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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又问陆云迟:“你为何私卖祖屋?”
陆云迟:“东西属于我,为何不能卖?至于不赡养,大人,子不养老,按凌国条律,坐牢,父母把所有积蓄都给侄子,对儿子动辄打骂,逼迫儿子挣钱给侄子花,这种父母,该坐牢吗?”
“您应该问问,赶他出家门之一是不是有侄子一家,把所有的心血精力,都堆积在侄子身上,现在病了老了,想起儿子。”陆云迟冷笑,“天下哪那么多好事?”
陆云迟话落,身后的热心肠们小声惊呼,你一嘴我一嘴的交谈,像苍蝇一样嗡嗡嗡。
县太爷问陆父,“可是如此?”
陆父艰涩道,“俺对侄子好,是想侄子考中举人老爷,别忘了俺家……俺跟孩他娘都是为了孩子将来考虑。”
他话一出,众人不解。
为孩子将来考虑,为什么不把银子直接给儿子读书?要便宜侄子?
县太爷也问。
陆父倒是个诚实的,把和尚那件事说出来,七嘴八舌的人静了,不是说不相信大师,只是这……
太离谱了。
花那么多银子,供侄子,结果供出一家白眼狼,现在无处可去,又恬不知耻想找儿子?
热心肠的人又开始倒风向标,不过看陆父二人太可怜了,也就没怎么指责。
县太爷也第一次见这样的案件,谁家有钱不紧着自己孩子使?
这夫妇倒是有意思,给侄子,就为了侄子中举拉他一把,现在眼看侄子指望不上,又想要儿子?
陆父:“俺不要咋样,俺也不用他给俺大富大贵,至少俺们把他养大,他把他娘治好,东屋地契拿回来,一年给三两银子就足够了。”
三两银子算不上大数目,但对普通百姓来说,也算是一个较大的开支了。
陆父说是对陆云凡失望,其实心里还是抱着一点期翼。
他想,东屋赎回来,再像以往一样到月给老二家一两银子,让云凡买买书笔,或许关系还能修复,他们将来还有指望。
虽然儿媳妇家有钱。
但这个媳妇他们把控不了。
与其靠他,不如靠他们投资了十几年的陆云凡。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父跟陆母思想一致同步,认为导火索就在东屋。
只要东屋赎回来,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云凡,他们还是会像以往那般。
现在只等着云凡中举人。
至于陆云迟,陆父想,他大概会去入赘,也不需要东屋卖的那点银两,更不会回来住。
南黔本来是很生气,气着气着想笑了。
陆云迟:“地契拿不回来,银子也没有,毕竟生我也养过,娘看病的银子我可以出,但有个条件。”
陆云迟在说地契拿不回来时,陆母就一阵咳嗽,虚弱的仿佛随时要过去一样。
陆父也不乐意,在他心目中房子排第一,东屋不拿回来咋行。
“东屋你得要回来。”
陆云迟:“银子花了,不够,要不你找二婶凑凑?凑够了,我把房子让给陆云凡。”
陆父:“差多少?”
陆云迟:“十两。”
其实东屋总共就卖了五两,乡下土房子,哪值什么钱,能找到买主他都觉得稀奇。
陆母眼一翻,晕了。
陆父也直咳嗽,十两,就是十文钱他也拿不出来,让老二家拿银子更是不可能。
眼下房子的事对他来说的确很急。
以至于可以忽略其他两个条件。
“你娘不用治,俺带回去喝几副偏方,你想法子把东屋赎回来,俺就答应你的条件。”
陆云迟甚至还没说出条件是什么。
对县老爷道:“大人,您也听见了,麻烦做个见证。”
县老爷:“……”
点头。
陆云迟:“三日后在这拿。”
县太爷弄的云里雾里,干脆自己问:“你是何条件?”
“断绝与陆家的关系,将来陆家不管是发达,还是落没,都跟我没关系。”
他不享他的福,也不受他的苦。
陆父似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话,震惊许久,但他心早就有了选择,天平一旦倾倒,不加重砝码,是没法回称。
云凡这几日大考,他们没时间犹豫了。
陆父同意。
县老爷的师爷拟了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盖上了官印,算是生效。
陆父带着妻子颤颤巍巍回村,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东屋拿回来,仿佛日子都有了盼头。
退堂后,其他人最多是挨黔黔一脚,青一块,只能说今天倒霉,好心遇破烂事。
第一个开口的贾义可就不一样了。
脸上的五指印还扒在上面,胳膊有挠印,腿有青痕,什么都不赔,白挨一顿打!
没精神损失费,那就过过嘴瘾,骂人。
在黔黔再准备打时,溜得飞快。 ', ' ')