怎能多嘴?”

付煜一噎。

的确,对于当奴婢的来说,谨言慎行才活命的要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姜韵说的这些,相对于她的身份来说,已然是过界了。

想至此,付煜歇了让她继续说下的心思。

只不过,付煜不着痕迹地瞥了女子一眼,将“不知情”三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女子在提醒他些什么。

姜韵只当没看见付煜的视线。

不管事情真相是否如她猜测那般,付煜又对李侧妃或许良娣之间的何人生了怀疑,对她来说,皆不是什么坏事。

有些话,不止是枕边风才有用。

姜韵似心疼地叹了口气:“殿下,时间不早了,明日您还要去早朝,该歇着了。”

闻言,付煜扫了眼沙漏,才发现,在他和女子的说话间,时间不知不觉竟快到了深夜。

他没说话,默认了姜韵的提议。

姜韵松了口气,伺候他歇下后,才吹了灯,轻手轻脚地爬上一侧的软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在黑暗中,姜韵睁着一双眸子,手指抚过脸颊时,心中有些烦闷。

和做主子的不同,主子休息时,会擦些精油和凝膏,护着那一身娇贵的肌肤。

熬夜最是伤身。

所以,姜韵素来不爱守夜这般的活。

这般想着,姜韵驱散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她比旁人皆清醒,她没有好的家世做后盾,这一张脸就是她唯一的凭仗了。

姜韵比任何人都看重她的脸。

她知晓,以色侍君不长久,可世间男子谁不爱一张好容颜呢?

既能走捷径,她何必绕远道?

半夜间,姜韵被床榻那方的动静吵醒,和张盛临走前刻意嘱咐一般,殿下夜起了。

姜韵蹙了蹙细眉,才堪堪起身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睡前褪了外衫,黑暗中,她匆匆将外衫披上,就穿了绣鞋,轻步走过去点烛灯。

刚顺着睡前的记忆走到案桌旁,她忽地撞上一人。

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中,姜韵被这变故吓得险些心脏都要跳出来。

一声惊呼差些出口,身子下意识朝后倒,下一刻,身前人及时拉住她,将她朝怀里一带,透着微怒斥道:

“慌什么?”

听见耳熟的声音,姜韵才反应过来,许是刚刚受了惊讶,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姜韵有些心有余悸地委屈:

“殿下,您吓到奴婢了……”

第13章

烛火点亮,照清室内的情景。

女子身上胡乱裹着外衫,似是后怕般泪眼朦胧,靠在男人怀中,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也只穿了里衣,刚刚情急之下拉回姜韵,放在姜韵臂弯的手还未收回。

一时之间,室内的情景有些混乱暧昧不清。

付煜听见了她那一声委屈,颇为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怕的?

今日是她守夜,这房间中,除了他和她外,难不成还有旁人?

这一顿,姜韵也终于回过神来,察觉到两人近乎纠缠在一起,一缕烧红从耳根直窜上脸颊,她手忙脚乱地从付煜怀中退出来,拉拢了外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羞红了脸,窘得不敢抬头,声音轻微得让付煜几乎有些听不清:

“殿下怎么不等奴婢来点灯?”

眼前女子浑身透着股春色。

付煜没说话,他起身时,听软榻旁没动静,猜测她睡得熟,索性懒得吵醒她。

付煜眸色凉凉地扫过姜韵,可谁知晓,某人不识好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间的奴才听见动静,忙敲了敲门:“殿下,可要奴才门进来伺候?”

看着似鹌鹑般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女子,付煜心知是指望不上她了,对外间的人随意应了声。

姜韵稍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自身,方才松了口气。

虽有些凌乱,却尚说得过去,不会叫旁人多想。

在外间等候的是刘福,领着奴才进来伺候付煜夜起,刚进来,看见姜韵垂眸站在那里时,刘福还有些不解。

这姜韵姑娘不是在这儿吗?

可他不敢乱猜殿下的用意,没敢多看姜韵,伺候完付煜净手就忙忙退了下去。

姜韵觑着沙漏,数着时间,大致还有半个时辰就近卯时了。

她心中泄了口气,知晓今夜是如何也睡不踏实了。

姜韵等了片刻,待床榻那边没了动静,她才吹了灯回到软榻上。

只是这次,她没敢熟睡,待卯时伺候付煜起身后,她盯着付煜去上朝的背影,心中不断祈祷,日后可莫要让她守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辰时左右,姜韵才知晓,昨日在前院哭闹的的确是秋冬。

秋冬回来后,就知晓前院容不得她了。

当下,秋冬就吓得哭了出来,直嚷着是雅鹊姐姐让她出府,她不敢不从命。

铃铛吓得脸色稍白:“姐姐昨日在殿下跟前伺候,没看见张公公命人将秋冬拖出去的场景。”

秋冬磕得头皮都破了,脸上蹭了血迹,可即使如此,也没叫张公公心软。

铃铛倒不是对秋冬有什么心软,只是有些见不得那场面。

姜韵收拾着付煜内室的床榻被褥,听言,似对秋冬的遭遇有些同情地轻叹了声,遂后道:

