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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古筝被我弄断弦了。”
像是没听到后话,他羞愧低下头自言自语说着。
“我看看。”
萧容恒以为楚月行是去看古筝,没想到却是握起他的手反复观看。
鼻子忽然有些酸涩难耐。
他突然抽手抱上去:“古筝弦断,星星总是装不满,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熬了姜汤,来趁热喝。”
床上,萧容恒钻进被子,看着楚月行要出去,突然拉拉楚月行的手指。
“能不能不要走?我好怕这是梦,眨眨眼你就不见了。”
楚月行回头,望望那张好看的脸,最后颔首坐下。
楚月行坐在床头。
萧容恒抱着楚月行的手。
空气中忽然传出清冷的话音。
“我想带你见个人,你意下如何?”
“见谁?见家长吗?”
“嗯,我外婆。”
还真是见家长,萧容恒震惊许久。
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后,他还是欣然接受这个邀请。
上次旅行,只是去三天,这次要去一周,肯定会被发现。
他思虑下还决定打出这个电话。
电话没几秒就被接通。
“怎么了,萧萧。”
“妈妈,开学前,我能去旅游一周吗?”
“去什么旅游,你这小孩被别人拐了怎么办?”
“我……我成年了。
“就一周,而是我还有伴儿,就是楚月行。”
“伴什么伴,你——是上次妈妈带回家的客人吗?”
“对,就是他。”
“你们都这么熟了?那去玩几天吧,那孩子是真的不错,你多学学人家,钱够不够?妈妈等下给你转点。”
“……妈妈,你好双标。”
“诶,你这孩子,挂了啊。”
萧容恒撇撇嘴收回手机:“我妈妈同意了。”
楚月行替人拉拉被子:“睡吧。”
这一觉睡得过分安稳,萧容恒醒来时已是傍晚。
床头空空的,整个卧室只有他。
他心下一惊,连忙掀开跑下床,跑满整个屋子,才在那个空房间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想也没想就扑过去,从背后抱住那个人。
“怎么了?”
楚月行正在给古筝上弦,倒是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突然拥抱他,他怔怔,回眸问道。
那圈在他脖子上的人却没有说话。
最后轻轻咬下他的后颈皮。
脖子后有轻微的痛意,可他却没阻止,只是低头笑笑,继续弄着琴弦。
半分钟后,琴弦上好。
他无奈问:“咬够了吗?”
“不够!”
楚月行拨弄着琴弦,几声筝鸣清脆动听。
他问:“我能有幸听你的歌声吗?”
萧容恒松手,坐到对面的钢琴:“好呀,一句咬一口。”
清脆的筝鸣先起,缓和的钢琴声音也随之跟上节奏。
古筝与钢琴合奏出一曲欢快的旋律。
萧容恒听着伴奏,慢慢开口——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
[就生一个娃娃]
楚月行手下的琴音戛然而止,他不明所以看过去。
却见楚月行正静静凝望他。
“你什么时候长大?”
“额……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我都说我已经成——”
话音忽然中断。
萧容恒愣住,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得满脸胀热。
“楚月行!你!你真的太坏了!”
他收回视线,脸红耳赤垂下头。
谁知脚边却剎那间笼罩出个阴影,他一抬眼就看到楚月行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吓得他忙不迭地站起来,整个手掌也慌张压在琴键上。
安静的房内,顿时奏起阵乱而刺耳的音符。
“你知道你会说梦话吗?”
“梦梦梦话?”
不能够吧!他怎么还会说梦话,但他还是好奇心作祟,嗫嚅问道:“那我说什么了吗?”
楚月行:“你说‘楚月行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来’,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萧容恒:“……”
楚月行动作轻柔地牵上萧容恒的手腕,把人带到怀中:“所以,我能请追求学术严谨的萧同学与我共同完成这个实验吗?”
感受到怀中人肌肤轻微战栗。
他指尖轻柔划过怀中人俊郎的下颚线:“我实操向来是满分的。”
透明玻璃窗映出两个不太清晰的人影,与被风吹动的窗帘一起浮动出微妙的节奏。
而曼妙的琴音和着丝丝压抑又不明的轻吟,奏出别样暧昧的旋律。
第二天,萧容恒在床上躺了足足一整天。
他趴在床上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再说这种作死的傻话,真是离了个谱。
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什么鬼病弱美人,这绝对是他对楚月行最大的误会!
第三天下午,他们终于来带目的地。
那里环境清幽,他们走进一户人家,里面有个很大的庭院,里面满是花草,特别漂亮,让他有种世外桃源的错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庭院内的老人正浇着花。
老人优雅从容,带着点书卷气。
她只是轻轻站在那,他已觉得整个屋子都充满恬淡的气息。
“你就是小萧?”
老人浅浅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们走来。
他点点头。
老人便是和蔼笑笑递上一个红包。
萧容恒看着这个红包不知所措,偷偷瞄瞄楚月行。
楚月行侧下头说:“是习俗,收着吧。”
“暧暧,来尝尝我的手艺。”
忽然间,屋内又走出位老人,老人神采奕奕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出来,那眉目有些犀利,话语倒是温和:“回来了?东西在你陈叔那里。”
老人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哄着自己的夫人进屋:“来尝尝我新做的菜,这些小年轻的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萧容恒鼓起口气,有些失落瞥瞥楚月行:“你外公好像对我不太满意?”
楚月行:“外婆很喜欢你,至于外公他,妻管严。”
萧容恒:“……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外公呢?”
楚月行:“我很苦恼。”
萧容恒:“啊?怎么了!”
楚月行:“这个症状,会隔代遗传。”
萧容恒:“……”
他不好意思抿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我带你看个东西。”
楚月行牵起萧容恒的手,两人绕过葡萄藤架,来到院子后面。
那像是个杂物仓库,却装修得分外精致好看。
也不知楚月行摁了什么开关,那扇门缓缓升起。
顿时,绚丽的色彩洋溢在眼内。
那是满屋子的鲜花。
还有一只白猫,正悠闲躺在其中。
那只猫!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猫,是他投喂过一年的流浪猫。
“这猫,它?”萧容恒双唇颤颤,震惊得不知言语。
“它从来都不是流浪猫。”楚月行微笑回道。
“……所以我喂的一直都是你的猫?”
萧容恒不可思议开口,这件事真是过分梦幻,巧合得像童话故事似的。
“那这些花呢?”他又指指满屋子的鲜花。
楚月行静静凝望他,浅声开口:“网上说,告白要从第一束鲜花开始,你值得拥有一束花的告白。”
“可是这里可不止一束。”
“我们错过了三年,所以这里有1095束。”
萧容恒喜上眉梢,跑进去抱住了那只猫。
而那只猫也没有挣脱,一如他们初见般,只是懒懒看了他一眼。
三年前,那只猫和他喜欢的人一起消失在那个夏天,三年后,他才发现,猫咪没有消失,而他喜欢的人原来也爱着他。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我们还来得及。
他坐在鲜花中,却犯难:“可是这么多鲜花怎么办,我们把它们养在外婆的院子吧?”
“谁的院子?”楚月行眉目含笑站在夕阳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