“不管如何,秋冬的的确确误了差事,导致许良娣小产,只是将她驱了前院,送回中省殿,已经是殿下的格外恩典了。”

当朝,所有王府伺候的奴才都不是由王府亲自采选的,而是建府时,由宫中的中省殿一并挑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送回中省殿的奴才,素来皆没有好下场,这也是秋冬害怕得求饶的原因。

听见姜韵提起殿下,铃铛打了个冷颤,忙忙点了点头:

“姐姐说的是。”

雅鹊被送回中省殿后,这前院的大丫鬟就少了一个,姜韵刚用过早膳,就被刘福公公告知,她顶上了大丫鬟的位置。

姜韵一进前院,处处就和旁人不同。

这职位由她顶了,旁人根本不觉得出乎意料。

今日殿下回得晚了些,就由姜韵来整理付煜居住的寝室,毕竟姜韵还顶着丫鬟的身份,不可能和主子一般什么事都不做。

说是她整理,其实只有床榻是她亲自沾了手的,其余的,皆由底下的人忙活了。

姜韵不着痕迹地扫过铃铛一眼,眸色稍稍暗了些许。

她入府时间太短,在这府中根本没甚心腹。

铃铛是张盛公公拨给她的,说是互相帮助,其然她们皆心知肚明,铃铛就是跟着她伺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没去想,这是谁的吩咐。

姜韵想在府中培养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铃铛绝对是首选。

可叫姜韵犹豫的是,这铃铛身后可有旁人?

姜韵倒不觉得,这能进前院内室伺候的人会是旁院中的眼线,她纠结的是,这前院的小丫头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怎么张盛就单单指了铃铛给她?

姜韵按捺住心中的急切。

叫一个人忠心,最快的无非是两种办法,一是施恩,另一个就是手中有其的把柄。

她眯了眯眸子,总有办法的。

********

晗西苑。

李侧妃站在楹窗前,手中持着剪刀,对着盆栽细细修剪。

身后安铀垂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子,奴婢查过了,雅鹊身后的确没有人,她最近也没有和旁院中的人接触过。”

什么皆没有查到,办事不力,安铀说话不免有些不安。

李侧妃修剪枝桠的动作一顿,稍侧头,轻慢地扬眉:“一点问题都没有?”

安铀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倒真是巧合?”

李侧妃抬了抬手,立刻有小婢女接过她手中的剪刀。

她拧起眉心。

昨日,她如常起身去往正院请安,刚走到后花园凉亭旁的小径,就迎面撞上了许良娣。

许良娣往日素来守礼谨慎。

每日皆早早就到了正院给王妃请安,会撞上许良娣,李侧妃本就意外。

可更令李侧妃意外的是,许良娣见到了她,不仅没有避开,甚至都没有及时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中,王妃有宠有权,她就是看不惯,除了话头上气气王妃,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许良娣不同,往日身负些许恩宠,行事又谨慎。

李侧妃想找她茬,都寻不到借口。

如今撞到了她手上,依着李侧妃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许良娣。

事实也是如此,可之后的变故,却是李侧妃没有预料到的。

李侧妃稍眯眸,倏然问:

“你可查到,昨日雅鹊让那个小丫鬟出去做什么了?”

安铀微愣:“说是出府买药。”

话刚出口,安铀也察觉到不对劲。

雅鹊是前院的大丫鬟,就是后院主子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对雅鹊都是客客气气的。

府中有药房,雅鹊若真是身子不适,拿银子去药房取些药,还是可以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侧妃脸上发了狠:“给本妃查!”

“本妃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算计到本妃头上!”

别以为被贬回中省殿,就平安无事了。

安铀忙忙点头,可又有些不解:

“主子,殿下都说了不是主子的错,将这事翻篇,我们继续查此事,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了?”

闻言,李侧妃嗤笑,斜眸睨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虽说昨日不知发生了什么,让殿下对许良娣起了意见。

但殿下绝不是因为相信她。

她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待殿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对于许良娣,殿下许是有气,但对她丧子一事必有怜惜。

可若她真的查出,昨日之事乃许良娣自导自演,殿下莫说对她尚存有怜惜了,不厌恶她就算是许良娣幸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如何,这事都要查下去的。

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被人算计!

许良娣小产一事看似过去了,但后院中却是为此事安静了许久。

正院中,王妃拧眉饮下安胎药,口中余了一下苦涩,忙含了两颗蜜饯才觉得好些。

秀琦掀开珠帘进来,扫了眼室内,挥手散了众人后,才走到王妃身后,压低了声音:

“娘娘,李侧妃派人去查雅鹊了。”

王妃眉眼不抬,待口中涩味散了些,才冷淡地说:

“她查就查,与本妃何干?”

秀琦一顿,迟疑道:“可奴婢怕她查到……”

话音未尽,王妃就打断了她,凉凉地说:

“够了,本妃再说一次,不管她查到什么,都和我们正院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秀琦倏然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可正如娘娘所说,李侧妃想查此事,顶多查到许良娣身上罢了。

毕竟算计李侧妃的,是许良娣,和她家娘娘无关。

只她心中还有些担心。

秀琦隐晦地扫了眼娘娘的小腹,那里微微隆起,里面是她们府上金贵的嫡子。

先有了庶长子在前,娘娘无法给小主子嫡长子的尊荣,可却绝不会允许有人在这时抢了关于小主子的风头。

秀琦想起,那日在玉兰轩的暗线来报,猜测许良娣或是有孕时的情景。

娘娘手中端着的茶碗猝不及防碎了一地,秀琦想,她恐怕根本不会忘记那日娘娘眸中的凉意。

她记得那日娘娘说:“既然她不想让旁人知晓,那本妃就顺了她的意。”

再之后,许良娣就知晓了她腹中的胎儿岌岌可危,根本保不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后院的女主人,娘娘想要在后院做一件事,即使困难,也总做得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透过铜镜觑了秀琦一眼,漠声道:

“这世上嘴巴最严的只有死人,李侧妃既然再查这件事,就让她多查到些东西罢。”

秀琦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呼吸稍一滞,骇得垂下头:

“奴婢知晓了。”

第14章

前院后的梅花几欲快谢了去,门口的脚步声响了又消。

姜韵和铃铛站在长廊里,眼见着女子背影消失,铃铛小声嘀咕:“姐姐,这是苏良娣第几次过来了?”

姜韵听言,只摇了摇头,没接话,但从小厨房拎着茶壶走过来的雅络恰好听见了这话,顿时拧眉斥了句:

“我瞧你是这些日子过得舒坦了,主子的是非你也敢议论!”

铃铛吓得脸色惨白,忙服身:“雅络姐姐消气,奴婢知错了。”

雅络眉眼依旧拧着,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姜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心中无奈,但却不得不站起来,轻蹙眉,温柔对着雅络道:“铃铛一时失言,雅络姐姐谅她一次。”

其实铃铛平日里性子也算得上谨慎,只是方才没有旁人,才和她嘀咕了几句。

若非如此,姜韵也懒得替铃铛说话。

管不住嘴的人,在这后院中,不知何时就会得罪了人。

谨言慎行,这四字真言,素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雅络稍顿,脸色终是缓了些,对姜韵轻声抱怨:“我倒不是想管教她,只她是前院的人,这祸从口出,若叫旁人知晓了,该是说我们前院没规矩了。”

“雅络姐姐说的是。”

姜韵温和地附和着,没有为铃铛辩解,也不与她争论。

雅络似一拳头打进棉花中,对姜韵的温和笑脸甚是无力,她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姜韵进了前院后,素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即使在殿下那里有些不同,但从来不摆架子,对前院的奴才皆是好声好气的模样,不知收买了多少人心。

雅络倒不是厌她,只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得劲。

她和雅鹊当时好不容易才被张盛公公看在眼底,提拔成了大丫鬟,谨言慎行地伺候殿下,在前院待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渐渐在这前院站稳了脚跟。

而姜韵呢?

仿佛对于姜韵来说,她们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见此,雅络难免会有些失了平常心。

她眸色复杂地看了眼姜韵,最终还是拎着茶壶进了书房。

雅鹊走后,铃铛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歉意地看向姜韵:“都怪奴婢,才让姐姐挨了训。”

铃铛在王府也待了许久时间,自然看得明白,方才雅络姐姐看似是斥她,实则主要还是想要下姜韵姐姐的脸面。

姐姐没让雅络抓住把柄,反倒是她,连累了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被拨给姐姐后,就和姐姐一体,她若犯了错,姐姐自然不会面上好看。

姜韵摇头:“我倒没什么,她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但雅络说得也没错,你方才的话若被旁人听了去,一个不敬主子的罪名是逃不过的,日后说话切要记得三思。”

姜韵说话甚是轻柔,叫铃铛心中越发愧疚,她羞愧得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

见此,姜韵眸色稍闪。

她想要的是一个助力,而不是一个处处给她添麻烦的人。

铃铛若是能改这毛病尚好,若是不能,她少不得要放弃铃铛。

不过,姜韵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轻蹙眉心。

近日雅络对她似乎越发有些不满,姜韵心中清楚这是为甚。

付煜不喜女子伺候,所以,前院只有两个大丫鬟的名额,她和雅络各占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贵妃亲赐下来的,和付煜关系不明朗,身份隐隐和旁的婢女有些不同。

单是张盛公公将铃铛拨给她伺候,就可看出这一点。

这前院上下,包括张盛公公,待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种情况下,和她身份相同的雅络心中自然会生了疙瘩,领头羊素来都只有一个。

本来,这前院雅络只需要听殿下和张盛公公的,如今她一个新来的却隐隐居雅络之上,她心中有所不舒服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姜韵心里稍稍摇了摇头。

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对雅络相让,姜韵眸底深处似有抹暗色一闪而过,将视线从书房处收了回来。

书房中。

付煜伏案处理政务,雅络轻手轻脚地端着杯盏走进来,将案桌上那杯凉透的茶换下。

动静细微,可却依然打断了付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络见状,忙恭敬道:“殿下,喝口热茶吧。”

听见声音,付煜动作稍顿,掀起眼皮子扫过雅络,平静地问:“张盛呢?”

边说着,他端起了杯盏抿了口茶水。

“张公公去正院送东西了。”

付煜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王妃有孕后,口味变得刁钻不少,府中的御厨总不得她心意,少不得大江南北寻些特色吃食。

给正院的赏赐让旁人送去,有些不恭敬,只得张盛亲自跑这一趟。

想至此,付煜撂了笔,靠在椅背上,有些疲乏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王妃近日身子可好?”

快至年关,宫中要准备年宴,这本是后宫主子和礼部的事情,可少不得要户部拨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掌户部,越近年关,就越忙得不可开交。

算起来,他也有近三日没去正院看望王妃了。

雅络身为前院的大丫鬟,对府中的情况还有了解的,当下回答:“这两日未曾听说正院有请过太医。”

言下之意,王妃并无大碍,否则太医那边必然会有动静。

付煜稍颔首。

房间内点着熏香,翡翠香炉冒着袅袅白烟,书房的窗户是半开半阖的,付煜微微偏过头,就能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站在走廊上的人。

女子和身旁人不知说了什么,忽地掩唇一笑,姣好的柳月眉弯弯,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好看温韵。

付煜轻挑眉梢,手指敲点着案桌,忽然道:

“叫姜韵进来。”

雅络正给空了的杯盏添水,闻言,差些手抖了下,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络闷了一腔情绪走到姜韵身边,道:

“殿下叫你进去。”

姜韵正和铃铛说着话,忽地被打断,一愣,刚想问问雅络,殿下找她何事,雅络已经转身离开了。

铃铛推了推姜韵的手臂:“姐姐快些去吧。”

她觑了眼雅络的背影,心中轻撇嘴。

她和姜韵姐姐不同,她在前院待了段时间,自然知晓雅络和之前的雅鹊对殿下其实有那么些许隐晦的心思。

只不过,殿下对身边的婢女素来冷淡,才叫她们二人断了心思。

而如今,殿下待姜韵姐姐的态度,明显有那么些不同。

许是雅络等人也觉得有了机会,所以才会心生了不平。

可她们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姜韵姐姐被贵妃赐进府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当婢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铃铛忽地想起,张盛公公将她拨给姜韵姐姐时,话中隐晦透露出来的意思。

她心中摇了摇头。

她们和姜韵姐姐在殿下心中的身份不同,有何好争的?

姜韵快步进了书房,服身行礼后,一脸不解地:“殿下寻奴婢有何吩咐?”

付煜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抿着,听言,险些气笑了。

她不知进来伺候,和别人倒聊得开心,如今让她进来,她还反问一句?

付煜掀起眼皮子,瞥她:

“本王记得你在母妃宫中时,甚是勤快。”

怎到王府,就变懒惰了?

端茶倒水的活都不愿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听出他话中的不满,轻眨了眨眸子,有些无奈。

雅络本就有些情绪,她再把近身伺候殿下的活计皆抢占了,那岂不是想叫雅络从心底恨上她?

底下的奴才的确想偷懒,可这种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活,谁想偷懒?

只不过,这些话姜韵没和付煜说,只柔柔地苦笑着请罪:

“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消消气。”

付煜稍顿,有些不自在。

她这模样,就好似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付煜终究是在宫中长大的,略加思索,就知晓了姜韵为何要躲懒。

他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

他想着她没有名分就足够委屈,就想让她在前院待得舒适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忘记了,她初来乍到,身份升得太快,旁人会如何看待她。

付煜从不会小看任何人的恶意。

稍顿,付煜却眯起眸子,觑了姜韵一眼:“你倒是什么都不说。”

姜韵一怔,遂猜到付煜为何这般说。

男人就是这样,你事事依靠他时,他会觉得你烦。

但若你什么事都不和他说,他又觉得你待他不够亲近。

她轻咬了下粉嫩的唇瓣,轻手轻脚地朝付煜走近了些,若有似无地拉了拉付煜的衣袖,轻声细语道:

“奴婢只是怕殿下烦心罢了。”

她不说怕麻烦他那些疏离的话,只说不愿他烦心。

体贴又透着些依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眉梢微动。

这妮子在宫中待久了,有些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明知她是故意叫你心软,轻描淡写的语调说不出是不是撒娇,可偏生你拿她这副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韵今日穿了身浅紫色的袄子,衣襟上的狸绒将她脸蛋拢住,越发衬得她脸蛋粉嫩小巧。

付煜不想承认这一点,刚想转开话题,忽地意识到什么:

“你喜紫色?”

他忽然问起这话,是因他记得姜韵在宫中时,不管春夏秋冬穿的总是粉色和绿色,少有旁的颜色。

而进府后,她身上几乎不离紫色。

姜韵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一点,愣了下,才轻轻点头:“宫女的服饰都是统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在宫中时,她别无选择。

第15章

越近年关,付煜越忙。

这日好不容易得了片刻清闲,刚回府,想起许多日未曾去看望王妃了,付煜脚步一顿,转身朝正院走去。

正院中,王妃刚用了安胎药,一张脸色近乎都在泛着苦味。

她无力地瘫在软榻上,眉尖稍蹙,没了往日的凌厉,多了些许柔弱不堪娇态。

王妃这胎儿怀得艰难,先是孕吐不断,后来和贵妃赌气,她心中又怒又怕,情绪总动荡不堪,又动了几次胎气后,就是几乎日日安胎药不断。

踏过二重提花珠帘,入目即是这副场景。

饶是付煜,也不由得拧起眉心。

委实是王妃的状态太差,她半阖着眸眼,手轻抚在小腹上,腹部稍稍隆起,越这样,越显得她身子消瘦薄弱,似乎孕育这个孩子,费尽了她全身精力。

王妃听见了动静,只当是秀琦进来了,就没睁开眼睛,反而催了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蜜饯可拿来了?”

她口中苦涩得不行,隐隐有些想要作呕。

忽地额头覆上微凉的掌心,王妃一惊,意识到来者是谁,她倏地睁开眼眸,脱口:“殿下?”

她坐起来太突然,险些蜷到肚子,付煜手疾眼快地按住她肩膀,先是斥了句:

“别乱动。”

王妃眉梢泛起喜色,听话得不再动弹,像方才一般重新躺了回去。

只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付煜不放。

付煜不着痕迹地稍顿,掀开衣摆,坐在了软榻旁,沉眸透着些许关切:

“哪里不舒服?可有用了药?”

王妃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喝了药。”

但她依旧觉得身子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抿唇勉强地看向付煜,单是惨白的脸色,就可以让付煜看出她身子不适。

付煜眉心拧得紧了些。

他瞥了眼王妃的腹部,不免有些心惊胆颤。

他有长子,也经历过李侧妃有孕时的模样,可那时的李侧妃有孕,也似王妃这般艰难吗?

大约是没有的吧。

付煜记不清了。

他默了片刻,沉声说:“明日本王进宫,请林太医进府替你看看。”

林太医是太医院副院判,往日后宫有子的宠妃皆由他照看。

原本付煜是没打算这般折腾,可眼看王妃的情况越来越差,还是请林太医进府看过,他才可放心。

王妃有惊有喜,她抚了抚小腹,想说不用那么麻烦,可想起这段被折磨的时间,她脸色白了白,终是点头应了,稍带苦涩:

“是妾身不争气,叫殿下烦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煜握住她的手,不虞:“说得何话?你我夫妻一体,这是应该的。”

他陪着王妃说了话,亲眼见她含着蜜饯,脸色似好看了些,可没过多会儿,她就突兀坐起身,连连作呕,吐得天昏地暗,整个人身子都无力瘫软了下来。

逼得她眼泪直掉。

付煜脸色倏然沉了下来,怒声:“叫太医!”

忽地,他的手臂被王妃抓住,付煜拧眉垂眸,就见王妃对他摇了摇头:

“太医说过,这是正常的孕期反应,只是相较旁的女子,妾身反应大了些,不碍事的。”

她说不碍事的时候,明显心有余悸地顿了顿。

付煜哑声。

他知晓女子怀孕时艰难,但他常忙于前朝政务,很少陪在后院,根本想不到女子有孕竟是这般痛苦。

吃不好,睡不好,却是最正常的反应。

那日,付煜待到了近傍晚,才出了正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在付煜的肩上,打下一片阴影。

消息传到晗西苑时,李侧妃险些碎了手中的杯盏。

她心中忍不住地冷笑。

殿下心疼王妃有孕艰难,可曾想过,阿铭也是她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他怜惜王妃的时候,可有一点点想起她?

忽地,李侧妃轻嗤了声,闭上了眸子,忍住那刹那间眸中的酸涩。

也是,她生阿铭的时候,殿下正在伴驾南巡,他当然没看见她舍了半条命也要为他诞下子嗣的模样。

遂后月余,从江南带回来了许良娣。

没有人知晓,她在闷热的房间待了一个月,满怀欣喜地等待殿下回府,却迎来旁的女子羞涩跟在殿下身后,那时她心中是何心情。

李侧妃仰头饮尽杯盏中的茶水,眸中发了狠。

不是她想和王妃攀比,而是殿下叫她心中起了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凭什么不恨?凭什么不能觉得不公?

安铀传完话后,就噤声低垂下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房间内,不知死寂了多久,李侧妃才出声:“殿下多久没有进后院了?”

安铀犹豫了下,才道:“打许良娣丧子之后,殿下就近乎没进过后院。”

李侧妃扯了扯唇角。

许良娣丧子,他不是还罚了许良娣禁闭吗?

这时还作甚一副悲恸的模样?

许久,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阿铭很久没有见他父王了。”

安铀有些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主子。

李侧妃觑了她一眼:

“阿铭年龄小,容易忘事,你们当奴才的该时刻提醒着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这是李侧妃亲身经历的血的教训。

她不会叫她的阿铭再经历一次。

安铀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忙忙退下。

她走后,李侧妃就低下了头,眼睑在脸颊打上一片阴影。

不消须臾,偏房处忽地传一阵轻快地脚步声,有人撞开珠帘跑进来,忽地抱住李侧妃的腿。

“母妃,父王怎么不来看阿铭了?”

付铭仰着白净的脸蛋,一脸疑惑伤心地看向李侧妃。

李侧妃眸色稍闪,她只抚上付铭的脸颊,轻声问:“阿铭想父王了吗?”

付铭有些心虚,父王过于严厉,他有些害怕父王,平日里可想不起来。

但他方才不小心听见了嬷嬷的对话,才想起来父王好久没来看过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一想,付铭就瘪了嘴,有些伤心。

许是孩子对父亲这个身份皆有些崇拜的心理。

意识到父王许久没来看他了,付铭难免会想,父王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付铭忽然有些慌了,他哇得一声哭出来,泪珠扑棱棱地掉:“我要父王!要父王!”

两三岁正是闹腾的时候,他哭起来,几乎是要整个晗西苑都不得安生。

李侧妃哄了几句,不得不头疼地吩咐:

“快去前院请殿下。”

前院中,晗西苑的人过来时,姜韵刚伺候了付煜洗漱,听到来人的话,她不着痕迹地眉梢微动。

小世子哭闹着要殿下?

她进府月余,这还是第一次见晗西苑来前院请人。

姜韵偷偷觑了眼付煜,就见付煜稍顿,将方才刚脱下的外衫穿上,沉声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

外面的奴才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巴巴地说小世子哭着要父王。

亲眼见付煜匆匆离开,姜韵稍稍挑眉,铃铛在她身后,轻声惊叹:“这还是小世子第一次哭着要见殿下。”

姜韵眸色稍闪。

第一次?

这倒是难怪殿下急匆匆赶过去了。

只不过,姜韵不动声色地朝晗西苑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方法可用一次两次,多了可就让人厌烦了。

孩子年龄小,记不住事。

若没有人特意在小世子面前提起殿下,小世子怎会无缘无故想起来要见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轻勾了勾嘴角。

也罢。

最好用的手段,李侧妃用在了这时对付王妃,也总比以后再使出来得好。

姜韵觑了眼沙漏,温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铃铛一愣:

“姐姐不等殿下回来了?”

往日殿下总要姜韵姐姐伺候洗漱,所以姐姐总是要等到殿下回来歇下后,才能回去。

姜韵朝她看去,似意有所指地轻轻摇头:

“这么晚了,殿下未必会回来了。”

铃铛立即回过神来,对啊,殿下去了晗西苑看望小世子,时间这般晚了,又怎会再来回折腾?

她憋了半晌,将心中那句腹诽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世子早不哭,晚不哭,倒是挑了个好的时间点。

铃铛不傻,经此提醒,也大致猜出这是何人的手段了。

回过神来,铃铛不由得暗暗地看了眼姜韵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姐姐为何故意提醒她这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可见姜韵只对她弯眸笑了笑,她一顿,终是将疑惑都咽了下去。

罢了,许是姐姐只随口一说,是她想多了。

姜韵觑了她一眼,眸色稍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和她预料地一般,今夜付煜根本没有回来,姜韵裹着锦被在床上翻了个身,睡意朦胧间,不禁想到,明日王妃知晓后,可会又气得动了胎气?

翌日一早,付煜在晗西苑留宿,姜韵终于得了闲,无需早起。

晗西苑中。

付煜刚醒,张盛进来伺候,一见他,付煜近些日子习惯了,下意识地就想喊姜韵。

身后女子的手臂软软搭上来,绕绕透着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妾身伺候殿下。”

倏然,付煜眸中顿时清醒,他咽了原本想要喊的名字,默认了李侧妃的作法。

李侧妃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有些自责:“是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阿铭,还让殿下昨日那么晚还亲自过来一趟。”

付煜掀了下眼皮子:

“是本王近些时日忙得没来看他。”

李侧妃垂眸,不着痕迹地轻勾了下嘴角。

第16章

翌日正院中请安。

李侧妃姗姗来迟。

她被婢女扶着,一摇一曳地走进来,明明堪说是在场唯一诞下过子嗣且年龄最大的女子,却独独散着种风情,余媚半生,她脸上带着笑,刚踏进来,就夺了满室光辉。

室内倏地陷入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才还闲谈的后院女子暗暗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静下声来。

在后院待久了,也大多知晓,一旦李侧妃这般状态,恐是要和王妃打擂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们都不想在这时惹眼。

“怎得本妃一来,众姐妹就不说话了?”

王妃还没有出来,李侧妃慢慢悠悠地在她位置坐了下来,抬手轻抚发髻,眸眼含笑地漫不经心睨过众人。

“侧妃姐姐貌美,妾身等人一时看呆了去,还望侧妃姐姐莫怪。”

苏良娣朝说话的邱侍妾看了眼,这话中的谄媚几乎快溢了出来。

她稍稍垂下眸眼。

娘娘有孕后,身子常不适,脾性越变越差,行事难免会失了些分寸,倒是让底下的这些侍妾起了心思。

李侧妃掩唇娇笑,嗔了邱侍妾一眼:

“你倒是嘴甜,跟抹了蜜般,难怪殿下往日喜欢你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府中论恩宠,自然无人比得过李侧妃。

可邱侍妾依旧有些红了脸,扭捏地扯了扯帕子,又臊又羞:“妾身哪儿当得姐姐这话?”

李侧妃挑眉收回了视线。

她不过随口夸了句邱侍妾罢了,没必要再捧一句。

外间的欢声笑语清清楚楚地传进内室来。

秀琦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替王妃梳着发髻,配上金簪后,她轻声:“娘娘,好了。”

王妃面无表情地扫过铜镜中的女子。

铜镜中的这张脸,清秀精致,看着就端正大方,可王妃脑海中却闪过李侧妃的那张脸,明艳娇媚,让人望而惊艳。

她怀着身孕,添了不知多少憔悴。

本就抵不过那人惊艳,又何况如今呢?

王妃按在梳妆台的手指泛着白,她深深呼出了口气,冷声道:“出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早就知晓,殿下待李侧妃甚宠爱。

可明明昨日上午殿下还在正院心疼她受苦,怎得晚上就能在晗西苑留宿呢?

殿下的那分心疼,只存有那短短功夫吗?

王妃抿紧了唇瓣,她早就得了李侧妃侍寝的消息,走出去看见李侧妃那张明显刻意打扮的脸,也没有什么格外激烈的反应。

待众人请安坐下后,她只淡淡觑了眼李侧妃:

“今日侧妃气色倒是好。”

昨日付铭还哭闹不停,她身为付铭生母,不仅没有一丝憔悴,还添了几分光彩,是否可笑?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李侧妃眉眼稍顿,才轻笑道:

“多谢娘娘夸奖,这还得多亏了殿下,若非殿下赶去了晗西苑,单是为了哄阿铭这个讨债的,妾身恐都是要睡不好了。”

殿下去了,她的阿铭不哭也不闹了,才无需她照顾。

除此之外,一听小世子哭闹,殿下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足可看出殿下有多在乎小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短一句话,她就轻描淡写地告诉了所有人这两件事。

王妃脸色有瞬间的紧绷,只不过很快,她就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

“马上就将年宴,殿下前朝忙碌,你们皆为殿下省点心。”

她轻轻指责了句李侧妃不让殿下安声,不等李侧妃说话,就抬手轻捏眉心,似疲累道:“好了,本妃乏了,你们退下吧。”

说罢,她径直起身,被扶着进了内殿。

她走动间,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越发明显,方才还羡慕李侧妃的侍妾顿时将目光投在了王妃的小腹上。

待她身影消失,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才逐渐消失。

李侧妃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她眸色稍冷。

尚未诞下的孩子,就敢如此招摇。

她凉凉扯了下唇角,甩袖出了正院,陈良娣打眼瞧着,也立即起身,跟在她身后。

不消须臾,很快正院中就只剩下了苏良娣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安静地等了片刻,内室就有婢女走出来,对她服了服身子:“苏主子,娘娘请您进去。”

苏良娣对那婢女稍点头,才迈步走进去。

刚掀开珠帘,王妃的质问就铺天盖地朝她砸过来:

“你近些时日,还没有见到殿下?”

王妃拧着眉心,透过铜镜,颇有些不耐地扫过苏良娣。

苏良娣眸色稍闪,她微微低头,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殿下近日忙碌,没时间见妾身。”

王妃眉心一拧:

“究竟是殿下忙得没时间见你,还是你没用心,你自己心中清楚。”

苏良娣依旧垂着头,没有说话。

王妃冷冷扫过她:“本妃有孕,不得侍寝,如今府中的风光倒全叫晗西苑得了去。”

“若你一直这般没用,本妃也不会再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自为之!”

无人看见的地方,苏良娣袖子中的手死死掐紧了手帕,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弯下腰:

“妾身知晓了。”

********

前院,铃铛忽地推门进来,压着兴奋的声音:

“姐姐,刘福公公端着银盘朝这边过来了。”

姜韵正在绣个花样,适才因铃铛忽然闯进来,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心,听她这话后,也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不过她没有问什么,直接放下手中的绣帕,站了起来。

姜韵刚走出房间,刘福恰好迎面从长廊转弯过来,堆着一脸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韵姐姐,殿下让奴才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太监,两人皆端着银盘,离她还有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姜韵有些惊讶不解,朝那两个银盘看去:“这是什么?”

刘福笑了下,将银盘上的布掀开,他手中端着的银盘上摆着几匹或浅或深的紫色锦缎,后面那个小太监则端着些许珠钗和首饰。

姜韵愣在了原地。

刘福含笑的声音传来:“殿下说姜韵姐姐爱紫色,特意让奴才在库房中挑出这些布料,让送来给姜韵姐姐。”

至于那些首饰,自然也是殿下吩咐的。

想起这个,刘福不免有些咂舌。

那时,殿下刚从李侧妃的晗西苑出来,忽然顿住,在他和师父不解的视线中,突兀说了句:

“本王记得库房中有几匹江南那边送来的云织锦缎,挑些紫色的给姜韵送过去。”

给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福差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晓,付煜还没完,他记起姜韵从宫中出来,根本没带什么,只一个小小包袱。

每日头上簪的都只是那几个玉簪。

他拧了拧眉:“再备些首饰一并送过去。”

说罢,他又添了句,仿佛在解释般:

“平日她素淡了些。”

刘福心中呵呵地笑。

一个奴婢,殿下是指望姜韵姐姐打扮得如何花枝招展?

可没人敢说殿下的不是,殿下刚出府,他一回前院,就忙忙去开了库房取出这些东西。

这时,刘福唯一庆幸的就是,幸好这些东西都是从殿下的私库中取。

若是从府中的公库中出,他还得跑一趟正院拿钥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对王妃说这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给一奴才赏赐,特意取钥匙开库房。

光想想,刘福就缩了缩脑袋,小题大做是一回事,重点是王妃必然会生怒。

姜韵还在愣神中,铃铛就悄悄推了下她,小声嘀咕:“姐姐快谢恩啊!”

姜韵立即回神,朝刘福抿出了抹笑,低服了下身子:

“劳烦刘福公公跑这一趟了。”

刘福及时避了开来,堆笑说了句:“姐姐太客气了。”

今日喊得姐姐,日后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主子,他可不想受姜韵的礼。

东西送到了,他没耽误,很快就离开了。

徒留姜韵看着桌子上被留下的银盘,轻抿唇,陷入些许怔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日殿下问她,是否喜紫色时,她就足够惊讶了。

不是她贬低自己,而是殿下平日中忙碌,后院那般多女子,她不觉得她在殿下那里会有什么特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居然能注意到她出宫后身上的穿戴有些不同。

而如今,姜韵看着付煜赏赐下来的东西,忽然就有些恍然地摇了摇头。

怨不得,这府中女子待殿下大多情根深种。

姜韵不会去想,付煜只待她如此。

世间男子薄幸多数,殿下身份高贵,人中龙凤,待人稍耐心体贴些,这后院女子皆不过是刚及笄的年龄,又怎么可能守住理智不沦陷?

铃铛站在桌子旁,有些惊羡地看着满桌琳琅,却有分寸没伸手去碰,她道:

“殿下待姐姐真好。”

姜韵回神,似有烧热窜上脸颊,她轻掩唇,弯了弯眸眼,嗔瞪了铃铛一眼:“好了你,胡说些什么呢,还不快帮我把这些收起来?”

铃铛只当她是羞涩,捂嘴偷笑几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姜韵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眸色稍稍深了些,她拿起银盘上的一支珠钗。

珠钗是梅花瓣状,不算花哨,却精致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韵想起那日长廊上不断落下的五色梅,稍顿,她才将手中的珠钗放下。

铃铛走过来,有些好奇地问:“姐姐喜欢梅花?”

姜韵没回答她,只浅浅弯眸,温柔道:

“明日就戴它吧。”

第17章

付煜赏了姜韵一事,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得知这事的众人,不知作何反应。

可李侧妃却是又将王妃恼上了。

能被放进付煜私库的物件,自然不会是差的,那江南的云织锦缎,一年也不知才有几匹,就这般便宜了个奴才。

若非当初王妃昏了脑般出的主意,何故让那姜韵留在了殿下身边?

这日,姜韵从厨房拎膳回去的路上,恰巧在后花园的凉亭处遇见了苏良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良娣浅笑盈盈地站在凉亭台阶上。

这架势,一看就是在等她。

姜韵不着痕迹地稍顿,脸色如常恭敬地停了下来,低身服了一礼:“奴婢请苏良娣安。”

“姜姑娘起来吧。”

苏良娣说话轻轻柔柔的,似如春风拂面般,不带一丝尖锐。

姜韵心中不由得生了好奇。

苏良娣刻意在这儿等着她作甚?

但姜韵没有问,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行礼后,就立即道:“奴婢先行告退,殿下还等着奴婢传膳回去。”

“姜姑娘请慢。”苏良娣拦住了她。

苏良娣似不经意地从姜韵发髻上的梅花簪上扫过。

这支梅花玉簪栩栩如生,精致雅人,衬得女子越发娇嫩温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良娣往日一直没有见过这位姜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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